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道阻且長
有關於村子的夢境完全崩塌，這周圍早歸於一開始的黑暗寂靜。無邊的虛空就隻有我和無常彼此對立。
沒有地麵，沒有方位，但它的姿態讓我感覺它仍然是“懸空”的。
我們就這樣，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我感覺得到，它在一直打量著我，卻不知道何時結束。
但是我也不敢輕舉妄動，方才它一後退，相當於是救了我，而我一開始的衝撞，明顯是想要攻擊它，那樣的事實讓我現在好像沒資格先做出動作。
以不變應萬變吧，我正這樣安慰自己。
突然，它身上的光芒逐漸減弱，展露出大致的身形，往下一沉。但是我仍無法像剛才接觸的時候那樣看清，不過現在卻能分辨出手腳與白衣。
細長的手抬起，向它的背後的虛空指了指，然後便向後隱去。
隨著它的消失，手指的那個地方，憑空出現五道大門，而這門，正與我家院中的大門別無二致。
我向著門邁步，卻發現一眨眼的功夫自己便瞬移到了這五門麵前。仔細觀察，五道門有三道是虛掩著一條縫，縫隙中是一片漆黑。另外兩道緊閉上鎖。
白無常用手指了它們，然後消失，自然是給了我一個機會，不過我沒空想這樣做的原因。我望著這五道門想:難道它是讓我剩餘的兩道全部打開？
不管如何，先試試吧，我手碰向第一道緊閉的門。這一瞬間，周圍的黑暗立即消失，切換到了另一畫麵。
我似乎在一座不知名的村落，這裏正似乎遭遇山賊強盜洗劫，村子裏的老弱婦孺門皆被人用刀指著，在一平房外的牆麵上蹲成幾排。
“說！你們把糧食都搬哪兒藏了？這麽大一個村，怎麽就搜出這點兒糧食？！”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粗獷的吼聲。
我回頭，是一個看起來是這群山賊的一個小頭頭，拿著大砍刀指著比著一個老人的頭道。
這個山賊看起來也不過二三十，好手好腳卻去當強盜，我心裏不由一陣鄙夷，看他還拿著刀比著長輩，我頓時有一股上去揍他一頓的衝動。
我知道，這是夢境中的環境，無論我做什麽，都不會幹涉，而且，這樣的幻境看來，很大可能是對我的考驗，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觀望，不可被其中的東西迷了心智。
那老人奄奄一息，似乎已經沒力氣說話，這是，一個農婦打扮的女人突然上前跪下，扯著那個山賊的褲子道:“這位爺爺，求求你放過我爸吧！你也知道我們這兒鬧饑荒，連年大旱，今年已經沒有收成了！我們自己都吃不飽飯，哪有餘來上供爺爺們啊！”
大旱！我突然發覺這些村民，似乎都是骨瘦如柴，蹲在地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更讓我驚訝的是，我聽師傅說過，陳家村很久前，就發生過一場聞名的大旱，隻是單純的旱災，還不至於聞名。
但是，那段時間有一夥山賊也忍不住饑餓，下山去劫了那個村子，然後…………
哧溜！似乎有紅色的**從我背後噴濺，穿過我的身體，在我前麵的地上，牆上，還有村名們的臉上，染出陣陣猩紅。
難道，我無法想象，甚至有些不敢回頭看。
但不知怎麽的，我周圍的場景直接橫轉一圈，讓我麵向我剛才的後背所麵相的地方。不出我所料，那老人的頭顱，被那強盜砍了下來，脖子上的血噴湧成柱。
雖然是魂魄，我也忍不住親眼見到這樣的場麵，幹嘔起來。
“媽的，別在這裏跟你爺爺我裝可憐，要是今天他媽的不交出糧食，我過一會兒砍一個！”
那山賊還有些得意的樣子，也不顧擦著刀，反而向那個婦女指過去。
“喂！就是這個女的，再不交出糧食，我把你兒子頭也砍咯！”
蹲在地上的村名聽到這話，有些開始露出恐懼和焦急，小聲地彼此交流，而有些卻還在剛才直麵砍頭的震驚中，呆呆的，一動不動。
“哇！！”一個嬰兒似乎被嚇到了，大聲地哭了出來的，抱著的母親急忙用力地堵住他的嘴，生怕惹怒了山賊。
而那位離最近的婦女，此時愣愣地，眼神空洞，直視前方。似乎沒有看到架在脖子上的，沾著以及父親的血的刀。
喪盡天良！
我感覺自己就要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吃了眼前這個惡魔。
山賊見婦女遲遲沒有反應，村民雖然是小聲商量卻沒有給出結果，於是，再次把刀揚起——對著這位婦女的頭。
發生在轉瞬之間。
婦女飛躍而起，對，飛躍，那一瞬間，我都沒有看清她做了什麽動作，隻看到她愣坐在地上的身形好似突然消失，然後站在了山賊的跟前，然後，毫無猶豫地咬住了山賊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山賊被突如其來的劇痛刺激，吼出來，然後向後撤步，婦女硬生生地從山賊脖子上咬下一大塊肉，而山賊捂住脖子，刀早已扔在地上，還沒有從劇痛中脫離。
婦女沒有停下，她嚼了嚼，竟然吃下了。
拿起地上的刀，一刀紮進山賊的脖子。
這下，山賊徹底沒了聲息。
群龍無首，不知怎麽的，又一個山賊發出了慘叫，有人撿起地上的磚頭，趁著不注意朝著後腦勺砸去。
其他村名見狀，各自拿起能用的上的工具，開始不約而同地向山賊發起攻擊。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再加上首領被一個婦女殺死，這些山賊見狀幾乎直接喪失了鬥誌。
我看著山賊們一個一個的倒下。有的是死亡，有的是暈了過去，有的可能隻是為了活命而裝作被擊倒，同時，夾雜著模模糊糊的求饒聲。
我轉頭過去看那位婦女。
隨即忍不住，直接往地上嘔吐起來，雖然沒有吐出任何，但是內心的惡心無法抑製。
那婦女，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吃著山賊的屍體，甚至咬破了他的肚子，嘴上，正叼著還連在肚子裏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