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沉屍
轉眼間，割頸案過去了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我們又重回了平靜的生活。每天的工作除了整理一下卷宗，就是坐在辦公室喝喝茶，打打屁。
法醫中心那邊，楊凡直接就留在了這裏，而常法醫因為有了孩子的原因，就直接轉到傷情鑒定中心那邊工作了。
可是，我們的平靜生活，很快又被打破了。
這天，我們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說郊區小河水庫發現了一具女屍。
我們不敢耽擱，馬上派出警力，趕赴現場。
報案的是兩個野泳的老人。
小河水庫是山河市重要的水源地，平時是不允許有人過來遊泳捕魚的。
這兩位老人舍不得花錢去遊泳館，所以才偷偷地來到這裏打算遊泳，結果發現了沉在水中的女屍。
我讓楊凡去進行屍檢，我則是找報案人問話。
“兩位大爺，您給我說說，是什麽情況。”
兩位報案人的臉色很不好，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什麽事情都經曆過了，可是這種事情還是頭一遭。
其中一位看起來有點瘦的老人對我們講了他看到的一切。
“我和老胡兩個人本來打算在水庫裏遊一會兒泳，剛下水裏，我就看到水底下有一片紅彤彤的東西。我就好奇呀，就潛到裏邊去看，沒想到竟然是個死人！”
“我慌張地從水裏爬了出來，就立刻報警了。”
我點點頭，又看向那位姓胡的老人。
他也顯得很鬱悶，年歲大了，對於那些神神鬼鬼的也就越信奉。
對於他們來說，碰上這麽一檔子事情，是很晦氣的。
“胡大爺，您放心說，沒事的。”
“老張跟我說水裏有死人，我不信，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我還罵了他一句。等我自己潛下去，發現真的有個死人，穿著紅色的裙子，腳上還綁著一塊大石頭。我嚇壞了，趕緊爬了出來。”
兩位老人心有餘悸，麵上顯得有些慌張。
我也理解，於是對他們說道：“行，那謝謝兩位大爺了，你們可以回家去了。不過我們這兩天可能還會麻煩到您二位，所以希望你們最近不要離開山河市。”
兩位老人點點頭，麵上如臨大赦，臉色也好看了一點。
“同誌，您放心，我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
胡老漢說道。
說完，還向停放屍體那邊看了一眼，歎息道：
“哎，多俊的姑娘啊，就這麽讓人給殺了，真是造孽喲！”
確實，雖然死者在水裏浸泡了不知多久，麵容有了些變化，但從死者身形來看，應該長得不賴。
我讓同事送兩位老人回家，轉身朝著楊凡那邊走了過去。
剛巧，他也已經初步完成了屍檢。
“老楊，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有？”
經過半年的相處，我們倒也沒有那麽生分了。
他搖搖頭：
“經過我初步的屍檢，死者最少已經在水裏待了半個月，身上的傷痕都是死後被魚蝦啃咬造成的。”
“無法確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嗎？”我問道。
他又搖了搖頭，道：
“死者泡在水裏的時間太長了，低溫會降低屍體的腐敗程度，不經過屍檢，無法確定死亡時間。至於死因，我初步認定是被溺死的。不過目前還沒有證據支撐，需要回去解剖之後才能給你確定的答案。”
我點點頭，讓人把屍體拉回法醫中心，然後我和林裳還有唐亮，以及痕檢科的同事們留在這裏進行現場勘測。
不過，我對這次勘測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這裏雖然人跡罕至，凶手容易留下痕跡，但是前幾天一連下了三天的雨，恐怕就算有什麽痕跡也都衝掉了。
果然，在現場我們一無所獲。
回到局裏，我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法醫中心，希望楊凡能夠給我一點希望。
“老楊，怎麽樣？”
我到的時候，楊凡已經解剖完成。
他摘下手套，對我說道：
“死者的確是死於溺水身亡，我在解剖時發現，死者肺泡當中存在水藻，以及少量泥沙，可以看出，死者在入水的時候，的確是活著的。”
“死亡時間呢？”
“死亡時間不太好推斷，她在水中泡太久了，我隻能有個大概的時間區間，是在十五到二十天之間。”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有束縛性傷痕，除了綁了石頭的腳踝，手腕上也有類似捆綁的痕跡。身上有一些淺表性的淤傷，在遇害前可能遭受到了虐待。”
“下體有損傷，在遇害之前受到了侵犯。但很可惜，並沒有提取到施害者的生物檢材。”
解剖得到的東西就這麽多，不過也算是為我們破案提供了一個偵查方向。
我馬上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經過楊法醫的檢查，已經確定，死者死於溺水，死亡時間在十五天到二十天之間。具體的解剖結果，請楊法醫給大家講解。”
楊凡接過話來，講出了他解剖結果。
“好了，兄弟們，這是我們今年的第一個凶殺案，也是很麻煩的一起案子，我們必須要盡快破案。下麵，我分配一下任務。”
“小裳，你立刻將山河市近一個月的失蹤人口和死者進行比對，盡快確定屍源信息。”
“是！”
“小唐，向交管部門申請協助，排查十五到二十天前，途徑小河水庫的車輛信息。小河水庫位置偏遠，嫌疑人想要把這麽一個大活人送到那裏一定有交通工具，你的任務是想盡辦法，也要找到那輛可疑的車！”
“是！”
“哎？田隊，那你幹什麽呀？”
這時，林裳歪過腦袋，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說道：
“離小河水庫最近的公路附近，有一個村子，我會帶人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好了，時間緊，任務重，大家都要拿出自己的本事來！”
“是！”
大家烏泱泱地各自都出了辦公室，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看向還坐在座位上的楊凡，說道：
“老楊，我們現在能用的線索還是太少了，我希望你能夠從死者那裏再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淡淡地說道：“放心吧，為死者伸冤是我的職責，我也相信，死者會告訴我她經曆了些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