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誰呀你是

天亮了,突厥大營的慘狀實在是讓人不忍卒讀。小白和戒色被巫摩達客氣押著參加了清點,這一清點著實把小白嚇了一跳,這一夜的突襲造成了突厥近兩千人的死亡,戰馬損失也在一千左右。

實際上直接死於唐軍之手的的突厥兵並不多,主要是外圍的哨兵和看守俘虜的突厥兵,這兩處戰死的突厥兵加在一起約有七八百人,剩下的全是在炸營之後互相殘殺致死的。

除了這兩千死了的還有一千多受傷的,其中還能騎馬還能走的有六百多,需要人抬著的兩百多,剩下的那些是還有一口氣勉強活著的。

一場夜襲,直接造成突厥精銳部隊傷亡接近四千,達到全軍總兵力的五分之一,而造成這些損失的竟然是區區三百唐軍。小白不禁感歎,夜襲果然是費效比較高的戰術手段。

除了傷亡之外突厥還損失了大量物資,被俘的百姓也逃走了不少。原本龐大的裝滿物資的車隊少了一半,被俘的百姓也少了三分之二。看樣子應該是被唐軍就走了。

遍地的死屍中沒有一個唐軍的,絕大部分都是突厥人的,當然也有一些百姓在夜襲中被誤傷的,這是沒法避免的事情。

戒色領著沒能逃跑的百姓將死去的百姓收殮之後就地掩埋並做了標記,隨後又將受傷的百姓送到小白的帳篷那裏安置。

色爺和戒色一起在那裏救治百姓,小白責被巫摩達“請去”清點物資。

巫摩達:“物資就剩這麽點了?”

小白:“能剩下二十車已經不少了。除了被唐軍搶回去的剩下的都燒毀了,不信你自己數數那一堆堆的灰。”

巫摩達:“二十車物資怕是這一路的消耗都不夠,難道要餓著肚子回草原?再說了,空著手回去冬天怎麽過,這不是白來一趟了嗎!”

小白:“也不能這麽說,有可能越走人越少呢,人少了這些物資不就能省下來了嗎?”

巫摩達明白小白是啥意思,巫摩達很想罵人,但是他一想起昨夜的恐怖場景,那到了嘴邊的罵人的話自動咽了回去。

巫摩達:“江小白,你有什麽辦法?”

小白:“我是個醫者,沒帶兵打仗的本事。”

巫摩達:“我是說,咱們能不能一邊走一邊搶。咳咳,一邊弄些物資。”

小白:“這得問你自己呀,這條路是你們來時候走的,能不能弄到物資你自己心裏沒個逼數嗎?好家夥,你們走過的地方連個雞毛都不剩,現在卻來問我。”

說這話的時候小白是一臉的苦相,可他心裏卻樂開了花。因為西億歐正不斷的把新增庫存的數量和品種報給小白,裝物資的車被唐軍搶回去不少這不假,但也不至於隻剩下二十輛,那多出來的現在都成了小白的係統庫存了。

這是一個灰常可觀的數字,但是跟小白從高陵縣和涇陽縣官倉弄來的海量物資相比,剛才這些新收的物資已經不足以讓小白興奮的腳下拌蒜了。現在的小白是個超級大富豪,資本足以傲視全球,這感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體會到的,一個男人能活成這樣也就沒啥追求了,就剩下混吃等死了。每每想到自己這麽年輕就已經達到了人生巔峰,小白心中的感歎猶如傻小子尿床般**而不可收拾,所以現在小白表現出的是一臉愁苦。

巫摩達:“那些傷兵能治好不?”

小白:“那六百多不治都能好,那兩百多治了就能好,剩下的治都治不好。”

巫摩達:“來人!送那一百多兄弟去見騰格裏。”

“嗷。”

小白:“喂,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麽這樣呢。我可以試著救他們的。”

巫摩達:“沒必要了,你說治不好的就沒人能治好了。我們突厥人以戰死為榮,送他們走是讓他們少受罪,這個你不懂。”

小白:“那你能給他們的家人多發一些財物和物資嗎?冬天就要來了。”

巫摩達:“死去的人的兄弟會幫他照顧家人的,這個你也不用管。”

小白:“戰死的人得盡快掩埋。”

巫摩達:“不用,現在就燒!”

小白:“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今天別走了,休整一下。還可以派人回高陵要些物資來,明天再走不遲。”

巫摩達:“已經派人去要物資了,但是今天必須走。白天不走,睡覺。咱們晚上走。”

小白:“你們看的見路嗎?”

巫摩達:“點起火把走,這麽多火把照亮,我看唐軍還敢不敢夜襲!”

小白啥話也不說了。

突厥人善戰,以戰死沙場為榮,所以處理戰死者的方式也很特殊,實行的是火葬。在巫摩達的命令下,兩千突厥兵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山,然後突厥人將戰死者的馬殺了又殺了祭奠死者,各部首領走馬繞屍堆七圈。

每跑一圈,坐在屍堆前的巫摩達就用刀割破自己的臉,每割一刀巫摩達就大聲嚎哭,如此血淚交流連續七次。

隨後,突厥人將死者被殺死的戰馬以及死者經常用的東西包括武器一起和屍體焚化。

烈焰衝而起,濃煙滾滾氣味刺鼻。小白趕緊取出麵巾蒙住口鼻,與此同時,小白在為那些被殺掉的戰馬和燒掉的裝備可惜。

小白暗道:“突厥人這麽大手大腳的,難道他們都是土豪不成?也難怪,一個強盜能知道啥叫勤儉持家,得來的容易自然就不心疼。得來的越容易,就越是想搶別人的。哼!”

小白一邊小聲痛斥突厥人的敗家行為,一邊牽著莫戳答應給他的大青馬向著自己的帳篷那裏走去。當小白看到自己的帳篷的時候,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原來孤零零的一頂帳篷一輛牛車,現在卻被三十頂帳篷圍著,遠遠看去竟然形成了一個以小白的帳篷為中心的小部落。

一麵黑色的大旗在小白的帳篷前飄揚,隻是旗麵上啥標誌也沒有。一杆黑乎乎的大旗在自己的帳篷前飄舞,這讓小白心中很是膈應。

小白:“這是誰幹的好事哇,這是要幹啥呀,這讓別人一看還以為要辦喪事了呢。回去查查是誰幹的,叫色爺收拾他。”

咵噠噠,大黑馬撒著歡的跑了過來。這廝圍著大青馬來回兜圈子,趟起的塵土嗆得小白直咳嗽,氣的小白鬆開韁繩任憑兩匹有情馬膩歪在一起。

“郎君回來了,拜見郎君。”

“拜見郎君。”

一幫大叔大哥一見小白走來趕緊起身施禮,小白一邊回禮一邊仔細打量眾人,一看之下立刻發現了端倪。

這幫人明顯和那些被俘百姓不一樣,那些百姓被俘期間都被突厥人欺壓迫害過,神情中帶著絕望和麻木。但這些人卻沒有,他們雖然穿的破舊但可以看出麵色都還不錯,尤其是眼神總是讓小白感到似曾相識。

色爺:“郎君回來啦,咱家大發啦。巫摩達把受傷的百姓都給了咱家,從現在開始咱家也是個小部落了。雖然人不多可也有百十人呢,雖說男多女少但草原上的女人多的是,嘿嘿。用不了多久咱家就成大部落啦。”

小白:“我的工匠呢?”

色爺:“你眼前的幾位就是啊,郎君忘了嗎?”

幾位工匠拱手說到:“郎君還記著我們幾個呀,多謝郎君。”

別的百姓小白不認識,那幾個工匠小白還是記得的,可眼前這幾位無論如何也跟小白印象中的那幾位工匠對不上號。

這位自稱是木匠的大叔,咋看咋像個殺豬的,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就像是在找合適下刀的部位一樣。這位自稱是鐵匠的大哥,總喜歡眯起一隻眼看人,小白覺得給他一張弓一支箭這廝立刻會變成神箭手。其他那幾位就更別說了,自稱是石匠的大哥咋看都像個算命的,說話都是神神叨叨的。最可氣的是居然還有個瘦的跟竹竿兒似的家夥自稱是廚子,一個廚子能把自己瘦成這樣,他做飯還能給人吃嗎?小白決定以後絕不吃他做的飯。

色爺:“郎君累了,先回去歇歇吧。家裏的這些雜事有老漢就行了,郎君隻需想大事兒幹大事兒就好。哦對了郎君,從現在開始老漢就是您的大總管了。您得趕緊給咱們的部族起個響亮的名字哇。”

眾工匠齊聲說到:“恭喜大總管。”

小白:“內什麽,我想。”

色爺:“好啦郎君,一個部落怎麽能叫內什麽嘞。看來昨夜郎君累得不輕,到現在還糊塗著呢。郎君先別想了,快回帳吧。”

眾工匠紛紛附和色爺,都說小白辛苦,應該早早休息。看著眾人這表麵恭順實則暗含嫌棄的蹩腳演技,小白也不想說啥了,他轉身向帳篷走去。

色爺:“郎君,老漢答應這幾位要吃刀削麵的,郎君歇會就動手做吧。”

小白:“色爺,要不我給你當大總管得了。”

色爺:“嘿嘿,郎君說啥呢?”

一幫子大叔大哥瞬間變臉,一個兩個狠呆呆的盯著小白。

“嗶,嗶嗶。形勢差強人意,你是幹不過他們地。這幫人武力值超高,那個色爺高達93。那幾個工匠顯然就是色爺的手下,武力值均在80左右。”

小白:“那我的武力值是多少?”

西億歐:“我不想打擊你的自尊心。”

小白:“好歹你告訴我唄,有了自知之明,我也好知道啥時候該橫,啥時候該慫了。”

西億歐:“這個,嗯,人家不好意思說嘛。”

小白:“30?”

西億歐:“沒有啦。”

小白:“20?”

西億歐:“人家很奇怪,是誰給了你如此的自信。”

小白:“20都沒有,難道是5?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戰5渣?”

西億歐:“那個小白呀,你是一個智慧型的人才,戰鬥力啥的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小白:“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吧,在這個時代沒點兒戰鬥力那就等於是一隻羔羊,是個玩意兒都能隨便孽我。快說,我到底是幾?”

西億歐:“如果用平麵直角坐標係來描述的話,你的武力值位於縱坐標原點以下,橫坐標原點左邊。”

小白:“呃,那是幾?”

嗶的一聲,西億歐切斷了聯係,小白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小白決定不再刨根問底了,再問下去他的玻璃心怕是要被無情的現實擊打成一地碎渣。

小白衝一幫橫眉立目的大叔大哥點點頭,然後啥也沒說轉身邁步走進帳篷。小白的雙腳剛一邁進帳篷,他終於忍不住發起牢騷來。

“這到底誰是主誰是仆哇,好家夥自己就任命自己當大總管啦,有沒有問過主家的感受。哼!太不像話了,要不是看你胡子一大把,我早就往你嘴裏塞巴豆了,我瀉死你!”

“咯咯咯,這是誰把郎君氣成這樣啊?哦,奴婢知道了,一定是色爺。郎君,奴婢猜得對不對?”

小白:“這位大姨,你誰呀你是,你走錯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