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馬孟和汗

馬棒是遊牧民族外出放牧時必須攜帶的兼具防身、打獵於一體的工具。一般是用手腕粗的硬木棍做成,長度大概有一胳膊長。在馬棒頂部鑲嵌著多顆鐵蒺藜,樣子就像是一個縮小了很多倍的狼牙棒。

馬棒的尾部有一個牛皮製成的皮環,以便於不用的時候掛在手腕上方便隨時取用。在草原上,馬棒主要是用來防止狼群偷吃牛羊的。馬棒有很強的攻擊性能,在牧人發現狼正在撕咬牛羊的時候就會催馬衝過去,借助馬的衝擊力和手臂的力量一馬棒砸在狼的腰間。往往隻需一棒就能把狼腰砸斷。

使用馬棒的高手會在狼回頭撕咬的那一霎那一棒砸進狼嘴裏,這一棒下去滿嘴的狼牙一顆不剩,就算放那狼走那狼也活不了幾天了。所以被狼禍害的很苦的牧民往往不會直接把狼的腰杆打斷,隻要有機會就一定會敲掉惡狼滿口的牙,這樣才解氣。

這樣威力強大造價也很便宜的防身利器,是每個草原人外出時必須攜帶而且就掛在手腕上的。現在,堵著狼窩出口的巴拉虎正舉起馬棒對準了他腳下的正在冒著青煙的洞口。

一隻小腦袋從洞口露了出來,沒等那小狼崽反應過來,巴拉虎手中的馬棒帶著呼嘯聲砸下。

砰的一聲,小狼崽愣是被力大勢沉馬棒砸的半截身子從洞裏翻了出來,巴拉虎眼疾手快伸手掐住小狼崽迅速把它從洞裏拽出來扔到一邊。

被扔在地上的小狼崽已經沒了一點動靜,巴拉虎顯然是個用馬棒的高手,小狼身上的毛皮一點都沒破壞,隻從嘴角裏湧出了血。

歡叫聲此起彼伏,小白知道每一聲歡叫都意味著一隻小狼失去了生命。

一隻肥嘟嘟的一個月大的小狼崽被巴拉虎揪著耳朵從洞裏拎了出來,那小狼崽顯然是被嚇壞了,它不停地伸展四肢露出獠牙發出呲哈呲哈的聲音。

巴拉虎右手揪著小狼的耳朵猛地將小狼仍上了天空。

巴拉虎:“回去吧,回騰格裏那去吧!”

嘭,小郎中中的摔在小白的馬前,小白知道這隻小狼已經沒氣了。

巴臘琴撿起小狼仔細看了看說:“這皮子真好,給娘做個手籠子。巴拉虎,還有沒這樣的狼崽再弄一隻,我要做手籠子和毛領子給我娘。”

巴拉虎:“你等著。”

小白:“我娘不會用這個的。”

巴臘琴:“會用的,草原的冬天很冷,狼皮是最好的。這個做成手籠子可以讓兩隻手暖暖的不會凍傷。做成毛領子可以讓脖子和耳朵不會被凍壞,我親手剝皮親手鞣皮子,鞣好了再給大姨讓她給娘縫好。哦,還有四個姨呢。巴拉虎,再弄四條!”

“嗷!”

小白:“我師傅你不管啦?”

巴臘琴一拍腦門喊到:“巴拉虎,五條!”

“嗷!”

小白正要在說什麽,突然間腦海中響起了急促而報警聲。

小四:“嗶嗶嗶嗶嗶。危險正在接近,十點鍾方向,距離七百米。各係統恢複全速運轉。確定危險源為赤那諾海和一隻黃羊,一隻死了黃羊。”

西億歐:“小四退出值班全力監視,戰五準備!”

呼!

一張強弓出現在小白左手中,一隻雕翎箭就在小白右手之中。小白想都不想便彎弓搭箭。

卡嗤嗤嗤,強弓張開半圓對準了赤那諾海。

在這個距離上,小白隻能隱約看見赤那諾海的影子,但緊跟著小白的視覺就像是攝影鏡頭一樣瞬間拉近,小白清楚的看見了赤那諾海的雙眼,以及它口中半截刺進黃羊咽喉半截露在外麵的獠牙的反光。

巴臘琴猜得沒錯,赤那諾海是去給狼崽子們捕獵去了,那隻幾十斤重的黃羊就是他的獵物。赤那諾海叼著黃羊的脖頸,它的雙眼在流淚,它看到一隻隻的狼崽被馬棒砸死,被甩上天空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它看到了小白身邊的巴臘琴手裏的六七隻狼崽,赤那諾海鬆開了嘴,黃羊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嗷嗚~~~~~~

赤那諾海一邊流淚一邊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這嚎叫聲隻有小白能聽懂,小白看看巴臘琴手裏的那幾隻小狼,那可都是狼王赤那諾海的崽子,一直都不差全被巴臘琴拎在手中。

木匠:“郎君,離得太遠射不中它。”

巴臘琴:“是赤那諾海!巴拉虎,赤那諾海回來啦,叫你的人去追它!”

小白:“那不是去送死嗎,告訴大家別追,繼續掏狼崽。巴臘琴,把你手裏的幾隻狼崽都是赤那諾海的孩子,你別再掄來掄去了。”

巴臘琴看看了手裏那些耷拉著腦袋和四肢的小狼,隨後又看看遠處的赤那諾海,巴臘琴咽了口口水說:“要是不弄死赤那諾海,我這輩子就別想一個人出門了。江小白,我拎著這幾隻小狼去找赤那諾海,你跟在我身後,抽冷子射死他。對了,你的箭法咋樣?”

小白:“我是第一次射箭。”

巴臘琴氣憤的把小狼摔在地上然後指著小白喊到:“你想害死我嗎。”

小白:“我說的是實話。”

嗷嗚!

巴臘琴把小狼摔在地上的舉動徹底激怒了赤那諾海,它猛的縱身而起向著巴臘琴撲來。

嘣嗤!噗!

小白的雕翎箭劃出一道寒光飛射而去,狠狠的紮進赤那諾海的前腿並一下貫穿,正準備縱躍的赤那諾海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停在原地。

七百多步的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但小白這一箭射的是又快又準,就連一陣緊似一陣的朔風似乎都沒能影響到這支箭。

木匠:“天呐,這是蒙的嗎?”

巴臘琴:“到底射中了沒有?”

嗷嗚!

赤那諾海嚎叫一身轉身飛縱而去,那矯健的身影在山間疾馳而過眨眼之間就竄上了山脊。

嗷嗚~~~~~~

其他人現在隻能聽到赤那諾海的嚎叫聲卻看不到它的身影,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了。隻有小白還能看到赤那諾海那雙血紅的眼睛,也隻有小白才明白赤那諾海的嚎叫代表了什麽意思。

“你等著!”

這就是赤那諾海留給小白的話。

小白:“擦,這梁子結大了。這家夥肯定會到別處招兵買馬,然後卷土重來,為啥剛才沒射死它呢?戰五,給我一個理由。”

戰五:“若想讓對手全力以赴,那就必須把對手逼入絕境。我對赤那諾海極其欣賞,我要你跟它來個公平對決。老大,不是我說你,你就總是用二子這是不對的,你這是偷懶加懦夫的表現。”

“一個真正的爺們兒必須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老大你必須和赤那諾海打一仗,這是你回到大唐之後真正意義上的首戰,你躲不過,你必須接受這一戰。不然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小白:“好好好,我戰我戰,我戰還不行嘛。唉,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戰五:“對啦,這才是我的老大。”

小白:“巴臘琴嗎,把我的神器拿來。”

巴臘琴雙手背在身後扭捏的說:“啥神器啊,我沒看到。”

小白:“奇了怪了,明明給你了。就是那個一吼震天響的神器,快拿來我要跟赤那諾海說話。”

巴臘琴:“你都送給我了還要回去呀?”

小白:“我啥時候送給你了,我是讓你暫時拿一下,快給我。”

巴臘琴:“草原的規矩,男人送給女人東西是不能要回去的,如果要回去了就不是男子漢會被人吐口水的。”

小白:“我跟你個鄉下妞兒真的沒有共同語言。好,我跟你借用一下,就一下行不。”

巴臘琴:“你說的,是跟我借。這神器是我的,對不對?”

小白:“對!你快點,赤那諾海就要走了。”

小白眼睛盯著赤那諾海,右手手心朝上四個手指上下抖動,意思是趕緊把喇叭拿來。

小白感到手中一沉,他立刻舉起喇叭放到嘴邊,緊跟著按下開關。

“換紗窗,擦洗油煙機~~~~”

小白:“咦,咋又蹦回自動模式,換回來。嗷嗚~~~~~”

嗷嗚!

小白和赤那諾海隔空對吼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一人一狼說的是啥,但這一問一答的樣子卻明白無誤的告訴大家這一人一狼是在討價還價。

巴拉虎:“騰格裏啊,我的主人竟然能和狼說話。”

巴臘琴:“他是喀木,還懂得牛羊駿馬和狼的話,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孟和。”

巴拉虎雙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那十幾個伯克也跟著巴拉虎一樣跪倒在地。

巴拉虎:“江小白的我的主人,從今天開始您就是白馬部的孟和汗,白馬部從今以後就叫孟和白馬部。”

戒色:“孟和是什麽意思?”

巴拉虎:“孟和就是神靈的意思。大喀木,您覺得咋樣?”

戒色:“貧僧覺得很好,等我們在此紮營完畢之後,貧僧要攀上達蘭喀喇山之巔為白馬部和江小白祈禱,將孟和這個封號稟告我佛、上蒼和騰格裏,我想他們會答應的。江小白,孟和汗!白馬部,孟和白馬部!”

眾人齊聲大喊:“江小白,孟和汗!白馬部,孟和白馬部!”

赤那諾海和小白的對話不得不結束了,赤那諾海轉身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江小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小白:“仇恨會讓一個王者失去理智,赤那諾海瘋了,它明明打不過我卻還要和我打,你說這是何苦呢。”

西億歐:“江小白,你太給我丟人了。”

戰五:“老大,你擁有我這麽牛掰的戰鬥係統還跟那大黑狗說那麽多廢話幹啥!直接定個地方約個時間開打不就行了。還給他一塊生息之地,還保證今後不再驅趕它。我呸!你當它是人呢,它是一隻狼,再聰明也不過就是一隻狼,你跟狼談條件。你侮辱的不僅是你自己,就連整個人類都被你侮辱了。老大你氣死我了,我不理你了!”

小四:“老大你,你要是個女的我也不說啥。”

二子:“都消消氣,老大也不容易。我收了赤那諾海不就得了。”

西億歐:“取消你這項權利,赤那諾海設為不可收物品。”

二子:“老大你自求多福吧。”

阿一:“內個,老大你喇叭癟了。”

小白舉起喇叭一看可不咋地,著電喇叭的口癟的不像樣,直接從圓形改棗核形了。

小白把喇叭遞給巴臘琴。

小白:“一吼震天響,是你的了。收好了,沒事別拿出來顯擺,很貴的。”

巴臘琴抱住喇叭問到:“我的了?”

小白:“嗯。”

巴臘琴把喇叭塞回小白手中。

小白:“幹啥,不要?”

巴臘琴:“它原來不這樣,是圓的,你給我弄圓。”

木匠噗哈一聲笑了出來,催馬轉身就走了。

巴臘琴撿起地上的小狼哼了一聲也走了,戒色來到小白身邊嘿嘿笑一笑接過喇叭。

“此神器貧僧覺得非常有用,就交給貧僧修複吧。”

小白:“這是巴臘琴的了,你得跟她商量。”

戒色:“那就更好辦了,貧僧隻需告訴巴臘琴將這件神器獻給佛祖就行了。”

小白:“信仰果然厲害,不過你動了貪心,犯了貪戒你得受罰啊!”

咵咵咵,戒色戴上了鐵鏈子。

“阿彌陀佛,郎君可還滿意?”

小白:“你愛咋地就咋地吧,隻要記著你是我的大喀木,你得聽我的就行。”

戒色:“善哉。”

小白:“你看,這地方多好哇,是我的了全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戒色:“你跟那狼說了啥?”

小白:“勸它別恨我,想跟它和解,它不幹。”

戒色:“收了它!”

小白:“收不了了,我必須親手幹死它。頭疼。”

戒色:“你可以和它約個地方。”

小白:“約了,它說它不傻然後就跑了,我很被動。直接約架就好了,我發現那家夥冷靜下來之後聰敏的有點嚇人。”

戒色:“不怕,以後你去哪我就跟著你去哪。”

小白:“哪天我要是去青樓,你也跟著?”

戒色:“跟著。”

小白:“這才是好兄弟嘛,走,回去歇會兒。”

哥倆勾肩搭背並排而行,小白說:“我覺得孟和汗不夠氣派。”

戒色:“那就叫白馬孟和汗。”

小白:“行,就這麽叫。我也得給你弄個響亮的封號,別急讓我好好想想。”

赤那諾海在黃昏的草原上奔跑,它已經離開了達蘭喀喇山主峰的範圍,它要去找它從前的兄弟和朋友。

仇恨就像一把刀紮在赤那諾海的心間,它現在最想的就是咬破江小白的喉嚨,把那個跟江小白一起來的女人撕成碎片。

突然,赤那諾海停住了腳步躲進了灌木叢中,赤那諾海透過灌木的縫隙看到了一匹馬馱著一個人跑了過來。當那匹馬聞到狼的味道並發出一聲驚叫轉身要逃的時候,赤那諾海縱身而起將那人從馬背上撲了下去。

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赤那諾海張開血盆大口對準那人的咽喉咬了下去。

“赤那。”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赤那諾海立刻停止了攻擊,這時它才看清被它撲倒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赤那。”

老人又叫了一聲,赤那諾海仰頭長嚎一聲放開老人衝向那匹馬,老馬淒厲的慘叫著噴出了大股的鮮血栽倒在地,赤那諾海瘋狂的撕咬著吞咽著,但卻不看那老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