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人之道
龍王縣城秦家大院裏，一個日本中佐兩個日本少佐及一群鬼子正圍坐在院子裏，他們中間擺放著一排屍體，分別是碎屍狀態的山田少佐，龍王縣縣長錢萬三，還有幾具日本士兵。
野田中佐怒視了周圍一圈道：“誰能告訴我這個小小的龍王縣城到底發生了什麽？”野田是山田大隊所屬於聯隊的副隊長，山田案發，他奉命前來調查此案。並全麵接管地處黃河咽喉要塞的龍王縣。晴子少佐和加藤少佐是他帶來的助手。
“山田少佐不費一槍一彈占領龍王縣，並奉命駐守龍王縣城，這裏就是他的居住之所。據前去報信的士兵交待，他們請了一個中國青年前來清理糞坑，接著就出事了。”站在山田左邊的晴子少佐開口說道。
“一個人，你確定這是一個人所為嗎？”野田中佐無法相信眼前的慘案是一個中國青年所為。在他的想象中，中國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綿羊形象，現在羊忽然變成狼，他從根本上就不願相信這樣的現實。
“報信的士兵就是這麽說的。”晴子非常清楚野田的性格，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論。
“那就是說沒有人親眼所見囉？”野田一臉質疑地道。
“能親眼見到的人都已經死了，但卑職可以很肯定地告訴野田中佐，這一切就是一人所為。”一直沒開口的加藤少佐帶著野田和晴子來到茅坑邊上道，“這個地方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有很多腳印，但大部分都是我們士兵的，隻有一個外來腳印，都是屬於同一個人。五個帝國士兵前後被殺死在這裏。請繼續跟我走。”帶著兩人進入內室，加藤指著到處是血的床道，“這裏是山田中佐和那個中國縣長被殺的地方，根據前去報信的士兵所說，錢萬三帶了一個中國女人來送給山田少佐，而現場卻沒有發現中國女人。而山田少佐的屍體卻被人在這裏砍成幾截。”言必，三人折回客廳，加藤指著地上的幾處血跡道，“這裏是案件的第三現場，聽到裏麵的槍聲，門外的三個士兵衝進來，但被人用駁殼槍射殺。”
“加藤少佐真不愧是從德國慕尼黑軍校畢業歸來的特種戰術專家，一眼就能看透整個案件始末，但我還是想知道結論。”加藤分析得很到位，野田一向很欣賞他的才華。
“野田中佐過獎了，卑職隻是根據案發現場稍作分析而已。”重新回到院子裏，加藤接著說道，“卑職認為整個案件是這樣的：兩個帝國士兵找了一個中國青年來這裏清理茅坑。同時中國縣長錢萬三也帶了一個女人來送給山田少佐。在清理茅坑的過程中，中國青年忽然發難，殺死宅院內所有士兵。從死去士兵的屍體判斷，他們都是被人一招殺死，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由此可見這個中國青年是個舉手投足間便可置人於死地的狠角色。殺掉這些士兵後，中國青年衝進裏屋用駁殼槍殺死了山田少佐和錢萬三，接著又在客廳殺死衝進來的三個士兵後逃離。”
“那為什麽山田和錢萬三的屍體都是不完整的？”野田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應該是那個中國女人所為。”加藤指著地上的屍體道，“山田少佐和錢萬三都是先中槍身亡，而後被砍的，從屍體的切口來看砍屍者的力道並不大。中國女人和中國青年這兩件事是否有關係我們無法判斷，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山田少佐和這些這些帝國士兵都是那個中國青年所殺。”
“如此看來是我太小看中國人了，他們中也一些硬手。”雖然不願麵對這樣的局麵，但加藤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容野田質疑。
“中國的確是個不容小視的民族。隻不過還處於沉睡狀態，一旦這個龐然大物醒來，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麽。”加藤的話說得很保守，其實他能預測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報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日本士兵進入大院。
“什麽事？”野田停下當前討論。
“剛剛收到消息，一輛運送糧食和軍火前來龍王縣的軍卡在老君口一帶被劫，糧食軍火均不知去向。”日本兵大聲匯報道。
“知道了。”示意士兵退下，野田無奈地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位有何看法。”
“根據各方情報，龍王山內隱藏著一小股中國土匪，他們經常偷襲我軍小股部隊，山田少佐曾經多次派兵圍剿都沒取得到效果。”身為情報官，晴子對龍王縣一代的情況很是了解。
“龍王山太大，要想找一小股力量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加藤開口說道。
“那加藤少佐對此有何良策？”加藤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說到重點，整個聯隊上下對他都非常尊重。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很有道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意思是用別人的辦法來懲治別人。要想打擊這種小股力量，就必須組建一支裝備精良，人員精幹的小部隊對付他們。”日本是個講求合作的種族，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可以將不同背景，不同身份職業的人完美地接合起來。就是基於這種精神，他們才以一個彈丸之地攻陷了整個亞洲。
“想不到加藤少佐不但精通特種戰術，對中國文化還有這麽深入的了解，真是令人敬佩。”野田讚許地道。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想打垮敵人就必須先了解敵人，我們很多日本軍官就是缺乏這方麵的認識，長此下去，帝國在中國的軍事行動將會越來越被動。”加藤還是在無意識間夾帶了自己的一些私貨。
“你的建議我會向上轉達，現在我想知道假如由你組建這支小部隊有沒有問題？”身為中佐，野田當然明白加藤話裏的意思。
“當然沒問題，隻要野田中佐批準，卑職必將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龍王山內那股中國武裝，但卑職希望晴子少佐能與我配合，她所掌握的情報資源才是戰爭成敗的關鍵。”加藤欣然領命。他心裏非常清楚，理論永遠都是理論，實戰才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要想別人接受自己的理論，他必須親身加入戰場，用戰果來證明一切。
“那就擺脫兩位了。”向兩個少佐行了一個禮，野田算是接受了加藤的意見，“從今天起，山田大隊改名野田大隊，加藤少佐可以在大隊裏任意挑選士兵，我本人將全力支持你們所需要的一切人員裝備。除了打擊龍王山裏的中國土匪外，你們還有另外一個重要任務：查出那個中國青年的身份，找到並殺死他。我非常不希望有這樣的中國人活在地球上。”
“是。”加藤和晴子齊齊回禮。
……
“豬娃哥，俺們已經在山裏轉了四天，是不是該回去了。”連日在龍王山裏轉悠，阿三已經筋疲力盡。
“回去吧，估計這趟也沒什麽收獲了。”在老君口埋伏了三天，又在山裏轉了一天，豬娃的第三小隊沒有任何收獲，他決定返回集英社老巢。
“我們不能回去？”豬娃下令返回，陸兵一下跳出來反對。
“為什麽不能回去？”豬娃扭頭看著陸兵，一路行來，陸兵處處與豬娃作對，絲毫不把他這個隊長放在眼裏。
“秦大說了，在沒有找到獵物之間，禁止第三小隊返回老巢。”陸兵理直氣壯地道，絲毫沒看到豬娃臉上的變化。
“那秦大有沒有告訴你，俺才是第三小隊的隊長？”豬娃反問。
“說了，但我隻聽秦大一個人的命令……”
陸兵才說到這裏，小三就聽到一聲慘叫，接著他就看到陸兵徑直飛出，直接掉進一個水塘，狠狠吐出幾大口血。“好腳法。”小三呆呆地道。
“現在可以回去了。”拍了拍小三，兩人向集英社老巢趕去。
……
“這段時間有什麽事？”集英社老巢一個獨立的窯洞內，秦大正和二當家徐兵談話。徐兵和陸兵都是秦家從小收養的孤兒，他們的名字都是秦大隨便取的。
“有是有，就是不太好說。”徐兵自小聰明，鬼點子多，而且心恨手辣，很受秦大器重。
“有什麽不好說的？說。”身為老大，秦大當然要時刻了解組織情況。
“既然少爺想聽，那我就說。”沒人時徐兵就稱秦大為少爺，“豬娃出去偵察的前一天晚上，小寶看到秀兒穿著一穿大紅衣服從他窯洞裏出來……”
“混蛋，賤人。”聽了徐兵的話，秦大果然大發雷霆，“枉我對她這麽好，一點不嫌棄她，沒想到她竟然背著我幹出如此不要臉的事。”
“少爺別生氣，我看這事不能怪秀兒，她一個小姑娘懂什麽？多半是那個豬娃心懷不軌，騙取秀兒的感情。”要想往上爬，就必須準確掌握主子的心理。關於這一點，徐兵把握得非常到位。所以他當上了二當家，而陸兵依然是個普通的間諜。
“沒錯，就是這樣。”被徐兵一忽悠，秦大果真避重就輕地繞開了關鍵問題，“都是豬娃這狗日搞的鬼。”身處深山老林，女人是極度稀缺資源，秦大不可能放棄秀兒，這點徐兵非常清楚。
“要不幹掉他？”徐兵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行，豬娃剛剛才立了功，現在弄他會讓其他人寒心，就算要弄也要讓別人知道這是場意外。”上了多年學，又當了這麽久的土匪頭，秦大多少也明白一些驅人之道。
“那秀兒呢？少爺再如此理讓的話她可就連別人的娃都懷上了。”徐兵繼續添油加火。
“是不能再理讓了，今晚就必須把她辦掉。”喝光桌子上的酒，秦大終於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