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兌現
清晨的朝陽很暖，清風徐來，給熱鬧的蘇州城，平添幾分詩情畫意。
蕭景雲穿著一身儒袍，似閑庭信步般走在青石板路上，欣賞著麒麟書院的景色，朝博智班方向而去。
途中偶遇一些麒麟書院的學子，對於他們的指指點點，蕭景雲的心裏並不在意。
正如蕭景雲所想的那般，自己府試中第，位列案首，在蘇州城引起不小的轟動，也生出一些風波。
麵對這種情況，蕭景雲的態度很明確，置之不理。
倘若參加府試，自己都需要通過賄賂，以促成考場舞弊之實，繼而獲得府試中第，那今後要麵對的考試，將付出何等的代價？
院試、鄉試、會試、殿試……
上述這些考試，不管是難度，亦或是製度，可以說是逐級遞增。
蕭景雲要是這般手眼通天，那他何須這般麻煩，要通過科舉來逆天改命呢？
“皇甫老頭，隻怕你也沒有想到吧，人家蕭景雲非但府試中第了，關鍵還真位列案首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就是，就是，蕭景雲的能耐就是了得，府試三考皆中榜首，別看人家是贅婿，可本事也了得啊。”
“沒錯！皇甫老頭這次算是馬失前蹄了，哈哈……”
“說來也奇怪，這蕭景雲怎麽還沒過來啊，都位列案首了，難道不該囂張嗎？本少爺要是他的話，這臉能揚到天上去。”
“你可算了吧，就你那點能耐，還想著位列案首，能府試中第都算燒高香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來到博智班院門前，就聽到院內的響動，蕭景雲苦笑著搖起頭來。
自己考過府試，也沒有太多興奮。
第五晟、李誌博這些二代，反而比自己還興奮。
“蕭景雲來了。”
聚在皇甫都身邊的人群中，第五晟拍著肚子，兩眼放光，伸手道：“咱博智班的案首來了。”
“還真是。”
“蕭景雲你來了。”
“恭喜啊。”
“蕭景雲，你牛！”
李誌博、齊斌、荀勖等一眾人，紛紛探著腦袋望去，見蕭景雲走進小院，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見一行人圍過來，蕭景雲忙伸手道：“諸位，都別那般激動，就是一個府試，沒必要這般激動。”
嘁~
聽蕭景雲這般說，第五晟、李誌博、齊斌一眾人，無不露出不忿的神情，那一雙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蕭景雲。
就是一個府試？
口氣夠大的啊！
皇甫都提溜著酒葫蘆，打著酒嗝，朝蕭景雲搖晃著走來，“小白臉，這次參加府試的感覺，如何？”
“還行吧皇甫老頭。”
蕭景雲神情自若道：“考的那些內容，剛好是我熟知的，就是在考場的味道，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哈哈……”
第五晟、李誌博他們，紛紛捧腹大笑起來。
“說出去誰敢相信，咱們博智班的府試案首，三場考試，都坐在廁號這等風水寶地，真真是有趣啊。”
“是啊，蕭景雲，你還真是夠能忍耐的，要是本少爺，考試？考個屁！本少爺直接交白卷走人，也不受這份罪。”
“沒錯，一想到蕭景雲每次從考場出來，都趕著回府邸泡澡，本少爺都覺得好笑啊，哈哈……”
“你們別光說這些，咱蘇州府的一些家夥，眼紅人家蕭景雲府試中第，位列案首，說什麽蕭景雲考場舞弊。”
“哈哈，真真是夠可笑的，蕭景雲要是能考場舞弊的話，也不至於被分到廁號那等寶地去啊。”
蕭景雲氣笑了。
瞅著眼前這幫幸災樂禍的家夥，他真想將這些人，一個個全都按進茅坑裏。
“好啦，不說這些了。”
皇甫都打著酒嗝，擺手打斷道：“老夫呢，向來是願賭服輸，這次蕭景雲代表咱們博智班，在今年的府試上中第，位列案首。
那麽老夫，就信守承諾。
領著博智班全體學子，乘船奔赴金陵城，去參加長公主所辦擇婿詩會，此次金陵行的一應花費，全靠自己解決。”
第五晟、李誌博、齊斌、荀勖一行人，聽聞皇甫都所講的話，一個個兩眼放光，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能去金陵城，參加擇婿詩會，這等事情他們可想很久了。
至於說趕赴金陵城的花費，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看著激動的眾人，蕭景雲一陣頭大，看向皇甫都說道，“皇甫老頭，金陵我就不去了，你領著他們去吧，我還是留在蘇州城，好好溫習課業吧。”
府試通過了，可接下來還有院試。
院試之後，還有鄉試、會試、殿試。
這次參加府試，讓蕭景雲感受頗深，和這般多讀書人競爭，倘若所學知識不牢靠，那很有可能就會落第。
時間對於蕭景雲而言，還是很寶貴的。
他可不想耗費數年，甚至是十幾年，才一路艱難的通過科舉，那樣對於他來說，優勢就不明顯了。
“那不成。”
皇甫都提溜著酒葫蘆，笑道：“老夫當初和你打的賭，是帶著博智班全體去金陵，參加擇婿詩會。
你要是不去的話，那老夫的賭約，就不成立了，如此，前去金陵之行，就此作罷吧，反正老夫也嫌麻煩。”
嗯？
第五晟、李誌博、齊斌、荀勖一行人，紛紛看向了蕭景雲。
“蕭景雲，溫習什麽課業啊，去金陵城多好玩啊，還可能見到金陵郡主，你可真夠榆木腦袋的。”
“就是啊，府試你都考過了，就算想參加院試，那也要等幾個月後了，今年是要舉辦院試，可咱們蘇州府，是第三批舉辦的，你急什麽？”
“是不是囊中羞澀啊，要是這樣的話，你去金陵城的一應花費，皆由本少爺包了，這總行了吧。”
蕭景雲有些頭大。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看見皇甫都的表情，蕭景雲能篤定一點，這就是他有意為之的，自己不想去金陵城，浪費自己的時間，可皇甫都偏偏要拉上自己。
“蕭景雲，科舉之路漫漫，不要拘泥於書上的那些東西，也要懂得多看，多聽，多見，這對你來講是有好處的。”
皇甫都拔下酒塞，指向蕭景雲笑道：“金陵城，那可是咱大魏的國都，那裏聚集的讀書人，可要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就算現在你不想去金陵，早晚有一日還是要去金陵，與其晚去，不如早去，你覺得老夫說的對嗎？
放心，你去金陵城期間，有任何不懂，都可找老夫詢問，不管怎樣說，老夫也是麒麟書院的院正，指導你還算夠格吧？”
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
行千裏路不如閱人無數。
“我去。”
蕭景雲想了想，迎著眾人的注視，對皇甫都說道：“如此，在前去金陵期間，就叨擾院正了。”
“無妨，無妨。”
皇甫都笑著擺手道：“老夫喜歡被人叨擾。”
這個皇甫都，不簡單啊。
蕭景雲心裏生出感慨。
其教書育人的方式，有別於其他人，其講究的是因材施教，從不拘泥於小節，更不會帶著成見看人。
這次金陵之行，注定不一般。
“老夫就說一遍。”
皇甫都舉著酒葫蘆，看向第五晟、李誌博他們，“給你們兩日準備，老夫在滸墅關租船等候，到期不止者，就別去金陵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