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扭轉乾坤
兩個地保拖著藍玉兒上了木橋，而在場眾位都在等著看獻祭活人的時候，突然蒙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幾步來到祭台麵前。
“且慢！”蒙樂高聲製止，而大家的目光也隨即轉到他的身上。
“蒙將軍，祭祀典禮已成，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巫女有些不耐的說道：“我們已經誤了吉時，現在拜祭還不知有無效果，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蒙樂擺手說並不是要阻止獻祭，而是另有話說。
“這祭祀是附近漁村傳承百年的習俗，蒙某自然不會破壞。”蒙樂先看了一眼身邊的巫女，然後又麵相漁村百姓：“但神女之前也說，我們已經誤了吉時，雖然蒙某力求補救，但又恐龍王仍然怪罪我等，那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為今之計隻能先求一人去和龍王說明情況，希望龍王能夠體諒天下蒼生之苦，感念我等心誠，仍然保佑這裏！”蒙樂轉頭看著巫女說道：“神女說能與龍王通靈，自然是在龍王麵前說上話的，那不如求神女親自與那龍王說情，隻要龍王答應不再怪罪我們，那麽蒙某擇日必備厚禮祭拜！”
說著蒙樂大喊左右將巫女拿住，然後扯到木橋上在她身上牢牢的係上藤籃，接著將兩塊大石放在藤籃之中捆好，那巫女無論如何反抗掙紮，可是卻如何能夠掙脫的了秦卒的束縛？
“將軍，這是何意？”阿大走過來急忙詢問：“為何不投童女入海，反而捆綁神女？”
“我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蒙樂瞥了一眼阿大：“隻要巫女和龍王說明情況，等她返回之後，我自然會將童女獻祭！”
說罷蒙樂大喊一聲，那兩個秦卒作勢就要將巫女投入海中，而巫女此時知道蒙樂是認真的，於是大聲喊著讓白郡守救命，但白善卻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絲毫沒有理會巫女的求饒。
噗通一聲巫女被扔進海中，這處海水下有激流，也是當地漁戶選的地方搭起木橋，所以巫女下水後雖然掙紮兩下，但怎奈身上纏著大石，加上海流甚強，於是隻冒了兩個頭就再也不見了。
“大家稍等片刻，蒙某估計神女很快便回！”蒙樂又回到座位上，而白善看了他一眼，似乎眼神中帶有一絲不滿，但蒙樂卻微笑著點點頭與他扯起其他事情，隻是那幾個地保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在場漁民們卻不以為然，反覺得蒙樂這樣做倒是妥當。
不過過了盞茶的功夫，蒙樂又有些等不及了，他使人喊過一名地保問道：“那神女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是不是龍王怪罪我們祭品不夠豐富？我聽說你們每村每年收兩萬錢用作祭祀，你且說，到底花了多少？”
那地保倒是嘴硬，說從各村收取的銀錢全部用於祭祀，而蒙樂卻也不反駁，隻是說既然祭品豐足，那應該不用焦慮，但神女遲遲未歸，恐怕是在龍王那裏吃酒，不如再派個人下去催催，也好完成這場祭奠。
說著那個地保也被押到了橋上，雖然他用力掙紮拚命的求饒，但也是被秦卒扔進了海裏，這次那人身上沒有套藤籃和石頭，卻也沒有堅持更長時間，他雖然想要遊回卻被秦卒一棍子打在頭上沉了。
接著半個時辰之間，在場地保除了阿大之外，全部被扔入海中，那些人也都是一個下場，那就是葬身魚腹。
“那龍王倒是好客，這麽多人去催也不見回來？”蒙樂的目光轉到阿大身上，而阿大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舍生忘死的精神，身體如同篩糠一般劇烈的抖動著，他滿臉哀求的看著白善，而白善卻不去看他。
“郡守大人，你可……”阿大剛要說話，白坦從旁抽出寶劍喝道：“你可不要妄言！這裏一切全憑蒙將軍做主，郡守大人也保不住你！”
聽了這話阿大庫通一聲跪在蒙樂麵前，他不停的磕頭求蒙樂饒恕。
“你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求我寬恕？”蒙樂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還是你做了什麽虧心事，現在害怕見到龍王？”
“說！”蒙樂突然喝道：“每年用作祭祀費用，到底幾何？”
“十，十，十萬錢……”阿大顫顫巍巍的說道。
“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蒙樂道：“來人，將這人扔進海裏，趕快將其他人找尋回來！”
“大人，大人饒命！”阿大連忙改口：“五，五萬錢！”
“你這個小人竟然還不說實話？”蒙樂雙眼圓睜：“我不想再聽你糊弄，快將他拖走！”
阿大抱著蒙樂的腿大聲求饒：“不要啊將軍，我說實話，兩萬，兩萬錢！”
蒙樂似乎鬆了口氣，他笑道：“你們這賊，每年剝削各漁村十餘萬錢祭祀，可是卻隻用了兩萬？”
蒙樂這話一出，周圍那些漁民當即憤怒了。要知道這些漁人們靠海吃海，除了填飽肚子之外，餘下海物都拿去換取生活其他之用，而為了湊齊祭祀款項，那都是要冒著生命危險下海尋珍珠換錢，如果遇到風浪那尋珠人極易死傷，可是沒想到這錢竟然被地保和巫女貪汙瓜分了。
“徐家小姐！”蒙樂大聲向徐薑叫道：“既然你為商家，可否知道這樣規模祭祀到底需要幾錢？”
徐薑萬沒想到蒙樂竟然會向自己詢問，她看到身邊眾人的目光突然聚集在自己身上，徐薑微微一笑答道：“單這祭祀之物已是下品，祭台尤為草率，按時下價值應不足萬錢，你們被這些人騙了！”
徐薑最後一句是對那些村民所說，而聽到徐薑說祭祀之物這麽簡陋，那些村民的怒氣更甚，開始有人喊著要殺了阿大，特別是那些因為摸珠死去的采珠家人，他們更是義憤填膺，大聲嚷著讓蒙樂為民除奸。
“聽到了麽？”蒙樂一腳踢開阿大：“你們與巫女狼狽為奸，不但坑騙各村錢財，而且還要害人女兒性命！你們假借神明中飽私囊、禍亂鄉裏，按大秦律已是死罪！來人！”
蒙樂大喝一聲，兩旁秦卒用力架起阿大，而阿大雖然掙紮卻掙不脫，蒙樂抽出寶劍走到阿大麵前：“今日我便用此劍裁決此人，誰有異議？”
在場的人無人發聲，恐怕除了阿大之外沒有人會反對吧？
劍光一閃，阿大的人頭落地，一腔鮮血噴在沙灘之上，而剛才還喧囂著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
“巫女神棍本就是打著神明的旗號誆騙世人。”蒙樂轉過頭對著周圍的村民說道：“如果說欺騙神明，那麽這夥人已經騙了數年，龍神早該遷怒於你們了！”
“但這裏災禍是否因為祭祀而避免，豐獲是否因為瞞騙龍王就沒有了呢？”蒙樂停頓了片刻，然後搖頭道：“禍福確屬天意，但大多卻是因為人心貪婪，大家久居海邊，應該早明白如何趨吉避凶的道理，隻要多加防範不要貪心不足，那麽足以讓大家豐衣足食。”
蒙樂指著地上的屍體：“而且首惡已除，大家不需要每年上繳祭祀費用，我想你們會過的更好！”
“可是我們不懂營商，原來那祭祀財物，都是以珍珠抵資……”村長問了一句，他說以前都是地保替大家出去交換物資，現在人沒了，他們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個自然簡單。”蒙樂再次望向徐薑，徐薑先是搖搖頭，似乎是責怪蒙樂給自己找尋麻煩，但她看著大家都望著自己，徐薑還是承諾將會在附近建立商鋪，專門與附近漁村交易物資，而且保證一定實價交易，絕不坑騙。
“我大秦一統天下以來，早已頒布命令杜絕巫女神棍，希望大家能明白其中危害，不再被人欺騙，害人害己！”蒙樂說完眾皆拜服，而蒙樂則讓人將藍玉兒帶回鬆綁，那女孩兒本以為必死，誰知道片刻間起死回生，而且還看了一場好戲。
藍玉兒和白止生離死別後抱頭痛哭，而蒙樂則扔下寶劍回到白善麵前躬身說道：“想必白伯伯已經看到，白止和玉兒姑娘兩人情投意合，皆肯為對方而死，這份情誼可鑒日月！白伯伯何不成人之美，接受了玉兒姑娘，白止他也必然感激而且盡心侍奉。”
“是啊，父親大人，您不如就……”白坦剛要多說兩句，可是白善卻回身給了他一巴掌：“你這個忤逆子，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白坦捂著臉不敢說話，而白善則轉身怒氣衝衝的走了，竟然不再跟蒙樂說一句話，而那巴掌似乎更像是打在蒙樂的臉上。
“父親大人正在氣頭上，我回去勸勸。”白坦歎了口氣：“之前我也是……”
“明白明白！”蒙樂知道白坦孝順，而白坦則搖搖頭捂著臉跟在白善身後走了。
蒙樂使人驅散了看熱鬧的村民們，然後走到白止麵前：“白兄，今日之後你我恩斷義絕，我這就回行館收拾一下回鹹陽，今日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蒙樂說完就要離開，可是白止卻一把抓住了蒙樂的衣袖：“小蒙哥，你別生我的氣！”
“咦？你不是喚我做小賊？”蒙樂明知故問的看著白止：“又扯我衣袖作甚？”
“我之前都是氣話，當不得真，我知道小蒙哥對我最好。”白止此時終於明白蒙樂的心思，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糊塗，錯怪了你。”
“使不得！”蒙樂正色道：“你可說過，絕不後悔，如果後悔怎麽樣？”
白止噗嗤笑道：“我說如果後悔任君殺罰，可是小蒙哥怎麽可能忍心殺我？”
“你小子！”蒙樂猛地一錘對方胸口：“你倒是狡猾！”那白止發誓不說神明，卻隻落在蒙樂身上，顯然也是留了一線。
蒙樂知道白止身體虛弱，他命人帶白止與玉兒回去休息，而蒙樂最後來到徐薑麵前。
“怎的？”徐薑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蒙樂：“這一路上你都不與我相見，現在又來找我？”
蒙樂卻不說話，隻是深深一拜。
“感謝姑娘適才相助，而且大開善心造福百姓。”蒙樂說道：“蒙家小子替附近漁村千餘戶百姓，拜謝小姐善舉！”
“我自然不需要你謝我！”徐薑眼珠一轉：“我們在商言商，既然幫你一次，你也須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