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人的站街女
嘉文記下了診所的地址，起身告別李愛民夫婦。
這是一家不大的私人診所，上下共兩層樓，1樓是個藥店，同時給人熬製中藥，2樓才是給人看病的地方。
嘉文進來後直接上了2樓，也沒隱藏身份，直接掏出警官證，找到了當時給王敏開藥的大夫。
這種小診所所謂的自製藥通常都是一些特效藥或者正規醫療用藥的粉末或者合劑。自己再加工以後就當做自己的專有藥出售。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合法手續和專利技術。
沒想到這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並不怎麽在意嘉文手裏的警官證，笑著給自己點了根煙，悠閑的敲著二郎腿輕蔑的問。
“警官，我們科室守法公民，你什麽手續都沒有就想檢查我們的內部賬本和顧客信息是不是太過了。”
嘉文也沒跟他廢話。掏出ETA的照片讓他看了一眼。
“這個藥認識吧，市麵上有假藥銷售吃死人了。知道為什麽是我們刑警隊過來人不是藥監局來人了吧。”嘉文倒是沒說謊，張曉琳可以說就是死在這瓶藥下。
大夫一聽有了人命案子，當時就萎了。晃著手慌慌張張的說。
“我們這裏是診所不是藥房。沒這藥。我這沒有賣的啊。”
“別廢話，沒有線索我能來你這嗎？你要是想要搜查令也行，不過等我再過來可就不是一個人了。到時候你這小店也算開到頭了。”
大夫此時也沒了剛開始的從容。哆哆嗦嗦的在後屋拿出半瓶ETA和一些包裝好的粉末。告訴嘉文都在這了，還說他們買藥都是有發票的。都是正規渠道進的貨。出現問題和他們沒關係。
看來嘉文想的沒錯，王敏之所以出現幻覺的原因也是因為吃了這種假ETA的衝劑。導致精神上的失控。
嘉文懶得和這位草鞋大夫計較法律問題，拿過藥就回了警隊。
這時尋找黃玲靈下落的崔曉正坐在辦公桌前跟劉璐吹牛。看嘉文回來笑笑說。
“文哥，我查完了，那個黃玲靈已經離開回春了。她的合租房子的室友說她回了河南老家。電話也打不通。”
但是崔曉還是從黃玲靈室友哪裏取回了一張她的照片。嘉文隨手拿起一看，嘿，還真是個美女。身材和相貌都沒的說，一頭長發，36C。目光冷峻，很有林青霞的範兒。
嘉文沒太在意那個偷錢包的小丫頭的失蹤，而是把今天取回的一瓶半ETA和粉末藥劑都送到了化驗室。如果都是那種有問題的高級毒品，那這批藥對社會的危害就足夠上升到立案偵查的程度了。
晚上下班嘉文又去了趟精神病院，看望了隱姓埋名的張省榮和自己的好友郝怡然。
韓浩這兩天真是服務周到，跑前跑後的一直幫著郝怡然忙乎。
三人相約在外麵吃了頓飯，喝了點酒的嘉文回到宿舍就睡著了。
可惜早上三點多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正在酣睡的嘉文。
翻開手機一看，是隊裏的值班室的電話，看來又有什麽突**況。
值班的劉璐電通知：
“起來吧，去南湖公園北門。發生凶殺案了。鄭隊和韓哥也去了。”
哎，剛消停沒兩天又有人命案子，嘉文隻好無奈的穿好警服，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下樓出門。開車趕往案發現場。
南湖公園是回春市唯一的活水公園，直接和香水河相連。裏麵的植被茂盛，很多水上項目都很受市民歡迎。
公園的北門是最小的一個側門。不遠的地方是一條待開發的小巷，也叫‘鞋底’巷。經常聚集一些站街女。
嘉文趕到的時候現場剛剛被110用警戒線圍起來。遠遠的就能看見屍體仰臥在路邊的石碣上。鮮血從咽喉處流出。
死者是名男性，大概四十歲左右，身高168公分左右，偏瘦。寸頭，眉毛也很稀薄。三角眼，寬鼻梁。一口老煙槍的大黑牙。身穿米黃色羊毛衫。休閑褲，仿製的耐克運動鞋。
在死者身上沒有發現錢包，手機等財物，目前懷疑是搶劫。
韓浩來的比嘉文晚了幾分鍾，看了會死者就笑著問他。
“怎麽樣半仙？看出點眉目沒有？”
這段時間韓浩和郝怡然在一起聽說了很多嘉文以前在警校的英雄事跡。沒想到嘉文也有過那麽風光的過去，所以不時的拿他調侃兩句。
嘉文指了指公園斜對著的小巷告訴他“查查那些站街女吧。這裏有高跟鞋的痕跡。還有兩根長頭發。”
嘉文又拿過崔曉手裏的證物袋看了看。笑著說。
“估計死者死亡時間不過2個小時，這個點兒出現在這附近還是這幅尊容。說不是來找你女人你信嗎？不過我倒是佩服凶手生冷不忌。死者這裝扮身上能有多少錢，可別是山寨版的蘋果手機給他招惹來的殺身大禍。”
正說著就聽見外人人群裏發出毀天滅地的哭喊聲，不用問，這是路過的死者親人，本以為看熱鬧結果沒想到熱鬧還跟自己有關。
地方派出所民警費力的拉開以為痛哭流涕的中年婦女，簡單詢問了幾句，整理了一份資料交給了嘉文。
死者名叫張有財，今年41歲，是附近一個菜市場買蔬菜的菜販子，沒有兒女有一個老伴。
死者家人介紹張有財死亡當天本該去蔬菜批發市場進貨。早上起來老伴在批發市場等了半天也沒見張有財把進好的蔬菜拉回來，隨即沿著去蔬菜批發市場的路線尋找被害人。
結果在路邊看見了警察的警戒線和忙碌的民警。好奇之下過來一看才發現自己和丈夫已經天人兩隔。悲痛之餘說出了丈夫死亡的可能原因。的確可能和站街女有關。
原來死者本身十分好色，經常來這條小街消費。雖然是深秋很多在附近民房裏租住的站街女為了錢財也會來這條街邊的路燈下徘徊，張有財總是借著夜裏進菜的名義早早的來這裏尋歡。沒想到這次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對凶殺案的調查第二天白天就正式展開。經過對附近腳印和死者身上遺留證據的初步分析，和死者家人的提供的線索。凶手的範圍確定在25歲左右身高170上下的長發女性身上。
幾個在附近‘老資格’的站街女被警察分頭詢問。最後矛頭指向了一個皮膚白皙，身穿暗紅色格子呢大衣。黑色長發，河南口音的女人身上。
女人昨天是第一次來這附近找生意。沉默寡言，其他女人對其排擠也不聞不問，獨自站在路燈下相對黑暗的地方。神情十分冷漠。
但這條街道站著的多是上了年紀或者身材走樣的婦女，來了一位這麽年輕漂亮的姑娘路過的男人都很好奇。
可是這個女人也很怪，對上來詢問的男人多是不理睬或者拒絕。直到最後其他女人都差不多有了生意紛紛離開她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最後一個離開的女人叫吳麗麗，估計是個筆名，她說那個女人十分怪異，其她人都走了，路燈下沒有別人，她還站在黑暗裏。也不說換到亮光足的地方。而且兩個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直勾勾的都不眨一下。
嘉文突發奇想的讓崔曉拿出黃玲靈的照片給吳麗麗辨認結果竟然就是此人。
這一下嘉文對殺人魔藥前期調查的所有工作都變得有意義了。一件凶殺案局裏的重視程度可比自殺的小女孩和發狂的歌星重要的多。
自從14年國家公安部提出凶案必破的口號，全的警務係統對於凶殺案的追查都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正式詮釋了人命關天這句話的真諦。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領導的突發奇想和空穴來風。而是有很深遠意義的政治行為。
在此之前公安部就下發了關於凶殺，搶劫，強迫性行為等相關案件加大處理力度的文件。到現在整個法律體係已經從財務清查，到以人為本的體係上轉變。
舉個例子就是說一個人失誤造成了上千萬的財產損失，你可能隻是工作失職不附帶刑事責任。
但是如果你的原因，就算是無意的造成人員的傷亡，都少不了你的一碗牢飯。
看到嘉文直接找到嫌疑人的線索，連前期的資料都不用再收集鄭基這次可是給了嘉文很大的工作自由度。
並且同意嘉文在調查張有財被殺案的同事繼續調查ETA事件。
私下裏嘉文也和韓浩說過，不是自己非要揪著這個本該是工商部門負責的假藥案不放，而是他一直擔心，這可能是一個大犯罪集團運作的一個中間環節。
一開始嘉文隻是不想再看到一個陶林和張曉琳一樣失控的摧殘別人或者傷害自己的人出現。
但是現在張有財被殺其實是讓嘉文有一種挫敗感，如果他早一天找到黃玲靈也許就不會有這樣殺人奪命的事情發生。
不管怎樣一個國家安全機關行動起來的能量比嘉文一個人帶著傻小子崔曉瞎忙乎效率高的多。
當天就有警員取回了剩下的兩瓶ETA藥劑，其中匿名被買走的一瓶已經被證明就是王敏常去的診所找人購買，然後他把這種進口安神藥，混合一種同等功效的中成藥，做成獨立包裝售賣給患者。
相關機關已經準備對已這家診所進行處理。具體的懲罰方式就已經不需要嘉文再摻和。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第一時間找到嫌疑人黃玲靈，因為她已經處在一種徹底失控的狀態。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因為昨天案發時間是在淩晨時分，很難找到目擊者。嘉文又找到了黃玲靈的室友，也是在KTV做服務員的一個女孩子，和她原來的同事。但是都沒有獲得黃玲靈可能在市裏藏身點的線索。
雖然現在的旅店和網吧已經有了相對完善的登記製度，但是黃玲靈也不是沒有辦法藏身在這麽大的城市裏。她就像一條失控的火車，隨時都可能衝出來傷人傷己。
回到警隊鄭基給大家專門開了一個案情分析會。
會上對嫌疑人的去向做了推論，現在黃玲靈可能的去向歸納出一下幾點。
一是黃玲靈沒有騙自己的室友，殺人之後就離開了回春市，回了自己在河南的老家。但是我們同她家裏人獲得的消息是她根本沒和家人聯係過，也沒有回家。而且火車站也沒有黃玲靈身份證買票的記錄。
二是她還藏身在市裏，警隊已經對下麵分局和片區民警發出了協查令。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三是黃玲靈已經徹底的迷失了自己，現在正在回春市內或者郊區遊**尋找下一個下手對象。
從黃玲靈殺人是有目的有選擇的情況可以看出，她還保持基本做人的謹慎和貪婪。
知道選擇在其她站街女離開之後，而且下手對象是又瘦又小的張有財。所以嘉文覺得她還會在夜晚出沒。並且一定會再次作案。
鄭基也覺得如果是一個為財殺人的劫財案件，也不值得太興師動眾，但是一個精神上有問題的殺人犯就必須及早抓捕歸案。因為誰也猜不出她下次行凶的對象和作案手法。
這就是一個有殺戮傾向的精神病患者最可怕的地方。警察隻能被動的等待和尋找。沒法像推論一個正常凶手的行動軌跡一樣猜測她的下一步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