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首殺
周雲霆醒來的時候，小幺正在窗口警戒，馮連長正在吃壓縮餅幹。馮連長咀嚼的動作有些麻木，好像是在嚼蠟，他看了周雲霆一眼：“我還以為你要睡一天。”
周雲霆這才發現太陽已經老高，他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九點多了：“不好意思，睡過頭了。”對他來說這幾天太累，終於有個像樣的地方睡覺，又喝了酒渾身放鬆下來，這才睡得這麽沉。
馮連長什麽都沒說，丟給周雲霆一塊壓縮餅幹。周雲霆接住餅幹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是壓縮餅幹，在基地中雖然吃的都是難以下咽的粗糧，但也比壓縮餅幹強。
吃過了“早飯”，三個人重新出發。依舊像昨天那樣，以別墅為跳板，一點點前進。到現在為止，江師長也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他們前進的步伐也不是那麽急切。
中午休息的時候，周雲霆自告奮勇的放哨，馮連長同意了。今天周雲霆已經沒有昨天那麽緊張，雖然看到喪屍時他還是有點發怵，不過已經好多了。
坐在地上的馮連長看著站得筆直的周雲霆，微笑著說：“再過幾天你就不會這麽緊張了。這一點我有經驗，我帶過許多‘後招兵’，隻要在基地外待上大半個月，再麵對喪屍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任何心理負擔。這是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的第一步。”
周雲霆點了點頭，隨即問：“他們後來都成為了合格的戰士？”
“對，他們後來都死了。”馮連長的臉上毫無波瀾：“畢竟死者為大，誰會去考察一個死人是否是合格的士兵，就當他們都合格了吧。”
周雲霆看了馮連長一眼，又接著看向外麵：“他們才是你噩夢的源頭吧，你肯定擊斃過不少被感染的屬下。”他心想：來呀，互相傷害啊！
馮連長深吸了口氣：“沒錯，我昨天夢到了第一個被我擊斃的屬下，他叫‘大嘴’。”一旁閉著眼休息的小幺突然睜開眼，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十幾年前，我的連隊奉命在江南市主要街道設置路障，當時整個城市已經被封鎖，上級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而我們卻以為那隻是一場比較嚴重的傳染病。‘大嘴’是我們連隊第一個被喪屍抓傷的人，衛生員馬上給他消毒、包紮。不過消毒藥水和繃帶好像不太管用，當天晚上他就開始撕咬隊友，我們隻能把他綁起來。”
馮連長目視前方，沒有過多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講故事：“我已經忘記了‘大嘴’的長相，隻記得他的嘴比常人大一圈。他完全變成喪屍後，一直在用力的張嘴亂叫，那力氣太大，竟然把他自己的嘴角都撕破了。那張嘴越來越大，最後他自己把整個腮幫子都撕開，那張嘴一直延伸到了耳根。那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一張嘴。”
周雲霆好像看到了那個猙獰的畫麵，一個被綁的喪屍一邊發出夜貓一樣的叫聲，一邊拚命的掙紮。但是它渾身上下隻有嘴是自由的，在掙紮中，它把自己的臉撕成了兩半。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坐在地上的馮連長猛然警覺的看向窗外。周雲霆趕緊收回心神，他看到有四個喪屍停在別墅的院門口：“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馮連長和小幺立即起身，輕手輕腳的到窗口。喪屍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進入別墅，因為以他們的智商，很容易找不到門口的位置，不過看院門口那四個喪屍的樣子，好像準備要進入別墅。
馮連長立即想到，剛才三個人曾經在別墅一樓的一個房間裏撒尿，他咬了咬牙：“碰上鼻子靈的了。”他看了看街道周邊：“準備戰鬥，周雲霆頂替‘老貓’的位置。”一般情況下喪屍們在街上不會聞到馮連長等人的排泄物，不過以馮連長的經驗，有些喪屍的嗅覺或者聽覺、視覺異常發達，不排除被發現的可能。
周雲霆聽到馮連長的命令多少有點發愣，不過他馬上想到他在學校裏學到的陣型問題。那是基地內每個人的必修課，能最大程度的消滅喪屍。比如現在他們三個人在麵對下麵四個喪屍的時候，要立即明白自己在陣型中的位置，一般馮連長在中間，小幺在左邊。
小幺負責最左邊的那個喪屍，馮連長負責中間兩個喪屍中的任何一個，之前老貓負責最右邊的喪屍。這樣的簡單陣型，如果三個人都命中，一輪齊射下來就能消滅三個喪屍，而不會有“廢槍”。
這些想法隻在周雲霆的一念之間，他立即明白了馮連長的意圖，端起槍打開保險隨時準備攻擊。
蹲在窗台下的馮連長不緊不慢的起身，率先朝樓下開槍，一旁的小幺也跟著開槍。兩個喪屍被爆頭，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周雲霆在上學的時候也練過槍，在基地時代，射擊是八歲之後每學期的必考科目。周雲霆的成績雖然一般，但是對槍械也不是很陌生。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在馮連長和小幺開槍後，也開了一槍，不過隻打中了最右麵那個喪屍的肩膀。那個喪屍被子彈的衝擊“撞”地後退了幾步，然後發出夜貓一樣的怪叫聲。
此時馮連長已經又解決了一個喪屍，小幺剛要朝那個怪叫的喪屍開槍，馮連長卻朝他擺了擺手。馮連長對周雲霆道：“別緊張，放鬆，如果能殺了它，你再碰到喪屍就不會緊張了。”
那個被周雲霆打中的喪屍已經發現了周雲霆等人，它一邊怪叫著，一邊朝別墅衝過來。如果讓它衝進別墅，就喪失了最佳的攻擊時機，而且它每叫一聲，就能引起更多喪屍的注意。
周雲霆覺得扣扳機的手都有些僵硬，他努力的鎮定，又開了一槍，命中了喪屍的頭部。在奔跑中的喪屍，一直撞到別墅的門上，才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周雲霆依稀看到那個喪屍的半個腦袋都被子彈掀翻，他又惡心又興奮，兩隻手徹底僵硬了。
馮連長拍了拍周雲霆的肩膀：“幹的不錯。”
別墅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喪屍的叫聲，周邊的喪屍奔跑著趕到別墅這邊，周雲霆等人終究還是驚動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