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姿
一陣沉默後，嬌俏的女郎先沉不住氣地叫嚷起來：“我知道就是她，昨晚獻祭的人。”
“我需要你的血養魂，讓我的小狐狸變成人。”
“我知道你可以辦到，一點點就可以。”女郎此時因為興奮，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眼神透露出幾分瘋癲：“如果不給，我可是要搶嘍！”
女郎的這些話終於讓九儒舉目認真地看了她一眼。
墨黑的眼眸幽深地盯著她和她身邊的紅狐狸，上下打量著不知在琢磨什麽。
站在朏朏肩膀上的玄鳥見狀立刻幸災樂禍起來。
以它對九儒的了解，這個女郎怕是要被算計一番了，引起了這個腹黑和尚的關注，她不脫層皮都算它輸！
“你怎麽知道昨晚有獻祭？又是怎麽確認她就是獻祭人？”九儒聲音清越，漫不經心的問道。
“優曇婆羅花可是佛家聖花，而且......”
女郎剛要說話，卻被身邊的小狐狸咬住了裙角，於是反應過來道：“這不勞你費心。”
“下一個圓月，你們還要獻祭吧，到時候可以給我一些優曇血嗎？”
“給我吧，給我吧，不然我搶也會搶到手的。”
女郎的一番話讓周圍的人也開始悄悄的打量起朏朏，方丈更是擰起眉頭有些擔憂。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朏朏揪住了九儒的袈裟道：“九儒，我累了。”
“嗯，這就回家。”沒再理會這個看著刁蠻的女郎，九儒用竹簍背起朏朏對方丈說道：
“我還在之前的宅子，東西就送到那裏吧。”
“師叔，此事可要上報給祖庭？”方丈指的是朏朏優曇人偶的身份。
“不需要，我自會跟師傅解釋。”
“是，師叔慢走。”老方丈恭敬地做送客狀，恨不得早點將這群人請出寺廟。
“你們去哪，我也要去，不給我優曇血不能走。”
女郎看著九儒離開，急忙招呼仆從跟上，自己則抱起小狐狸幾步跑到朏朏身後。
女郎跟在朏朏身後自來熟地自我介紹到：
“我叫清姿，這是我的小狐狸叫清妍。我跟她天下第一好，你看她是不是很可愛！”
“如果能變成人，她也一定是最漂亮的小女郎。就像你一樣！”
朏朏聽著這位名叫清姿的女郎一路喋喋不休的介紹，心神卻不在這裏。
她的腦海裏滑過的是樂風在寺廟時的一些片段：
那時的樂風是那樣的明媚開朗，身上好似灑滿了陽光。
她也同自己剛剛一樣在看著菩提樹上的祈願木牌，身後似乎有人在叫她，
樂風回頭望去卻是那個叫觀南的男子，彼時樂風開心地向他跑去說著什麽，
內容卻全然聽不清，連觀南的樣子也變得模糊難辨。
朏朏看不清觀南的樣子，就好似樂風在有意識地屏蔽掉關於觀南的一切細節。
這些畫麵洶湧而至，無法阻攔也讓朏朏被封禁的靈魂變得虛弱不堪，
很快她便安靜地靠在九儒背上，聞著九儒身上清淡的鬆木香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暫住的宅子，朏朏出神地望著床頂的幔帳，聽著外麵有些吵嚷的聲音。
過了一會，九儒敲門走了進來，扶起了還有些愣神的朏朏：
“睡了一下午，醒了也不叫我。飯食準備好了，起來吃飯吧。”
“為什麽一定要吃飯，我是人偶，不需要吃飯。”
朏朏對九儒頓頓不落，而且要求自己一定要一起吃的舉動莫名煩躁
“能吃是福，也是人生一大樂事，那些美味吃食如果不能讓朏朏嚐到都會暗自神傷的。”
九儒哄起朏朏來總是毫不吝惜唇舌。
一番拉扯間，待兩人走到外間時玄鳥早就在梳理羽毛，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
見到朏朏出來趕忙飛到她肩膀上報告道：
“那個討厭的女郎竟然搬到了隔壁，要和我們做鄰居，真是麻煩。九儒，今晚要不要做掉她！”
九儒瞟了一眼放狠話的玄鳥沒再接茬，站在朏朏身邊一樣一樣給她夾菜，
看著她小口地吃上了便撐著臉頰坐在旁邊滿眼笑意的看著她。
“你不會真的在養娃娃吧？”玄鳥看著九儒覺得他有些變態。
朏朏明顯看著味如嚼蠟，而他自己明明也不需要吃這些，偏偏每次都要做夠滿桌菜。
“你不是要做掉隔壁的鄰居嗎？還不快去。怎麽，打不過那隻狐狸要讓我當救兵？”
被九儒懟習慣了的玄鳥翻了個白眼飛到屋梁上再不下來了。
“九儒，那個女郎是誰？”朏朏突然想起早上寺廟裏見到的女郎
“朏朏對她感興趣？”
“嗯，她的狐狸，很漂亮！”
“它有我威武嗎？比我更奇葩嗎？沒見識的樣子！”屋梁上的玄鳥不由得為自己正名
“等她來了，我們問問她。她不會放棄的，明天就能看見她了。”九儒給朏朏倒了一杯茶說
“喜歡今天去的寺廟嗎？”
“嗯，喜歡。那裏有和九儒一樣的味道，很舒服。”
朏朏喝著茶，不經意地想到那讓自己安心睡去的鬆木香氣
“哦？”九儒來了興致，追問道：“什麽味道？”
“鬆木的香味，九儒是鬆香味的。”
“呱，哈哈。你怎麽不說是花椒味的！”在房梁上偷聽的玄鳥忍不住插嘴
“嗯，朏朏喜歡就好。”沒理會玄鳥呱噪，九儒笑得很開心。
朏朏發現一向淡漠的九儒笑起來竟然和那隻狐狸很像。
夜裏，等朏朏和玄鳥都睡了後，九儒打開了一部隨身帶著的卷軸開始逐一查閱上麵的信息，
不多時手指停在賀蘭錦的名字上點了點。
在九儒看來找到狄索的大祭司從來就不是什麽問題，如何讓她答應才是！
如果這位大祭司真的是當初叛逃的賀蘭王族祭司，
那麽用什麽條件讓她可以擔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來幫朏朏掙脫優曇戰鼓呢？
這件原本毫無頭緒的事情，在今天遇見這個撞上來的小姑娘時終是窺見了一線曙光。
不過事情是否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還要看明天對方過來時的情況。
想到這裏，九儒暗笑一聲，覺得今天真的是收獲頗豐！
另外，朏朏喜歡自己身上的鬆木香氣真的是很有品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