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可憐女人的故事

經過開會研究，鄭基決定從現在起在幾個案件可能發生的地方開始蹲守，嘉文和崔曉還是負責老地方“東三條”。一定要在黃玲靈再次露頭前抓到她。

嘉文和崔曉坐在車裏看著窗外，轉眼來到回春刑警支隊已經半年多了，當初自己第一次發現紅夾克劉濤的線索就是在這裏看到他的背影，還有同時結識了傻七，這個有些汙點的朋友。

可惜傻七現在並不在回春，而是去雲南做生意。當然不是走毒品那條路。嘉文既然想收服他就不會再讓他沾染那些傷天害理的買賣。

而是嘉文在雲南給他找了一個做玉石生意的朋友。傻七不用進貨隻要在回春開設一家代理公司，單純銷售就好。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傻七當然樂得接受，接到嘉文的消息第二天就出發去了雲南。

當然嘉文讓傻七去雲南找的那個人傻七也記在心裏，同時很專業的沒有多問。

嘉文的想法一是讓傻七有個正當職業，二是讓他代替自己去查證一下那個讓自己夜不能寐的事情。

關於蔣虎死亡，章正失蹤，還有其他當年一起奮鬥的兄弟們的情況，到底是不是刀疤李的餘黨回來了？

曾經橫跨東南亞，手底下有近千人的大毒梟，可不是自己窩在回春這個東北邊城每天見到的所謂的打打殺殺的場麵所能比擬的。

不過目前從傻七傳回的消息看，對方做的很隱蔽，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打著給刀疤李報仇或者接收他被捕後遺留下來的地盤的人物出現。

所以一切都隻是在猜測，不過有傻七這條線，也方便嘉文隨時跟以前一起奮鬥的戰友保持聯係。

更讓嘉文欣慰的是沒想到傻七在賭石上非常有天賦，在雲南呆了沒幾天就有了不小的收獲。

據說過幾天回來還給嘉文帶了一塊不錯的禮物。

不過這些都不能讓現在的嘉文感到一絲的輕鬆，嘉文和崔曉還是蹲在那輛老捷達車裏，守在一排亮著粉紅色小燈的房間門口。尋找黃玲靈的身影。

記得第一次追劉濤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夏季，每個門廊的外門都打開著。現在天氣入了深秋每個小門都緊閉著，但是偶爾還是能看見有女人從裏麵探頭出來張望。

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嘉文正在畫案情的關係圖，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個消失的木偶人醫藥批發公司。可惜自己現在沒有精力去調查他們消失的原因，目前是劉璐在負責查詢這個企業的相關資料。

正在胡思亂想，嘉文的電話響了。小崔開玩笑的說是不是別的組抓到人了？

嘉文笑了笑接起電話，結果他隻猜到了一半，韓浩和李濤在地委小區附近又發現一名男屍。

具體信息嘉文也沒問，急忙開車向地委小區駛去。在一個小區後麵角落的垃圾處理點後麵一個老男人被人用繩子勒死在路邊。

嘉文到的時候韓浩和李濤正在做初步的屍檢。看到嘉文過來皺了皺眉頭，脫下手套從他兜裏拿出煙盒。自顧自的點上一根。

李濤抬頭看了看嘉文，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繼續翻找死者身上的遺物。

嘉文無奈的歎口氣，問韓浩。

“啥情況韓哥。跟南湖公園北門的案子是一個人幹的嗎？”

“還不清楚，我和老李在這附近蹲守，正好巡邏到拐彎的地方看到這老頭的一條腿伸在外麵就知道出事了。”

竟然是刑警隊的人發現的第一現場，可惜凶手還是早一步離開了。

從外觀上看男人已經死亡超過1個小時，但是身體還沒有徹底僵硬，而且死者身上的財物已經不見。

從簡單的足跡看凶手穿的還是高跟鞋。勒死者的繩子上掛著一根頭發，初步判斷和張有財的死是同一人所為。

而且兩名死者的死亡地點並不遠，所以警隊已經對兩起凶殺案，並案處理。

這次的死者年齡大概50歲上下，身上的衣著看應該是附近的居民，估計不會有太多錢財。痕跡組的同事已經在附近開始采集凶手的微物質細節。

嘉文和韓浩也開始分頭在附近S形巡邏，希望能找到可疑人物。或者看到黃玲靈的身影。

路上劉璐打電話來說死者身份已經查清。是對麵小區的居民。晚上出來應該是在對麵的一個食雜店門鬥裏跟人下棋。晚上10點多結束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現在事情麻煩了，黃玲靈已經不是以站街女的身份殺害嫖客。而是隨機的殺害容易下手的男人。

如果不立刻抓到她下次受傷的可能就是婦女和兒童。畢竟警察沒辦法理性的評價一個精神病人做出的她認為正確的事。尤其還是被化學藥劑無限放大心魔後的患者。

忙乎了一夜，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附近的超市，飯店，甚至出租車也被警服通過電台谘詢沒有人發現有長發高跟鞋女人的消息。

嘉文和崔曉胡亂的回到隊裏的辦公室睡了一會。第二天天剛放亮兩人就一起回到了案發現場。

附近的網吧和旅店也都被民警排查過，沒有發現黃玲靈出現過的痕跡。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麽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裏，支隊決定開始地毯式排查。附近的居委會也被發動起來。市裏已經有專殺負心男人惡鬼出沒的傳聞在民間傳出。

嘉文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悔恨自己當初沒有早一步行動。但是在這時崔曉給了他一個很大的啟發。

“文哥，按理說咱們下了這麽大力度尋找黃玲靈她不該一點線索都沒有啊。就算她獨立租住了房間也要出來購物進食。免不了被人發現。而以現在黃玲靈的精神狀態也很容易引起人的懷疑，那她會不會根本就躲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隻在晚上出沒。”

最後小崔還開玩笑的說黃玲靈會不會躲在下水道裏。

嘉文拍了下這小子的腦袋說他以為這是在美國拍忍者神龜嗎？回春的下水道鑽進去隻螞蟻都費勁。別說是大活人，不過嘉文看到不遠處的公園圍牆，忽然有了想法。

南湖公園裏除了一個人工湖，還有一片不小的園林。裏麵有一批夏天開放的簡易休息房。這裏離兩起凶殺案的事發地都不遠。於是嘉文和小崔就像公園內部走去。

進入樹林差不多走了幾十米遠就發現了異常。一個泡沫餐盒傾倒在一顆鬆樹下，老鼠和一些小蟲子正在分享這頓天降美食。從腐敗的程度看食物被傾倒這裏不超過一天。不然早就被林子裏準備冬儲的小動物收刮一空了。

這個季節正常人是不會在這裏野餐的，看來小崔的思路還是對的。如果黃玲靈躲藏在這裏，那警察就是把外麵的世界翻過來也找不到她。

事情比想象的順利，兩人在林子裏給遊客準備的休息屋裏找到了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黃玲靈。

曾經美麗性感的女孩幾天時間就判若兩人。白色外套已經變得黑黃，長長的頭發上到處都是樹枝。手腳和皮膚上都是凍得幹裂的口子。

嘉文無奈的搖搖頭，給隊裏打電話。小崔好心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打算先給黃玲靈披上。可惜這讓精神已經混亂的黃玲靈產生了恐懼。

在長條木椅的縫隙裏，黃玲靈拽出一把已經卷刃了的壁紙刀。向崔曉不停的比劃，好像在驅趕野獸。上麵還隱隱有一些幹澀的血跡應該出自張有財。

嘉文把這一情況在電話裏告訴了隊裏，黃玲靈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現在對他來說所有人都是想要傷害她的魔鬼。

隊裏的人趕到的時候，誰也提不起對這個殺人狂魔的憎恨。此時的黃玲靈手裏的壁紙刀已經被小崔奪下。

女孩身上披著小崔的警服，依偎在木屋的一腳。守著她身後的一堆看上去是垃圾桶裏撿來的食物和一個錢包兩個破手機，還有幾瓶藥，其中就有嘉文一直在找的ETA。

可憐女人的嘴裏還在喃喃的嘀咕讓別人離開，僅有的一點意識還在說自己殺人了，自己不是好人。

本身就是情感豐富的劉璐看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嘉文回到警隊的時候都沒有說話，更沒人提議慶祝一下這麽快就能破案。

整個警隊的氣氛都變得很詭異，嘉文和小崔在食堂簡單的吃了點午飯，下午公安醫院的同事給刑警隊送來了一份檢查報告。

黃玲靈本身是患有精神類疾病，但是觸發讓她瘋狂的原因除了那瓶假冒的ETA還有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精神病院和警方有合作協議的心理治療醫生告訴嘉文黃玲靈是經受了非人的虐待以後才變得不可控製。

在黃玲靈的身上，下體和後背發現了陳舊性鈍器擊打傷害，後背還有一個用洗不掉的油性筆歪歪斜斜的寫了個浪字。

醫生推測，黃玲靈就是因為受了這樣的刺激，導致精神極度緊張。而她越是想通過吃藥緩解自己的情緒就越是受到藥物的刺激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看來黃玲靈並不是無端的發病，嘉文還在聽醫生的報告，情緒激動的崔曉就戴上警帽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嘉文當然知道他去幹什麽。那個該死的約黃玲靈晚上出去的變態男人，反而誣陷黃玲靈偷了他錢包的人渣。毫無疑問才是事情發生的起點。

但是嘉文已經不是剛來隊裏的愣頭青，還是知道輕重，先是追上了小崔，讓他別再添亂，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和鄭基詳細說了一遍。

鄭基聽完也沒表態，嚴肅的告訴嘉文不許惹事，義正言辭的說。

“我們是人民警察不是大俠。除暴安良要有法律依據。抓捕罪犯的時候一些磕磕碰碰都要避免。”

然後讓嘉文盡快繼續偵破ETA的案子。要確保這種殺人魔藥在回春市徹底杜絕。

嘉文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拍著小崔的腦袋告訴他去查一下低調點。

不用嘉文明說小崔當然領會了鄭基的意圖，直奔黃玲靈工作過的KTV而去。

嘉文獨自坐在電腦前，拿出劉璐昨天查到的木偶人醫藥批發公司的資料研究起來。

木偶人醫藥，是2013年成立的一家醫療藥品2級批發企業。由於國內醫療製度的原因。藥品從出廠，到病人手裏要經過很多層渠道。這也是國內的用藥價格居高不下的原因。

2級醫藥批發主要是從1級代理那裏取的藥品，然後批發給終端銷售的藥店，醫院等地方。公司的注冊地點就在龍省的省會龍城也就是嘉文的老家。

從木偶人成立以來，到16年忽然消失，一直都做的不溫不火。財務上看不出問題。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吳先超，37歲看照片人長得很精神。

公司的主營藥品就是安神類進口藥和保健藥。

木偶人的消失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公司經理也就是法人吳先超在一個月前忽然消失，並且給所有員工發了2個月的工資。從此整個木偶人辦公樓就成了一座空樓。

根據辦公樓業主提供的信息，木偶人公司本來還有半年的房租。但是承租人也就是吳先超並沒有和業主聯係，就忽然消失。目前能夠聯係到此人的電話，登記住在都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