第十一章 隻因多看了你一眼
杜衡自醒來後就一直沒睡，他一直站在窗前看著眼前這座城市。
直至夜幕退卻，人造太陽在他麵前從城市的另一端升起，入眼的是林立的金黃色大廈，被陽光灼了下眼的杜衡才驚覺過來，隨後他想起蓋亞好像是今天出院。
這時，杜衡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收到了凡爾諾夫的一條短信：“那個官二代來了，是個女的，長得一般，看臉色和皮膚是夜店的常客，她在局裏等你，來不來？”
杜衡走過去拿起手機皺了皺眉，回複道：“有沒有她的背景資料？”
“我托人查查，需要一些時間。”
“那先讓她自己呆著，我去看蓋亞，他今天出院。”
凡爾諾夫秒回：“你想好怎麽和他解釋了嗎？”
“不需要解釋，因為我一定會履行我的承諾。”
看到杜衡的回複，坐在辦公桌後的凡爾諾夫拿著手機嘖嘖搖頭，觸須在空中不斷晃**，看來杜衡這是打算要用盡一切手段趕人了啊。
隨後凡爾諾夫收起手機，慢吞吞地起身出門，動用自己的關係網調查那位官二代去了。
…………
…………
杜衡穿著身黑風衣，駕駛著一輛黑色飛車緩緩駛進了071市立醫院的停車場，他用多卡一體的警證在傳感器上掃了一下。
坐在崗亭裏負責門禁工作的機器人警衛檢測到他的身份，立馬控製擋杆抬起，並起身舉手敬禮：“071市立醫院歡迎您，杜衡警長。”
杜衡對機器人警衛點了點頭，隨意找了個車位將車停好，接著他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一束木棉花，開門下車，和幾個路人一同往電梯口走去。
這時，在停車場的過道上，有十幾個背著旅行包的彪形大漢快步自他們身後走來，從幾人之間的縫隙中穿過，杜衡和其餘幾個路人被他們不斷撞到。
杜衡還因為穿了身騷包的黑風衣，被其中幾個大漢故意用肩膀和手肘重重頂了幾下。
其中一個蓄著絡腮胡、一身的骷髏刺青、穿著個黑背心和藍色牛仔褲的黑人大漢穿過他們後，還挑釁性地轉身看了他們幾人一眼，他右手握成拳，在右前臂上舉的同時，左手猛力拍擊肱二頭肌。
接著黑人大漢咧著嘴，和自己的同伴嬉笑交談著走了，顯然他們通過欺負別人找到了樂趣、尊嚴和成就感。
和杜衡一同的幾個路人則隻能目送他們離去，在心裏暗罵這些人真是沒素質。
路人們就當作這是一個小插曲，繼續往電梯口走去，這件事最多讓他們向親朋抱怨幾句就算了，而杜衡則在原地拿著那束木棉花止步，皺起了眉頭。
因為杜衡總覺得他在哪裏見過那個黑人，那個黑人出現在這裏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而自從鬱傾城的母親那件事後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間醫院一定會因為那十幾個壯漢而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隻是因為黑人的犯罪率在穆薩聯邦排第二，僅次於星際間惡名昭著的諾達人，加上他們對於刺青的審美差不多，以至於杜衡在071市局見過太多張這樣囂張的紋了骷髏刺青的黑人麵孔了。
在他眼裏，大多數黑人長得差不多，很難分出誰是誰，就像現在還是有許多白種人和黑種人分不清黃種人一樣，所以這個範圍太大了。
不過幸好在反黑科工作的杜衡知道剛才那個黑人做的那個手勢是隻在少數幾個黑幫中流行的侮辱性手勢，意思是“我比你強。”，“滾開，傻X！”或“一邊涼快去，夥計！”
似曾相識，加上071市少數幾個黑幫才用的獨有手勢，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很難不讓杜衡將黑人的身份鎖定到那幾個黑幫的幫派成員身上去。
於是杜衡開始閉眼在腦海裏過濾自己的記憶片段，無數張舉著身份信息牌、背對著身高標示牆照相的罪犯的側正臉照片，以及無數段正在快放的視頻在他腦海裏如一排排老式電影膠片般高速掠過。
這是杜衡的異能之一，超乎常人的記憶力，他可以將自己每一天的記憶都變為一個硬盤，然後儲存在自己的腦子裏。
杜衡並不隻是簡單的力量型異能者，而是綜合型異能者，他的一切身體素質都是常人的十幾倍甚至是幾十倍以上，以至於杜衡對071市醫院很熟悉，因為每次警局體檢時他都要潛進醫院去取回自己的血液樣本，修改自己的身體數據，以免自己異能者的身份暴露。
閉目想了五分鍾，終於，杜衡想起來了，睜眼，此時的他紫瞳已然縮小，他震驚地喃喃道：
“奧盧斯，槍火兄弟會。”
在蓋亞臥底時，用瞳孔攝像機拍攝的一段視頻中，剛那個名叫奧盧斯的黑人就出鏡過。他是蓋亞的老大的心腹打手，他在視頻中一拳就將一個犯了錯的小弟的頭骨打碎了，所以杜衡才多看了他一眼，對他留有印象。
杜衡自言自語道：“是來找蓋亞進行報複的麽？”
杜衡突然想到那些槍火兄弟會的餘孽背著的旅行包裏會裝著些什麽，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覺得071市局這次可能要在坦尼亞州，甚至是穆薩聯邦“揚名立萬”了，到時候他們這些警察會被那些公知噴得抬不起頭來。
杜衡將手中的那束木棉花換到左手，右手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他言簡意賅地說道：“我是反黑科警長杜衡，警號05217，我在市立醫院，需要支援和疏散。我發現了槍火兄弟會的餘孽，人數最少有13人，他們是來報複我方臥底人員的。對方可能持有重武器，我需要支援，重複一遍，對方可能持有重武器，我在市立醫院，需要支援。”
杜衡掛掉電話，邊往崗亭走邊撥通了漢蘭德的電話，他低沉說道：“局長，我是杜衡。槍火兄弟會的餘孽現在在市立醫院，最少有十幾個人，他們攜帶了重火力，是來找蓋亞報複的。你看，這就是蓋亞他為了他心中的正義所付出的代價，現在呢？因為市長的安排，你就要讓一個來鍍金的官二代擠掉他應得的位置。”
漢蘭德慎重問道：“既然打給我，你是有個計劃嗎？”
杜衡語速飛快：“既然蓋亞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們幹脆讓公眾知道蓋亞是曆經磨難的臥底英雄，讓一群媒體圍著他采訪，使市長迫於輿論壓力放棄這次安排，反正我現在還沒簽字同意那個官二代當我的副手。”
這時，漢蘭德收到了一份總台的報告，他對電話另一頭的杜衡說道：“不，你錯了。等你能夠冷靜客觀地去看待一切事物，而不是因關心下屬而出現常識性錯誤判斷的時候，我就讓你坐我的位子。你想想，蓋亞怎麽值得讓他們如此大動幹戈？我可以告訴你，蓋亞並沒有暴露，他們是來救昆圖斯的。”
一聽昆圖斯這個名字，杜衡不由想起了自己警服肩章上的銀花，昆圖斯是槍火兄弟會的老大，而杜衡正是靠著搶在星際緝私局之前單槍匹馬將昆圖斯緝拿歸案的戰績，才被晉升為警長的。
漢蘭德繼續說道：“三個小時前，昆圖斯因心髒病發作，現正在市立醫院接受治療，他在56樓5623病房，那裏有七名穿著外骨骼裝甲的武裝獄警看守，現在看來他的心髒病發作是計劃好了的。至於你的計劃，我覺得不妥，在昆圖斯的勢力完全覆滅以前，蓋亞還不能暴露，他的安全更重要。”
“明白，長官，是我判斷失誤了。”
杜衡掛掉電話，邊給蓋亞發短信邊快步走到停車場門口的崗亭外，他對機器人警衛舉著自己的警證說道：“掃描它，給我連通中央電腦，我是071市局反黑科警長杜衡，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啟動應急疏散程序。”
五秒鍾之後，機器人警衛起立敬禮，彬彬有禮的女性聲音變成了充滿嚴肅之意的男聲：“身份符合，根據一級權限命令，現啟動應急疏散程序。”
下一瞬間，整個071市立醫院的燈光一黑，不等有人驚叫，血淋淋的警報燈開始在每個人的頭頂亮起，血色的牆壁上開始出現了轉彎或直行的綠色燈符，醫院裏的機器人警衛開始按照中央電腦給出的路線去幫助那些移動不便或正在做手術的病人撤離。
整個071市立醫院此刻都回**著緊張嚴肅的女聲：“所有公民請按照指示路線立刻撤離，這不是演習，重申一遍，這不是演習，請遠離電梯，不要擁擠，不要遙控飛車接送。所有公民請按照指示路線立刻撤離，這不是……”
杜衡見應急疏散程序已被啟動，收起手機，快步跑到自己飛車的後麵，他打開後備箱，掀開後備箱底部的蓋板，隻見蓋板下麵還有一個夾層，裏麵赫然是一個小型的軍火庫，從自動尋敵手雷到激光手槍再到大功率的激光步槍，應有盡有，旁邊還堆放著一具警用外骨骼裝甲。
杜衡將那束木棉花放到一邊，將風衣脫下，開始往身上套那具藍白色的警用外骨骼裝甲，並調整了一下頭盔耳麥的方位。
等穿上這身外骨骼裝甲，杜衡往外骨骼裝甲自帶的兩邊大腿外側的槍套裏插了兩把激光手槍和幾個能量塊，接著他開始往腰間掛各式各樣的手雷。
通過停車場的監控，見杜衡似是又犯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毛病，此時已經跑到了指揮中心的漢蘭德命技術員接通了杜衡的量子無線電，他頭疼道：“杜衡，你又要逞英雄了？最快的支援還要十分鍾才到，你現在上去會被打成篩子的。”
杜衡從後備箱裏取出激光步槍，檢查保險和扳機發現沒有故障後，他端著激光步槍抬頭對攝像頭笑道：“局長，我現在很生氣，因為我身為他們的敵人，他們剛才竟然沒認出我這張帥臉，所以我決定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