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攜美同行
“真是頭疼啊。”
從麒麟書院回來的蕭景雲，心裏有些困擾，對於皇甫都的教育理念，他沒有任何好多講的。
因材施教是對。
因人而異是對。
行萬裏路是對。
隻是這些方式方法，並不一定適合所有人。
與李誌博、第五晟這些人相比，蕭景雲沒有過多的試錯成本，雙方站的起點本就是不同的，那麽又何來接受同等教育一說？
就像是麵對的科舉，這是唯一能夠通過競爭，決定能否跨越階層，看上去還算公平的機會。
金榜題名，則逆天改命。
名落孫山，則聽天由命。
就像第五晟、李誌博他們，能為了一個賭約，願意陪著蕭景雲一起參加府試，哪怕被人冷嘲熱諷，一個個也渾然不在意。
他們的態度也很隨性，就算參加的府試落第，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蕭景雲有得選嗎？
想要跨越階層，就往往暗藏很多血淚。
“你…怎麽了？”
林雪兒關切的詢問，讓蕭景雲回歸現實。
“沒事。”
緊蹙的眉頭舒展開，蕭景雲微微一笑道：“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真的沒事？”
林雪兒上前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請大夫過來。”
“不用。”
蕭景雲笑著擺手道：“我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夫人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沒事就不能來嗎？
林雪兒娥眉微蹙，看了眼蕭景雲，心裏略生不滿。
“你此次府試中第，之後是要參加院試吧？”
林雪兒玉頰微紅，沒有去看蕭景雲，微微低首道：“林叔找了些院試考卷，還有一些校對的經學注釋，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就叫……”
“姑爺，快來幫忙。”
翠兒微喘的聲音，打斷了林雪兒的話。
蕭景雲循聲看去。
就見到嬋兒、翠兒、萍兒她們，都抱著厚厚一摞書籍，艱難的朝廂房內走來。
“慢點。”
眼看著翠兒要摔倒，蕭景雲快步上前，捧起那摞厚厚的書籍，轉身就朝廂房內走去。
所以她現在很關心我？
幫嬋兒他們搬書時，蕭景雲看了幾眼故作矜持的林雪兒，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累死奴婢了，這些書真的太沉了。”
翠兒小臉通紅，汗珠順著臉頰流下，揮動著小手，沒心沒肺的說道。
“就搬了一些書，你便累成這樣？”一旁的嬋兒，卻渾不在意道：“還是小姐對你太好了。”
“好啦，都別說了。”
搬完最後一摞書，蕭景雲笑道：“都去斟茶喝吧。”
“是。”
嬋兒她們應道。
此刻的廂房，氣氛有些耐人尋味。
嬋兒、翠兒、萍兒她們，聚在一起斟茶喝，蕭景雲和林雪兒則站在原地，蕭景雲笑著看向林雪兒，這反讓林雪兒低下頭。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位冰美人嗎？
見林雪兒這般，蕭景雲覺得有趣。
“小姐，您喝茶。”
翠兒捧著一盞茶，走到林雪兒跟前。
“不必了。”
林雪兒擺手道。
“夫人，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蕭景雲收斂笑意，看向林雪兒說道：“我去麒麟書院進修時，與人打了賭，若是府試中第，則去金陵一趟。”
“去金陵？”
林雪兒詫異的看向蕭景雲。
蕭景雲點點頭。
“姑爺，您說的是真的？”捧著茶盞走來的嬋兒，小臉興奮，“那您要是去金陵，奴婢是不是能跟著一起去？”
“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蕭景雲淡笑道。
“姑爺，您去金陵幹什麽？和誰一起去？”翠兒有些不解，看向蕭景雲說道：“姑爺要去多久？”
“去參加擇婿詩會。”
蕭景雲故意道：“博智班的同窗都去，原本我是不想去，府試結束了，要提前準備院試，想在府溫習課業。
隻是那個皇甫老頭，卻要求所有人都去，否則這個賭約就不作數，所以我也要跟著去金陵。”
擇婿詩會？！
就這一句話，便讓眾女皆看向蕭景雲。
“姑爺，您不能去。”
嬋兒看了眼自家小姐，忙對蕭景雲使眼色，“您都說了，要提前準備院試，這去金陵一趟，不知要耽擱多少事情。”
“沒事的。”
蕭景雲微笑道：“我把該溫習的書籍，都帶上就是，等去了金陵那邊，我就在客棧溫習就行。”
林雪兒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不知為何，心底有些患得患失。
嬋兒、翠兒、萍兒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去金陵城，參加擇婿詩會？
這消息太勁爆了。
自家姑爺的本事，她們都是清楚的。
先是錦繡詩會，後是品酒會，作出那些傳世之作。
這要真去了金陵城，被架著參加的話，後麵會發生什麽，她們還真不敢多想。
“既是賭約，那就去吧。”林雪兒低首道：“稍後，我讓翠兒把路引和身帖拿來……”
蕭景雲笑道：“難道夫人不去嗎？”
嗯？
林雪兒娥眉微蹙，看向蕭景雲。
“此次金陵之行，夫人要是同去的話，也能熟悉金陵的一些情況。”
蕭景雲神情自若，看向林雪兒說道：“林家名下的禦貢酒，當下在蘇州府也算小有名氣了，如果林家能在金陵開設分號，夫人覺得這筆買賣，能做嗎？”
“就是啊。”
翠兒有些興奮，看向自家小姐，“姑爺說的沒錯，小姐，眼下那幾款禦貢酒，在蘇州府名氣很大，要是能賣到金陵城，肯定能賺很多銀子。”
“小姐，您也跟著去吧。”
嬋兒緊隨其後道：“林家的禦貢酒，要是真能在金陵城賣開，對林家來說是好事，還能讓姑爺的名氣，在金陵城傳開。”
“我看是你們想去吧？”
林雪兒說道。
“小姐，您就去吧。”
萍兒也說道：“奴婢還沒去過金陵，您要是去的話，奴婢也能跟著一起去。”
廂房內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看著林雪兒她們的反應，蕭景雲看明白一件事。
林雪兒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變了很多。
“所以夫人要去嗎？”
蕭景雲露出笑意，看向林雪兒說道。
不管林雪兒的態度，究竟有沒有改變吧，在院試結束之前，維持現有的關係，是蕭景雲要做的。
要說對林雪兒沒有喜歡或欣賞，那肯定是不現實的。
蕭景雲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要是能跟林雪兒的關係更進一步，其實蕭景雲並不抗拒。
不過有個前提不能變。
他的贅婿身份，林長風必須遵守諾言，在他考中府試和院試的案首，就要順勢解決好。
否則離開林家，是蕭景雲必然會做的。
或許參加府試和院試，頂著贅婿的身份，就算會遭遇一些不公待遇，依舊是能參與進來的。
可之後的鄉試、會試、殿試，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前者屬於地方層麵。
後者屬於國朝層麵。
一旦有人揪著他的身份不放，就算蕭景雲再有本事，可想要參加鄉試，隻怕是不現實的事情。
鄉試參加不了，就別提會試和殿試了。
“我要考慮考慮。”
林雪兒沉默片刻，對蕭景雲說道：“禦貢酒在蘇州府是有些名氣，但是想進金陵城，並非容易的事情。”
“那我就等夫人的消息了。”
蕭景雲收斂心神，看向林雪兒，“兩日後，博智班要到滸墅關集合，夫人要是決定了，就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