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山
滿目的星辰，自冰魄沒有發出聲音之後，凜天便一直這樣盤膝坐著，他昂首望天，漆黑如子夜般的雙眸散發著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懵懂的記憶浮現在大腦：
曾幾何時，他也如此寧靜地昂忘天空，不過那時卻是依偎在爺爺寬厚的胸膛之內。
在這一刻，凜天發現自己的心境真的平靜了，從未有過的平靜，幾年逃亡的波折，突然有這麽一種平靜，確實很溫馨，他很享受這種寧靜的感覺。
寧靜地夜景似乎攜刻於記憶中點滴，反反複複，一樣的景象，一樣的夜晚，一樣的圓月。
風微微拂過，吹亂了他的長發，衣衫早已經褪去了濕漉，淡朦朧的星光月華揮灑，灑滿了整個河麵。
腦海中的回憶如一幕幕熒屏的畫麵不斷閃現，心裏的平靜完全融合在大自然的籟靜之中。
或許真是冰魄所助，此時，他沒有半點煩躁，他完全是以一種旁觀的姿態觀望過去：
三歲的時候，爺爺望著山下的茫茫大地，手摩挲著凜天的小腦額，鏗鏘有力說：“天兒，你的體質我是見所未見，以你這樣的資質，將來你的成就怕是驚人，你一定會名揚天下的！”爺爺的聲音充滿無限的篤信與希望，似乎一切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那個時候，爺爺眼中滿是慈愛的光澤。
四歲之齡，爺爺滿臉傷淡地望著夜空似乎在回憶又象在感慨，月光之下，他偉恩的身影無比孤寂，他說：“魔門，嗬嗬，魔門，當年的聖門竟然被詆毀成魔門。”那個時候，凜天發現一向頂天立地的爺爺滿臉傷然之色。
五歲那年，凜天被族裏的孩子圍毆，之後，凜天找爺爺理論，他憎惡那些孩子的不齒行為，他希望爺爺給個說法，但可以幫你，隻有自己才能幫自己。在那一刹那，凜天明白了，爺爺再也不是以前總是對自己發著溫馨笑容的慈祥爺爺了。爺爺變了，變的冷漠了。
八歲的時候，有一天，爺爺忽然對著小凜天說：“天兒，你的父親回來了，快去看看吧。”然而，當凜天興奮的趕去之時，他看到的卻隻是一道離去的背影，而後，在爺爺臉上，凜天看到了無奈，他隱約覺得爺爺有什麽瞞著他的。
十五年後，凜天終於被爺爺逐出了魔門，他絕望了，可是當他看到了爺爺黯淡傷然的眼神，他明白了，也許這並不是爺爺想要的結果，也許他有許多的無耐，他在那一刻不責怪爺爺了，他在心裏想：爺爺是想讓我出塵世曆練一番，他慈祥的爺爺！
整整五年！他在外麵遊**了整整五年！五年的時間，他經曆的太多，然而此刻他最想要的卻是回到他的生長之地，他就像一位遊子帶著那歸心似箭的心情回到他片生長之地，可是他看見的卻是一片撕心裂肺的痛嚎！爺爺以及全族的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呻吟！那種場景鏤刻進了凜天心裏最深處，他們最後一刻全死了，那時他瘋狂了。
然而，這一切在凜天眼中都顯得無比的尋常，無興奮、無憤怒，他的心境在這一刻如刻骨般明晰：水中月，鏡中花，過往的一切似曇花一現，過眼雲煙，展望未來，堅定信念，便一往無前了。
精神思念、識緒緩緩**開，漸漸擴散，再擴散，大地，小草，清水……在自己的感知中是那麽的和諧，那麽的清晰，它們似有生命一般存在，它們向他毫無保留地敞開心扉。萬事萬物都有著自己的生命方式，一張一翕，一動一靜，他發現自己模糊中把握住了什麽，但卻又難於言明……
順著思緒，識念依然慢慢地綻放，擴張，逐漸延展至整個天地，他就像一位旁觀者，努力將自己的視野擴展的更寬，更廣。
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是微渺的，但是凜天似乎化為了天地的一體，眼中的視線無限的蔓延……
時間似乎已經不存在了，天地宛若隻有一人。他整個的人完全與自然和諧，似乎本為一體。
不知不覺中，天際開始泛出了魚肚白，美麗的彩霞染紅了天空的半邊。
“順應自然，讓自己融入自然，然後借自然規律之力為己力，化為‘勢’。”凜天醒悟過來，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明悟。
一瞬間，四周的真氣如潮水般湧來，一種無形的帝王之‘勢’油然而生，一朝頓悟伴隨的是力量的急升。
大量的月之精華，大量的天地靈氣瘋狂地向凜天湧來，並淬煉著他的寶體，靈氣濃稠無比，致使周圍產生了朦朧的白色霧氣，霧氣之中，精光四射，凜天體表變的更加精亮，經脈變得更加堅固和韌性了，肌肉猶如剛鑄般築成，堅似精鐵。
啊！昂首長吼，興奮與刺痛，讓他想宣泄。
哢嚓——身體在疾速地潰壞，汙垢被排除體外。
凡體的各種垢物不斷排出體外，取而代之地是金光四射地寶體。足足地三次破體每一破體似有滔天的能量衝刷著自己的肉體，痛楚一波接一波的來。
爆炸性的力量，經脈內流轉的能量是如此的濃厚。四周野草一波波四處飆**，水麵上起伏狂**。
一揮手，瞬時，一道急速光芒飆向遠處的河水。
轟！一聲巨響，天際猶像炸裂了一般，水花四濺。突然，四周狂舞的長草全部停止飆動，筆直豎立，隨後如一柄柄利劍騰空而上，急速射向了遠處的樹林，就此消失不見了。
良久，樹林方向傳來了一聲聲巨響，以草木產生這麽大動靜，實屬可怕。
凜天微合的雙眸一張，一道淩厲的星芒直射而出。“突破了。”凜天心中大喜，終於突破了武皇進入武帝境界，百裏之內清晰可見，一草一木都似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想到了什麽，隻聽‘嗖’的一聲，一個曲膝，凜天便如彎弓射箭般飛去了高空，空中，一個勾轉，迅速往遠處掠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帝擁有的！他心醉了。之前的境界來的太慢，遠沒有這一刻的心動。他何曾知道，對於其他人來說，修煉了《太乙滅魔》，他的一切都較他人快了一步，加之逃亡的生活，他的心性已是磨練的堅毅無比，這才導致武帝境界來的這麽突然。
《太乙滅魔》金剛經是一本奇書，打通全身經脈便是關鍵，這一點，凜天有著先天的優勢。他幾十年的武師境界的功力正好就處於這個關口，練之，得破體，如此，開通的竅穴是全方位的，忍受的痛楚也是撕心裂肺的。破體，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可見快速地提升功法帶給的便是殘酷的折磨！
武帝境界所需要的能量不可想象，如果說武皇境界所需的能量是武師能量的十倍，那麽武帝所需的能量可能更多，這也是為何武帝境界足足需要三次破體再得以破入。
武帝是常人需要昂視的存在，是武者真正的天塹所在，精神之力在這一層得以全麵開發。
如果不是得益於冰泉玉水，武帝境界，凜天依然難以觸及。
一個境界的提升伴隨的是力量與精神力的雙重增長，精神力的提煉或是一朝頓悟或是長久冥思再或是有專門針對這種的修煉功法，凜天便是一朝頓悟，暴漲精神境界已經足夠他觀察方圓百裏的任何事物。
幾隻大雁飛過天邊，發出‘哢哢’的聲音。在天空翱翔，他似處於孩童之心，竟追逐著大雁，使得那群大雁惶惶亂叫。
良久，他才從遠際飛回，喜悅是不加掩飾的，可是心裏卻有點失落，這個世間的靈氣太過稀薄了，即使在武皇之境貯夠了能量，但是對於武帝來說依然不夠，他最多處於武帝邊緣境界，而且不夠穩固，盡管如此，他還是很滿足，至少他可以翱翔天際了。
“冰泉玉水如果全部被收取過來該多好。”凜天頗感可惜地想道，他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廂情願想法而已，他甚至發現在他出潭水的時候，冰泉潭就已經下沉。
或許潭內的禁製因何緣故解開了，才導致冰泉的下沉，但是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天空漸漸泛亮，他打算在這裏靜靜地修煉幾日。武帝境界需要鞏固，他要走的路太艱難，實力是至關重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想試試修煉其他的功法。潭墓功法何其之多，但時間緊促，他就選擇了其中威力強大的四種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