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報應
前來滋事的儒生都相繼離開，但是方近還是傲然地站在，方氏醫館的大門前。看他凜然的樣子，筆直的身杆，還真有幾分高人的風範。
百靈本來想跟洛雁一起回屋的。
外麵太冷了，她雖是習武之人，氣血充盈，不怕這點小寒小凍的，但是她也不想無緣無故挨凍呀！
心裏剛有這個念頭，再看看方近在冷風中巍然不動的身影，百靈就感到慚愧。她可是知道的，方近的身體素質和常人沒什麽區別的。
能讓常人的身體素質，直麵蕭瑟的寒風，都不皺一下眉頭，百靈還真有些佩服方近。
隻是百靈不明白的是，方近的右手為什麽抖動的那麽厲害。不過也沒關係了，這些都是小事，掩蓋不了，方近在她心中高大偉岸的形象。
百靈心裏甚至都打定主意，從今往後，方近就是她的偶像了。
“百靈，快，快扶我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百靈聽到方近虛弱的聲音。這才發現，剛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現在已經變成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看到原本的偶像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百靈感覺自己純潔的心靈，被深深地傷害了。
“你…你…你…”
看到方近這樣，百靈瞬間從原本的花癡形態，變身成冰冷無情的惡女人。
要不是自家小姐吩咐過，百靈都不願理睬方近，一個人離開了。
“唉！總算都走了，可把我累死了！”
一走進院子，剛把大門關上，方近就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
別看他剛才站在門口，威風凜凜的樣子，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一來是怕外麵的儒生接著挑事，二來是怕洛雁看到他出醜的樣子。
方近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偽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率真灑脫的少年了。就因為喜歡一個女人，做出這種違背本心的事情，他在心裏邊，把自己狠狠地鄙視一番。
然後，方近決定，要好好懲罰自己，給自己漲漲記性。想來想去，他在那裏糾結起來，就不知該罰自己去睡覺好呢，還是去吃飯好呢。
認真嚴肅地思考了半天，方近最終決定，還是罰自己去吃飯好了，而且還要洛雁親手做的美食。他想好了，這一次一定要把自己撐死。
“百靈，扶我回屋。百靈……”
方近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不由抬起頭來，就看到百靈冷冷地眼神，在哪裏死死地瞪著自己，像是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哎！百靈，你沒事吧？”
“哼！”
回複方近的是一聲冷哼，和一道怒氣衝衝的背影。
“百靈，百靈，百靈……”
方近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這個丫頭了，怎麽叫都不理自己。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起來，自己有那裏得罪過這個丫頭。“真是太奇怪了。好吧！不理我就不理我，我自己站起來就是了。哎嗨！”
方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沒過三秒，又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哈哈！其實地上蠻好了，又涼快，又涼快，又涼快……”
隻是這大冷天的，屋子裏暖暖活活的，他不待，幹嘛非要在門口涼快呀！他腦子沒病，也不想被凍出病來。
仰頭長嘯，方近心裏生出英雄末路的感慨。
“就不該裝逼，現在遭報應了吧！哈哈！看人家那群儒生，就堂堂正正、老實巴交的……好吧！他們既然都被我一指破了浩然正氣，肯定也是裝逼了，要不然不會那麽慘。”
沒人管他，方近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倚在大門上，閉眼休息起來。他隻是脫力罷了，過一會就緩過勁來，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可以想想，剛剛領悟的那兩個新招式。
“無知真可怕！我對無靈密境一無所知就罷了，對《金針秘典》竟然也一無所知。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太丟人了。”
方近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洛雁好好討教一番，還要跟百靈練習拳腳，鍛煉身體。這兩方麵，他都非常欠缺。
……
洛雁的閨房裏邊，小嬋站在洛雁旁邊，眉開眼笑地掰著手指。
見識過方近大戰群儒，小嬋才知道，原來那個成天被自己稱作怪大叔的人，有多麽厲害。那個被稱作大才子的劉濟遠，跟方近一比，就是個渣渣。
她突然覺得，這麽看著不著調的大夫，貌似還真配得上自家小姐。
“小丫頭，你笑什麽呢？有什麽開心事，也跟我說說。”
“還有什麽開心事，當然是你和怪大叔的事情。我看出來了，雖然怪大叔人是不咋地的，但還是真心喜歡小姐的。小嬋想了想，決定答應你們在一起。但是有一點小嬋要事先聲明，小姐和怪大叔在一起了，可不能讓小嬋叫你怪大嬸。”
砰的一聲，洛雁敲在小嬋的額頭上。“你又想去祠堂跪著了？”
“哎呀！痛！”小嬋抱著頭，誇張大叫起來。“對了，小姐！那群討厭的家夥，都被你和怪大叔聯手打敗之後，就不敢再說怪大叔的壞話了吧！”
“哪有那麽簡單呀！歐陽鏨他們以後倒是不敢再說方近的壞話了，但是之前印刷出來的文章，他們不會主動跳出來澄清的。”洛雁搖了搖頭，說道。“敵人再強大，那也是敵人，他們才不會讓方近省心呢。”
洛雁知道，方近邁出賢者最艱難的一道坎，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必然能成就賢者。但那群儒生沒有洛雁的境界，不知道這樣。
要是那群儒生知道這些，恐怕當場就道歉謝罪。
儒道佛三家雖然敬稱諸子百家的宗師為高人，可骨子裏還是瞧不起儒道佛之外的諸子百家。
但賢者就不一樣了！賢者可是天下共尊的，別說像歐陽鏨那樣汙蔑了，就是說一句壞話，都是大不敬。
洛雁一直都覺得方近的醫術高明，就沒想到，方近的醫道達到這種地步。
“怎麽會這樣呀！都怪我，我就不應該，不應該聽信劉濟遠的話……”小嬋低下頭，自責起來。
洛雁也不接話，低頭調試自己手中的古琴。
她知道方近不在意這些，但是她在意呀！她不想自己心愛的人，無緣無故遭別人中傷，更何況這件事情，還和小嬋有關係。
說她沒生小嬋的氣，那是騙人的。
小嬋看別人不在行，但是跟洛雁生活了那麽多年，自然看出洛雁的心思，立馬緊張起來，兩隻大眼睛撲棱撲棱地眨著，可憐巴巴地看了過來。
“好了！”看小嬋這樣，洛雁頓時笑了起來。“我不是罰過你了嘛！我知道你的初衷是為我好，不然的話，我早把你送爺爺那了。”
“嘿嘿！還是小姐對我好！”小嬋抱著洛雁的手臂，咧嘴笑了起來，兩隻小虎牙露了出來。
洛雁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從小就和小嬋、百靈一起長大的她，早就將小嬋和百靈，當成自己親妹妹，倒不會真的怪罪小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百靈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怎麽了？”
洛雁和小嬋都轉過身來，看著百靈。
百靈平時就是冰冷冷的，洛雁和小嬋都沒怎麽見過她生氣的樣子，能讓她怒氣衝衝的，肯定是什麽大事。
“方大夫他……”
“方大夫又被那幫煩人的家夥欺負了？”小嬋急忙問道。
百靈搖搖頭，回答道：“那倒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
“方大夫他太過分了！在外麵的時候，還威風凜凜的，剛回到家，就直接癱坐在地上。本來我都把他當成偶像了，誰想到，他竟然那樣。”
原來是這事呀，洛雁還以為發生什麽了呢。“方近呢？你把他送回去休息了嘛？”
“我才不管他。估計還坐在門口…哎！小姐，你去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