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掉落在地上的木牌
“你開什麽玩笑！你怕不是柳家找來的人吧？”吳少天喝道，仿佛想靠大聲來蓋住其他人的質疑。
隻見羅張氏一臉漠然地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被好好疊起來的紙方塊。
紙方塊被她小心翼翼地展開，上麵有著兩個鮮紅的手指印。
一個旁邊寫著羅布的名字，另一個則是——吳少天！
“請大人明鑒。”
羅張氏恭敬地用雙手遞出了這決定性的證據。
“看樣子是真的了！證據都弄出來了。”
“我就知道他們吳家沒一個好東西！”
“吳家現在不僅喝人血，還想吃人肉了！真是些混賬東西！”
“就是啊，還好意思自稱名流，羅布這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害死了，我看這吳少天連我家大黃都不如！”
聽著後麵嘈雜的議論聲傳來，吳少天感覺自己心裏越發地亂，像是棉線繞成了一團一樣，怎麽理也理不清。
他的食指指尖被大拇指的指甲掐紅了，但仍然讓他冷靜不下來，反而心裏更加地慌亂。
“不會的，不會的！”
“肯定是造假的！”
“我明明記得清清楚楚，我絕對沒有簽什麽合約，那天隻是口頭上答應了下，最多請他吃吃喝喝了一頓……”
“等等！”
“去他娘的！你個老鱉孫陰我！把老子灌醉了摁手印？”
吳少天衝過去就想給地上被白布蓋住的羅布的屍體一腳，以此來宣泄他那無能狂怒。
然而自從婦人進場後，顧致便一直關注著吳少天的反應。
看到他臉色變化不定，就猜到婦人說的多半是對的了。而吳少天突然暴起，便再次證明了羅張氏證言的確鑿。
顧致當即便反應過來，用手中的鐵鏈擋住了吳少天的腳，沒有讓他碰到羅布的屍身。
但是沒想到，吳少天竟然目標不在此，他忍著腳上的劇痛，直接將衙役手中正要呈交給宋忠賢的證據給搶了過來，塞到了自己嘴巴裏！
咀嚼兩下，吳少天便將證據直接咽了下去。
甩開兩邊衙役伸過來想擒住他的手，吳少天趴在公案上，用隻有他和宋忠賢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你要記得，宋大人，你是收了我們家錢的！我要是出事了，你也別想脫身！”
“你在威脅我？”
“威不威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死就一起死，你別想著明哲保身，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宋忠賢陰沉著臉，沉吟了兩秒，還是點了點頭。
“王超……算了，你們幾個，去把大門關上。”宋忠賢對著衙役說道。
“不是，為什麽！憑什麽不讓我們看!”
“你們在心虛什麽？官商相護！那個姓吳的把證據吃了你不去管，跑過來讓人把門關上是怎麽一回事！”
“你們要對顧老板做什麽？若是違背道義做那不法之事，我此次進京趕考一定告禦狀參你一本！”
雖然百姓們都義憤填膺，但是大門被關上後，縱使他們有千百般的不願、憤懣，也無處使了。
公堂之中的顧致則是怒視著公案旁的兩人，將柳嬙兒拉到了自己身後。
而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柳玉如也沒端著個架子了，直接嘲諷道。
“說一千道一萬，你顧致不是牙尖嘴利嗎，現在怎麽不鬧了？”
“說白了，你這種沒錢沒勢的窮小子，就是被玩弄的份，不會真以為入贅柳家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吧？”
“想讓你死，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你還不明白嗎？”
“這，就是權力！”
“二娘！你夠了！”柳嬙兒甩開顧致拉住她的手，怒聲喊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能不能不要……”
還沒等她說完，宋忠賢便開口打斷了她們之間的爭吵。
“顧致，現在人證物證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嗎？”
“明明人證物證都是指向吳……”柳嬙兒想要反駁他，但是被顧致又拉回了自己身後。
“不用跟他多費唇舌了，已經擺明要我死，我就算拿出一千一萬個證據也沒有辦法改變。”
“你知道便好。”宋忠賢陰險地笑道。
“王大哥，你有辦法的對吧？你一定能救顧世兄的！”柳嬙兒環視一周，找到了水麵上唯一漂浮著的稻草。
可是，這根稻草並沒有那麽強的浮力。
“證據都被毀了，我……我現在一時也沒有辦法，這裏……不是我能決定一切的地方。”
王超轉過頭去，不敢對上柳嬙兒希冀的目光。最後忍不住，便選擇了離開公堂，用逃避來解決。
“人證？”宋忠賢推了推身旁的吳少天。
而吳少天也是瞬間明白了他的示意，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刑杖，朝著跪在地上的羅張氏便想一杖揮過去。
這一杖若是打實了，羅張氏不死也得暈上十天半個月，等到那個時候，顧致都隻剩骨頭了。
而顧致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轉身便擋在了羅張氏和小女孩的麵前，想用手中的鎖鏈擋住這一擊。
但是他沒想到這一下的力道竟然這麽大，一時間鎖鏈沒能完全抗住，打到了他的肩膀上，渾身一顫，疼的他差點大叫出來。
而身上帶著的一塊不起眼的木牌也在這個時候被打掉在了地上，但卻沒人注意到。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公堂中央的兩人吸引住了。
“現在才怕嗎？晚了啊，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入贅柳家的，不然還能留得一條狗命，都是你的貪心害了你啊……”
吳少天低聲說道，仿佛顧致的命已經被他掌握的死死的了，想讓他生便生，想讓他死便死。
顧致捂著自己已經麻木了的右肩，看著他不屑地說道：“貪心的是誰你心裏清楚，也就這種陰招能讓你挽回點顏麵了，論商道，你們一家人加起來也敵不過我。”
本想看看顧致的無助模樣，吳少天沒想到自己反而被撕開了傷口，氣得便想再次拎起刑杖朝他砸來。
“你！”
“夠了！”沒忍住還是決定回來的王超，一來到公堂便看見吳少天意圖行凶，立馬喝道。
與此同時，宋忠賢也出乎意料地喊道：“等下！那是何物？”
他指了指地上一個係著流蘇的小木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