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此詞此曲，當賞！
趙富強雖然被這麽突然來的安靜氛圍整懵了，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想繼續跟麵前這幾位公子哥解釋解釋。
“公子，你聽我說……”
但哪知那公子哥理都不帶理他的，直接伸手把他探過來的腦袋給撥開了，徑直地望著趙富強的後方。
“誰特娘的聽你說啊，滾開……”
趙掌櫃頓時蒙了。
什麽玩意兒？
要不是知道能來這天天吃飯的，非富即貴，他早就忍不住動手教訓這幾個兔崽子了。
但是誰讓自己是個打工的呢，忍！
他看了看，發現不僅僅是自己麵前這幾個沒有說話了，周圍，甚至酒樓裏的食客，都沒有發出聲音了。
都在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後。
身後？
趙富強似乎想起了什麽，立馬轉過頭去，瞬間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仙女——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他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九天之上的神女落到了凡塵，在光芒之中甚是耀眼。
一雙眸子被極其華麗的絲帶遮住，像是不忍心目睹凡間的苦命人。
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仙女，那不就是林綰綰嗎！
隻見林綰綰緩緩從後堂走進了前廳，僅僅是往舞台一站，便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的視線隻要移過去了，便移不走了。
整個酒樓裏，連呼吸都沒有人敢過重了，生怕驚擾了現在的氛圍。
而林綰綰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現場的情況，對於她來說，自己隻是如往常一樣為食客彈上幾首曲子助興罷了。
或許唯一有不同的就是今天的曲子會多上那麽一首，又是一首驚世之作。
想到這，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她現在越來越對顧致佩服了，草草聽一遍他的誦讀便覺得這詞並非凡品，而在認真譜曲的時候，她更是為其中的韻味所流連。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笑，勾得多少人心動不已。
“她在對著我笑吧！”
“她好像是衝著我在笑，她莫不是對我……”
他們心中不約而同地產生了這般想法，甚至一瞬間腦補出了自己和林綰綰風花雪月、拜堂成親的情形，連孩子叫什麽都想好了。
然而正主林綰綰，在一笑之後，又變回了那個不落凡塵的仙女模樣。
“這一詞，叫做《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林綰綰淡淡說道。
還沒等人回味這詞牌名的意義，曲子便回響在酒樓裏。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
“無言誰會憑闌意。”
曲子悠長，肅穆。
許許多多食客，原本都要送往嘴裏的酒，硬生生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他們感覺自己眼前好像憑空出現了落日餘暉、一片被強風吹拂的草地，而自己身處在一處破敗的高樓之上。
無盡的憂愁在心中油然而生，前半生的悔恨與愁思陡然浮上心頭。
哀！
明明如此壯闊的場景，但偏偏卻毫無澎拜的意味。
“怎麽回事，我突然感覺心裏好難過，明明剛才笑得那麽開心。”
“無人懂我啊，唱的好啊！他娘的，誰明白我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我也過著不盡如意的生活，但我說不出口！”
一個高大男子罵罵咧咧地喊道，但眼角卻滑過一道晶瑩。
“我怎麽想起我的青梅竹馬了，小紅，你為什麽總是不願意嫁給我……你明明說過愛我的，是因為我是個沒功名的窮秀才嗎？”
“我喜歡她，她卻喜歡我兄弟，嗬嗬……”
每個人的歎氣聲混進了曲中，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但卻意外地讓曲子變得更加動人了。
而林綰綰沒有被他們影響，繼續彈奏著詞曲的下片。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琴聲突然激鳴，讓人背後忍不住生起雞皮疙瘩。
而那些舉杯的人們，似乎為了應景，直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尖銳的琴聲又在此時變得沉穩起來了。
最後一句唱道——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呆住了。
所有人。
剛才飲盡的酒，似乎在此時化作了眼淚，流淌在雙頰。
心中鬱積已久的苦悶，就在此時，混著眼淚，和喉嚨裏含糊不清的喊聲宣泄而出！
苦哉！
妙哉！
“好曲！”
“好！此曲當賞！此詞當賞！”
“好活！”
掌聲如雷霆般充斥在整個酒樓裏。
……
“怎麽還沒開始呢？我就知道，不該相信柳玉如那個憨貨，介紹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吳波看了半天，啃基基門口還是絡繹不絕的排著隊。
他氣急敗壞的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次的打算又得落空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韓伯突然急匆匆的跑出來，大聲喊道。
“老爺不好了！”
但是吳波現在心情正不好，哪有心思搭理他，直接沒好氣的回道。
“不好了，不好了又是不好了，你一天能不能報點好事？我養你跟養條狗有什麽區別，狗還知道逗樂我，你呢？”
“不是老爺真的不好了，有人來我們酒樓鬧事。”韓康神情緊張的說道。
“鬧事，鬧什麽事？就那麽兩個人吃飯了，還能有人鬧事？”吳波皺著眉頭說道。
他心裏想著，不會是自己用劣質食材被吃出來了吧？
雖然打算的是溜之大吉，但是太早被發現的話，他連買劣質食材的本錢都回不來啊，更別說原本計劃的大撈一筆了。
“怎麽煩心事全部都集中在一起了！他奶奶的！”吳波惡狠狠地捏住了拳頭，但又無處發泄，手邊唯一的茶杯已經被他摔碎在地上了。
“全都是那個顧致的錯！都怪他，不然我吳家蒸蒸日上，哪會淪落到現在的窘狀！”吳波固執地想道。
“說，什麽情況。”吳波轉身看著韓伯問道。
韓伯看著吳波陰晴不定的麵部表情出了神，直到吳波喊了他第二聲才回過神來。
“回老爺的話，有人提了幾個……”
“幾個什麽？”
“幾個糞桶，說是要讓我們龍鳳酒樓好看！”
“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