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口玉言

第八章

連續打了幾個小時的CF,頭皮有點兒發麻,然後起身和他們告別,準備回家。而大兵和大天倆人則留在網吧繼續苦戰,堅守陣地。剛出網吧,楊燕就打來電話:你在哪?給我死回來。我沒說什麽,默默地掛掉電話。但一想到回家後必將又是一番更加激烈的爭吵,心情立刻煩躁起來,頭痛欲裂。街上來往的車輛已經很少了,等了半天好不容易來了一倆出租車,還是載滿了人的。寒風襲來,我站在街上將衣領高高豎,外衣的拉鏈全部拉滿繼續等車,任由一撥撥寒風吹過我麻木的臉。這時,一兩摩的從我身旁經過,我揮手一攔,坐了上去。

讓我頗為意外的是,見我回來楊燕她並沒有和我吵,而且我看到地麵也已經收拾幹淨了。她依靠在床上看電視,始終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我也沒理她,脫掉鞋子倒在床上,埋頭就睡。沒過一會兒,楊燕關掉電視,開始抽噎起來,手裏拿著衛生紙,撕的滿地都是。我見她哭了半天,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戲謔道:你這是哭什麽呢?大把的紙巾都給你抹眼淚了,多奢侈啊。沒想到,我的話並沒有讓她有所收斂,反而哭的更厲害了,以至於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眼淚流的那叫稀裏嘩啦,一塌糊塗。這下,我徹底束手無策了,對於女人哭,我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好摸了摸煙盒,然後點上一支煙抽幾口,旋即又掐滅。

我說:你能不能別哭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

楊燕抹了一把眼淚,掉過頭來看著我說:你還回家幹嗎?在外麵多逍遙快活啊,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吧!

我說:這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再說我是和大兵他們在一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燕說:昨天晚上呢?你又死哪去了?

我把熄滅的煙重新又點燃,沒再說話。我的沉默似乎使楊燕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咆哮著:看吧!我就知道你昨晚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

我極度不耐煩地說:你有完沒完啊?我都說了跟大兵他們在一起,不信你打電話問啊。

說完,我幹脆不再理她,裝著睡覺的樣子。楊燕又把我拉起來,眼裏噙滿淚水,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你告訴我,你真的沒有騙我?

我說:沒有!沒有!沒有!這下你滿意了嗎?

楊燕說:那好,我相信你。

至此,我這顆緊繃的心才稍微鬆懈下來,總算平息了這場鬧劇。

後來相處的時間裏,我們也都相安無事,楊燕一如從前那樣每天朝地九五晚上班、下班,我依然過著待業青年的日子,每天一泡尿結束一天的生活,又一泡尿開始新的一天,日子過的晃晃悠悠。每當我坐在電腦前,看著窗外的太陽升起又落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青春正在無可挽回的流逝,同時又無可奈何、束手無策。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為此我浪費了許多的青春歲月,在此過程中,我學會了憤怒又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憤世嫉俗又學會了麻木。

為了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我打算認認真真地寫本小說,但大兵總是很不屑的說:寫他媽**呀!寫了誰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就是寫小說。我隻得承認,我確實是個很無聊的人。有一次,我把寫好的小說大綱拿給大天看,他看了半天沒說話,最後愣是憋出一句:寫的真他媽比大便還幹燥。這嚴重打擊了我的自信心和創作熱情,好在還有楊燕鼓勵我,她說我寫的挺不錯。我寫小說的速度很慢,每天所成文字多則一兩千,少則隻言片語、寥寥幾字,而且經常三天打魚六天曬網,一件事情幹久了,我就沒什麽耐心,寫幾行字就要起來轉悠幾圈,否則渾身都不舒服,屁股坐不住。而且,我每天寫的字數不能太多,一旦過多就容易把自己寫惡心了,以至於第二天看到文字就頭痛。所以,為免影響自己的創作熱情,我還是慢慢來吧,所謂溫水煮青蛙,慢工出細活兒就是這麽個道理。楊燕平時不上班的時候,她會整天呆在家裏陪著我,要麽就是看電視,要麽就是打開衣櫃不停的試穿各種衣服,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然後問我好不好看?但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在睡覺,而且睡姿難看,斜著身子披頭散發的,一根頭發咬在嘴裏。睡醒後第一句話就是,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