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了陛下，我還真沒把別人放在眼裏
長孫衝說完，便對著岑曼倩說道：“男人間的比試，怎麽讓你這個娘娘腔也混進來了。”
不得不說，岑曼倩的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有些娘了，但正因為這樣從小受氣的岑曼倩，又比一般的人更為心胸狹窄。
當下岑曼倩就暴走了：“長孫衝，你是不是真的摔壞腦子了，敢這樣和蜀王說話！”
“你是誰，你是什麽身份，你又憑什麽敢這樣和我說話！”
長孫衝也不回答岑曼倩的話，卻是開口反問道。
被長孫衝這樣一問，岑曼倩倒是真的開不了口了。
是啊，他是什麽身份，長孫衝又是什麽身份。
長孫衝的父親長孫無忌位列三公，早在貞觀元年便被定為功臣第一，進封齊國公，既是勳臣，又是國戚，在這朝堂之上，除了聖人李世民，便是他的身份最為高貴。
長孫家也因為有著從龍之功，和長孫皇後的關係，被稱為唐初的第一豪門，而長孫衝便是這第一豪門的第一公子。
反觀岑曼倩，他的父親中書侍郎岑文本算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正四品，雖然因為教導皇子而身份有些特殊，但在大殿之上就顯得極為普通了。
不要說長孫無忌了，就連長孫衝也是門蔭入仕，就在今年早些時候被封為宗正少卿，乃是從四品上的官員，比起岑文本四舍五入也是同級了。
至於岑曼倩雖然也借著父親的關係進入朝廷，在中書省當一個從七品的主書。
主書是什麽，就是在做些抄抄寫寫的文字工作而已。
以兩人的身份來看，剛剛岑曼倩的行為確實有些魯莽了。
見到兩人鬧僵了，李恪難免出來給岑曼倩解圍。
剛剛岑曼倩出言不遜原本也是李恪的意思，卻沒想到今天的長孫衝如此的強硬。
李恪對長孫衝的話也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個一向溫和的世家公子，今天怎麽突然強勢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腦子摔壞了！”
李恪雖然心裏這樣想，但嘴上卻不敢說：“衝哥，別生氣了，今天的比試不也是為了長樂公主的幸福麽。”
聽到李恪這話，長孫衝就有氣。
現在他也算是想明白了，在場之人最不想他和小荔枝結婚的估價就是這個李恪了。
李恪的身後站著的乃是隋朝舊臣，而這些舊臣身後站著的還不就是那些經曆了數次朝代更替，地位卻從未動搖過的門閥世家。
這些門閥世家原本是押寶在隱太子李建成身上的，卻沒想到當今聖人李世民殺伐果斷，一場玄武門之變徹底打破了他們壟斷朝廷的希望。
隨著李世民登基，一批新興豪門的出現，讓他們感受到了危機。
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得開始在皇子中尋找目標，希望能挽回頹敗的局麵。
李恪，便是他們尋找到最佳的人選。
然而在宮中擋在李恪麵前的便是長孫皇後生下的三個皇子，在朝堂上他們最大的敵人便是長孫無忌。
這一次破壞兩者的聯姻，便是他們行動中極為重要的一步，哪怕最後長孫無忌仍然為兒子討到了公主做老婆，但這個公主不是由長孫皇後所生也是他們的勝利。
當然，如果能借這個比試的機會，打壓長孫衝，彰顯自己一派的少年文采，他們就更為樂意了。
長孫衝目光掃視了一圈說道：“今天大家起了個大早就辛苦了，但是可惜這比試你們贏不了的。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行，長樂公主的駙馬爺隻能是我長孫衝。而你，岑曼倩，還是乖乖地回去抄書吧。”
古有大鳥，三年不飛，三年不叫，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過去的長孫衝不顯山不露水，雖然坐擁第一豪門長子的名頭，但卻顯得過於溫和了。
但現在，他已經不一樣了。
熟讀數千年曆史的長孫衝比在場之人更為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容不得絲毫的退讓。
今天你退一步，明天別人就會再進一步，遲早在他背後的就隻能是萬丈深淵。
這個岑曼倩既然選擇跳出來站在自己的對立麵，那他就是長孫衝的敵人。
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岑曼倩，對不起了，誰叫你撞到我的槍口上呢。”
長孫衝的話說得岑曼倩啞口無言，想要反駁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一旁的李承乾也是聽得心潮澎湃，對於這個表哥，他一直是有些佩服的，此刻更是賣力地為他站台。
“對啊，衝哥已經發話了，你們就都放棄吧，還有什麽好比的。”
這邊的動靜不小，立刻也是引來了一眾官員的注視。
“大殿之上，口出狂言，長孫少卿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嗎？太子也是，怎麽能這樣說話呢。”
“這長孫衝還情有可原。但太子的話，就有些有失體統了。”
頓時，那些前隋的官員便紛紛出言訓斥，責備的話語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向長孫衝和李承乾襲來。
李恪見狀，嘴角微微揚起，他也沒想到才說了兩句話，長孫衝會變得如此魯莽，而李承乾這個笨蛋，居然還出來附和，送了這麽一個攻擊他的好機會。
這樣一來，長孫衝這駙馬看來是當不了了，太子也會受到影響。
突如而來的一箭雙雕，讓李恪差點沒笑出聲來。
那些開口的人裏，說得最為激動的便要數岑文本了。
第一是他的兒子受辱，第二卻也是覺得這是一個攻擊太子的好機會。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大臣和兒子，目光凜冽無比，眉頭一皺。
“昨天，你們就是用的人海戰術，今天怎麽還來。而且好端端的，怎麽還牽扯到朕的兒子身上了。”
“各位愛卿，小輩之間爭強好勝在朕看來這是好事，今天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大家比試一場麽。”
岑文本知道李世民有些生氣了，但又不想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便是跪下說道。
“這比試雖然是比試，但這長孫少卿說話的確有些太過狂妄，而太子還出言附和。太子乃是國家儲君，一言一行代表著皇家的，還請陛下三思！”
在岑文本跪下之後，那些前隋大臣也是紛紛附議，大殿之下立刻便跪了一片人。
法不責眾，這便是他們慣用的招數。
對於他們的群體行為，李世民一時也有些無奈。
“各位大人，太子有沒說錯，你們這樣到底是要幹嘛呢！”
長孫衝緩緩站起，看著跪倒在地的岑文本等人，居高臨下，聲音冷冽。
“聽你們這意思，太子說了真話，你們還要責罰他不成，這天底下說實話也是錯了？”
聽到這話，岑文本倒是站了起來，他一臉冷笑地說道：“長孫少卿是真的以為在這殿裏，你就詩文無雙了？”
長孫衝清冷一笑說道：“在這個殿上，除了陛下，我還真沒把別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