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還是現實？
“啊……”
眨著一雙不知所措的眼，林木“啊”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麽。
說起來，就算他想說話也沒有聽眾。
因為此時此刻，偌大的臥室裏除了正盤腿坐在地板上的他就隻有躺在他**昏迷不醒的少女。
“我都幹了些什麽啊！”
有種隨處可見的日常漸漸崩潰掉的錯覺，林木下意識撿起被他丟在地板上的手機。
“你為什麽不來？我等了你兩個小時耶！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
微信上顯示的是關小蕾最後給他的留言。
關小蕾就是原本今天和他約好一起逛公園，對他有好感的那個女孩子。
“唉，放人家女孩子鴿子，我是太過分了吧？”
自言自語，林木陷入了深深的罪惡感之中。
這一晚不僅目睹了莫名其妙的情景，竟然還撿了這個少女回家。雖說他父母都出遠門現在家裏隻剩他一個，可再怎麽說也有點不妙吧？
“孤男寡女……”
站起身，林木靠近自己的單人床，俯視著睡在**根本連認識都算不上的少女。
少女表情平靜，不過臉色並不好，像極了失血過多的病人。
“嗯……會不會是餓了？”
嘀咕一句，林木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少女的雙唇上。
這唇，看起來很柔軟。
咕嘟咽了口口水，林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輕輕的，真的隻是蜻蜓點水般地觸摸了一下少女的嘴唇。
有光，亮了起來。
“咦咦咦？”
淡淡的櫻粉色光芒在自己的食指指尖與少女的嘴唇之間浮現，越來越亮。
莫名的，林木感覺自己體內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流失。
不對，準確說來，是正在被吸走。
“喂……這什麽情況……”
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卻發現無法動彈，林木幹脆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腕，想把右手扯回來。
這時，從觸摸到少女雙唇的食指指尖開始，出現了一道櫻粉色的光線。
光線沿著指尖向手背上爬，眨眼間就爬到了手腕、手臂上，這時的光線也變得不止一條，如同遍布的血管，櫻粉色的光線迅速占據林木的整條右臂。
“哇啊——啊——”
嚇得渾身發抖癱坐在地，食指指尖與少女的雙唇分開，櫻粉色光線瞬間消失了。
仿佛它的出現與存在都不過是一縷幻覺。
“呼……呼……呼……”
癱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氣，林木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了，連屁股下麵的地板也有了汗漬。
胸口，顫個不停。
好歹也活了18年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至於這麽害怕？
在心中如此給自己打氣，可轉念一想，他是活了18年，可的確什麽大風大浪也沒見過……
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林木調整呼吸，安撫自己，直到混亂的大腦漸漸平靜下來，才敢扭頭看自己的右手臂，動作小心翼翼。
右手臂，還是自己那條右手臂——
大臂粗、小臂細，肌肉鍛煉的一般般，小麥膚色，汗毛有點重。
如果沒有大腦中樞的指示，它既不會隨便亂動，也不可能變成其他什麽東西。
閉上雙眸深呼吸，林木鬆了口氣。
幻覺吧……果然是幻覺吧……
摸著自己的胸口，林木咧開嘴笑了。
“什麽啊，是我學習學太累了吧？真是的，該早點睡了，明天還得早起上早自習呢！”
像是不把這些話說出口就會被臥室裏沉重的空氣壓倒似的，林木訕笑著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
站起身，他走出臥室打算喝杯牛奶壓壓驚，然後到他爸媽的臥室去睡。看少女的情況一時半會不會醒來，有什麽事等明天早上再問也是一樣。
心裏這些想著，不過林木又隱約感到有些事搞不好還是不要問的好，無論是對那位少女，還是對他而言。
吱呀一聲，房門關上了。
林木的臥室再次被一片肅靜籠罩。
半晌，躺在單人**的少女，嬌小纖瘦的身軀浮起一層淡淡的光暈，是漂亮的櫻粉色，光暈將少女整個人裹住，從頭到腳。
緊接著，少女點綴了長睫毛的眼簾，緩緩抬了起來。
早上，鬧鍾聲如期而至。
對叫醒貪睡的人而言，它比暖洋洋的太陽光以及蟬的鳴叫要管用得多。
林木，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關掉手機鬧鍾，然後爬回去接著睡回籠覺。
不過不幸的是，手機設定的鬧鍾一共有三個，每隔兩分鍾叫一次。
沒辦法，林木隻好舉雙手投降。
大腦渾渾噩噩，他本能地脫掉睡衣換上校服然後去衛生間洗漱。
刷著牙，看著鏡子裏自己的一雙惺忪睡眼，這時，突然間他回想起來了——
“啊、那個女生！”
昨晚的記憶隨著頭腦漸漸清醒全部找了回來，林木急急忙忙吐掉口中的刷牙水，擦了擦嘴，連拖鞋都沒穿好就跑回自己的臥室。
哢噠一聲擰開房門的同時，偌大的臥室映入眼簾。
臥室裏，空無一人。
“咦？”
歪歪頭，林木幹巴巴地眨了兩下眼。
第一次，他開始懷疑從昨晚他在地鐵遇到這少女直到他把少女帶回家這整個過程全部都是他的夢境。
“啊……”
抓了抓亂成雞窩的頭發，他不禁想，現實果然不如漫畫裏那麽美好，如果是漫畫的話，不應該是一大清早少女穿著可愛的小睡裙揉著眼睛過來跟他說“早上好”嗎？
“果然是我想多了啊！”
撇撇嘴，林木還是老老實實回到衛生間繼續洗漱。
昨晚的事說在意也還是在意的，不過並不那樣一直放在心上了。
收拾好書包，林木一如既往，開始了作為高三學生忙碌的一天。
天空，不知怎麽陰了下來。
雖然天氣預報報今天是響晴的天，不過看現在的天色林木還是機智地帶了把雨傘。
走進校門口，距離上課鈴聲響起還有十分鍾。
“喂，你聽說了嗎？隔壁班好像有人失蹤了。”
“什麽？失蹤？不是前天還有人說有個剛轉學過來的優等生失蹤了麽？”
“沒啊！我聽說的是咱班隔壁，就是高三八班，有個女學生失蹤了……”
“是這兩天都沒來上學嗎？不是請假了？再不就是和男朋友私奔了，哈哈哈！”
“別笑了，真的是失蹤了……聽說那學生家長來學校鬧好幾天了，說是晚上在學校上晚自習，結果就再沒回來，那女生可是她們班第一名呢，大榜也總進前三十……”
“喂你嚇唬誰呢，別說了，怪瘮人的。”
走在身旁的兩名男學生在聊天，不過聊天的內容卻讓林木這個路過的人聽的有些不舒服。
失蹤……
聯想到昨晚上自己碰到的奇怪的少女和更加奇怪的怪物，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踏入教室的同時，上課鈴聲響了。
窗外的雲由灰色一點點變紅，最終被染成一片漆黑。
晚自習的時間，到了。
林木這一天過的波瀾不驚，和平時一樣上課做題寫卷子。
原本還滿心期待以為會發生什麽非日常的奇遇，結果卻什麽都沒有。
“果然是在做夢吧？”
轉著手裏的黑色簽字筆，林木單手托腮，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時，教室的門被拉開了。
循聲看過去，走出去的人是他們班成績名列年級大榜前十的羅辰。
是去上廁所嗎？
心裏這樣想著，林木覺得自己也有點想方便方便，於是站起身，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走廊裏，燈光昏暗。
畢竟時間很晚了，除了高一高二個別快班會留在這裏上晚自習，也隻有即將高考的高三年級在。
不經意抬起頭，懸在林木頭頂上的燈，突然閃了一下。
渾身打了個寒顫，林木連忙低頭。
身為一個已經成年身高還在一米八以上並且堅信科學的大男生，他是絕對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麽鬼啊神啊的。
不過，由於昨晚“夢”到了那種黑影般的怪物，而且地點就在這學校裏，這讓林木多少產生了一些心理陰影。
“羅、羅辰……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廁所。”
遠遠的望見羅辰就走在這條走廊的前方，林木一邊喊一邊小跑幾步追過去。
雖然追了，但是沒有追上。
“嗯？”
走在前麵的羅辰沒有回頭，步速平穩，依然在走。
可林木卻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剛剛他的確小跑起來想追上羅辰的，但是為什麽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依然還是這麽遠？
“喂，我說羅辰……”
又嚐試了一次，這一次林木還是失敗了。
仿佛他和走在前方的羅辰之間永遠都間隔兩米遠，這兩米是不容逾越的距離。
又或者……
他和羅辰並不處在相同的空間。
腦海中不知怎麽閃過這樣的念頭，林木當即搖頭。
拜托，又不是什麽科幻小說。
聳聳肩，他想既然對方不搭理他，他也就不要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這麽想著，林木放棄了和同班同學搭伴去廁所的念頭。
反正廁所就在前方的拐角處，羅辰已經走到了，隻要往右邊一轉——
視野之中的羅辰徑直地走了過去，沒有往右轉，沒有走去廁所，而是筆直地，沿著筆直的走廊一直、一直向前走。
林木，不由得停下腳步。
果然……哪裏不太對勁……
停滯不前的腳步，最終還是邁開了，隻不過目的地不再是廁所。
再一次，就像昨晚跟蹤陌生的少女，林木這次跟蹤的對象變成了同班同學羅辰。
眼睜睜看著羅辰的背影，這背影從走廊一直走上了台階，走到了天台。
通往天台的那扇門平時明明是鎖著的，然而深更半夜的，卻開著。
這反常的現象，令原本就提心吊膽的林木，更加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說……羅辰……？”
晚風很涼，站在空曠的天台之上，風聲更是呼嘯，像隻張牙舞爪的怪物，在耳邊肆虐。
林木的校服衣領和敞開的前襟，被吹的獵獵作響。
羅辰的腳步，沒有停。
走在沐浴著夜色空無一人的天台之上，走到了天台邊緣。
“羅辰你要幹嘛！”
意識到大事不妙，林木蹭的一下跑過去，向前夠著伸出手。
然而羅辰已經邁開腳，腳下一空，身體瞬間掉了下去。
“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