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別點亂碼

進化(別點,亂碼)

喬小麥知道軍訓能磨礪人理智,鍛煉人體魄,但沒想到能將一個人樣貌和氣質改變如此翻天覆地。

捏著油條,攪著稀粥,目光在富大和喬棟之間顧盼流離。

喬棟還好,畢竟底子在那,古銅色肌膚讓他更顯健康帥氣,頭發短短立起,完美容貌便在毫無遮蓋情況下展現在眾人眼中,微微上翹丹鳳眼,眉眼間似會飛出朵朵桃花卻不顯頹廢,微微揚起唇角勾著幾許痞味,這是一種複雜“壞”,與女性“妖”不同,也許是不正經也許是玩世不恭,也許是個性鮮明、劍走偏鋒,或者特立獨行,看似有種反叛和藝術家氣質,但抬眉間,那一閃而過精明,卻讓他有種狐狸感覺。

總之,呈現在他身上氣質很矛盾,可這矛盾氣質讓他存在感極強,即使坐在那不吭聲,埋頭吃飯,也無法讓人忽視。

哪怕是‘呼嚕嚕’喝粥聲,也給人一種在巴黎劇院聽交響樂感受,視覺盛宴。

太萌了。

喬小麥上世之所以二十九還在跳孤單芭蕾,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她男性親人們樣貌太出眾,而她又是典型顏控,以至於讓她相親對象都是花樣美男,而那些美男們又太過陰柔,缺少陽剛之氣。

再看,富泰,整個就一年輕版朱傳武,剛毅粗獷,沉穩霸氣,酷味十足,很是陽剛。單看也是大帥哥一個,可,這人啊,就怕一個比字,範美眉站章美眉旁邊像個小跟班,但陳美眉站範美眉身邊卻變成了範美眉小跟班,所以說人與人之間就像是大自然規律一樣,一物降一物,人就是遇強則弱高級動物。

尤其,這作為陪襯物富大,還炭黑了,若是白點,興許能搶點眼球。

“幹嘛,這麽盯著我看?”富大在她執著探究目光下,有些不自在。

喬小麥心裏藏不住話,“泰哥,我小姨有一款粉底霜,遮瑕效果很好,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一男人用什麽粉底霜,”富大大口吃包子,大口喝粥,連說話聲音也比以前有感染力。

喬小麥捏著油條,糾結道,“你不怕晚上走夜路時,跟對麵人撞架啊,”

富大聽出來了,這丫頭是拐著彎子說他黑呢?不過,他不介意,“男人哪能跟你們女孩似,白白淨淨才好看,男人就得黑點,才有味,”拍了拍她腦袋,說,“快點吃,今天是一天上課,可不能遲到,”

喬小麥咬了口油條,小聲嘟囔道,“你小時候長就挺白淨、清秀帥氣摸樣,人見人愛,誰見誰都打心眼裏喜歡,怎麽現在就……”

“就怎麽了?”富大眯了眯眼睛,唇邊蕩出一抹奇異笑,帶著股威脅味。

喬小麥是個慣會見風使陀人,話鋒一轉,說:“就這麽有男人味,”

“男人味?”富大挑眉,似笑非笑地問。

喬小麥握著筷子,拚命地點頭,說:“嗯,男人味,粗獷中不失縝密,豪放中不失柔情。力量與靈敏並存,威猛中不失儒雅,大氣中一絲孤傲,霸氣裏少許內斂。外在冷峻下包藏著火一樣心,什麽事都拿得起,放下。快意恩愁,決不睚眥必報。做事求大體,不拘泥小節,絕不斤斤計較。”

富大嘴角抽抽,“停,打住,你說這是我嗎?”

喬棟咳了咳,說,“麥麥,過了,”

“這是我對男人味看法,”放下筷子,喬小麥深沉地拍了拍富大肩膀,慎重其事地說,“我相信不久以後,你一定會做到,”拳頭握緊,“我看好你哦,”

喬棟撫額。

富大看了看校服上兩根油爪印,怒氣騰騰地吼道:“喬小麥,我這校服是第一天穿,”

再看,丫頭已經溜之大吉。

都說時間是個殘酷魔術師,現在看來,軍訓比時間更殘酷,七天時間就讓富大、喬棟從兩個青蔥少年郎變成了兩個剛毅粗獷男子漢。

可以說,這是蛻變、是進化。

可將一個嬌滴滴小美人變成了一個炭黑黑小煤人,這是什麽?這是摧殘!

“麥麥,你怎麽了?吃糖啊,這是我表姐從南方帶回來,我知道你愛吃糖,特意給你留了幾塊,你嚐嚐,”

喬小麥看了看對她表示友好紀曉雲,猶豫片刻,終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紀曉雲,你怎麽黑成這樣,”本來就脫離時尚臉越發地村姑了,整個一黑裏透紅,與眾不同。

紀曉雲遞糖手一僵,眼裏閃過惱意,卻沒像以前一樣發火,而是僵笑了一下說,“軍訓曬傷,我媽說過幾天就白回來了,”

誰管你能不能白回來,我隻慶幸自己躲過了這場摧殘,喬小麥唏噓不已。

“我還好,你看班裏其他同學,都黑夠嗆,”紀曉雲說,“秀蘭比我黑多了,”手伸了伸,“吃糖啊,”

喬小麥搖頭,“我這牙昨才掉,”指了指自己豁尖牙。

要想成為一個美人,要具備兩大要素,一是明眸,二是皓齒。

上世她在換牙期,與皓齒失之交臂,當了三年鋼牙妹,明眸又因為要顧全學業,而被掩藏在鏡框下。

雖然到最後明眸皓齒都有了,可青春已然不複返,歎一句容顏未老,情緣不來。

今世說啥也要把那份遺憾彌補回來。

“有糖吃啊,給我一塊,”一女孩從教室裏出來,手快地從紀曉雲攤開手心裏撚了一塊過去,兩三下剝開,填進嘴裏,砸吧著兩口,說,“真甜啊,”指了指喬小麥問,“曉雲,她誰啊,皮膚可真白,”

喬小麥看向來人,終於明白紀曉雲那句我還好自信來自哪了?

如果想讓不瘦自己看起來更瘦,那就拖個胖來襯托;如果想讓自己看起來高挑,那就找個比自己矮很多站一旁;如果想讓不白自己看起來很白,那就拉個很黑來反襯;如果想讓不美自己看起來很美,那就拖個很醜來陪襯……

很顯然,紀曉雲在這方麵有著很高造詣,如果她是小村姑話,那麽這位姐姐就是黑裏俏,光顯牙白了。

“你愛吃,都給你了,”紀曉雲攤手方向一轉,將剩下糖都給了她,又指著喬小麥給她介紹道,“李媛媛,她叫喬小麥,我們一個莊上,”

女孩不客氣地將糖全收進了自己口袋,突然像是想起什麽般,指著喬小麥尖聲喊道,“你就是那個考了滿分喬小麥?”

喬小麥微微皺了下眉頭,餘光掃過走廊上指指點點人群,點頭。

“看起來也很普通嘛,哪點像小神童?真沒看出來,”李媛媛冷嗤道。

喬小麥感覺到了她敵意,瞟了一眼難掩笑意紀曉雲,說,“神童不神童要是能用眼睛看出來,那還用考試幹嘛,”

說完,繞過兩人進了教室,來了好一會了,教室門還沒進,就被紀曉雲給堵門口了。

初一七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叫沈月中,年齡三十往上、四十不到,個頭一米六五左右,長白胖白胖,跟發麵包子似,又極愛笑,眼小,一笑就沒了,跟彌勒佛似,看起來喜感十足。

軍訓那幾日,七班同學除喬小麥外跟沈老師都熟悉了,覺得這沈老師,不僅長像彌勒佛,脾氣性子也像,對孩子們關懷有加、嗬護備至,好似春天般溫暖,讓七班所有學生都慶幸他們有個這麽好班主任,並私下裏給他起了個‘佛爺’尊稱。

結果,才一正式上課,同學們就體會到了他寒冬般殘酷。

佛爺踏著上課鈴走進教室,兩手空空,徑直走向講台,掃了一下班裏六十五名同學,揚起了他那招牌式笑臉,說,一周軍訓,同學們都對我這個班主任有所了解了吧!

同學們齊聲說,了解了!

佛爺還是笑:你們之間也相互熟悉了吧,不熟悉同學,以後會熟悉,在這,就不浪費課堂時間在互相認識上了。

同學們相互間望了望,再次很給麵子地齊聲說,好!

佛爺笑更愉悅了,轉身走出教室,在同學們一臉詫異下,懷抱兩疊試卷走進來,說,既然你們都對我有所了解了,我也該對你們了解一下,嶽珂,李媛媛,你兩把試卷發一下。

然後在一片怨聲載道和狼嚎聲中,開始答題。

那次,摸底考試卷比小學畢業考還難,數學、語文,總分兩百,班裏六十五個同學,有近一半同學沒及格,雙科在九十分以上隻有五個,喬小麥199,全班第一;宗成192,名列第二;周倩189,排名第三;趙欣兒185,富文軒182,位列第四第五。

紀曉雲補了一個暑假課,這次考試,排名在二十二。

李倩自從當了嶽珂馬子後,越發目中無人,自詡七班大姐頭,明明從後麵走離座位更近,卻每次都要從前門進,繞過講桌走到自己座位上,正班長李堅不敢管她,無論來多晚,都不記,這會瞄到喬小麥動作後,走過來,冷著臉問道,“你給我打了遲到?”

喬小麥正在做數學卷子,頭也不抬地應了聲:“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喬小麥抬眼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鄉巴佬,我隻說一遍,給我改回去,”李倩身子朝講桌上一歪,自以為很酷很範地命令道。

喬小麥在學校表現一直很低調,

李倩是土生土長A市人,因為成績是在太爛,在A市三中混了兩年便被家裏人托人轉進了鎮中。

因為個頭高、身段好,臉蛋漂亮,一來就被封為校花,跟喬小麥、孫菲兒、陸丹齊名。

雖然她也上初一,可因為是重讀,比富三他們大了兩歲,比喬小麥大上四歲,發育完全,有自以為是市裏人,看不起鄉下孩子,尤其喬小麥這個還未長成個小毛孩。

她在三中時名聲就不好,她男朋友是三中一個叫袁野大混子,兩人晚自習時在樓道口XXOO時被教導主任抓個正著,兩人均被學校開除,袁野爸爸是縣水利局局長,對學校失了壓將事情壓了下來,給了個警告處分。

李倩父母雖沒袁野老爺子能耐,但也是家公務人員,女兒發生了那麽大醜聞,即便被硬壓了下來,可到底名聲毀了,這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發生這樣事,哪敢讓她繼續留三中,托了李倩小姨花了好大一筆建校費送進了鎮中。

李倩一走,袁野就跟別女人勾搭上了。

李倩也旋即跟尚城勾搭起來。

尤甜甜人如其名,長恬美動人,難是還有一副好身材,豐胸、柳腰、個頭不高,但比例很正,嘴甜,笑容美,為人處事也圓滑,在鎮中四大校花裏排名第二。

喬梁是三個孩子中摸樣和性子最隨喬大款,都屬於那種冷酷硬漢派,眉毛又濃又粗,眼睛雖沒大哥小妹大,但炯炯有神,野氣中帶點清秀,稚氣中又帶點霸氣,膚色偏小麥色,總來說,帥小夥一個,雖不如喬棟那般招女孩喜歡,但從骨子裏透出強勢和義氣,吸引了不少男孩追逐、吹捧和女孩崇拜和迷戀。

尤甜甜跟他坐前後座,尤甜甜成績中等,經常問喬梁借作業抄,次數過於頻繁,一來二去地,班裏有人傳,他兩在談戀愛。

喬梁不作辯解,尤甜甜臉紅羞怯,於是謠言被證實,鄭幺妹和喬建被請到了辦公室……

由於喬梁年齡小,不具備為自己行為負責能力,喬建將他關到屋裏,讓他好生地吃了頓竹筍炒肉條。

喬大款說:老子花錢供你讀書,是讓你學文化,學知識,不是讓你去給老子處對象找兒媳婦,”

喬梁正處於叛逆期,屬於那種你越不讓他幹啥,他越要幹啥人。

喬梁捂著受傷屁股,振臂高呼:“戀愛自由,”

圍觀富二、富三也高喊,“戀愛自由,”

他們在為自己利益做爭取,雖然現在沒有涉案,但已動了準備涉案心思。

鄭幺妹說,教育孩子要以教育為主,於是將幾個拉過去,跟他們從思想道德講到理想抱負,從人類發展講到人類文明,從社會責任講到社會發展。

說到口幹舌燥,喬梁充耳不聞。

A市大搞建設,好似一夜之間,從市到縣、從縣到鎮、從鎮到村電線杆子上都扯了紅綢子,上麵寫著“發展是硬道理”“要想富先修路” ,大路兩旁牆上刷白,用黑漆、紅漆、藍漆寫著,“少生孩子多種樹”“計劃生育是基本策”“養女不讀書,不如養頭豬!養兒不讀書,就像養頭驢!” “家興旺,匹夫有責;計劃生育,丈夫有責。”等標語。

鄭劍鋒跟牟安回B市後,喬建也投入了工作當中,忙恨不得一人當五人使,檔口城建工程也下來了,他和富三叔A市、縣城兩頭跑,忙連歇腳空都沒有。

鄭幺妹在鄭昕語搗鼓下推了實習聘請,接管了服裝廠,叫上大伯母一起幹事業,因為是新手,又是自家生意,所以很是拚命。

老公孩子不在身邊,富三嬸一個人在家呆著也沒勁,跟富三叔說了聲,也到服裝廠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