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支架

很快,林裳便已經排查完近一個月間的失蹤人口檔案。

“小裳,有沒有什麽發現?”

林裳有些失落地說道:

“近一個月來的失蹤人口報案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件,我已經逐一比對了,根本沒有查到和死者信息一致的。”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也就是說,死者失蹤這麽久,根本沒有人發現?”

“恐怕是的。”

我想了想,說道:

“這樣,小裳,你立刻將死者的顱骨複原像與國家信息庫比對,爭取找到死者的身份登記。同時,廣發死者的身份信息,看看有沒有人來認屍。”

林裳領命,去了做事情了。

我也趕快駕車去了小河村,希望能找到什麽線索。

小河村,就在三零一公路的下麵,大概有六七百米的距離,離小河水庫也隻有兩公裏的直線距離。

這裏多是老人孩子,青壯年一般都已經出去打工去了。

我剛走進村口,就看到有兩個老人正在那裏喝著茶水下著棋。

“大爺,你們好,我是山河市刑警隊的,想找你們了解一點情況。”

兩個老人一聽到我的身份,立馬慌了:

“啥?刑警隊的?我們也沒犯事兒,你找我們幹啥?”

我笑了笑,沒有在意。

百姓嘛,都擔心自己攤上什麽無妄之災,對於我們這樣的人有幾分抗拒也是在所難免的。

“嗬嗬,大爺您不用緊張,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隻是來看看你們這裏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聽到我這麽說,兩位老人家放心了不少。

“小夥子,你問吧,我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告訴你。”

我拿出來死者的顱骨複原圖,給兩位老人看了一眼。

“您二位認識這個姑娘嗎?”

兩個老人在陽光下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說道:

“沒見過,不是我們村子的丫頭。”

我也不意外,本來我也沒有抱著一來就能找出死者身份的希望。

於是我又問道:

“那大爺,您二十天內在公路上有沒有看到什麽形跡可疑的人或者車輛經過?”

老人想了想,又搖搖頭:

“這公路上每天經過的車也不少,我們也懶得看,所以沒發現啥。”

我點點頭,心想,看樣子在他們這兒恐怕也發現不了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在跟他們閑聊了幾句之後,便轉頭進村裏調查。

從村頭走到村尾,我問了好幾個人,但都沒有什麽發現。

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我就收拾好了心情,回到局裏。

“哎,田隊,我正想找你呢。”

我一抬眼,就發現唐亮急匆匆地從辦公室裏出來。

“怎麽,小唐,有什麽發現?”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說道:

“你跟我來。”

我跟著他進了辦公室,走到他的工位前。

他的電腦上播放著一段監控視頻。

“我剛剛通過交管部門調取了通往小河水庫的監控視頻。在交運路與長青街的交匯口中,我們看到了這輛黑色越野。”

我仔細看了一下監控畫麵,並沒有發現什麽,便疑惑地看向了唐亮。

他將畫麵局部放大,我這才清晰看到車內的情景。

開車的是一個男人,戴著墨鏡、口罩、鴨舌帽,從穿著打扮的情況來看,應該年齡不大,二十幾歲的樣子。

我的心裏產生了疑惑。

一般來說,普通人開車不會將自己遮掩得這麽嚴實,尤其是墨鏡,會很嚴重影響司機的視線,容易發生事故。

可是這個人,竟然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起來感覺很有問題。

最關鍵的是,我們隱隱約約從座椅縫隙當中看到,後座上有一個女人的身影。

因為縫隙很小,加上畫麵擴大,有些失真,看得不太清楚。

不過,我們觀察那女人的形態,感覺她並沒有處於一個清醒的狀態。

我想了想,決定讓楊凡來辨認一下。

楊凡看了兩遍監控之後,便很肯定地說道:

“車裏這個女人處於昏迷的狀態。”

我們都很好奇,都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給我們解釋道:

“一般來說,人在車上如果睡著了,都會選擇靠在座椅上,或者趴在前座的靠背上,又或者是躺在後座上。這樣比較容易支撐身體,避免車輛行進的過程中,自己受到撞擊。”

他指著畫麵說道:

“你們看畫麵當中的這個女人,她雖然躺在後座上麵,但是身體隨著車輛運行前傾,一般人在車上不會睡得那麽深,這樣的動作必然會驚醒。”

“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卻是睡得很深。所以,我判斷,她應該是被迷暈了。”

“你能不能認定這個女的是死者?”

“不能,特征不明顯。”

我歎息一聲,無奈讓他回去了。

“小唐,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這個女人就是死者,但我感覺她就是。而且司機的裝扮這麽怪異,先把這輛車和車主列入重點調查對象。”

小唐苦笑一聲:

“田隊,我發現這輛車不對的時候就已經查了,可惜一無所獲。這輛車是套牌車,車牌信息與司機的體貌特征根本就不相符。”

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的心無比失落。

現在案件沒有一點可靠的線索去偵查,好不容易有一條“可能”的線索,現在也斷了。

但是我們不能放棄,我立刻安排唐亮,追蹤這輛嫌疑車,要求他盡快找到這輛車,查清楚車主信息。

我站在白板前,思索著接下來的偵破方向。

這時,楊凡走了進來。

“老楊,有什麽發現?”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上一次偵破割頸案的時候,楊凡可以說是功不可沒,所以我很希望,他能夠給我們提供突破性線索。

他手中拿著證物袋,裏麵裝著的是一個心髒支架。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

“死者生前曾做過心髒支架手術。”

這是一條線索,但山河市做過支架的人少說也有成千上萬的人。

雖然二十幾歲就做心髒手術的少,但也有上百號人。

他指著支架器對我說道:

“這種支架與平常我們所知道的不一樣,它很貴。隻這麽一個支架器,恐怕就要十萬塊。所以,能夠做得起這個手術的人,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