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擇婿詩會（1）
“姑爺，這金陵城真是太大了。”
嬋兒捧著茶盞，走進蕭景雲入住的上房，小臉激動道：“奴婢長這麽大，就從沒想過會有這般大的城池，原以為蘇州城就算很大的城池了，來到金陵城後，才知外麵是怎樣的，就像……”
“你想說自己有些坐井觀天嗎？”
蕭景雲倚靠在太師椅上，麵露笑意，看向情緒激動的嬋兒。
“對，對。”
嬋兒走上前，放下茶盞，點頭道：“姑爺說的沒錯，先前就像坐井觀天一樣，離開蘇州城後，才知天有多高。”
“嗬嗬~”
蕭景雲淡笑道：“其實沒必要想這些，不過是定位不同罷了，金陵乃是我大魏的京畿重地，大一些很正常。
這般多的群體聚集於此，倘若金陵城修的不夠大，隻怕想要治理好天下，也是很難的事情。
蘇州城乃我蘇州府城要地，漕河穿府而過，是溝通江南諸路的通衢所在，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嗎？”
“姑爺就是見多識廣。”
嬋兒一臉崇拜道：“難怪姑爺在進城時，沒有表現的那般激動，不像李誌博、第五晟他們，一個個看見什麽都覺得很新奇。”
“不要這般進行比較。”
蕭景雲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看向嬋兒，“他們覺得金陵城很新奇，是因為第一次見，其實說起來，我對金陵城還算比較了解。”
“嗯？”
嬋兒不解道：“姑爺，您似乎沒離開過蘇州吧？”
“我是沒離開過蘇州，不過在書中卻已見過金陵。”
蕭景雲放下茶盞，神情自若道：“金陵城依鍾山，臨大江，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種天工鍾毓一處，在世間誠難覓如此佳境也，玄武湖、夫子廟、烏衣巷、瞻園、秦淮河、清涼山、莫愁湖……”
“難怪姑爺常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嬋兒麵露驚奇，看向蕭景雲說道：“原來是真的啊，這就是身居蘇州，而知天下事嗎？”
“多讀書，是有好處的。”
蕭景雲微微一笑道：“當初教你讀書認字，就是這個道理，好啦，不說這些了，天色已晚，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嬋兒點頭道：“那姑爺也早些休息。”
“好。”
蕭景雲應道。
嬋兒向蕭景雲一禮，便轉身朝房外走去，坐在太師椅上的蕭景雲，看著嬋兒離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感慨。
蕭景雲站起身來，緩步朝臨街的窗戶走去。
推開緊閉的窗戶。
夜幕下的街道，高懸著一個個燈籠，火光驅散了黑暗，熙攘的人群走動著，滿滿的人間煙火氣。
這就是金陵城的縮影。
俯瞰著窗下的人群，蕭景雲雙眼微眯，這次的金陵之行，對自己而言，算是一次難得的經曆。
縱使在書中看到再多，也比不上身臨其境的經曆。
這就是他今後要來的地方。
既然選擇科舉這條路，以實現逆天改命，蕭景雲就沒有想過混日子。
寧做鳳尾，不當雞頭。
相較於整個天下，金陵城其實很小，可是這座金陵城中，聚集著太多的群體，似出身尊貴者，更是數不勝數。
麵對這樣的舞台，蕭景雲感到很興奮。
再世為人的他，必然要做些什麽，如此才算不枉此生。
固然說現在的他，沒有資格指點江山，可隻要能金榜題名，邁進大魏仕途，那麽終有一日，他的理想和抱負就能實現。
“吱~”
臨近的窗戶被推開。
林雪兒站在窗邊，看著眼前的夜景，熙攘熱鬧的人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也再看？
無意間瞥見蕭景雲，讓林雪兒一愣。
下意識伸出手，想對蕭景雲打招呼，卻發現蕭景雲神情凝重，聚精會神的俯瞰著熱鬧街景。
他在想些什麽？
林雪兒生出疑惑。
從那首《出塞》開始，蕭景雲的種種變化，就不斷吸引著林雪兒，錦繡詩會，林府，品酒會，麒麟書院，府試，期間經曆的種種，無不加深林雪兒的印象。
甚至在一些時候，林雪兒的心中，會浮現蕭景雲的容貌。
這在先前是從沒有過的。
難道他今後想來金陵城嗎？
思緒萬千的林雪兒，想起蕭景雲參加府試，就聯想到科舉，下意識抬頭看向蕭景雲，卻發現蕭景雲正看著自己。
這讓林雪兒心頭一緊。
“夫人還沒休息？”
蕭景雲麵露笑意，看向林雪兒說道。
“沒~”
林雪兒神情有些慌張，臉頰微紅，低首道：“就是想看看窗外夜景，你還沒睡嗎？”
“和夫人一樣。”
蕭景雲回道：“也是想看看窗外夜景。”
“嗯。”
林雪兒點頭道：“那你看吧，我要休息了。”
“好。”
蕭景雲微笑道。
林雪兒忙轉過身來，不知為何，心跳的很快，想起方才的種種，林雪兒的臉更紅了，忙朝床榻走去。
“小姐，您怎麽了？”
走進房的翠兒，見自家小姐這般，麵露關切道。
“沒事。”
林雪兒敷衍道。
“夜裏風大，窗戶還是關上吧。”翠兒見狀，見臨街的窗戶開著，邊走邊說道：“小姐是覺得房中憋悶嗎？”
正要伸手去關，卻見到自家姑爺。
“姑爺？”
“是翠兒，早些休息吧。”
“好…好。”
本打算關窗的蕭景雲，見翠兒探著腦袋，笑著說了一句，便關上了窗戶，轉身朝床榻走去。
這個林雪兒，真是有趣。
想起方才的種種，蕭景雲笑著搖起頭來。
一夜無言。
蕭景雲醒來時，已是辰時。
雖說來到金陵城，不過養成的作息沒有亂。
起個大早的蕭景雲，在簡單收拾後，就離開所住客棧，開始鍛煉身體，順帶熟悉周圍環境。
經曆那場被針對的府試，讓蕭景雲明白一點，想要金榜題名，沒有一個好身體，斷然是不行的。
金陵城很大。
皇甫都領著博智班全體，所住的客棧位於城南，相隔幾個坊市，就是名譽天下的秦淮河。
雖說大魏所處的時期，蕭景雲很是陌生，不過在一些稱謂上，卻又覺得很熟悉。
畢竟是平行世界嘛。
盡管漢末以後的進程被徹底打亂，也被篡改的麵目全非，不過漢之前的進程，卻是蕭景雲熟悉的。
這也算是曆史的一種必然趨勢吧。
個人在曆史的洪流下，顯得是那般微不足道。
“這個蕭景雲，還真是有趣。”
端著碗筷的皇甫都，對身旁的瘦高中年，笑著說道：“別人來到金陵，無不被這裏所吸引，他可倒好，卻跑去鍛煉了。”
“的確有趣。”
瘦高中年微笑道：“博智班的那些學子，一個個都溜出客棧，恩師看人挺準，此子就是不凡啊。”
“慢慢來吧。”
皇甫都意味深長道：“這個擇婿詩會，別人都能參加，唯獨他不能參加，在金陵待上幾日，老夫就領著他們回去，到時你就不必回去了。”
“是。”
瘦高中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