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天子賜令牌

王孫滿身為周王室貴族對驚鴻十分尊敬，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他認為必須團結、利用驚鴻、苦根這樣的武林高手為周王室服務。

王孫滿對驚鴻客氣道：“前輩，勞您大駕光臨洛邑，晚輩心裏過意不去，若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晚輩一定效勞。”

驚鴻說：“大人客氣了，在下與尊翁是故交，雖然在下現在為荒僻野人，然而與大人‘尊王攘夷’誌向相同，因此才接受謝乎將軍建議，三十年後重歸洛邑，又到貴府討擾。令牌之事還望大人在周天子麵前多多美言。在下確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周王室和天下百姓著想。”

苦根緊接著說：“大人，我師傅來到都城已經三天了，周天子遲遲不召見，難道真的是國事太繁忙了嗎？”

王孫滿說：“我昨天奏請了天子，請求天子盡快召見熊鷙老將軍，想必三天來謝乎、孫無忌二位大人也給天子奏請過了，請二位稍安勿躁，再等一日天子定然召見。前輩來趟洛邑不易，趁此機會私下有什麽事情可以先辦。若有用得著晚輩之處，請不要客氣。”

苦根說：“我師傅除了麵見天子，就是專程前來拜訪您，另外還想到郊外……”

苦根剛說到這裏，驚鴻打斷苦根的話說：“老朽深居荒野，清閑慣了，另無它事，謝謝大人好意。”

驚鴻和苦根與王孫滿又敘談了一會兒，就向王孫滿告辭要回謝乎將軍府去。王孫滿要安排手下人和車子送驚鴻和苦根回謝乎府，被驚鴻謝絕了。

驚鴻說：“在下行走江湖，是非頗多，不想給大人增添麻煩，請大人留步，在下去也。”驚鴻說完拉著苦根一晃就不見了。

王孫滿看到驚鴻和苦根的手段，感歎道：“真乃天下頂尖高手，區區洛邑城池，焉能阻擋世外高人來往？”

驚鴻和苦根回到謝乎將軍府密室。驚鴻對苦根說：“徒兒，你怎麽對王孫滿大夫將要說出為師要到郊外祭祖的事情？”

苦根說：“徒兒以為王孫滿不是外人，因此隨意說了，幸好被師傅截了話。師傅，到郊外祭祖這件事不應該讓王孫滿大夫知道嗎？”

驚鴻說：“我到郊外祭祖的事，不想讓謝乎和王孫滿知道，害怕給他們添麻煩。”

苦根聽了驚鴻的話似懂非懂。

驚鴻說：“徒兒，為師本打算今晚一個人到郊外祭祖，現在改變主意了。還是先見過天子，不管是否能拿到令牌，回去時順便到郊外祭祖吧。”

“徒兒懇請陪同師傅祭祖。”苦根說。

“那是自然，回去時咱們一起順便到洛邑城郊祭祖。師傅年邁，有個幫手也好些。”驚鴻說。

“師傅，需要什麽祭品，您早些吩咐，徒兒去準備。”苦根說。

驚鴻搖了搖頭說：“苦根，你理解錯了，我祭祖並不需要很多東西，一壺醴酒足矣，讓祖先知道還有我這個後人活著。祭祖時會遇到不速之客，故需要你來幫我。”

苦根說：“我會時刻陪伴在師傅左右，盡力保護師傅。”驚鴻點了點頭。

在驚鴻來到洛邑的第四天，周天子姬瑜宣謝乎、王孫滿和孫無忌上殿，商量召見驚鴻的事情。

周天子姬瑜說：“三位愛卿一再勸寡人召見熊鷙老將軍，寡人有所猶豫。原因有三：其一，熊鷙老將軍已經辭去大周官職四十年了，況且現在身居秦國，不知道他以何種身份讓寡人召見較為妥當；其二，給無官職之人賜令牌，讓他斬殺自由，這前所未有，似乎不合法度；其三，即使給熊鷙老將軍賜令牌，這令牌叫什麽，令牌權限，何時收回呢？”

王孫滿說：“陛下，四十年前熊鷙老將軍一家三百餘口被叛賊所殺，一時悲憤辭官離開天子殿堂，但是，四十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周天子著想。他的‘尊王攘夷’思想一直都沒有改變。這是根本，這說明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周天子的臣子、侍衛。”

周天子姬瑜說：“這些我有耳聞，楚莊王‘問鼎中原’覬覦九鼎，楚大夫子難推波助瀾，是熊鷙老將軍派高徒苦根刺殺了子難以儆效尤。正因為如此，寡人才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見他。”

孫無忌說：“陛下，如今天下諸侯爭霸，心懷異誌，幸虧上天眷顧，周室氣運綿長，天子又布德天下，百姓愛戴，忠勇之士不避刀斧捍衛天子權威，這才使得覬覦九鼎者不敢妄動。熊鷙老將軍和王孫滿大夫一樣，是大周忠勇之士，是周王室大殿的基石，陛下應當吝惜、保護他。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為支撐周王室大殿出一份力。臣認為熊鷙老將軍以何種身份被召見都是皮毛，陛下不必太在意。”

周天子姬瑜說：“寡人知道熊鷙老將軍是大周的一塊基石，所以才打算召見他，那麽他究竟該用什麽名頭見寡人呢？”

謝乎說：“王孫滿大夫剛才說熊鷙老將軍一直認為自己是周天子的臣子、侍衛，因此臣認為就以天子侍衛身份召見他，賜給他令牌，讓他斬殺那些對天子不忠，禍害天子子民的壞人。這樣，既不需要給他封官，又不需要給他俸祿，隻給他提供免除司法程序的方便即可。”

周天子姬瑜接受了謝乎將軍的意見，讓謝乎去宣熊鷙侍衛前來麵見天子。謝乎謝了天子，宣驚鴻去了。

謝乎走後，周天子姬瑜對王孫滿和孫無忌說：“二位愛卿，賜給熊鷙侍衛的令牌叫什麽？有多大權限？何時收回？”

王孫滿說：“陛下，令牌叫什麽等熊鷙侍衛來後再商量，可以聽取他的意見。令牌權限僅限於斬殺壞人後免走司法程序，官府不予追究責任，至於斬殺誰，四十年來熊鷙的行為已經做了答複。熊鷙活著，他就是令牌的持有人和委托人。他不在人世了，如果臨終前將令牌傳於某人，說明他對某人非常信任，某人一定會繼承他的遺誌，繼續維護天子的威儀。”

周天子姬瑜說：“如果，寡人是說如果，如果熊鷙侍衛和繼承者的行為不符合寡人意思，或者事實上給寡人帶來麻煩，該如何辦？”

王孫滿說：“正義永遠在天子這裏，如果熊鷙侍衛和繼承者有違陛下初衷，那麽天子可以隨時下詔收回令牌，或者昭告天下讓令牌失去天子權威。臣需要提醒陛下的是，若熊鷙侍衛和繼承者實心實意捍衛周天子權威，他們可以做天子想要做而不方便做的事情，而天子這裏還有退路，何樂而不為呢？”

周天子姬瑜聽了王孫滿大夫的話打消了顧慮。

謝乎引領驚鴻來到周天子大殿上。驚鴻按照謝乎的交待，以天子侍衛身份拜見了周天子姬瑜。周天子姬瑜看到驚鴻鶴發童顏，神仙範兒十足，心中十分高興，徹底打消了顧慮。

客套話過後，周天子姬瑜說：“熊鷙侍衛曆經大周四朝，是大周的基石，忠義千秋，武功天下第一，數十年來竭力捍衛大周威儀，寡人甚慰。賜令牌行方便之事，前所未有，然寡人特許之。那麽如何命名令牌才能名副其實呢？”

驚鴻回道：“陛下，臣認為以‘虛靜令’命名最好。因為，此令牌不同於調動軍隊、執行政令之令牌，它隻用於江湖中，目的是免除司法程序。說實在的，以臣目前的武功，就是沒有此令牌，又有誰能夠阻擋得了臣呢？但是，為了名正言順其間，為了和執法官吏少一些摩擦，還是懇請陛下賜給臣令牌。‘虛靜令’有神仙味兒，我定當替天行道，‘尊王攘夷’，無所畏懼！”

王孫滿、孫無忌和謝乎聽了都表示同意，周天子姬瑜看到大家都同意了，也就同意了。於是，周天子當場下詔鑄“虛靜令”令牌一枚賜給熊鷙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