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歹計
“請問施主,還有何吩咐?”
“長安城,有多少寺廟?”
“回施主,長安已建成寺廟,有百餘所!”僧人說道。
薛安驚了。
一個長安,就有這麽多寺廟,這得養多少僧人?
這很影響經濟和民生啊!
不過想到自己又不是皇帝,薛安馬上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
看到寺廟,他就想到辯機,想到辯機,就想到高陽和辯機的私情。
現在,這個綠帽子要戴到自己頭上,薛安沒辦法對付公主,隻能從辯機身上下手。
“我沒記錯的話,辯機好像就是會昌寺的?”
薛安看向僧人,問道:“請問,你們寺廟,是不是有一個辯機和尚?”
“回施主,會昌寺無此僧人!”僧人道。
薛安皺了皺眉,不清楚這是他記錯寺廟了,還是說,辯機還沒來長安。
曆史上,關於辯機的具體細節,也不多。
有一點應該不會變,那就是辯機是玄奘法師的徒弟。
“玄奘法師,你知道嗎?”薛安問道。
僧人眼神多了些變化,道:“玄奘法師,十三歲出家,二十一歲受具足戒。在貞觀三年西行,求普度眾生法門,此行離去,已有十一年。”
“我知道了,大師,多謝你的齋飯!”
“若無他事,小僧告辭了,若是要探討佛法,請施主派人告知!”僧人退下。
薛安喝著粥,心裏盤算了一下。
西遊記裏的唐三藏,西行花了十四年,而曆史上的玄奘,花了十七年。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玄奘會花多久,但他還沒回來,說明有小概率的可能,是辯機還沒到長安,或者還沒出家。
可不管怎麽說,都是個威脅,哪怕不是現在,也可能在將來。
哪怕有母親幫忙調查,薛安還是覺得不夠。
“回頭用便宜老爹的名義,讓整個寺廟的人都去幫我打聽。就算沒有辯機,也得讓他們留意這號人物!”
薛安喝完粥,打開了門。
一股熱氣,直撲麵頰。
“媽的,好熱,晚上再去打聽!”
薛安縮回了禪房裏,還是有大量冰塊製冷的房間舒坦。
“劉壯實,你去幫我弄一些空白冊子和筆墨紙硯回來!”薛安喊道。
閑著也是閑著,他準備把腦海裏的各種東西,繼續記錄出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怕在這個世界呆太久,會逐漸把現代社會的記憶逐漸忘掉。
皇宮。
高陽躲在花園樹下,熱得煩躁。
婢女匆匆趕來,對著高陽作禮。
“公主殿下,大理寺傳來消息!”
“怎樣,大理寺準備怎麽折磨那個家夥?”
婢女道:“大理寺好像對薛二公子動了刑,在上堂的時候,薛二公子癱倒在地,麵色慘白,冷汗直流!”
“好啊!”
高陽興奮鼓掌,又道:“如今是否證據確鑿,他們什麽時候稟報父皇?”
婢女低著頭,道:“不過是小過小錯,還不至於上達天聽,而且因為這是私用公刑,大理寺少卿隻罰薛二公子去會昌寺麵壁十日。”
高陽笑容一僵。
“就這?”
婢女苦著臉道:“公主,薛安的過錯,隻有這些!大理寺也沒辦法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啊!”
高陽煩躁地踢了一腳樹叢,在樹蔭下徘徊。
“這樣可不行!”
“他不犯錯,等他和長孫無忌的賭約結束,袁天師就要給我們算成婚的日子了!”
她有些焦急。
“薛安原本隻是憨,現在好像變精明了。不管是何種表現,都不是房遺愛那種紈絝子弟,根本等不到他知法犯法的那一天啊!”
靈機一動,高陽道:“或許,我可以去激怒他,讓他做出不明智之事,而後把消息捅到父皇那裏!”
……
接下來幾天,薛安通過各個僧人,嚐試打聽辯機的消息,也和僧人約好,如果辯機出現,一定要通知他。
不過薛安的身份,並沒有讓他得到特別優待,僧人會和他正常對話,但對他的態度不鹹不淡。
冰鋪把各種憑照辦好,重新開始營業。
莊子的工作費時費力,籬笆還沒圍好、牛棚和豬圈都在打造中。
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薛安腦子裏要記錄的東西太多了,十天時間,甚至都不夠他把能想到的東西寫完。
第十天正午,獄卒來到薛安麵前。
“薛二公子,刑期已到,薛二公子可以回府了!”獄卒拱手說道。
“辛苦二位看守了!”
薛安懷裏摸了幾枚銅錢,塞進兩個獄卒手裏。
“不辛苦,以後有什麽需要的,請二公子盡管吩咐!”
兩名獄卒沒想到,薛安這麽會做人。
被禁足的時候,老老實實在禪房裏不離開,沒折騰他們。但在薛安走後,大家已經沒有幹係了,薛安還給他們賞錢。
“聽說薛二公子是個憨子,看著也不像啊,我覺得他是個大好人!”
“笨,你沒聽說嗎,二公子回魂了!”
“什麽意思?”
兩人小聲交談著,薛安在部曲的帶領下,離開了會昌寺。
隻是剛從寺廟出來,薛安發現,前麵有車隊停下。
一名美麗的少女,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那玲瓏可人的麵龐,哪怕是繁霜都有所不及。
“嘖,那個妞挺漂亮的,誰家的千金?”薛安看向劉壯實。
劉壯實臉色發紅:“二公子,那是高陽公主!”
薛安表情一僵,重新看向遠處的少女。
“晦氣,還真是她!”
薛安連忙轉身,吆喝道:“大家快走!”
反正寺廟裏沒有辯機,薛安才不阻止她去拜佛。
“站住!”
遠處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薛安能看到高陽,高陽自然也能看到薛安。
“公子,既然被公主看到了,還是上去問個安吧!”劉壯實提醒道。
薛安無奈,隻好走向高陽,後者得意戲謔地看著他。
“見過公主!”
薛安敷衍地抬手。
“這不是薛安嗎,聽說你會道術啊?”
“會些皮毛罷了!”
“嘖嘖,既然你會道術,那你跑到寺廟來幹什麽?什麽時候,佛道還能混在一起了?”
“嘿,公主或許不知,大道三千,佛道不過是其中之一。”薛安厚著臉皮回應。
高陽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嗤笑道:“佛法是西域傳來了,和大道有什麽關係?我看你,怕不是被罰到寺廟裏麵壁的。”
薛安臉上的假笑僵住。
被罰這件事,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什麽叫“怕不是”。
薛安看向公主,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我這冰鋪才剛剛開張,我還沒準備好去做憑照,就有人不懼國公的威嚴,不近人情的把我關進牢裏,原來背後有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