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黃金棍下出孝子

打獵的多少都懂些草藥的用法,待蕭二十將那女子扛回來時,蕭乞兒見了也沒多問,給他打下手將女子抬到了裏屋**。蕭二十抓著蕭狗兒便拽了出去,走之前對蕭乞兒道:“這姑娘中了箭,你幫她將傷口清洗清洗。”

蕭乞兒見躺在**的女子穿著不凡,連腰間的玉佩墜子,都不是他們這等尋常人家買得起的物件兒,便多問了句:“這姑娘又不認識,何必將她救回來,再招惹了是非。”

這話蕭二十就當做沒聽見,畢竟蕭乞兒也是個善良人,這話無非就是發發牢騷,做人頂天立地講良心豈能見死不救?

蕭二十將那撿人的臭小子給扛到院子裏,自己在門邊操起根藤條,回複蕭乞兒道:“若是不曾見到倒還好說,但如今既然碰見了也該救人一命。這姑娘命大,遇見這臭小子的時候還有口氣,若是放任不過那和殺人有何分別?”

蕭二十幹的是殺生勾當,這死後注定是要下地獄的,哪怕是替子孫後代積點德,他也該多做幾件善事。畢竟……他曾經手染沾染的鮮血也不少。

蕭乞兒在灶上燒起了熱水,又將房門關嚴實,輕輕褪去那姑娘的衣物。可當她撤去那姑娘的裏衣時,後背依舊插在上麵的箭頭還是讓她心裏一揪,望了一眼正在院子裏挨打的蕭狗兒,眉頭微皺。

院外,蕭石頭正趴在籬笆牆上看熱鬧。畢竟這還是蕭狗兒長這麽大第一次挨揍,平日裏他總是一口一個狗兒哥叫著,今日總算是看到他出醜的樣子了。可蕭狗兒倒也怪得很,不管蕭二十怎麽在他的屁股蛋上揮灑汗水,這小子竟連一聲都沒吭過

估摸著是看他這表現有些怪異,蕭二十便問道:“我問你,讓你追的鹿子去了何處?從哪兒撿了這麽一個半條命的女子回來?!”

這事兒倒不是蕭二十不讓他救人,隻是如今秦陽地界太平得緊,就連山匪都沒鬧過,這突然中箭的女子,被他當著這麽多鄉裏鄉親背了回來,外人還指不定怎麽想他們家。畢竟之前便有學藝不精的孩童誤傷百姓的先例。如今他們家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任誰都會覺得那女子身上的箭就是蕭狗兒誤傷射中的,要真是這樣,他蕭二十以後可就在村子裏抬不起頭來了。

蕭狗兒看著蕭二十怒極樣子倒覺得有些好奇,雖然自己屁股蛋兒上還有些火辣辣的疼,可他的心思如今全在屋裏那女子的身上。他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竟讓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爹,屋裏的姐姐怎麽樣了?”

“嘿!你這小兔子崽子竟還想著別人?老子今天非得把你這屁股打開花不可!”

可打歸打,蕭二十也有些擔心屋裏的那個,畢竟之前他便覺得這姑娘的氣息微弱,像是吊著最後那麽一口氣。這不救倒也罷了,可如今被那麽多人瞧見背回屋裏來,這要是在自己家裏翹了辮子,那他可就真的百口莫辯了,自己以後還得在這蕭家寨混呢!

估摸著是他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就連隔壁石頭爹娘也連忙過來勸說,蕭二十這才饒了趴在長凳子上的狗兒。

待石頭爹娘將看熱鬧的小石頭給帶了回去,蕭二十這才冷靜下來,問他道:“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狗兒剛剛被打的時候沒什麽動靜,可如今卻連板凳都不敢做,就隻敢站在籬笆邊眼巴巴望著坐在凳子上的蕭二十,怯怯道:“不就是因為我沒扛回來那頭鹿子嘛?多大點事兒!”

“放你娘的屁!你平日裏在村子裏給我欺負人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險些害了一條人命,你可知道?!”

“怪我!怪我行了吧!怪我老爹沒教好!”說這話的時候,狗兒是捂著他那倆被打腫了的屁股蛋兒,向後竄了幾步,免得再被蕭二十一把給拽住。

一聽這話,蕭二十氣都不打一處來。他怒斥道:“老子今天要不打你,隻怕改天你就得反了教禍害別人去!”

之前蕭二十看她臉色的推斷,蕭狗兒撿到她的時候應該還是有半條命的。但這小子估計是心慌了,竟忘了處理她的傷口,就這麽傻乎乎的背了回來。這一路顛簸讓那箭頭在她體內摩擦複又受傷,若不是這姑娘命大,隻怕如今早就一命嗚呼了。

此言一出,蕭狗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錯在哪兒,連忙問道:“那……這姐姐如今還有救嗎?”

狗兒也慌了,要是因為自己馬虎大意讓她丟了性命,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蕭二十其實心裏也沒底,但畢竟這事兒也怪不著孩子。若她這真的死了,這便是她命裏該死,自己也犯不著為了一個陌生人,讓孩子背上這麽一筆糊塗債。

“你問我,我問誰去?好在你娘在秣陵呆過一段時日,懂得些許醫術,不然你這小子就去祠堂裏跪著吧!”話罷,估摸著蕭二十看著被打的蕭狗兒也有些心疼了,這才意識到剛剛似乎做的有些過火了,趕巧瞥見這毛頭小子厭煩,便後了句。

“給老子滾進屋吃羊肉去!”

說完蕭二十便去馬棚套車了,畢竟明日還得將柳府定的貨給送到秦陽去。蕭狗兒年紀也不小了,等著回來,自己也該給他帶點書本看看。蕭二十是個不識大字的粗人,雖然年輕個時候當過兵,但卻並不懂什麽兵法,隻知道做個急先鋒。

但也正因如此才明白讀書識字的好處,自己雖沒那麽多閑錢送他去秦陽的私塾裏,但幾本書總歸還是買得起的。蕭狗兒不小了,也是時候考慮考慮以後的出路。

待他走後,蕭狗兒倒想去那透著香味兒的屋裏吃羊肉,可蕭乞兒已將門給插上進不去,他也隻能餓著肚子在院裏等蕭乞兒完事。估摸著也是等得無聊了,他便想偷偷看看那貌美的大姐姐性命到底能不能保住。狗兒便悄悄繞到了屋子後麵,順著梯子爬上了屋頂,躡手躡足掀開了瓦片兒。

隻見熱氣升騰自瓦片口飄出,蕭狗兒隱約能看見的唯有那女子雪白的肌膚,柳葉眉精致得像極了畫上的絕色。**的身子卻因水霧而看不清楚,但他還是隱約看到了那女子鎖骨上的一顆小黑痣,就好似溫潤白玉上的一寸墨點般顯眼。

那女子的**像極了月白絲綢,看著看著……蕭狗兒心裏便燃起了些許從未想過的非分之事,轉念間卻又覺得太過可恥,搖了搖頭試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