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天書再現

袁敦彝道:“你也不用灰心喪氣。達摩劍法雖隻十八招,雄渾廣大之處,夠你參悟多年。如今你學了這劍法,好好用心,來日未必便不是一代宗師。”

他多少年浸**武學,深知這位屬下的資質了得,所以出言勉勵。

誰知姚長老去後,果然一門心思摒棄雜念,用心在自己學到的這十幾招劍法上狠下功夫,不到六十歲便成了一位武林中罕逢敵手的劍學宗師。

父傳子繼,他的兒孫之屬後來在開元時名震一時,與大唐三絕之一“劍聖”裴炅並稱南北雙劍,姚裴兩家劍法之威名直延至五代十國時期聲名依然不墮。此乃後話,暫且擱過一邊。

袁敦彝道:“劍法我傳給你們看了,你們和我終究非是師徒,因此內力無法言傳,隻能靠你們自己用心了。關兄弟,你和方兄弟兩人都重掌法,你們倆來和我拆招,小陰陽手的絕技我才好演給大家看。”

關長老和方長老抱拳道:“是,屬下遵命!”一左一右,雙雙攻上。

袁敦彝見兩人掌到,雙掌守中,一陰一陽,擋住兩掌,手腕一抖,掌去如風,兩掌分擊關、方二老肩頭。二老受力雖同。

但二老功力相差無幾,同使內力相抗,身周上下,宛若布下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般,砰砰兩響,二老同時中掌,身形趔趄。

袁敦彝隻是傳藝,未出全力,關、方二老身形隻是微微一晃,肩頭酸痛,便即站穩。

李鉦和姬玉笙在一旁觀戰,心道:“看似簡單的掌法,在外公手下使出,威力絲毫不減。”

搶上前去,隻見關、方二老騰空躍開,袁敦彝身隨步轉,雙掌一並,呼的一聲,往兩人背心擊去。

這一擊是他生平賴以成名的小陰陽手功夫,關方二老不約而同回身拍掌,抵消來力,後退兩步。

二老一招接過,已知以掌法神妙而論,二人合力尚難勝他,但小陰陽手以威猛之勢濟以靈動之變。

若是袁敦彝掌力盡出,二人無論如何也難以抵擋得住,留心看袁敦彝掌勢,各自閃身避開。

袁敦彝向右繞過,待近二人身旁,雙掌盡發。關長老和方長老兩人微一示意,兩翼包抄,兩股掌力同時湧到。

袁敦彝身形一晃,右足點地,又從兩人頭上翻過,反掌一截,掌力如輪,輾將過來。

關方兩老隻一稍退,對方掌力跟著湧至,兩人四掌,竟被袁敦彝轉眼之間壓在一角。

這時袁敦彝掌力加強,兩人鬥了三四十招,漸覺心跳氣喘,被逼得退向大廳一角,掌力無法發出。

兩人正自徬徨無計,忽覺壓力一鬆,袁敦彝退開數丈,臉帶微笑,原來隻在這瞬間,四十八路小陰陽手已全部使完。

隻聽袁敦彝道:“小陰陽手內外如環,掌力陰陽相輔,若有若無,收發隨心,但憑自己功力增減力道,其實並無多少奧妙。你們倆太過拘束於古格,所以無法破我招式,明白了麽?”

關長老道:“盟主所見極是。武功之道,不能博采眾長,縱使練上幾十上百年,隻怕突破也並不為多。今日得盟主點撥,屬下頗有所得,謝謝盟主。”

袁敦彝道:“小陰陽手雖然隻有四十八路,但其中精奧之處,不弱於武林中任何一派的掌法掌力。你們隻需勤奮苦練,異日定有所得。天色已晚,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和我這外孫還有話說。”

方長老笑道:“要不要給盟主預備晚飯?”

袁敦彝哈哈一笑道:“也好,也好!大家忙了一天,肚子也該餓了。不過我們祖孫相會,今日不用你們陪我了。讓下麵的人把酒菜送到我閉關的石屋裏來吧。”

關長老笑道:“那是自然。”兩人告辭出去。

袁敦彝帶了李鉦和姬玉笙來到石室,道:“此地已無外人,我知道你們倆心中還有疑惑,是不是?”

李鉦道:“正是。您老的內功十分奇怪,孫兒一時想它不透。”

這時幾名弟子已將酒菜送來石室。袁敦彝遣散眾人,閉了石門,回到桌邊坐下,探手入懷,摸出一物,道:“你們是我至親,這東西我該給你們看看。”

姬玉笙好奇心起,定睛一看,原來袁敦彝手上托著一個鐵盒,問道:“外公,這是什麽啊?”

袁敦彝笑道:“天下盟富甲一方,門徒弟子散布各地,集聚不少財富。但與這件東西相比,天下盟所有的財富,也及不上它十成之一。”

李鉦道:“白教法王追趕外公,也就是為了它?”

“正是。”

他把鐵盒放在桌上,伸出拇指,在鐵盒四個角上各自輕輕一按,啪地一聲,盒蓋彈開,盒中放著一本封麵發黃的書冊。

袁敦彝把書冊拿在手裏,道:“人人皆知世上有‘‘無字天書’’的傳說,卻從未有人見過。我當年在大內執勤,一個偶然的機會捕捉驅趕老鼠,讓我在昆明殿後殿佛陀腦後發現了一個孔洞。這孔洞是否人為我不得而知,孔洞中放著一些金銀財寶,和這個鐵盒。”

姬玉笙道:“大內為何會有佛殿,佛殿中為何又有珍寶和鐵盒?”

袁敦彝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隋煬帝雖剛愎自用,後來敗壞了祖宗江山,但卻是從小受五戒的佛門俗家弟子,他登基後下令在宮中改建了一座佛殿,政事之餘,嚐以吃齋念佛打發時日,昆明殿就是他經常修習佛法的所在。”李鉦道:“皇帝九五之尊,為何要藏匿珠寶金銀?”

袁敦彝道:“我當時也十分懷疑,但秘密一被撞破,也許不久之後金銀和鐵盒的主人就會露麵。我心生一計,金銀珠寶絲毫不動,隻拿走鐵盒,藏在另外一個隱秘之處。皇宮廣廈萬千,那金銀的主人無論怎樣也難以找到我藏身的所在。他隻要回來取東西,我也就能將他一舉擒下,事情的原委也就真相大白了。隻因當時情況未明,我也不敢向上司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