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玄鳥獻身
這時，一隻沉默的海東青突然口吐人言道：
“國師大人，你終究不是優曇戰鼓選定的祭者，失去了戰鼓，就再無用處，
好在現在還可以利用樂風的一身血肉來召喚陰兵屠城，這是最後的機會，我不會放棄。”
“果然是你，賀蘭錦你竟然沒死，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玄鳥聽見聲音，確認了之前的猜想，這隻海東青果然是被移魂後的賀蘭錦！
觀南聽到賀蘭錦的話冷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再來傷害她。”
“嗬，虛偽，傷她最重的人難道不是你嗎？現在擺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觀南對賀蘭錦的嘲諷無動於衷，遭遇了信念崩塌的觀南，
此時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樂風，他不能讓樂風毀在這裏，在自己眼前！
“不要輕舉妄動，我勸你現在收手！”
“嗬嗬，憑你現在的落魄，拿什麽跟我比？”
賀蘭錦說完用力掙脫了玄鳥和觀南糾纏，帶著戰鼓飛向了都城的城門處，
那裏，武帝正帶著大武的百官準備煙火祭，看到一隻海東青抓著什麽飛了過來，
武帝立即被侍衛圍到了最裏側。天空中的賀蘭錦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心中的狂亂愈發肆虐：來吧，都來吧，就在這裏，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時，玄鳥飛了過來，與海東青糾纏在一處，
武帝一眼就認出了祖爺爺的身影，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
“祖爺爺，我錯了，你原諒我！”
玄鳥根本顧不上周圍的人，他眼中的海東青越發的瘋狂，
已經開始不顧一切的要將戰鼓摧毀，終於，賀蘭錦找準機會一爪抓向優曇戰鼓，
鼓麵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裂痕，一陣陰風呼嘯著向著四周噴湧而出，
令人從骨子裏感到了一種戰栗、驚懼。
觀南知道，賀蘭錦要開始最後的瘋狂，一旦戰鼓被毀，樂風就真的再無生機！
此時，距離城門不遠處的樂風突然口吐鮮血，優曇婆羅花紋開始瘋狂地爬上樂風的身體，
優曇戰鼓被毀，樂風被戰鼓反噬了。九儒抱起樂風，快速地向著城門處奔去，
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前方跑過，仔細一看竟然是觀南，
隻見他不顧一切地撲向了被玄鳥摔打在城門雪地中的海東青，
一劍刺穿它的身體，海東青帶著賀蘭錦最後的瘋狂離開了人世。
可惜，優曇戰鼓最終還是被她毀掉了封印，陰兵完全失去了控製。
觀南伸手將它爪中的戰鼓搶了過來，同時口中誦讀祭文，準備再次與優曇戰鼓建立契約，
而這一次的契約注定是一場死局。
“觀南，不要亂來。”被九儒扶著過來的樂風開口阻止了觀南的動作，
觀南緩緩的回頭，時隔那麽久再一次真切地看到了樂風的樣子，
隻是現在的樂風看上去非常虛弱，優曇戰鼓的反噬在撕咬她的血肉，
觀南走了過來，無視九儒的存在，輕輕地將樂風擁進了懷裏，
好似擁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樂風將軍，好久不見了，我很想你。樂風我說不出後悔，我們錯過了一輩子，
我欠你的終究是還不出的。但現在，我很高興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來助你闖過這最後一關。”
樂風怔楞地被觀南抱在懷中，一時間忘記了掙紮，隻是口中冷冷地回道：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原諒。”
觀南輕輕地放開樂風，抬手最後一次替樂風整理掉發絲上的飛雪，
他深深的看著樂風，認真地說道：
“樂風將軍不需要原諒我，要一直恨著我才好啊。”
言罷，觀南對著樂風輕笑一聲，轉身毫不猶豫地催動了戰鼓，
此時的優曇戰鼓早已崩潰，正四處尋找著優曇獻祭人的血肉，
觀南的主動獻祭無異議於羊入虎口，幾乎的一瞬間，觀南在樂風眼中血肉潰散，瞬間變成一具白骨。
樂風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觀南突如其來的死亡讓她毫無準備，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奔湧而出。
突然，猶在怔愣的樂風被優曇戰鼓分崩離析的歎息聲驚醒，
她抬頭看去，被禁錮千年的陰兵陰將從破碎的戰鼓中一湧而出，
狂暴地喧囂著內心的狂躁和嗜血，
稍後沒有接收到任何獻祭的陰兵、陰將開始瘋狂地湧向大武都城，
想要釋放內心嗜血好戰的欲望。就在眾人幾乎絕望的時刻，玄鳥突然睜開了眼睛，
血色的眼眸此時卻閃耀著金紅色的流光，他尖嘯一聲衝天而起，對九儒和樂風喊道：
“速速進入都城！樂風將軍，我替大武拜謝將軍，望將軍能體恤百姓無辜，救他們於旦夕。”
玄鳥說完這些，整個身體脹大的數倍，猶如一隻火色鳳凰，渾身燃起金色的火焰，
樂風和九儒連忙退回了都城城門下，九儒看著天空中的玄鳥喊道：
“你瘋了，修行百年，就這樣放棄嗎！”
此時的玄鳥早已將自己燃燒成一堵火牆，將整座都城護衛在金色火焰之中，
外側的萬千陰兵試圖衝撞火焰立即就被燒成一道青煙，
這是玄鳥這具身體特有的一絲鳳凰血脈的力量，燃燒自己，
用可以克製天下陰邪的鳳凰神火來護住大武。
這場神跡，就算是遠在朔方城的清姿、清妍也能看得清楚，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在燃燒，那麽絢麗，溫暖。
想到這裏，清姿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下來，
他記起那個夏天，玄鳥同大家一起在馬車上打鬧時說的話：
老夫的真身你們是沒看見而已！當真是絢麗耀眼，絕色無雙，所有的陰暗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
清姿看著遠方的絢麗的火光，對清妍說道：
“清妍，你看，那就是玄鳥，當真是絢麗耀眼，絕色無雙。”
都城的城牆上，武帝看著眼前的一幕，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他明白，這是祖爺爺用自己的性命來償還他欠下的債。
“祖爺爺！我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