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前程渺茫來者不善

第256章 前程渺茫來者不善

卻是馬車匆匆而過。

心裏壓著疑問怎的也是吐不出來,安想蓉隻得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安想慈的身上去。

左右都是自家的姐妹,對方是個什麽樣的心思,怕是也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

更何況,安想慈的身後,可不止是一個拓跋家,否則,十堰都是被迫落到了那種境地去,她一個商賈之家的正妻,更是不值一提。

這般話安想蓉本來都是不想去琢磨的,自家都是有自家的手段,就算是她安想蓉,上位的姿態也不是如何光彩來,又何必扛著人家一個不放?

可是現在不一樣。

一入宮門深似海。

青蔥似的手指輕輕的落到小腹上,安想蓉的目光輕巧而又帶著幾分迷離來,透過旁邊香茶的嫋嫋香氣,落到對麵兒的安想慈的臉上。

她的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不過左右都是經過了幾分陣仗的人,才是片刻工夫,便是調整好了心態,隻是一雙眼眸四處落,一個不經意間,便是瞄上了安想蓉的眼。

波瀾不驚的眼。

安想慈心裏一突,卻是忍者不躲避,而是嬌笑著:“姐姐怎得似這般看我?難不成妹妹的臉上生出了花兒來了?”

“怎得是生出花兒了?”

安想蓉也是順著笑了笑,卻是將一旁的茶杯拿過來,輕輕的啜了一口:“妹妹是心中生了蓮花了,否則怎的是攀上了這般大運?”

素手擒過一旁的瓜果來,慌忙給安想蓉盤上,安想慈一張經曆過幾分滄桑的臉頰卻是越發笑得柔和:“姐姐說的話妹妹是聽不大懂的,姐姐才是那有本事的人兒,妹妹就是想著,跟了姐姐入了宮,便是那般榮華富貴纏了身,甩都甩不掉。”

三分諂媚七分天真,這般話也能這樣說出來,拋去了幾分矯情和麵皮來,也算是直爽的很。

若是一般不了解她的人,說不定還真的被這一副模樣給騙了。

安想蓉便是止不住的苦笑。

她原本是不將安想慈放在眼裏的,特別是她入了那拓跋家之後,安想蓉隻當作她也是辦個死人了,沒有什麽個用處,日後也沒有個什麽出路來。

但是沒想到。

才是短短的半年的功夫,竟然變化到了這般姿態來,以前一個拓跋家便是能滿足她了,隻是她乃是區區一個庶女,也沒有多大的眼力,哪比得上現在經曆過幾盤腥風血雨,都是能撈出來幾分心性的人,一個尼姑庵,又如何能叫她安靜?

“你離了這裏,那張公子可是能放了你?”

目光深幽的掠過安想慈的脖子,上頭還有一點紅暈點綴,那應當是前些日子留下來的,最近安想慈在尼姑庵的日子過得很愉快,安想蓉明裏招撫是一個,暗裏,卻是有人一直在對付。

估摸著,安想慈便是仗著那張家大少爺的身份扛著,怕是張家大少爺對安想慈真的懂了幾分心思,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抄家的時候,費幾分力氣,將她給撈出來。

這往大了說,是逆反皇命,往小了說,是亂無法紀。

都不是什麽好名聲,但是這張家公子都是扛下來了,還把安想慈安置在這裏,怕就是打算將安想慈做一個外宅,如果安想慈還有幾分本事的話,或者她肚子爭氣的話,說不定,日後就能被抬進張家。

雖說沒有什麽好身份,但是做個妾室怕是綽綽有餘。

也算是個不錯的前程。

隻是那張家大少爺還是低估了安想慈的野心了。

有野心的女人太少見了。

或者說,這種有野心,又敢得罪他的女人,太少見了。

安想慈的臉色有些發白,可是抿了兩口茶水便是緩了過來。

尼姑庵裏到底還是吃了苦頭的,原本那張珠圓碧潤的臉頰卻是噙著幾分蒼白來:“姐姐便是什麽都知道了。”

安想蓉隻是笑,卻又是抿了茶水,自顧自的歎氣:“七妹妹現在如何?她可是知道這些個事情?”

“那張家的人就是個囫圇的罷了,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姐姐也莫要尋思我接他的勢力又過河拆橋,怕是妹妹不給自己尋的個什麽出路來,那張家大少爺都是不會管顧我的。”

說著,卻是越發淒涼了起來:“妹妹過得這般淒慘,怕是七妹妹也是有幾分知曉,隻是七妹妹不隻是生了什麽心思,明裏暗裏的,卻也是警告過妹妹,若不是妹妹機警,現在卻也不應是這般囫圇的身子了。”

怕是安想瑩那般敏感的人,不可能探聽不出來安想慈和那張家公子有什麽事情,隻是不好喝呐張家公子翻臉,背手便是隻能衝著安想慈來。

可憐安想慈這時候這般身份,豈不是任由拿捏?

可是算起來,一報還一報,又能如何?

左右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瞧見安想蓉不說話,安想慈便是聰明地閉了嘴,她從來都是瞧不透自己這個大姐姐的心思的,卻是知道什麽時候要別說話,省得衝突了安想蓉去。

眼下不就是瞧著,要靠著安想蓉走出來個路子來麽?

可是想著,安想慈又是沒有幾分底了,她當時隻是瞧見了幾分苗頭來,又是不甘心就這般落寞,才是下了幾分狠勁,不管是個前途渺茫,都是隨著安想蓉衝過來了。

在那尼姑庵不也是人人拿捏麽?怎麽就不能走個更大的地方?

縱然人們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是若是得了幾分欣賞來,怕是十年寒窗都比不上自己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噙著這般的心思,安想慈卻是扛不住這般誘惑。

一路風霜。

外頭的太監可是個尖銳刻薄的性子,外頭的丫鬟和趕車的人時不時的便是遭了他的一陣惡罵抑或毒打。

便是隔著一個馬車簾子,馬車裏的人卻是悄無聲息。

那太監也是有點掂量不到什麽身份來。

馬車裏的人兒就像是一個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主兒,竟然是叫皇上徹查了一番,天恩並威,有道是伴君如伴虎,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瞧出來皇上是個什麽心思,現在自然也是瞧不出來,隻是突然多出來一個,卻是想瞧瞧是個什麽底兒來。

他方才那般刁難那些個丫鬟,隻是想瞧瞧裏頭的人的心性,論身份,裏頭的可是主子,他一個小小的太監,縱然是來傳個口諭,卻也是個伺候人的。

裏頭的人卻不說話。

正是遲疑間,卻是聽見一旁的丫鬟使眼色。

那太監便是一驚,又是閉了嘴。

他到底也就是個太監,著般事情還是莫要做的這樣過分了,若是被裏頭的人存心惦記了上,他一個小太監,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裏頭的人還是被冊封了個公主的號。

公主很多,也不怎麽值錢,甚至有時候,公主就是一種和親的工具,可是,這個外來的公主處處都是透著詭異的,叫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尋。

要揣測聖恩,也是個不容易的事兒。

紫禁之巔。

金陵帝王川,江南美人城。

每年從江南奉供上來的美人惹得金陵的一些皇家之子都是蠢蠢欲動,可是上頭標著一個帝王的稱號,便是所有人又都是生生地容忍下去。

帝王,帝王,帝王。

帝王一念之間,伏屍百裏抑或春暖花開。

“姑娘,這裏的人好多啊。”

秋菊瞧著四周的人,小心的護著身後的安想蓉,卻是眼淚都要下來了:“那太監怎的是把咱們放到這裏來了?誰知道這是哪裏啊!”

安想蓉便是拉了她一下,秋菊才是勉強安靜下來,麵色卻依舊是有些不好看,哭喪著臉:“這裏的人很多,瞧著都是個非富即貴的——”

“既來之,則安之。”

安想蓉左右瞧了瞧,便是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方才她們才是落了地方,卻是左右尋了尋四周是個什麽模樣,那太監竟然是一聲不吭的帶著人走了。

而四周還聚集著很多人,這些個人安想蓉都是沒瞧見的,可是都是女子,生的貌美如花,都是二八年華,當這是一群如花似月的姑娘。

安想蓉心中有幾分明白,卻又是暗道不好,莫不是那太監生了心思,便是將他們落到這裏?

可是又覺得古怪,她們一路上也沒見到是如何得罪了那太監去。

這般想著,卻是瞧見人群一陣**,後頭便是得出了幾分尖銳的聲來:“這是哪裏來的潑皮破落戶?瞧著就是個看不上眼的,還這麽堂而皇之的站在這兒,可是哪兒的窮鄉僻壤出來的宮女?”

這話說的難聽,眾人的目光就都是落下來,便是都嗪在了安想蓉三人的身上。

一路風霜,也確實是個如不的眼的姿態來。

便是有一些人笑開來,估摸著是尋思哪裏來的破落戶,卻是也有一些謹慎的人細細的打量著三人的姿態來,旁的不說,就單論這三人的打扮,也不是宮女亦或者是選秀的才女,宮裏不會容納莫名其妙的人,還是莫要摻和進去。

說話的卻是個女官,身上套著的宮服一眼就瞧得分明,是個六品女官的宮服。

六品女官。

基本上就已經能在小半個後宮裏掌控一些事情了,如若是個受寵的,後頭的主子也厲害的話,那基本上誰瞧見都要給幾分臉麵。

這樣的人,素來都是聰明的,可不會為了這般打扮而衝突,若是隻是瞧見個人兒不順當,便是去嘲諷的話,怕是這人也活不到現在。

這般嘲諷,安想蓉和安想慈卻是安之若素,柳條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怒火都飄升起來,確實生生的按捺而下。

此處並非是什麽善地。

姑娘的身份並不高。

她們也沒有什麽靠山,若是惹了麻煩,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