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可以動手了

狂風呼嘯,蹄聲如雷,戰旗獵獵,刀槍耀眼,箭如雨發。

在一輪箭雨潑灑出去之後,二十幾個人的騎兵小隊在五隻草原狼的引領下,齊刷刷的躍過溝溝坎坎,狂風一般從草地上席卷而過。

那些剛剛站起來準備射箭的突厥兵,被迎麵而來的箭雨覆蓋頓時倒下一大片。僥幸躲過箭雨的人也來不及再射箭了,因為小白率領的騎兵小隊已經躍過一道矮矮的灌木叢衝到他們麵前。這還不算,比這隊騎兵還嚇人的是五隻草原狼,它們已經把幾個準備放箭的匈奴兵撲倒在地瞬間咬斷他們的咽喉。

唏律律~~~~~~

嗷嗚~~~~~~~~

狂奔的戰馬如同洪水一般衝進營地,長刀劈砍馬槊穿刺眨眼之間就衝透了不大的營地。

巴拉虎一棒將一個正往馬上爬的人砸倒在地,正要再補一棒子的時候被裁縫攔住。

嘣嗤噗!

一個已經縱馬跑出營地的突厥兵被小白一箭射中後心,慘叫一聲栽下馬來,裁縫帶著人催馬衝了過去,不一會就連人帶馬拖了回來。

薩摩哈躥上營地中央一塊岩石四下張望一番之後,蹲在石頭上不再動彈。

小白:“弓箭手搜索周圍,其他人仔細搜索營地。大家保持戒備,散開!”

西億歐:“各係統就位!”

阿一:“就位。”

二子:“就位。”

三三:“就位。”

戰五:“早就在了。”

小四:“就位。掃描周圍十裏範圍內有生目標。掃描完畢,危險等級:零。潛在威脅評估:零。”

西億歐:“搜索範圍擴大至三十裏,波浪式無間隔搜索。”

裁縫:“郎君你看。”

小白順著裁縫手指的方向一看,隻見薩摩哈蹲著的那塊岩石下豎著個木架子,那是牧人拴馬用的,可現在卻拴著一個人。

這人蓬頭垢麵衣衫破爛,他的兩隻手被反綁著吊在木架子上腦袋耷拉在胸前不知是死是活。

穆倫:“胡敦圖,他是胡敦圖。”

穆倫翻身下馬來到胡敦圖麵前伸手一摸隨後大喊:“孟和汗,他還活著。”

小白:“救他,其他人繼續搜索,裁縫警戒四周。”

胡敦圖醒了,這個長著一張標準大餅子臉的突厥人在小白的注視下睜開了雙眼。當胡敦圖一看到小白的時候,立刻雙眼圓睜雙腳奮力掙紮想要站起來。

戒色:“別動!”

穆倫:“胡敦圖別怕,我是穆倫啊。”

胡敦圖看到穆倫之後立刻放鬆下來,但他看向小白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警惕。

穆倫:“你別怕,這位是我的主人,也是敕勒川的主人,白馬孟和汗江小白。”

胡敦圖:“你就是大可汗親封安禪具尼,莫賀咄設疊羅施最信任的賀蘭蘇尼闕,敕勒川之主,白馬部小汗江尚江小白?”

穆倫:“是白馬孟和部可汗,不是小汗。”

胡敦圖:“我主疊羅施的金令早已經送到我這,我還派人去找您呢。可是,我的人帶回來的卻是一幫惡狼!”

穆倫:“怎麽回事?”

胡敦圖:“半月之前,我接到了疊羅施的金令,說是敕勒川有了新的主人叫做江小白,是個漢人,會在腦包建立牙庭。腦包不是隨便可以去的,於是我就派人去找江小白。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我的人就領著一隊人馬來了。他們大多數是我們草原人,可為首的自稱是江小白的卻是個漢人。”

“他們來了之後我熱情款待了他們,沒想到半夜的時候這幫人就下了狠手。我的部眾大半被殺,女人孩子和牛羊駿馬都被他們搶走了。他們還要我領著他們去腦包,我不答應他們就打我還把我吊在這。”

“後來,那個漢人走了,隻留下十幾個人看守這裏。我聽他們說,那個什麽左領軍是要回去叫人,他們說一定要把腦包拿下。然後,你們就來了。”

小白取不出金牌給胡敦圖看,胡敦圖一見金牌立刻跪在地上行禮。

胡敦圖:“您是真正的白馬孟和汗,胡敦圖拜見可汗。”

小白:“起來吧,給他喝酒吃肉,為他治傷。”

穆倫:“嗷。”

小白:“胡敦圖,你既然認我為主你的事我就必須管,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殺你人的人我殺了他,搶了你的人的人,我把他抓來送到你麵前是死是活全聽你的。”

胡敦圖:“尊敬的孟和漢,胡敦圖願意追隨與您,以您為主,至死不渝!那些人您都殺了吧,我不想見他們,隻要把我的部眾牛羊還給我就行。”

小白:“交給我吧,胡敦圖兄弟。戒色、穆倫,好好照顧他。巴拉虎、裁縫,跟我走!”

說完之後,小白打了呼哨催馬衝出營地,薩摩哈縱身而起竄到大青馬的馬背上,巴拉虎和裁縫以及十個精銳緊跟著小白催馬而去。

小四:“老大,正前方三十裏處有一座小樹林,約有三十人隱蔽其中。他們均為騎兵,攜帶有刀槍弓箭等武器,目前敵方尚未發現我方。”

小白:“加速行進,二十裏後減速再行五裏之後下馬!”

“喏!”

小樹林裏,二十幾個突厥兵裝束的人正忙著升火做飯。這二十幾人中一大半是純粹的突厥兵,但為首一個人卻梳著中原漢人的發髻,而他的腰間佩戴的也不是彎刀而是一把長劍。

此人坐在一塊石頭上,右手拎著一隻渾脫(革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馬奶酒。當一個突厥兵將烤好的羊腿遞給此人的時候,那人接過羊腿順手把渾脫扔給那個突厥兵。

那人:“喝吧,咱們明天就去腦包。”

突厥兵:“大可汗和疊羅施都回來了,這時候占腦包不合適吧?”

那人:“左仆射說了,今年草原上會有白災。咱們一路走來把遇到的所有部族殺的殺關的關,胡敦圖這個部是到達腦包之前最後一個部了。所以,咱們占據腦包的事不會傳到疊羅施耳朵裏。有大可敦遮掩,大可汗也不會知道。等到咱們占了腦包,白災一來大可汗和疊羅施就更沒心思管這事了。大可敦說了,今年咱們狠狠心割點肉,多給大可汗和疊羅施一些物資。等明年春天來了,腦包早就成咱們的地盤了。到那時,大可汗和疊羅施就算心裏不願意也說不出來啥。”

突厥兵:“哦,這樣啊,行。”

那人:“拿下腦包,就等於把衝勒川捏在手心裏。”

突厥兵:“聽說大可汗任命了一個叫江小白的當安禪具尼,疊羅施還讓他當了賀蘭蘇尼闕,還把敕勒川給了他。他會不會搶在我們前麵占了腦包?”

那人:“那個江小白再厲害,還能有大可敦厲害?聽說他是個獸醫,也不知道怎麽得了大可汗和疊羅施心歡,竟然給了他這麽大的臉。嗬嗬,獸醫?一個獸醫能有多大本事。那腦包是那麽容易占的?就算他有那個本事從赤那諾海爪下搶了腦包,那也是死傷慘重,正好咱們一口吞了他。”

突厥兵:“您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不等到了腦包咱先看看那個江小白是不是照您說的那樣死傷慘重,要是不是咱就回去。”

那人笑了笑說:“回去幹啥?咱就找上門去跟他做買賣,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一刀砍了他的腦袋不就得了。”

突厥兵:“哦,好主意,我咋沒想到呢。”

嘶,噗!

鋒利的箭簇從突厥兵那不斷開合的嘴裏竄了出來,噴出的血撒了那人滿臉都是。那人驚叫一聲側身倒地,當他抽出長劍的時候,隻覺得脖子上一涼,那人立刻停止動作。

那人:“在下隋王駕前左仆射賀若懷安麾下左軍校尉聞三山,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還請如實相告,免得傷了和氣。”

小白:“突厥話說的不錯嘛,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沒多大本事的獸醫。你不是要看了我的腦袋嗎?你可以動手了。”

聞三山:“你是江小白?你竟然還是個娃子!”

小白:“這話說的,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能被我這個娃子製住?”

聞三山斜眼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他的目光順著長刀的刀背一定到刀柄上。

聞三山看見握著刀柄的小手胖乎乎的,那手指白淨修長,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怎麽看都像是個沒吃過苦受過罪的富家公子才有的手,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多大的本事。

想到這裏,聞三山突然喊了一句:“後麵的兄弟別藏著了,上啊!”

聞三山在大喊的同時猛的一聳肩膀,緊跟著他迅速彎腰低頭竄了出去。在這個電光火石之間,聞三山右手反握劍柄,長劍刺向身後。

咻,哢,當啷。哐,噗通。

聞三山隻覺得右手有如遭到重錘轟擊,同時後腰如同被攻城椎狠狠撞了一下,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摔讓聞三山感覺胸口一堵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噗的噴了出來。

當聞三山緩過勁來撐起上身的時候,他看到手中的長劍隻剩一半,斷口處平滑如鏡子一般。

沒等聞三山發出驚歎之聲,一把長刀慢悠悠的頂在了聞三山的咽喉處。江小白笑眯眯的看著聞三山,那笑容堪稱人畜無害,可聞三山總覺得心裏發毛。

眼前這個叫江小白的人看外表是個娃子,可出手卻是一派宗師風範,聞三山這兩下子在江小白麵前簡直連個渣都算不上,聞三山知道自己看走眼,一腳踢在鐵板了。

聞三山:“我剛才是在跟您開玩笑,聞三山拜見安禪具尼。”

小白:“你剛才用的那招我也用過,我用的時候覺得這招實在是高,可是卻被人一巴掌拍在地上。當時我還不服,說那人不按套路出牌。剛才你用這招來對付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用這一招的人實在是蠢得超越了人類範疇,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用這招。聞三山,就你這樣的居然還能混成校尉,看來楊政道的手下全是沒腦子的。”

聞三山:“您說得對,既然您知道我蠢那就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放了吧。”

小白:“放了你?那哪成啊,草原上的規矩,來的都是客,不招待好了怎麽行。”

聞三山:“您太客氣了。哎呀,我忽然想起還有要事沒辦,今天不能和安禪具尼一醉方休真是遺憾。安禪具尼,在下改日定要帶著羔羊美酒登門拜訪您,到那時聞三山一定先喝三大碗賠罪。時候不早,三山告退,您忙您忙哈,不用送。”

小白:“我跟你很熟嗎,我讓你走了嗎,我說過要請你喝酒了嗎?”

嗷嗚!

白光一閃,薩摩哈從大青馬的背上飛撲下來將聞三山撲倒在地,四隻大狼猛的竄了上去分別咬住聞三山的雙臂和雙腿。

聞三山知道混不過去不了,他把心一橫眼一瞪狠狠狠地喊到:“江小白,不要仗著有大可汗和疊羅施的寵信就到處欺負人。我告訴你這一套在這不好使!這是大可敦的地盤,不是你的地盤。剛才跟你客氣是看在大家都是中原人的份上給你麵子,誰想到你卻如此不識抬舉。既然如此我也沒啥好說的,你想咋地就直說,要殺要剮隨你便!”

“不過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我是大可敦所部隋王駕前左仆射賀若懷安麾下左軍校尉聞三山,想要殺我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聞三山話音剛落,裁縫右手一抖一杆馬槊幾釘在聞三山的腿上。聞三山疼得大喊大叫拚命掙紮,但是卻被四隻狼狠命的撕咬,聞三山不敢動了。

聞三山:“江小白,大家都是給突厥人當奴才的,都是突厥人眼中的狗,何苦自己人為難自己人。放了我此事一筆勾銷,要不你就給我個痛快,然後你就等著承受大可敦的怒火吧!”

巴拉虎:“你敢侮辱我的主人,我砸死你!”

呼,狼牙棒帶著呼嘯的風聲砸下,聞三山嚇得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砰!

碎石、土塊夾雜著草葉四散飛濺,聞三山腦袋的旁邊出現了一個深,而聞三山則躺在地上慘叫不斷,渾身哆嗦的跟篩糠一樣。

巴拉根的狼牙棒砸下的瞬間,小白一腳踹在聞三山的腦袋上這才讓聞三山的腦袋沒被狼牙棒砸成肉餅。不過這一下真把聞三山嚇壞了,那慘叫聲咋聽咋不像人的聲音。

小白:“這家夥一時半會緩不過來了,先問問別人,還有活著的沒?”

裁縫:“郎君,這還有個活的。”

傍晚時分,江小白臨時營地。

銀匠已經派人返回達蘭喀喇山報訊,現在臨時營地大門緊閉,小白下達了燈火管製的命令。整個營寨除了四角哨樓上各有一根火把之外,其他地方卻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