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無憂無慮若輕鴻 父慈母愛望成龍

1

濟陽縣令劉欽,在濟陽縣令任上勝任十分愉快。他休養生息,安撫百姓,深得濟陽縣百姓的敬愛。

不久,劉欽就因為治理地方,政績卓著,而被上司薦舉。朝廷下令,將劉欽從濟陽縣令的位置上,調升到了南頓縣(地處河南東南部的項城市)擔任縣令。

劉欽任職的處所南頓縣,離他們舂陵侯家族的封地-舂陵(白水)老家更近了一些。

得到任命,劉欽很是高興,著即收拾行裝,帶領一家老小,前往南頓上任。

2

南頓故城,位於今河南省項城市南頓鎮水寨西麵約六公裏的地方,屬南頓鎮管轄,民間俗呼“鬼修城”。

民間傳說裏麵這樣講述道,當年,王莽得知南陽劉縯、劉秀兄弟在舂陵謀反,於是派軍,追捕造反的劉縯、劉秀兄弟。

劉縯、劉秀兄弟,為了躲避新莽官軍的追趕,命令小鬼於一夜之間,將南頓城築成,所以俗呼“鬼修城”。這當然隻是一個美麗神奇的傳說而已。

其實南頓故城的曆史,非常久遠,比劉縯、劉秀兄弟所處的西漢末年時代,還要遙遠得多。

南頓的曆史十分悠久,在西周王朝就已經存在。南頓原本是一個爵位為子爵的姬姓封國,名頓子國。

頓子國於西周第二代國王-周成王姬誦在位年間(公元前1055年—前1021年)受封而建成。

頓子國的初封之地,原本在河南的商水縣,大約是在周成王姬誦當政年間(公元前1046年左右),由周成王姬誦所封立的。

春秋五霸爭雄(約公元前637年)之時,弱小的頓子國飽受強鄰的壓力。

頓子國國君迫於壓力,隻得將自己的國都南徙,遷至潁水的南岸(今南頓故城)一帶定都,故史稱“南頓”。

南頓故城在新運河的西麵約三十米,它的實際範圍,比現在的南頓鎮集市還要大得多。

現在南頓鎮的司老街、崔街村等一些地方,都還保存有南頓舊城城垣的一些殘跡。

但由於曆經洪水的衝積和泥沙的淤積、風雨侵蝕和人為的破壞等多種原因,南、西、東三麵的城垣,大多與地麵相平,或已成丘陵狀。

僅南頓故城北垣的一段城牆,至今保存還較為完整。如今,它的城牆高度大約還有七公尺,最寬處約五公尺,長二百一十五公尺左右。

劉縯、劉秀兄弟姊妹的童年,就在南頓城縣衙裏,無憂無慮地度過。

南頓的縣衙以及南頓城鄉各地,成為了劉縯、劉秀兄弟姊妹兒時記憶深刻,而又十分留戀之地。

3

元壽元年(公元前2年)時,劉秀的小妹妹劉伯姬也降生了,劉秀家裏有了更多的快樂。

這時,大哥劉縯,也已經十八歲,長成了一個剽悍的大漢,成為了一個豪爽義氣的漢子。

劉縯以不拘小節,多管閑事,好打抱不平,而在南頓城鄉赫赫有名。

可劉縯雖然已經長大成人,卻還是那麽不顧家事,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日子。

在南頓縣裏的小學裏學習完所有課程以後,劉縯就愛上了遊**交友的生活。

劉縯總喜歡整天到街頭巷尾去,與朋友們交往,與形形色色的人遊樂,閑逛,從不事家人產業,也不喜歡待在自己的家裏。

劉縯整天熱心經營的,就是傾身破產,交結天下豪傑,欲圖大事,家裏經常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做兒子的長大了,做父母的,也不知道怎麽**才合適,有時隻得對大兒子劉縯聽之任之。

家裏唯一能夠稍稍管住劉縯,對劉縯有所約束的,隻有劉縯的爹爹南頓縣令劉欽。

可是,劉縯的爹爹劉欽,常常忙於縣衙的公事,處理一縣政務,審理案件,或者是下鄉安民,也是常常不著家門。

這樣,劉縯越發成為了沒有籠頭的神駒,沒有人能夠約束住他。

在家裏,就經常隻有娘親,二哥劉仲(劉舯),大姐劉黃,二姐劉元,和小妹妹伯姬與劉秀呆在一起。

就連劉欽的養子劉嘉,因為與劉縯的年紀相仿的緣故,也常常喜歡收到大哥影響,與大哥劉縯廝混在一起,不著家們。

平靜安謐的家庭生活,快樂幸福的童年,漸漸地養成了劉秀為人善思索,卻不事張揚,做事低調,處事極為謹慎的性格。

劉秀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有些內向羞澀,甚至似乎有些膽小怕事,與他的老實誠懇的二哥劉仲(劉舯)相似。

也許是經常與大姐、二姐,小妹妹等女孩子長久生活的緣故,劉秀給人的感覺,還有些內向寡言,有些膽怯,性格特征甚至不太像一個正兒八經的男孩子。

劉秀的含蓄、內斂、柔順的性格,讓他在母親和兄弟姐妹們的眼裏,也常常像是一個女孩子,與女人的關係非常不錯,很討女人的歡喜。

二哥劉舯(劉仲)的性格,也有些懦弱膽怯,與大哥劉縯的豪爽性格迥異。

但劉仲生性豁達,胸襟開闊,從不記仇,很有男子漢的大度和氣魄。

也正因為如此,二哥劉舯甚至經常成為兄弟姊妹們-劉黃,劉元和哥哥劉縯,小妹妹劉伯姬欺負的對象。但劉仲大度開朗,一點也不生氣。

因為經常與二哥劉仲在一起生活玩耍,自然而然,劉秀與二哥劉仲的關係,就十分親密了,反倒與大哥劉縯疏遠一些,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劉秀常常為二哥劉仲受到哥哥、姐姐、甚至妹妹的欺負,而為二哥劉仲打抱不平。

劉仲卻對哥哥、姐姐的欺負,不以為然,常常隻是憨厚大度地一笑了之。就連欺負他的哥哥姐姐們,也感到索然無味,沒有欺負的興趣。

家裏的孩子太多了,常常是鬧成了一團。兄弟姐妹們一會兒關係特好,一會兒又似乎成為了仇人,相互吵架扯皮,不問不理,常常讓娘親樊嫻都哭笑不得。

劉家的兄弟姐妹們,就在這樣的輕鬆優雅的生活壞境中,快樂無憂地漸漸長大成人。

3

雖然劉秀的家裏,也有劉安等男女奴仆侍候,男孩子們也都在縣裏的小學學習。

但孩子們的每一天,都依然要在母親樊嫻都的看管和監督下,認真地讀書,學習,並幫助家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別於其他的貴族家庭。

南陽郡的舂陵侯家族,雖然是宗室貴族,但屬於皇帝的遠房枝屬,當初隻是一個隻有封邑四百多戶的小鄉侯。

隨著舂陵侯家族人口分支的增加,能夠分到各家各戶的封土自然而然就更少了。

父親劉欽做縣令的官俸也不多,舂陵侯侯爵領地裏的佃租等收入也有限,生活不免有些拮據。

有時,家族的孩子們,甚至還要在父母親的帶領下,與奴仆們一道,親自到官衙後麵的公田裏,去幫助父母以及奴仆們耕作收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體會勞動的艱辛。

4

那一天,南頓縣令劉欽,忙完南頓縣衙的公務以後,就又率領衙役,下到鄉間,督查農事去了。

劉欽的養子劉嘉,也回到自己的老家舂陵,去看望守寡的母親去了。

也許是因為跟自己最談得來的兄弟加上跟班劉嘉,沒有待在家裏,也沒有其他朋友邀約出外去玩耍的緣故,所以今天,劉縯有些例外地,很聽娘親樊嫻都的教誨,乖乖地待在了自己家裏,沒有出門閑逛去。

娘親樊嫻都,見大兒子劉縯一反常態,居然也乖乖地呆在家裏,心裏很是滿意,笑咪咪地忙著自己的手工,陪伴著孩子們。

人到中年的樊嫻都,雖然操勞甚多,但依然保養得法,雍容華貴,風韻猶存。

樊嫻都一邊陪著孩子們讀書玩耍,一邊照顧和料理著家事,抽空看看書,做一點針線活,守護著孩子們。

劉縯兄弟的母親樊嫻都,當初還沒有出嫁劉家,作為一個大姑娘,在自己的娘家樊家生活之時,就以知書識禮,注重禮貌,尊重鄉親,敬愛和孝順長輩,崇尚詩書禮儀,而在自己的家鄉湖陽縣著稱。

因而如今,母親樊嫻都依然對孩子們的教育與管理,也毫不鬆懈,也絕不放任,一心一意要將自己的孩子,培育成一個知書識禮,嫻雅文靜的有用之人。

隻有一個孩子例外,那就是樊嫻都的長子劉縯,令娘親常常大傷腦筋。

老大劉縯大約是繼承了先祖高帝皇帝的**不羈,不拘小節的品行,劉縯的表現,常常令母親樊嫻都感到非常生氣和絕望。

甚至有時,母親樊嫻都對自己的兒子劉縯,有一種束手無策,無計可施的感覺。

孩子們難以改掉調皮的天性。

隻有看見娘親真的為哥哥劉縯的事情生氣動怒了,其他孩子,才會停止自己的打鬧和嬉戲,才能夠懂事地圍在自己娘親的身邊,討好安慰母親,認真聽從娘親的吩咐和安排,表現得乖乖地。

隻有這個時候,娘親樊嫻都才感到一些滿意,感到一絲舒心。

5

起初的那些日子,娘親樊嫻都見自己的大兒子劉縯,一反常態,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地呆在自己家裏,很有些為兒子劉縯感到高興。

可不久母親就發現,劉縯剛剛乖乖地坐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了。

看見兒子劉縯坐臥不寧,如坐針氈的樣子,娘親就知道劉縯又管不住自己,想出去閑逛遊玩了。

看見劉縯的這種頑劣的表現,母親嫻都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

於是,樊嫻都麵色一沉,大聲叫喊劉縯道:

“伯升,你趕快到娘的身邊來,娘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問你!”

劉縯不敢拒絕娘親樊嫻都的吩咐,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慢騰騰地走到了母親的身邊。

看見娘親樊嫻都板起麵孔,一副嚴肅的神態,劉縯就知道大事不妙:

“哎呀,不好!不知道什麽緣故,孩兒又惹娘親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樊嫻都把自己的長子劉縯叫到自己身邊,就神態嚴厲,一本正經地教訓起兒子來:

“縯兒啊,你來給娘說說,你整天在外胡混鬼混,究竟都幹了些什麽事情啊?

你該不會做些違法亂紀,為非作歹,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吧?

孩兒啊,一個人活在世上,都該對社會有所貢獻,能夠自食其力,養活你自己才是。

縯兒啊,你今年已經有十八九歲。你如今也有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樣糊塗透頂,一點也不省事呢?

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你也該學會懂事了吧?你看你看,很快很快,你就要到結婚成家,娶妻生子的年齡了。

可是你呢,依然懵懂不懂事,沒有一點大的誌向,天天無事可做,碌碌無為,不思進取。

你白天黑夜,不是出外遊逛,惹是生非,就是神不守舍地待在家裏,幹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怎麽會一天正事不做,就知道與自己的狐群狗黨們出去鬼混,盡做些不務正業的事情呢?

最可恨的是,你竟然把孝孫(劉嘉)這個乖孩子,也給帶壞了啊!

孝孫少年喪父,沒有父親照顧,可是他一向都能夠約束自己,性情仁愛寬厚,哪裏像你的樣子呢?

你的爹爹親自撫養孝孫,視之如親生子。要是孝孫跟你這個混壞了,你叫爹娘怎麽向孝孫之父的在天之靈交待呢?

縯兒啊,你如今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可你的所作所為,哪裏像一個有一點誌向理想,將要成家立業的男子漢的樣子呢?

你一向自詡你的雄心壯誌,可是如果你誌大才疏,小事不做,大事不為,怎麽能夠有所作為,光宗耀祖,廣大我們舂陵侯家族門楣呢?

到了如今,你成天胡混不說,就連你的書,也不打算好好讀了!你叫娘親多麽失望啊!

你給娘說說,你長大以後,如果你沒有任何的本事才幹,你可怎麽去養活你的妻兒老小啊!你將依靠什麽做本錢,去生活,去掙錢謀生呢?

你爹爹和你娘親,都會漸漸老去,甚至離開世間,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養著你們兄弟姊妹吧?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為你們兄弟姊妹操心啊!我們家族領地裏的那一點佃租收入,也不夠你揮霍浪費的吧?

治國齊家平天下!你總該多多少少,學點什麽本事,維持你自己一家的生活吧!”

母親樊嫻都故意繃著臉,聲色俱厲地教訓大兒子劉縯道,她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順便殺雞駭猴,也教育教育家裏的其他孩子。

“娘親啊,你就放心吧!孩兒懂得你的愛心!

江湖皆學問。兒子我出去溜達,貌似遊玩,其實是遊學,也是在跟兄弟們和江湖的豪傑賢良朋友,學習本事,增長見識、才幹啊!

娘親和爹爹,不是常常教育孩兒們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

我就是在與兄弟們和江湖豪傑賢良朋友的交往中,互相學習,增長見識,鍛煉才幹啊!”

劉縯嬉皮笑臉,有些強詞奪理地狡辯道。

“你學的什麽狗屁本事啊!你不惹是生非、為非作歹、給自己的父母添亂就很不錯了!”

母親樊嫻都見兒子劉縯還在為自己狡辯,怒火不禁湧了上來,越說越來氣了。

樊嫻都的臉色漲紅了起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聲色俱厲地大聲喝道,“伯升,還在跟娘頂嘴!你天天就知道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狐群狗友,在一起昏天黑地地吃喝玩樂胡混!你以為娘親不知道嗎?

你生為家裏的老大,年紀最長,卻沒有一點長兄的好樣子。怎麽你就這樣不懂事,讓娘親時常為你擔驚受怕,操碎了心呢?

你以為,你瞞著娘親,娘親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麽了嗎?

就是你回到舂陵老家,娘也知道你究竟幹了些什麽事情。在爺爺叔伯兄弟那裏,你也不能夠規規矩矩地幹點正事,做好大哥的榜樣。

你的兄弟巨伯(劉祉),子琴(劉賜),平仲(劉順),孝孫(劉嘉),聖公(劉玄字)等兄弟,都對你惟命是從,聽從你的指令。他們這些聽話的兄弟,都被你這個不懂事的家夥帶壞了。

現今,你每天待在南頓,也隻知道惹是生非,不知道幹些正事,叫爹娘都喪盡了麵子!

你仗恃最近你爹爹忙,今天又下鄉去了,難道你就認為,娘親沒有本事教訓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母親樊嫻都怒火萬丈,瞪著眼睛,恨恨地對長子劉縯說道。

“縯兒,你趕快跟娘跪下!你今天要老老實實地給娘交代交代,你們那些半截子家夥,天天混在一起,究竟在幹些什麽壞事呢?有沒有做一些違法亂紀,為非作歹,禍害百姓的事情呢?

你仗著你爸爸是一個小小的縣宰,一縣之長,你以為你自己就很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就可以驕橫跋扈,在南頓胡作非為了嗎?

如果你為非作歹,違法亂紀,犯了朝廷王法,以你爹爹的脾氣,也會抓你去坐牢的!沒有人能夠保住你的!

況且,你爹爹也不過就是一個芝麻大的縣令小官,自身難保,他怎麽能夠罩著你呢?”

母親樊嫻都越說越越氣惱,越說越大聲,失去了賢淑文靜的修養品性。

“娘親啊,你就不要生氣嘛!生氣的娘親,可不漂亮哦!娘親啊,孩兒還要提醒你,常常生氣,是非常容易變老的啊!那時,你就沒有今天這樣好看了!

要是哪天,我爹爹看不上你這個黃臉婆,你可不要說是孩兒氣的,這可不是孩兒的責任!”

劉縯故意用逗樂的語氣,嬉皮笑臉地與母親開著玩笑,努力打消母親的怒氣。

他還不忘為自己申辯道,“娘親啊,我真的沒有幹什麽壞事歹事啊!難道你心愛的兒子,連是非對錯,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都分不清嗎?孩兒不過就是貪玩了一些而已。你把我伯升看做什麽人了。

娘親啊,難道我劉伯升是沒有頭腦的家夥嗎?我已經這麽大了,早就已經知道懂事了,是非對錯,那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還是很清楚的。

常在家裏悶得慌,朋友們,兄弟們,請我一起出去跟他們玩玩,我怎麽能夠拒絕他們嘛!

再說,嬉戲玩樂,我們家也是家學淵源啊!

高祖皇帝當年,不是也同我劉伯升差不多嗎?他老人家可比我伯升還會玩呢!娶妻之後,高祖皇帝不是還是照樣自由自在,不事產業,連太公也不說他呢!

就是當了一個小小的亭長以後,高祖皇帝不也是整天與朋友們鬥雞酗酒,花天酒地,以交接江湖朋友,排解江湖糾紛,打抱不平為樂事嗎?

娘親,你看嘛,我不是比當年的高祖年輕時,還要懂事得多嘛!我不是還常常待在自己家裏,陪著娘親以及弟妹們讀書習字幹活嗎?

再說了,娘親不就是要孩兒在家裏多讀一些書嗎?娘親要求我讀的那點書,我早就已經讀得滾瓜爛熟了啊!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怎麽不可以出去好好玩玩呢?

難道娘親希望孩兒,成為一個讀死書的蠹蟲,老死經卷,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迂腐子嗎?

我伯升可不願意做一個像二弟、三弟那樣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

他們哥倆啊,隻知道讀死書,勤於稼穡,不問世事,不知道世間在變,世事在變。

他倆完完全全是兩個膽小怕事、處事迂腐、可笑無趣的小家夥!娘親怎麽就那樣寵著他們,而恨著伯升呢?

娘親偏心小氣,怎麽隻是看到孩兒貪玩的短處,沒有看見孩兒處理事情的能幹呢?

娘親啊,如果你不信,你隨便給我提提問,考考我。如果我劉伯升有一個問題回答不上來,你再責罰孩兒不遲!孩兒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冤屈!”

劉縯向母親樊嫻都做個怪怪的嘴臉,振振有詞、似笑非笑地向母親辯解著。

母親樊嫻都和偷看的弟妹們,都忍俊不禁,被劉縯逗得嗬嗬大笑了起來。

母親樊嫻都拚命地想保持住自己嚴肅的神態,但最後還是難以自控,被逗得格格地笑了起來。

樊嫻都有些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這個死皮賴臉的懶家夥,虧還好意思說你的兩個乖弟弟!你哪裏能夠同高祖皇帝相比呢!你給高祖皇帝他老人家提鞋,恐怕都還不配呢!

孩兒啊,娘親其實並不反對你廣交朋友,結交賢良。而是說,男子漢大丈夫,生下來就肩負著家族、社會的重大責任,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為了維持自己的溫飽而已。

你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總該多多少少有點遠大誌向,有點自尊自信,有點出息,有點作為吧!

要是你品行端正,修養很好,孝順廉潔,清白正直,又有學問,將來朝廷選拔孝廉,說不定還會輪到你呢!

你總不能一天到晚,隻知道鬼混,落下一個混賬難聽的聲譽,總是讓父母操心煩心,毀壞了你的大好前程啊!”

母親樊嫻都責備的語氣舒緩了許多,臉上帶著些笑意,教訓劉縯道。

孩子們看見娘親被大哥劉縯逗得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一下子鬆懈了那些緊張的神經。

兄弟姊妹們都不約而同地圍了上來,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神情,似乎很好玩地看著大哥劉縯挨訓。

“你們兄弟姊妹都不要幸災樂禍,看別人的笑話了!就要輪到你們倒黴了,娘也會考察教訓你們的!

好吧,你們都快進屋去,把你們各自的簡牘,統統給娘抬出來。

娘這幾天忙於家務瑣事,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過問你們學問了。今天娘親要好好地考考你們!不過關的,小心娘修理你們!處罰你們!”

母親樊嫻都又故意板起了自己的慈祥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