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寺廟

九儒進到內室後,看見的就是坐起身在發呆的朏朏,一身的冷汗表情茫然。

於是放輕腳步走過去問道:“朏朏,我在這裏。做噩夢了嗎?”

慢慢的傾身扶起朏朏讓她靠坐在床頭,九儒探究的望向朏朏追問道:“夢到了什麽,還記得嗎?”

“是樂風,很小的時候。有篝火,在大漠,還有黑影,光團,有人在追殺樂風和那個黑影。”

朏朏試著梳理自己的思緒,盡力把記得的畫麵描述出來。

跟著九儒飛進來的玄鳥疑惑道:“那你為什麽會喊九儒的名字?”

“不知道,就想喊九儒。”疲憊的身體,噩夢的侵擾讓朏朏有些不耐煩

玄鳥忍不住又想翻白眼給她看,回頭正想對九儒說:

“你這人偶脾氣不太好啊。”卻發現他難得地在愣神。

“好,想喊就喊,我都在。現在的九儒沒事,夢裏的九儒也不會有事。放心睡吧,我守著你。”

回過神來九儒趕走了玄鳥,坐在椅子上開始低聲誦念靜心咒。

梵音悠揚,安撫著不安的靈魂,過了一會,朏朏安穩的睡著了。

九儒看著朏朏,腦海裏卻在回憶她剛剛說的話:篝火、大漠、光團和追殺。

好似觸動了塵封的記憶,燭火搖曳間,他的眼神晦澀難辨。

第二天清晨,九儒早早的給朏朏帶來了新的衣裙,總不能一直穿著那套紅嫁衣吧,人偶娃娃值得最好的一切!

九儒手裏的是一套狄索的特色服飾,布料上乘,裁剪合身,

但早起的疲倦讓人偶娃娃氣壓很低,拒絕換上新的衣裙。

無奈九儒隻能親手為她換上裙裝,好在狄索的服飾偏簡潔,在朏朏暴怒前總算打點好了一切。

九儒牽著她走到了銅鏡前商量到:“今天畫個螭紋,配這一套剛好。還是想要昨天的水紋妝?”

“要水紋妝,還沒看夠。”朏朏冷著臉故意反著說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朏朏對九儒從一開始的非必要無表情到現在已經可以給出不同的反應了,

所以即使知道她在使性子,九儒依然樂此不疲地給她做各種打扮,引著她說話。

打扮完畢,引著朏朏來到廳內吃了烤包子和熱湯後,九儒向朏朏道出了今天的安排:去寺廟上香。

“你不是說,今天要和玄鳥去化緣,消業障嗎?”大病初愈般的朏朏表示今天的活動量已經足夠多了。

自己要回去繼續睡覺並不想出門,於是想起了昨天的話頭。

九儒沉默了一瞬,在玄鳥幸災樂禍的呱噪聲中淡定地回道:

“你剛剛吃的包子和羊湯就是我化緣來的,還被玄鳥偷吃了一隻包子,但我仍然原諒了它,這也是消業障了。”

九儒說完,室內陷入了一瞬靜默,玄鳥沒想到九儒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那包子是你自己買的!而且老子根本沒吃到好吧!出家人你的妄語不要太多了!”

九儒麵不改色,隻望著朏朏,等她決定。無奈朏朏隻能妥協著由九儒背著她走出了宅子。

秋日的狄索,透著滿目的金黃色澤,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

秋風帶著絲絲涼意讓人精神一震,這樣的好天氣讓原本冷著臉的朏朏麵色也緩和了許多。

他們走進了一座城郊的寺廟,這裏雖然遠離喧囂卻並不寂寞,往來的香客不斷,是上香也是遊玩。

進了山門,水桶粗的鬆樹鱗次櫛比,不時地有鬆鼠在其中跳躍覓食。

走入寺廟大殿後,莊嚴肅穆的氣氛讓人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九儒看朏朏貌似很喜歡寺廟就讓她四處轉轉不要走遠,並讓玄鳥陪著她。

九儒自己則進入了方丈室找主持說話。

這邊朏朏帶著玄鳥走出了大殿,看著左側的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停下來腳步,

高聳的菩提樹上掛滿了各種祈福的木牌,和著樹葉隨風擺動撞擊出令人安心的聲音。

這樣一幅現世靜好的畫麵讓朏朏忍不住朝樹下走去,站在樹下抬頭看著縫隙中透出的光,

有些刺眼。朏朏抬起右手想要遮擋一下,手腕卻突然被橫插過來的一隻手抓住。

一個嬌俏的聲音道:“就是你,我不會認錯,身負優曇婆羅花,神色如人偶。昨夜的獻祭人。”

這一變故讓朏朏有些措手不及,還沒反應過來時,站在肩膀的玄鳥已經撲過去開始啄人了,

那個女郎嚇得尖叫一聲,從她身後突然竄出一隻渾身火紅的狐狸,朝著玄鳥就撲咬過去。

抓著朏朏的女郎一邊尖叫一邊朝朏朏身後躲去,但無論多狼狽就是不放手,連帶著朏朏跟著踉蹌起來。

玄鳥一邊要啄咬這個女郎一邊還要躲閃紅狐狸的撲咬,實在分身乏術,直扯著嗓子喊:

“九儒、九儒。”一時間雞飛狗跳,難舍難分!

此時的室內,九儒正和寺廟的方丈低聲交談著什麽。隻聽方丈為難道:

“師叔何必如此,大祭司的行蹤我如果知道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師叔。”

“這我知道,你辦事我一向放心。但是該交的也不能敷衍啊。”

平時清俊的九儒此時麵無表情,看起來還真的有些惡霸的氣質。

“可是,這香錢一向是季末一次交給祖庭的,師叔現在就要提走一部分,到時我怎麽跟祖庭交代!”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來之前已經跟師傅報備過了,你隻管拿給我。”

“我這裏有手書一封,到時候和剩餘的香錢一並交給祖庭就是。”

“這......好,我這就去準備。”正說著,門外有小沙彌急促的敲門聲:

“師傅,殿前有人打起來了。”

“莫慌,我去看看。”

九儒聞言眉頭一挑,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於是趕忙同方丈一同去了前殿。

等一行人趕到時,正看到朏朏被一個瘦小的女郎死死地抓著手腕麵無表情的站著,

玄鳥一邊要躲開紅狐狸的攻擊,一邊又要迫使那女郎放開朏朏,正是一身狼狽。

看見了九儒立即尖叫道:“九儒,有瘋子,你還在發什麽呆!”

“你才是瘋子,還是一隻會說話的妖怪,還敢來寺廟。”

方丈看得眉頭一陣陣抽痛,趕忙上前拉開混戰。

這時九儒早已伸手將朏朏解救出來攬在身旁,玄鳥見狀立刻神氣的站在朏朏肩膀上,裝起了高冷的樣子。

“阿彌陀佛,女施主莫要急躁,佛門淨地,最是要修身養性的。”

眼看女郎念念不忘還要撲上來抓住朏朏,連忙伸手阻攔,方丈急的差點減了功德。

另一邊女郎的仆從聽到聲音也早就圍了過來,一群人此時和九儒幾人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