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性少女
韓凝和杜薇回到宿舍大門口的時候，那一群鬧哄哄的二班女生已經不見了。李達正坐在門口台階上抽煙，腳底下一堆煙蒂。
“回來了？”李達斜了韓凝一眼，猛吸了一口煙，扔到地上，站了起來，順勢將地上的煙頭一腳踩滅。
韓凝沒想到李達會跟她打招呼，畢竟以前他倆不熟。李達整個人跟鐵塔似的矗在韓凝麵前，韓凝看了都抖。
“啊……是啊……”韓凝不知道李達想幹嘛。
“那幫號稱‘東一親衛隊’的人被我趕走了。”李達拉著個臉，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說，“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找我就行。”
“啊？啊？謝謝。”韓凝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來，不知道李達為什麽說這話，他明明是一副隨時會衝過來揍她一頓的表情和語氣，內容卻像是大哥對小弟的關懷。
李達看韓凝這麽緊張，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李達朋友不多，今後你就算一個了。”
“啊？”韓凝眨了兩下眼，對杜薇說，“老杜，你抽我一巴掌，我覺得我出現幻覺了。”
“老韓，你其實李達人挺好的，他是真想幫你。”杜薇信誓旦旦地說。
“你什麽時候被他收買了？”
“就今天淩晨，我和他討論思維控製……什麽叫收買啊？”杜薇忍不住打了韓凝一巴掌。
李達又開口了：“其實你跟我說，你開槍把肖傑打死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個朋友值得交。你有血性，不像別人。你敢和肖傑對著幹。”
“我？有血性？”韓凝指著自己說，“我有尿性還差不多。”
“反正話已經跟你說了，你記住就行。”李達從兜裏掏出半包煙來，叼了一根在嘴裏，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張開，湊到香煙末端，“啪”的一聲，電流閃過，把香煙點著。他抽了一口，撇頭看見韓凝還站在這兒，說道：“沒什麽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哦，好。”韓凝木然地點了點頭，橫著挪到宿舍裏麵，快步走掉了。
杜薇一臉興奮地說：“哇！老韓，你看到他點煙的樣子了嗎？實在是太帥了！”
“我現在就想離他遠點兒，”韓凝一邊說一邊摘下眼鏡放進兜裏，又掏出發箍戴上，“跟他說話的時候，我腿都發軟。”
“都是一個班的……”
“行了，把望遠鏡給我，別跟我說別的。還有，今天晚上別再進我宿舍了，我作業還沒寫。”
“哎，對了，你怎麽就斷定這個望遠鏡是好東西啊？”
“沒斷定，我就裝了一波逼。”
“呿。”
倆人聊了沒幾句，走到了男女宿舍交界的地方，又碰到了趙恒。
“肖傑今天一天都沒出宿舍。”趙恒沒客套，直接匯報道。
“你確定？”韓凝問他，“你沒睡覺沒吃飯，就一直盯著？”
“那怎麽可能呢啊？”趙恒不屑地揮了揮手，然後小聲說，“我在他的門鎖裏偷偷藏了土渣，這樣他隻要一開門，我就能感應到。吃飯的話，我……找人給我送的。”
“不會是侯芯竹吧？”韓凝壞笑了一下說。
“別逗了！”趙恒大叫一聲，“我給她送飯還差不多。”
“行，總之謝謝你了，不過你還是多花時間陪陪侯芯竹吧。”
回到宿舍之後，韓凝總算是鬆了口氣，覺得還是這間小破屋裏又安全又舒服。破爛的枕頭被她用羽絨服代替了，現在的“枕頭”比之前的更舒服。當然，也更貴。
“唉，寫作業。”她歎息一聲，從書包裏掏出一疊卷子，足有七八套。“這神儲的日子和普通高中生也沒什麽兩樣。”她把卷子摔在書桌上，從筆筒裏抻出一根中性筆，自言自語道，“二十分鍾一張，五小時寫完……開工。”
韓凝對於寫作業有一種偏執的狂熱，她覺得她這輩子的成就感全都在寫作業上了。
一小時後……
“好困……為什麽我要學英語……”
兩小時後……
“好餓哦……”
三小時後……
“zzZ……”
不知過了多久，杜薇出現在韓凝宿舍裏。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韓凝，她快步走過去，抬手掐向韓凝。突然她的手停住了，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接著她猛地抽回手，向後連退兩步，雙手死死地摳住太陽穴。
她摳了幾分鍾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抬頭看了看韓凝，然後從韓凝的**拿了毛巾被蓋在韓凝身上，瞬身走了。
“霧草，我怎麽睡著了！”又不知過了多久，韓凝猛地醒來，看到身上蓋著毛巾被，桌子上還放著盒飯。
“唉……老杜……”韓凝歎了口氣，吃起盒飯來，“喝，木須肉啊。”
寫完作業已經是十點多了。韓凝洗漱完畢，躺在**玩起望遠鏡來。
“這東西是怎麽連在一起的？”韓凝數了一下，發現它是由12個膠帶芯組成的，而且每個膠帶芯都可以自由旋轉。
韓凝掰了一下，結果感覺就像掰開了兩個吸在一起的磁鐵，很輕鬆地掰開了，兩個膠帶芯的凹槽裏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
“果然是刻在了平時看不到的地方啊。”她把兩半對起來，這兩半就又像磁鐵一樣牢牢吸在了一起。
按理說，望遠鏡應該一頭大一頭小，但是這個望遠鏡很明顯是兩頭一樣大的。攤主龍宇林說，從哪邊看都一樣。她把一頭舉到眼前，向另一頭看去。
“哇塞……”她震驚地感歎了一聲。
隻見整個宿舍區向前一百米的範圍完全暴露在她的視野之內，誰在洗衣服，誰在看視頻，誰在寫作業，誰在睡覺，都看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僅局限在眼前一個圓柱形範圍內。她轉動了一下前麵的膠帶芯，視野範圍竟然隨著她的動作而放大縮小延伸收縮。
“還帶透視？這東西配合上我的左眼，那我在宿舍就可以觀察戰局了，哇哈哈哈！”
她不斷地調試著，讓視野收縮成一條細細的線，想看到這個望遠鏡的極限在什麽地方。突然，望遠鏡崩開，分成12個單獨的膠帶芯四處飛舞，每個膠帶芯邊緣都刺出四片鋒利的刀刃。它們飛了一會兒，在韓凝麵前排成一個3x4的長方形，一齊發出冰冷的機械音：“戰鬥模式啟動，請指示。”
韓凝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