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薛國公跑路

“救命啊!”

薛安躺在稻草上,全身熱汗,虛弱乏力。

大牢又悶又臭,他感覺自己要被熏中暑了。

可周圍的獄卒,根本不管他。

“別吵了,蘇衡大人宣你到公堂問話!”

“趕緊帶走我!”

薛安根本不管什麽大人,伸出了手,哀求的看向獄卒。

兩名獄卒見狀,一左一右地拖著薛安,向公堂走去。

離開大牢,對薛安來說,就如同桑拿房裏有人上吐下瀉,他被熏了半天,終於爬了出來。

可到達公堂,兩名獄卒走開的時候,薛安啪嘰一聲,摔倒在地上。

一張臉,慘白的沒有半點菜色,全身都滲滿了冷汗。

他注意到蘇衡和薛軌,純粹就是心累想要躺一躺。

可蘇衡被嚇壞了。

“蘇衡,你們對我兒做了什麽!”

“不過是沒有憑照的過錯,關上一兩個月,罰上十幾貫錢的事,你們居然給他動用私刑!”

“爹,救命!”兩滴淚水,從眼角流下。

熏的。

薛軌痛心疾首,跑到薛安身旁,將他抱在了懷裏。

“安兒!”

“殺人不過頭點地,大理寺刑虐我兒,天理何在啊!老臣為大唐建國,血灑戰場,立功無數,居然換來的是這樣人走茶涼的下場?”

“本官沒有!”

蘇衡焦急地看向兩名獄卒,喝問道:“大膽,本官尚未下令,是誰對薛安動刑的?”

獄卒嚇得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們沒有給薛二公子施刑,他這是中暑了!”

蘇衡連忙喊道:“快,請大夫!”

沒一會,大夫就來到了公堂,給薛安把脈。

“大夫,怎樣?”薛軌問道。

大夫眉頭緊皺:“公子身強體壯,不像是中暑。”

蘇衡急了,他可不想憑空背一口大黑鍋。

“若不是中暑,為何他麵色慘白?”蘇衡問道。

“草民不知啊!”大夫嚇得也跟著跪下了。

“蘇衡!”

薛軌看向蘇衡,怒聲道:“給我一個交代!”

蘇衡麵色糾結,道:“他未經戶部許可,未有憑照,理應根據此期間行商獲利判罪,少則一月牢獄,多則半年!”

“別,隻要不讓我坐牢,怎麽罰我都行!”薛安欲哭無淚,聲音沙啞地看向蘇衡。

蘇衡尷尬道:“此事證據確鑿,也無須如何審判,但考慮到薛公子受到了委屈……考慮到薛公子不知者無罪,且不過經營一日,尚未釀成大錯,判薛公子去會昌寺麵壁十日,另罰三千金。”

說著,他祈求地看向薛軌。

從最低一個月的刑罰,降到去寺廟麵壁十日。

最少十貫銅錢的罰金,降到三貫。

給了這麽大的便利,希望薛軌別在揪著不放了。

薛軌想了想,也知道見好就收,點頭道:“本官需要隨時探望,防止再有人欺淩我兒!”

“薛家可派部曲監視!”蘇衡說道。

兩人會心一笑。

薛軌不追究,蘇衡讓薛安去寺廟麵壁。

這樣一來,薛安除了不能到處跑,沒有其他苦難。

薛安道:“大人,我那冰鋪的憑照,能不能辦啊?”

蘇衡一拍腦袋,道:“置辦憑照,是戶部所管,為了避免再有誤會,本官將會發起書函,讓戶部派人處理。”

“多謝!”

“煩請薛國公帶薛安公子去會昌寺吧!”

幾名差役走了上來,守在兩旁,監督薛軌將薛安送往寺廟。

薛軌扶著薛安離開,上了馬車。

進入馬車後,薛軌推了薛安一下。

“你到底受了什麽委屈,為何在公堂上不說出來?難道你還怕你爹不能幫你主持公道不成?”

薛軌雖然莽,但不蠢,兒子的表現太奇怪了。

薛安弱弱道:“確切來說,我是被熏吐了,流眼淚,也是眼睛被嗆的。我看你們聊得挺開心的,一時心軟,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逆子!”薛軌氣得舉起了手掌。

最終,這一巴掌打在了薛安屁股上。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薛軌笑了起來。

“這屁股,跟瓜一樣!”

薛安:“……”

老頭子,麻煩你正經一點!

薛軌舒了口氣,也不知道該罵還是該笑:“本應該誇你機靈,懂得演戲辟禍。但想到老子當年也是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一個牢房能把你熏成這樣,本官就覺得羞愧!誒,還是把你養得太驕縱了。”

薛安寧願嬌生慣養。

腦子有病才去主動接受折磨?

“有本事,你去牢裏呆半個時辰!”

“嗬嗬,老子讓你看看,老子的功績是怎麽的來的!”

薛軌大手一揮,掀開簾子,道:“本官要去大理寺大牢看一眼!”

沒過多久,薛軌急匆匆從大牢裏逃出來。

劉壯實向前一步。

“本官就不跟那逆子去會昌寺了,你們去吧!嘔!!!”

薛軌胃部一個反芻,早餐差點翻江倒海出來。

聲音落下,他捂著嘴望著小巷逃去。

馬車搖晃起來。

“等等,怎麽就出發了?”

“怎麽沒人理我,我爹呢?”

“他還沒上車啊!”

……

會昌寺,在長安西麵,坐落於依附長安的小縣城裏。

薛安抵達後,被送到了一處禪房

“接下來十日,請薛公子禁足在此,十日後,方可離開!”獄卒說道。

“我知道了!”

兩名獄卒點頭退下,守在院子大門外。

薛安看向劉壯實:“你去幫我監督一下冰鋪,等憑照都辦好了,就重新開業。另外,讓店裏的夥計,送一些硝石過來,這天氣太折騰人了。”

“諾!”劉壯實趕緊離開。

蘇衡和薛軌達成了暗中交易,守門獄卒,對劉壯實等人視若無睹。

等了一個時辰,硝石送來,製好了冰塊。

禪房溫度降了下去,薛安的臉色,也逐漸恢複過來。

再喝一口劉壯實帶來的蜂蜜香櫞水,薛安算是恢複了生機。

“二公子,心情看著不錯啊?”劉壯實好奇。

“中午吃啥?我餓了。”薛安看向劉壯實,一臉悠閑。

“應是寺廟的齋飯,小的這就去問問!”

在大唐,寺廟是受到官府嚴格管控的,連主持都得由朝廷批文任命。

也因此,薛安的午飯,是僧人送來的,而非獄卒。

看到齋飯送來,薛安興奮地迎來。

桌上的飯菜,讓薛安神情一怔。

“粥水,醃菜,就這些?沒有米飯和肉嗎?”

就算是燉菜,肉也比蔬菜好吃啊!

僧人雙手合十,道:“施主,寺廟齋飯,隻有這些!”

“行吧!”

薛安揮了揮手,現在他餓得要命,有的吃他都滿足了。

僧人彎著腰,向後退去。

薛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喊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