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物學

周雲霆緊張的渾身肌肉緊繃，馮連長和小幺卻暗中鬆了口氣，這些喪屍可是抵擋江師長的最佳屏障。馮連長一邊用望眼鏡看來看去，一邊小聲道：“還得再深入一些。”接著他對小幺說：“看到前方那棟別墅了麽？那是個很好的觀察位置，等樓下那幾個喪屍走遠，有一個空擋，你先過去看看前方的情況。”

小幺點點頭。幾分鍾後，小幺迅速下樓，按照馮連長的指示去打前站。過了十幾分鍾，小幺發出安全的信號，馮連長帶著周雲霆迅速趕過去。三個人就這麽把一棟棟別墅當成了跳板，慢慢朝別墅區內部靠攏。

這樣行動起來非常緩慢，有一次等待空擋的機會，愣是在一棟別墅中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用了一整天時間，才隻是穿過了幾條別墅區的小道。傍晚的時候，小幺爬到別墅頂部瞭望了一番，回來後他說：“起碼還要用兩天時間，我們才能穿過這片別墅區。”

馮連長和周雲霆已經收拾出了一個暫住的房間，房間在三樓，有張大床，隻不過**落滿了灰塵，兩人幹脆把床單、被子等都丟到屋外，直接睡在比較幹淨的墊子上。馮連長把背囊放在房間的一角：“別心急，咱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你在這裏警戒，周雲霆跟我去設置點‘路障’。”往外走了幾步，他接著說：“這別墅的主人也太不好客，我們隻好自己招待自己，看看房子的主人有沒有藏什麽好東西。”

周雲霆跟著馮連長來到一樓，兩個人貓著腰轉了一圈，發現一樓有幾個房間很淩亂，似乎曾經有喪屍造訪過。不過現在隻剩下幾乎不可辨的血跡，以及一片狼藉，不管是喪屍還是身亡的被襲擊者，都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別墅裏。

兩人找到廚房，食物是不用奢求，十幾年的時間，足夠讓任何食物變質。不過馮連長在酒櫃找到了幾瓶好酒，還在不遠處找到幾條煙，隻不過十幾年前的煙是否還能抽。

回到三樓的時候，兩人用別墅裏的家具，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上都設置了障礙物，即便有喪屍闖進來，一時半會人也到不了三樓。

周雲霆主動要求值夜，馮連長便讓他值第一班崗。馮連長選擇的房間視野很好，別墅的正麵和左右兩麵都一覽無餘，雖然後麵看不到，不過剛才已經查看過，後門和後窗都關上了，而且上了鎖。如果喪屍從後門闖進來，周雲霆能提前聽到動靜。

天黑透了之後，馮連長和小幺很快入睡。周雲霆坐在窗邊，借著微弱的星光，盯著外麵偶爾經過的喪屍。他喝了口酒，那種醇厚感讓他渾身放鬆，這是他第一次喝到紅酒，基地裏的糧食有限，根本沒有餘富釀酒，所以一些好酒之徒，隻能用工業酒精去勾兌白酒喝。但是工業酒精對人體傷害很大，周雲霆見過很多喝酒喝成傻子的人，他當時不明白這種害人的東西，即便在政府明令禁止的情況下，為什麽還有人偷偷地喝。

直到今天周雲霆才知道酒的好處，剛才小幺喝酒的時候，喝著喝著就哭了。小幺說是很久沒喝到酒，激動的哭了，周雲霆卻知道，小幺是想到了剛剛犧牲的老貓。最終在馮連長的安撫中，小幺喝醉了，並很快睡去。

自從父親死後，周雲霆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如果當時他身邊有酒的話，他肯定夜夜喝到爛醉。這時候睡在**的馮連長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接著周雲霆看到馮連長伸手去腰間掏槍，急促的呼吸聲戛然而止，馮連長醒了。

周雲霆等了一小會兒才小聲問：“做噩夢了？”喪屍的聽力很好，他們時刻都要小心翼翼。

馮連長“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後他點上根煙，直到在黑暗中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煙，他才開口道：“沒記錯的話，你是研究生物學的，對吧？”

“是的。”

馮連長猛地坐起來，口氣不是很好：“那你告訴我，現代醫學這麽發達，為什麽你們連小到肉眼看不到的病毒都收拾不了？”

周雲霆愣了一下，有很多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那不是病毒，是一種細胞。”

“我知道，但對你們來說，它們沒什麽區別，你們都殺不死他們，隻能任由他們肆虐。”

周雲霆撓了撓頭解釋說：“這是你對微生物的曲解，其實體積越小的生物越難對付。”他又喝了口酒：“不是因為它體積小‘抓’不住它才無法對付，而是越小的生物，生存能力越強。

“想想已經存在了38億年的單細胞生物，滄海桑田，地球的氣候已經較38億年前發生了巨變，無數物種繁盛，無數物種滅絕，但是單細胞生物卻依然存在。而且不可否認，一切生物都是從原始的單細胞生物演化而來的。”

馮連長嗤笑：“你是說，現在‘老祖宗’們想要我們的命？你還真會為自己找借口！”

周雲霆用瓶子在地板上一扣：“不是借口……”瓶底和地板碰撞，發出了很大的動靜。熟睡的小幺立即從**蹦起來，抬起槍就對準周雲霆，馮連長趕緊按住他的槍口。周雲霆也嚇了一跳，往外眺望了一番，發現周圍沒有喪屍經過，他才鬆了口氣。然後他壓低聲音憤憤地道：“不是借口！”

馮連長無奈地道：“你說不是就不是。以後注意點，咱們現在可是在喪屍的眼皮子底下。”說著話，他朝小幺拜了拜手。小幺深吸了幾口氣，才坐到**，隻是他依舊緊緊地握著槍。

房間裏安靜下來，周雲霆一口氣把瓶子裏的酒喝光，才低著頭道：“沒有借口，也不能怪那些被稱為‘改寫病毒’的單細胞生物。”他有些醉，舌頭都有點大：“是我們太脆弱了，沒有食物我們會死，沒有氧氣我們會死，沒有了腦袋我們會死，沒有了心髒我們會死。而單細胞生物卻隻需要陽光就能生存，他們不需要休息，不需要進食，即便受到重創也能存活。”

周雲霆把酒瓶輕輕的放在牆角，抬起頭看著馮連長：“麵對這麽強大的敵人誰都束手無策，它們會讓你做噩夢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