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猛壯夫噬群狼

斯科特蹲下身撿起了塊石頭顛了一顛,他鐵青著臉麵無表情,就那麽直直的站著、看著。他安靜地讓人害怕,想想剛出酒窖時思維異常清晰的他,在這副身體裏的靈魂到底經曆過什麽?

當時所有人剛從酒窖裏出來就被眼前堪比煉獄的慘烈環境震懾的無言。人疊著人,殘肢斷臂四處散落,每走一步都會在粘稠的,已被染成褐紅的地板上留下印記,那感覺就像是在踐踏靈魂。

而廚房最裏端靠近後門處,裏外裏不知迭疊壓了幾層人,那道門就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很可惜,那道鐵門直到現在還緊緊的關閉著。

“到底是誰殺了老板的女兒?不敢想象凶手就我們中間!”印度小哥突然開口發問,他打破了這沉默,卻讓大夥兒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你叫什麽名字?”片刻後,主人嚴肅地問。

“辛……辛格。”

“好,辛格,你聽著,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我們麵對的問題比找出凶手要嚴困的多,如果現在內部出現問題,那我們就隻能等著被各個擊破,也許用不了多久你我都會和他們一樣。”主人指了指後門。

“是的,大家在一起才有可能抵擋這些怪物,你看地上紫色的血跡應該就是它們的,但是屍體被移走了,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需要的是團結,如果你害怕,我們可以派人守夜。”斯科特拍了兩下手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女伴兒同意的點著頭。

“兩個人一起值守,這樣就應該不會有問題了。”主人接著說。

辛格不置可否,這時斯科特已經鑽進了廚房,從屍體間翻找著,不久他左手提著一個滿是血漬的大塑料袋走了出來,右手還拿著三把不同型號的廚刀。

主人這時也從一具屍體上抽出了一把奇形怪狀的砍刀,說奇怪主要是刀柄上有兩個獨立的刀盤,拿起來非常別扭。

“應該是那怪物留下的。”斯科特看了看主人拾來的刀說,然後自己留了一把廚刀,把其他兩把遞給了劉鵬和辛格。

“袋子裏裝的什麽JB玩意?”劉鵬皺著眉問。

“都是罐頭,還有瓶裝水,其他的沒法吃了。”斯科特把袋子打開了一個小口示意著說。

劉鵬拍了拍他的肩,一行人忙不迭的跨過層層屍體走到室外,外麵同樣四處散落著屍體,但密度比幸福屯兒裏要小得多。

“現在他麽的怎麽辦?”劉鵬用刀隨意地砍著路邊的樹。

“能怎麽辦,想辦法回地球,都看看有什麽消息了。”主人抽出了自己的純屏手機。

“大站一點消息都沒有,小站上都是求救的,不光咱們新漢堡,周圍好幾個地方都被襲擊了。”劉鵬抬頭說著。

“有消息說嘉裏奇那邊有回去的船。”辛格搖了搖手機。

“消息可靠麽?”斯科特追問。

“個人發布的,不能確定。”辛格搖搖頭。

過了好久都沒有更有用的信息,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繼續商量著。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死馬當活馬醫’,我看咱們就這一條路了,咱們先去市政廳看看,要是那兒也被洗劫了我們就去嘉裏奇。”主人分了一圈煙,邊點煙邊說。

“我同意,隻能碰碰運氣了,有什麽新情況咱們再研究。”斯科特點了點頭。

“那我去找能拉人的車。”劉鵬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我們就不走了,我和妻子找了一輩子走丟的兒子,幾乎走遍了地球,來這裏也是想斷了念想,我們倆也知道他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也不想再折騰了,用最後這點時間,好好的陪陪她。”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大爺微笑著說。

“大爺你不能這……”

還沒等主人說完,大爺擺了擺手,和湊過來的大媽擁吻在了一起。主人看了看斯科特,後者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深呼了口氣撩了撩女伴兒的頭發。

……

“啊……!”

斯科特暴起,大吼著衝了上去,幾個人反應過來趕緊跟上,他把率先撲過來的一隻跳狼反撲在地,左手用刀將對方的一隻爪子釘在了地上,右手用石頭死命的砸著它的頭顱,這時一隻跳狼咬住了他的小腿,另一隻也撲到了他身上。他手中的石頭拍地粉碎,放過了頭顱已經被砸爛的那隻,反手抓住撲上來這隻的雙耳,張口朝對方的咽喉狠狠地撕咬,一口,兩口,三口……一刻不停,血液匯成小瀑布澆灌在了他的臉上。我率先咬住了咬著斯科特小腿這隻跳狼的脊背,主人和劉鵬將其按住,對著它的後腦、咽喉、胸腹捅了無數刀,噴湧而出的鮮血激地我滿臉灼熱。

不知過了多久,機械的吼叫聲、撕咬聲、刺殺聲都漸漸的消失了。所有人都累得頹然一躺,辛格與石川趕過來探查,突然斯科特翻身吐了起來,絞揉著碎肉、碎骨、狼毛的粉紅嘔吐物震懾地所有人都感覺不到了惡心,而是靈魂深處的戰栗。

主人和劉鵬慢慢地站了起來,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忍看斯科特慢慢爬向女伴兒的屍體,轉過頭在死去的跳狼身上擦拭著刀上的血跡。

辛格幾次想過去攙扶斯科特都被無視了,他就那麽慢慢地向前爬,身體後是一條連接著三隻跳狼屍體的血跡,待這條血跡與女伴兒的血跡的重合,他掩麵而泣,沒有聲息。

大夥兒草草地埋葬了斯科特的女伴兒,辛格撕開了斯科特的褲管,檢查起了他的傷腿,在摻雜著泥土的傷處口,幾個人艱難的辨識著受創程度,辛格輕輕地捏了一捏。

“嘶……”斯科特從牙縫裏擠出了一聲。

“外麵的肉都被咬爛了,骨頭全碎了,咱們沒法處理。”辛格抬起頭看向主人和劉鵬,額角滲著汗。

“別他麽吭哧癟肚的了,你就說怎麽整吧!”劉鵬緊握雞血石,著急地說。

“我就一學生物工程的,這些都是一知半解,我哪知道啊!”辛格都快哭出來了。

這時斯科特眯著眼朝主人伸了伸手,主人會意的把那把砍刀遞了過去,然後就在原地生起了火。劉鵬和辛格都不知道他倆要幹什麽,主人卻在生起火後拉著他倆往車的方向走去。

劉鵬似乎想到了什麽,尾隨著主人一聲不吭,辛格卻不停地在追問,主人沒有回答,低著頭繼續走。

“啊……!”

隨著斯科特的嚎叫,主人轉身就往回奔,並示意辛格和石川留了下來。

待我們仨跑回去,斯科特已將傷腿自膝蓋下砍斷,並將斷口死死地按在了燒紅的刀麵上,直到他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