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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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昕語懷孕了,牟國安的陰謀得逞了,婚禮定在十月份,鄭幺妹要幫著溫嵐一起準備嫁妝,A市離B市太遠,大件嫁妝如家電、床櫃等讓鄭劍鋒在B市就地給買了,小件嫁妝如床上用品和棉被等是要娘家人自己動手做的。

院子被掃的幹幹淨淨的,上麵鋪上幾張席子,溫嵐、鄭幺妹和三個相熟的鄰居坐在上麵縫製棉被,昨天加今天已經做了四床棉褥。

被子是要蓋一輩子的,被裏被麵可拆卸,髒了可以洗,舊了可以換,但棉胎是不扔的,曬一曬,打一打,一樣暖和、棉實,所以結婚時,娘家一般都要給做上好幾床,貧寒點的被褥最少也要做上四床,取事事如意的意思,家境富裕想給女兒壯麵子的人家,會套上六床或八床,取六六大順、八八大發。

喬小麥不用軍訓,也跟在後頭打下手,遞個線、認個針、剪個線頭、疊個布什麽的,偶爾落下幾塊布頭,就撿在一塊,跟在一旁做布頭花。

這時的女人發型還很單一,無論是卷發還是直發,都是長發,不是紮起來,就是挽起來,不是太青春,就是太老氣,沒新意不說,還很土氣。

她也起了留長發的打算,因為這是個‘長發為誰留’的清純年代,除了長發飄飄的如仙女般飄逸的風格,她還想朝韓風、日風、歐風、英倫風等多種風格發展,所以頭飾搭配不可少。

她上世最厲害的不是做衣服,而是DIY和搭配,兩三件舊衣服加幾塊碎布,就能倒騰出一件很FASHION的新衣服,一件舊牛仔褲外加一把鐵刷子,就是一件更舊卻非常潮的牛仔褲,她甚至用一條金絲黑紋的床單加紅色絲巾裹出一件非常華麗的晚禮服,並且穿著它參加盛典PARTY。

溫嵐帶著鄭昕語從市裏買來繡線後,喬小麥已經做好了一堆布頭花和拇指蓋大小的花花朵朵。

“麥麥,你縫啥呢?”鄭昕語見她低頭縫的認真,便將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走過來問道。

“頭花,”喬小麥將手中的半成品放在一旁,仰頭,說道,“小姨,你給我展示一下唄?”好的作品,一定要有好的模特來詮釋。

說完,搬來凳子讓鄭昕語坐下,又從屋裏拿了把梳子和幾根橡皮筋出來,美院學生,最擅長的就是捯飭自己捯飭別人。

鄭昕語是卷發,自己用卷子在家卷的,不用上藥水的那種,今天穿了件草綠色的連衣裙,配上她白皙的皮膚,格外的清新淡雅,其實韓式花苞頭更能增添了她的成熟和嫵媚感,但花苞頭不好加飾品,所以喬小麥退而求其次給她梳了個略顯繁瑣但可以加裝飾品的發型。

挽起的蓬鬆卷發上零星地點綴著拇指蓋大小的花花朵朵,讓鄭昕語不減青春、美麗和清爽同時,還更顯洋氣和優雅,連溫嵐這種不輕易誇人的人也說好看。

院裏其他人更是讚譽紛紛,喬小麥心花怒放,決定愛心大放送,每人都送了一個匹配她們年齡和風格的頭花,剩下的便放在前麵鋪子裏代賣。

鄭昕語對這個發型也很是滿意,臭美地對著鏡子照了好久,對進來倒水的鄭幺妹說,“姐,真沒想到麥麥還有這麽一手梳頭的好手藝,”

“她對美的事物一向都有很高的追求,不僅梳頭,搭配衣飾也很有一手,我就怕她太過臭美而耽誤功課,才不讓她留長發的,沒想到,她對打扮別人也一樣在行,一身塔下來,連海燕都自愧不如,她在鋪子裏幫忙的時候,衣服都能多賣出去好幾件,”鄭幺妹有些哭笑不得。

“姐,這是好事,在國外,造型師、化妝師、服裝設計師都是很吃香的,麥麥在這方麵有天賦,好好培養,長大沒準就是一個享譽國際的大造型師呢?你們現在不是要做服裝,創建自己的品牌嗎?不妨放她點權利,給搭配搭配下服飾,沒準有大收獲呢?”鄭昕語到底是讀過書見過世麵的人,不再拘泥於孩子隻有讀好書才是出路的古板思想。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怎麽就你和媽兩人回來了,你姐夫他們呢?不是說好了,跟車去跟車回的嗎?”

“我們是跟車來的,姐夫他們要去一趟縣政府,我和媽就在門口下了,”鄭昕語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鄭幺妹跟上去,小聲問道,“今天投標啥情況?”

“哥二十五萬投了個建材廠、姐夫二十萬投了個服裝廠,富三哥二十五萬投了個水泥廠、二十萬投了個家具廠,哥說建材廠讓姐夫給管著,他明天還是跟國安一起回B市,那邊的工程還沒完成呢,”

“怎麽還回B市?結婚前長年在外也就算了,這老婆孩子都有了,怎麽還不定性啊,”

鄭昕語喝了口水,說:“我哥說了這邊隻是小打小鬧,為咱A市做點貢獻,重心還是放在B市,”

“還做房地產?”鄭幺妹對房地產有些膽顫。

鄭昕語看了她姐一眼,說:“姐,B市不是海南,它是天子腳下,不會泡沫發展,是穩定而持續發展的,依我哥的想法,他以後多半是要去B市發展甚至舉家遷移的,要不,你跟姐夫也考慮考慮,B市發展機會比A市多多了,”

她從牟國安那兒也聽了些海南的事,也覺得不可思議,連她這個外行人都能想明白裏麵的漏洞,怎麽還有那麽多人前仆後繼地湧上那個泡沫浴中,隻能說,金錢迷了他們的眼,蒙了他們的心。

對於B市的房地產,她還是非常看好的。

“不去,那地再好,也不是咱家啊,再說我們都去了,爸媽他們怎麽辦?”鄭幺妹搖頭,她是長女,在這裏度過了刻骨銘心的年代,對這兒有著紮根的依賴,骨子裏是個極戀家的人,認為樹要尋根,人要歸鄉,能理解鄭昕語讓他們過去的心思,但不能理解鄭劍鋒舉家遷徙的做法。

“爸媽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當然是我們在哪,他們在哪嘍,再說好學校都在B市,麥麥他們肯定是要過去上學的吧,當然,現在說什麽都是空話,計劃不如變化快,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就這麽一聽,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事,”知道她姐一時轉不過彎,鄭昕語也沒感深勸,喝了兩杯水,端了一杯出去了。

自家哥哥姐姐有多少身家,她多少知道一些,在B市呆了四年,牟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她也是清楚的,總之,哥姐去B市,於她於他們都是有益的。

鄭幺妹在屋裏琢磨了一會,覺得現在談這事還尙早,喬棟得三年才高考,麥麥還要六年呢?遂不再想。

回到院裏,脫鞋上席,繼續套棉被,被子依牟國安的意思,是加長加寬的,被麵是從蘇州買來的高檔錦緞麵料,A市沒得賣,摸上去如絲般潤滑,手感超棒,尋思著,家裏的被麵被裏也舊了,等喬建國有時間,也買上一些這樣的鍛麵給換上,順便再給三個孩子做上幾床。

鄭昕語脫鞋挨著大伯母坐,大紅的錦緞被麵,對對鴛鴦在她的巧手下活靈活現,看了半響,一臉驚豔地讚歎道,“嫂子,你的手可真巧,比蘇州繡娘繡的還漂亮,”纖纖玉指輕柔拂過,讚歎道,“真好看,跟藝術品似的,我都不舍得蓋了,”極是愛不釋手。

喬大伯父子三人都在政府部門工作,屬於城鎮戶口,去年村裏重新劃分責任田,已經歸還了村裏,縣裏給喬大伯分了間宿舍,大伯母也搬了過來,在鋪子裏幫忙賣衣服,工資五百,賣的好,還有獎金拿,福利待遇比供銷社的高一倍還多。

大伯母也不白拿這麽高的薪水,遇到衣服有質量問題時,能修的就修了,不能修的,就添布加線地給改了,再往外賣價格貴了也有人買,知道她繡工好,溫嵐便讓她過來幫忙鴛鴦錦被,她也很是樂意。

“我娘、我姥姥、我姥姥的娘都是繡娘出身,我還不會使筷子時便開始使針步線了,”見自己手藝被鄭昕語認可,大伯母心裏高興,麵上卻習慣性地謙虛道,“我這手藝比她們可差遠了,我娘做繡娘那會,大戶人家小姐們的嫁衣都找她做,時代變了,現在都穿婚紗,沒人穿嫁衣嘍,”話裏帶著股悵然的味道。

“現在科技發達,都是機器打樣、機器繡花,怕是再過些年頭,我們這些繡娘啊,都得封針藏線嘍,”大伯母嘴上說著,手上活也不耽誤,穿針走線,好似蝴蝶蹁躚在大紅緞麵上,指法嫻熟,如行雲流水鋪灑在大紅緞麵上,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美不在作品,而在人上。

“嫁衣?鳳冠霞帔?”喬小麥捏著手中縫製一半的布頭,連說帶比劃道,“頭戴鳳冠,臉遮紅巾,上身內穿紅娟衫,外套繡花小紅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一麵照妖鏡,肩披霞帔,肩上挎個子孫袋,手臂纏‘定手銀’;下身著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千嬌百媚,一身紅色,喜氣洋洋。”

興致勃勃的小摸樣,勾起了院子裏女人們的興致,大家紛紛說起了自己結婚時的情景。

鄭昕語點了點她的腦門,問:“你見過鳳冠霞披?”

喬小麥搖頭,很是遺憾地說,“沒有,”

鄭昕語捏了捏她的臉頰,“聽你這細致的描述,我還以為你見過鳳冠霞披呢?”

喬小麥皺了皺鼻子,說,“我沒見過鳳冠霞披,還不興我看書的?”歪頭裝深沉道,“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傳承和風俗習慣,在它上麵都能查到,”不過,在不久的將來,有位百度兄,取代了它的地位,成了人們必不可缺的精神食糧。

唐海燕下班回來,正好聽到她的高談闊論,樂了,打趣道,“麥麥,你對鳳冠霞披這麽感興趣,不是想嫁人了吧,”

什麽想嫁人了?她想嫁人很久了好不好!女人嘛,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不然,留來留去留成愁!喬小麥在心裏哀歎。

歪頭,故作天真地問,“小舅媽,你是多大的時候起了想嫁給我舅的念頭?”

唐海燕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麽一問,羞紅了臉,淬了一口,笑罵道,“鬼丫頭,曉得轉移話題,拿話噎人了,”

眾人哈哈笑,喬小麥嘿嘿笑,勾著她小姨胳膊,攛掇道,“小姨,你結婚時穿嫁衣吧,我敢保證,你一定是那個最美最美的新娘,肯定轟動整個北京城,”

“誰轟動整個北京城?”牟國安從外麵進來,後麵跟著喬建國、鄭劍鋒、富三叔、喬大伯和放學回來的富大和喬棟。

牟國安假期結束了,明天必須回去,鄭劍鋒叫上關係好的親戚玩的好的朋友一塊吃個飯,算是給他們送行。

院裏女人見有男人來,隻一味笑著不回話。

喬小麥人來瘋一個,仗著人小,不用忌諱,迎上去,說,“小姨夫,我們再說你和小姨結婚的事呢?咱都是中國人,要有一顆愛國心,西服、婚紗,禮車、那都是外國人的風俗,是崇洋媚外,依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風俗,你和我小姨大婚那天都穿大紅嫁衣,你騎馬在前頭帶路,後麵花轎裏坐著我小姨,你想想那場麵多美啊,到處都是紅紅的,多喜慶啊,”

說著說著興致大起,扔下布頭,隨口編來一段順口溜,拍著手,樂淘淘地唱了起來:“紅嫁衣,美嬌娘,蓮步輕移上花轎,大白馬,帥新郎,黑痣媒婆轎前跟,轎夫晃,花轎搖,轎裏新娘粉羞羞,媒人笑,人群鬧,馬上新郎笑嗬嗬,紅燈籠,高高掛,賓客滿堂喜迎門,一拜天、二拜地,三拜高堂和賓客,美人榻、交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光唱還不過癮,還上起了行頭,擺起動作,別說,還挺似模似樣的,把一院的男男女女都逗樂了。

唐海燕扶著牆,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哎呦呦,我不行了,笑抽筋了,肚子疼,”

鄭劍鋒走過去,“你也悠著點,”手撫上她背,輕輕地拍著。

“你這外甥女還真是天才,這嘴皮子利索的都趕上電視裏說相聲的馮鞏了,太逗了,”唐海燕扭頭對鄭幺妹說,“舒妍姐,這孩子太有才了,”

“倒是挺押韻的,”牟國安拍了下喬小麥的後腦勺,望向不知是笑紅了臉,還是羞紅了臉的鄭昕語,討好地問,“昕語,你想要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嫂子,嫁衣能趕出來嗎?”鄭昕語點著下巴,想了想,扭頭問大伯母。

大伯母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說,“鳳冠霞披在我姥姥那個年代就不興了,我嫁給麥麥她大伯時,穿的是紅夾襖,你結婚時,天還不冷,我可以給你繡件單嫁衣,紅底緞繡金紋寬袖窄腰的上衫,下配荷葉大寬擺裙,”

鄭昕語仰頭看了看牟國安,“北京那邊----”

“那邊你不用擔心,隻管按你的想法來辦,”牟國安說。

鄭昕語聽了這話,心裏一甜,‘嗯’了聲,對大伯母說,“嫂子,那就麻煩你了,”

大伯母說,“那我明天跟你媽去買線,順便叫上我以前的兩個姐妹過來幫忙,你放心,她們繡工不比我差,絕對保質保量,”

鄭昕語說,“嫂子,你自個看著辦吧,我信得過你的手藝,想來你姐妹的手藝也不差,”抬頭,見牟國安盯著她的臉看,便摸著臉,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就是覺得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小聲嘟噥了一句,鄭昕語聽到了,是特別的好看。

她臉微微泛紅,摸了下自己的頭發,“麥麥幫我弄的,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牟國安也想摸摸,手抬了起來又放下了,這馬上就要分別了,他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想吃什麽就跟媽提,這邊買不到的,就跟我說,我給你寄過來,”

“知道了,”鄭昕語小聲應道,心裏也挺難過的,可不敢當著家人的麵表現出來。

屋裏傳來孩子的哭聲,唐海燕小跑著進去給抱了出來,喬小麥歎了一口氣,這小霸王醒來,她要不得安寧了。

果然,“家家,家家,”

鄭劍鋒去年年初跟唐海燕結了婚,年底為鄭家添了丁,也算是速戰速決。

小家夥還不滿十個月,肉嘟嘟、胖呼呼的,粉撲撲的小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很是可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很愛流哈喇子,見到喬小麥更是流的歡暢。

“姐姐,姐姐,”喬小麥走過去,糾正道。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招孩子喜歡呢?這家夥超黏糊她,難道她有當慈母的潛質?天曉得,她也還沒斷奶呢?

“家家,家家,”小家夥跟著喊道。

“我這兒子是白養了,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地拉巴扯大,先會喊的不是媽媽,而是姐姐,最黏糊的不是我,而是麥麥,真是讓我寒心啊,”唐海燕酸味十足地說。

“輝輝是在麥麥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所以特粘她,”富大說,一本正經地,倒更有笑果。

“國泰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麥麥身上的味道跟我家輝輝一個味兒,都是奶香味,”唐海燕嗬嗬笑地說道。

喬小麥用濕手帕幫小家夥擦了擦嘴,親了親他肉呼呼的小臉蛋,反駁道,“才不是呢?那是因為輝輝長的最像我,所以跟我親,是不是啊,輝輝,”

小家夥楊著白藕節般的胖胳膊,喊道,“家家,家家,”

喬小麥將他抱了過來,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蛋,說:“小胖墩,你該減肥了,要是因為肥胖而影響你成為惹萬千少女癡迷追捧的風流小美男,滿沒跟我像極了的**眉眼,我跟你沒完,”

小輝輝拍手,咯咯笑著,叫道,“家家,家家,”

牟國安點著她的額頭,“小麥麥,你是借機誇自個的吧,”

喬小麥眨巴著眼睛問,“小姨夫,你猜,我小姨肚子裏的寶寶長得像誰,”誰讓她難堪,她就讓誰難過。

提到孩子,牟國安嘴咧老大,中氣十足道,“當然像我,”

喬小麥在心裏翻著白眼,得了幸福,失了性福,也不知有啥可樂的。

“若是表弟,像你,倒也是凡大事敢作一拚,遇小事一笑而過,頂天立地如張飛一般的男子漢,可若是表妹,像你,嘖嘖嘖,屆時我小姨該多傷心啊,”喬小麥歎氣。

牟國安起初聽著,挺順耳,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是誇他呢?可再聽,就不對勁了,咋麽著味兒,才知,這丫頭拐著彎子罵自己黑呢?

再看鄭昕語,一臉擔憂,望著他的鳳眸大眼,水汪汪的,貝齒咬著下唇,欲言又止,顧不得跟喬小麥耍嘴皮子,忙去寬慰安撫準老婆,這懷孕的女人最忌憂愁傷神。

“昕語,別擔心,這孩子一準長的像你,”

“老話說的好,孩子隨爹,女隨娘,”喬小麥拆台道。

“昕語,我覺得咱這胎一定是兒子,”

鄭昕語幽幽地問,“你喜歡兒子?”

牟國安點頭,誰不喜歡兒子?當然了,最好兒女雙全。

喬小麥緊接喊道,“重男輕女,老封建殘餘思想,”

牟國安忙說,“我喜歡閨女,”

鄭昕語越發幽怨,“長的像你怎麽辦?”

牟國安剛想回一句,像我怎麽了?但對上鄭昕語哀怨的眼神,憋屈地說,“女兒指定像你,你看,麥麥就隨大姐,不隨姐夫,”

喬大款不樂意了,“嘿,國安你怎麽說話呢?你這是拐著彎子說我長得不好看?”

牟國安腹誹,你閨女還拐著彎子罵我不好看呢?再說你本來就不好看,看看喬大款,又看看自己,想著喬大款那樣的男人都能生出像麥麥這般漂亮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想來自家閨女也不能差了。

心裏一高興,嘴上也甜了,“姐夫,我不是說你不好看,我的意思是說,你沒大姐好看,在男人中,你還是很帥,很有男人味的,不然,大姐這樣的美人也不能看上你,”

喬大款樂了,“這倒是,我年輕那會,在我們村乃至十裏八鄉都是有名的美男子,喜歡我的姑娘多著呢?我眼界高,看不上他們,”摸摸閨女的小腦瓜子,“瞅瞅我閨女還是蠻像我的,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臉型隨她媽外,其他地方都隨我,”

喬小麥撫額,多少因他爹的自誇感到羞愧,不過,有一點他爹說的沒錯,她眉毛隨喬大款,又濃又黑,還非常有型,讓她本該柔媚妖嬈的五官平添了兩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