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天降奇兵少勝多

第二天清晨,華鳴洲方率著眾人,從北麵出山,隻見眼前一片原野茫茫,極目盡處,綠地藍天相接,看不到任何牛羊及人馬,一派空曠寂寥的景象。眾人見了,不由均想:“說不定此時突厥狼兵的千軍萬馬,正在河套地區與我大唐將士互相廝殺,而他們的後方卻如此寧靜!

眾人觀察了半晌,仍未有發現。華鳴洲率眾順著山坡緩緩而下,一時甚覺無聊,便把眾人與那些歹徒交手時的情形等細細問了一遍,問完後,他獨自一人縱馬在前,緩緩而行,楊遠風等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華鳴洲突然回頭看了楊遠風一眼,楊遠風會意,驅馬趕上,與他並肩前行,問道:“華兄可有什麽想法了?”華鳴洲道:“據我看來,那些歹徒並非中山天王派來的殺手,隻是他們的目的尚不清楚,或許與暗殺高昌國王的計劃多少也有點關係,或是疑兵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逃走的那二十三名歹徒不會再回到高昌國去了,高昌國防得正嚴,他們一回去就是自投羅網。而真正的殺手一定潛伏在高昌都城內外,隻是我們沒發現其藏身之處罷了,也許就在前三天晚上,他們已發起了刺殺行動。”

楊遠風驚道:“前三天晚上?那高昌國王不知可否安然無恙?”華鳴洲笑道“這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猜測,不過你想想,若你是那些真正殺手的頭目,你認為在什麽時候發起行動最適合?”楊遠風沉吟一下道:“前三天晚上我們正在沙漠中,王飛虎和林正鋒等人勞頓了一天,回去的當晚定是人困馬乏,而且,如果眾人都誤以為那些歹徒就是中山天王派來的殺手,宮中的警戒就會鬆懈,因此確實是前三天晚上最為適合。當然,那些真正的殺手也可能繼續等待時機,但他們潛伏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暴露蹤跡。”華鳴洲道:“作為殺手,必然有敏銳的嗅覺,不可能錯過最佳時機。”

楊遠風又道,“那天韓子明說得在理,你為什麽故意不采納他的意見,非要跑到這裏來呢?”華鳴洲不答。楊遠風突然笑道:“我明白了!之前中山天王的殺手潛藏得很深,我們一直查不到他們的蹤跡,然而他們也在暗中等待機會。於是你便安排大隊人馬排查,把動靜鬧大,想讓他們感到有暴露蹤跡的危險,然後你又不顧一切地來追蹤那二十三名歹徒,甚至追到這裏來,還想順便殺幾個突厥兵再回去,你這是故意留給他們行動的機會。”華鳴洲笑了笑,依然不答。

楊遠風又道“你這麽安排,就像是搭台給別人唱戲。我們倒好,既沒上台,也看不到戲,還跟著你跑到這裏來瞎晃。”華鳴洲這才道:“我也是騎驢看劇本——邊走邊瞧,我也沒想到之前的山穀中會藏有這麽一夥歹徒,也沒想到我們會追到這裏來。”楊遠風道:“那你對保護高昌國王的安全有把握嗎?”華鳴洲道:“我對林雲致掌門和慧生大師有信心,對小葉子更有信心!”

眾人在山腳下溜達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山下視野有限,還不如回到山坡上觀察。下午,眾人回到營地,真是百無聊賴,華鳴洲便命眾人靜心休息,養精蓄銳。

……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華鳴洲又率眾人北麵出山巡視一番,可是一大半天過去,仍一無所獲。但華鳴洲不肯讓隊伍離山區太遠,最多不出三十裏,怕會遇到大隊突厥兵,又失去山區依托,無險可踞,就有被圍獵的危險。而且華鳴洲也擔心,那二十三名歹徒不知所終,若是他們與突厥國也有勾結,那在此地長久逗留就相當危險了!

華鳴洲正想:“若再無收獲,下午就回高昌國去。”這時,突然有人叫道:“快看,東方有幾騎人馬正往這邊走來。”眾人凝望,果然有五騎人馬正由東南向西北方向奔馳而來。華鳴洲道:“我們緩緩向北走,正好攔在他們前麵,待到近時,我和楊遠風各領一組人馬前後包夾。”

待到那五騎人馬走近時,已可認出他們是突厥兵的裝束,但同時那五人也很快察覺出了異樣,見華鳴洲和楊遠風有前後包夾的勢頭,立即掉頭向北而去。

華鳴洲等人快馬緊追,那五人先前一陣馳騁,耗了不少馬力,因此很快便力氣不濟,被華鳴洲等人追上。那五人見逃不了,便拔刀相向,不過他們雖是突厥兵,但怎麽能敵得過華鳴洲等人,三兩回合便都被打落馬。眾人下馬察看,隻見兩名突厥兵在落馬時已死亡,剩下三人皆身受重傷。華鳴洲命人點了他們的穴道,然後給他們簡單包紮了下傷口,眾人雖不情願,但華鳴洲命令如此,也隻好照做。華鳴洲等人雖略通突厥語,但由於口音各異,實難交流,對那三人問訊一番後,仍一無所獲。華鳴洲便搜他們的身,也沒搜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這時,楊遠風聽到西南方向隱隱有猶如地震的聲響傳來,他站上馬背察看,不由叫道:“不好,西南方向出現一支大隊人馬!”眾人紛紛跟著上馬觀看,果然有一大隊人馬,人數竟約有五千之眾,正沿著山腳由西北向東南飛馳,很快便可攔住他們回山的路!

華鳴洲見狀,心道:“這隊突厥兵來得可真是時候!他們平時愛惜馬力,此時卻快馬加鞭,若非前方有急事,便是有意攔截我們的了,若是如此,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情況緊急,他見東南方向並無任何動靜,便立即作出決斷,叫道:“大家快朝東南方向急進,趕在那一大隊人馬之前斜插到山腳。”說著他便又去搜另兩名突厥兵的屍體,從一名死者身上搜出一個牛皮卷,來不及看便先揣在懷裏。

華鳴洲等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還沒到達山腳,那一大隊人馬就趕了上來,與他們相距不遠,齊頭並進。

那一大隊人馬正是突厥兵裝束,他們口中呼喝亂叫,仿佛在追逐著獵物,五千鐵蹄滾滾,聲震大地,勢如奔雷。楊遠風等人雖經曆過上百人廝殺的場麵,但第一次見人數這麽多兵戈戰馬,如滾滾洪流,心裏也難免有一絲慌亂,此時就算他們武功再高,也經不起這麽多突厥騎兵的衝擊與碾壓。

華鳴洲心裏著急,盤算道:“等到馬力不濟時,對方就會前後包抄,因此還不如趁早往東北方向走。但往東北方向走,凶險難料,前途渺茫!”

漸漸地,華鳴洲等人已被突厥兵隊伍的前鋒超過,此時他們再不往東北方向走,怕是沒機會了!華鳴洲回頭一看,忽然有了計算,高呼道:“大家緊跟著我走,楊遠風斷後,等下交鋒時誰也不要戀戰,誰也不要落下!”說著,快馬加鞭依舊往前斜插,似欲趕上突厥兵隊伍的前鋒。可待到近時,突厥兵一陣亂箭射來,但華鳴洲並非真的要硬闖,率領著眾人與突厥兵的前鋒一觸即離,突然策馬轉向東北,然後繼續回旋,兜了一個半圓的圈子直擊突厥兵隊伍中部。

原來,在追逐過程中,突厥兵隊伍漸漸拉成一字長蛇狀,首尾相距有一裏多長,擋住了華鳴洲等人上山的路。情急之下,華鳴洲通過觀察發現,突厥兵隊伍的兵力主要集中首尾,中間環節較薄弱,這是他們衝上山的唯一突破口,但在突破過程中,若稍作拖延,突厥兵隊伍便會首尾相顧,對他們形成包圍夾擊之勢。於是華鳴洲當機立斷,決定橫斬蛇腰,一鼓作氣衝上山去。

這時,山坡上突然出現一支人馬,飛奔而下,華鳴洲等人一看,不由大喜,原來這支人馬正是韓子明隊伍。韓子明率隊截住後麵不斷湧來的突厥兵,華鳴洲等人稍得喘息之機,立即衝破蛇腰,然後兩支人馬匯集一處,繼續往山上逃。

待到山勢陡峭處,騎馬難行,華鳴洲等人便紛紛下馬,後麵的突厥兵見了,也都勒住了馬。山坡上大隊人馬施展不開,突厥兵習慣在馬背上作戰,一旦下馬,行動能力立即大減,於是他們的首領便命令停止追擊,退下山坡。

華鳴洲等人一顆心這時方落下來,眾人皆想:“剛才若有半步遲疑,後麵的突厥兵蜂擁而至,我們便再也無法上山了。又恰好有韓子明率隊接應,才得以迅速脫身,否則就不會這麽容易了!”又皆暗暗心驚,“剛才若是被突厥兵包圍,後果不堪設想。若非華鳴洲反應快,帶領大家衝上山坡,就算眾人的武功再高,恐怕也難免會被突厥兵的滾滾鐵流碾壓成肉泥!”

華鳴洲問韓子明是如何到這裏來的?原來,韓子明和林正鋒帶著隊伍在天山北麓巡查一番,並沒有發現那二十三歹徒的蹤跡。等到於懷芳和王飛虎等人趕上來後,韓子明按照華鳴洲的安排,讓林正鋒的隊伍跟他們先趕回高昌國都城,防城中仍有殺手潛伏,而他則帶著自己的隊伍一路尋來,因此才有剛才及時下山接應之事。

突厥兵退回到山腳下後,漸漸聚集在一起,對著山上一番大呼小叫。華鳴洲並不理會,也未率眾離去,而是藏在山上等著觀察那支兵厥兵隊伍的去向,但那支兵厥兵隊伍一時半會兒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紛紛下馬,集在一起休息等,看樣子就差安營紮寨了。華鳴洲見狀,也安排警戒,一邊休息。

……

華鳴洲等人正在休息,突然有哨位報告,東南方向遠處有一支人馬正徐徐向西北而來。華鳴洲想:“幸好這一支突厥兵隊伍來晚了,否則與剛才那一支遙相呼應,同時包抄,我們就沒有機會上山了,看來這兩支突厥兵並不是一夥的!”

華鳴洲等人在山上觀察,待到這一支人馬近些時,發現這支似乎並不是突厥兵,從服色與旗幟看,更像是大唐軍隊!眾人見狀,不由均想:“若真是我大唐軍隊出現在這裏,不失為一支奇兵!可是這支隊伍看起來隻有一千二十人左右,而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突厥兵隊伍,人數相差四倍。況且突厥兵善於騎射,衝擊力極強,一千多人的大唐軍隊如何抵擋得住?若正麵交鋒,無異於以卵擊石,更別說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

華鳴洲還來不及發出警訊,山下的那支突厥兵隊伍也已有所發現,紛紛上馬向前迎去。待到新出現的這一支人馬來得更近些時,果然是大唐軍隊,他們不等突厥兵隊伍接近,便策馬轉向,不過,他們並非往山坡上退,而是就近衝到一個小土丘之上,擺出陣形。

華鳴洲見狀,不由心中納悶:“難道我大唐這支小軍隊還想與那支突厥兵隊伍正麵一戰?那個小土丘雖進可攻、退可守,但隻是暫時的,並不適宜長時間駐守。況且那小土丘方形如一口倒扣的大鍋,圓不過半裏,高不過五十丈,坡度舒緩,騎兵仍可衝擊而上。而我大唐軍隊兵力少,就算一時能守住,但會有被長期圍困的危險,最終還得突圍上山。因此,剛才還不如直接衝到這邊山坡上來,背靠大山,突厥兵雖多也奈何不了。”

那支突厥兵隊伍雖人多勢眾,但見大唐軍隊在小土丘上擺出陣形,一時也不敢貿然進攻,而是把小土丘團團圍住。突厥兵首領見狀,或許是想:“若四麵合圍,兵力過於分散,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就被弱化了,大唐軍隊想突圍而去並不難。大唐軍隊剛才未逃,看樣子想打一仗再走,因此就不用分兵包圍他們。”因此,隻見他召集人馬,隻派出一支一千左右的人馬繞到背後伺機襲擾,其餘的人馬在正麵擺出陣形,一副要決一勝負的架勢。

華鳴洲帶著眾人悄悄潛到離大唐軍隊近些的後山上,想好好觀戰一番,必要時也可衝下去接應他們上山。但見大唐軍隊中有一位青年將領,灰馬灰袍,英姿挺拔,身邊有衛隊簇擁,疑為主將,正在小土丘最高處觀望敵情。

過了一會兒,突厥兵隊伍號角聲響,一支上千人的人馬向小土丘發起攻擊。小土丘上,大唐軍隊的士兵前兩排為馬刀手,第三四排為長槍手,再後幾排是弓箭手,中間是將領、衛兵和馬匹等。那一支突厥兵人馬剛要衝上小土丘,大唐軍隊的弓箭手輪流發箭,突厥兵並無盾牌,一排排箭雨下去,不少突厥兵便紛紛落馬。但那一支突厥兵大部分人馬仍衝上了小山丘,與大唐軍隊短兵相接,不過大唐軍隊的陣形竟如銅牆鐵壁,任由突厥兵人馬的幾番衝擊,陣形始終不亂,哪裏被衝擊出缺口,哪裏立即又補上。

眼見第一支人馬傷亡過半,突厥兵首領隻好暫且鳴金收兵,重新編排隊形。不到半個時辰,突厥兵隊伍又號角聲大響,三支上千人的人馬同時向小土丘發起攻擊。華鳴洲等人在山上看了,都不由緊張起來,擔心大唐軍隊這回會扛不住了,但此時下去接應作用不大,反而可能把自己陷進去。

隻見三支突厥兵人馬向小土丘上猛衝,雖然跑在前麵的又被飛箭射落了不少,但跟在後麵的也發箭回擊。大唐士兵見狀,立即收縮陣形,盾牌緊湊如鱗,一時防得密不透風。三支突厥兵一鼓作氣,連續衝擊,但陣前人馬屍體越積越多,反而阻擋了進攻節奏,而大唐軍隊的陣形越收越緊,仍牢不可破。突厥兵首領見狀,隻好再鳴金收兵,收攏人馬,其放在土丘背後負責襲擾的一千人馬,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便一起收了回來。

雙方剛歇口氣,土丘上的那位青年將領發號施令起來,隻見大唐軍隊由四百士兵組成一個圓形步兵方陣,聲雄氣壯,步調一致,緩緩向山坡下的突厥兵隊伍攻去。此時突厥兵已知厲害,不再一味衝擊,而是圍著這四百大唐士兵團團轉,伺機攻擊。四百大唐士兵被層層包圍,隻能盡量保持陣形不亂,但卻也無法攻擊突厥騎兵。

這時土丘上突然又衝下兩隊大唐士兵,各約一百人。隻見為首兩位副將身形十分高大,幾乎高出其他人一個頭,手中的長矛也是九尺有餘,他們各自帶領著兩支隊伍左衝右突,殺入陣中。山坡上的華鳴洲等人眼尖,認出了這兩名副將,乃泰山武林大會上見過的張北山與常萬城是也,他們倆曾在擂台上大展神力,沒想到他們竟是行伍中人,而且身為將領。

張北山與常萬城衝殺一陣,他們天生神力,所在之處,突厥兵無不被他們的長矛挑得人仰馬翻,場麵混亂不堪。但突厥兵很快反應過來,穩住陣腳,以纏鬥為主,不再硬碰硬,張北山與常萬城也是見好就收,並不一味逞勇,帶領隊伍匯入先前那四百大唐士兵的陣形中去。突厥兵首領見狀,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隻好圍著大唐士兵的陣形,時不時地攻擊一下,尋找突破口。

大唐士兵的陣形突然從中間分開,形成兩個圓形的小陣,由張北山和常萬城各帶一個,如同太極圖上的兩個極點,相互環繞著對方盤旋,同時各自的小陣形也在不停地自轉。突厥兵首領見狀,立即率兵強行分割包圍。

雙方激戰正酣,小土丘上的青年將領手中長矛一揮,率領餘下的大唐將士,騎馬飛奔而下,殺入陣中。隻見那位青年將領槍花點點,落英繽紛,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其帶領著八百騎忽而從陣中穿行而過,忽而又圍繞著兩個圓陣穿行,變幻無常,頓時又殺得突厥兵陣腳大亂。華鳴洲等人在山上看了,不由喝彩起來。華鳴洲略通陣法之妙,識得那位青年將領布下的正是“龍遊太極陣法”,這是一個攻守兼備的陣法。其中,張北山和常萬城帶領的兩個圓陣為太極點,而那位青年將領率領的隊伍似一條神龍,始終圍繞著那兩個極點遊走,動靜相輔,攻守兼備。

突厥兵人馬雖數倍於大唐軍隊,且善於騎射,但紀律渙散,個個爭強好勝,而大唐將領智勇雙全,士兵訓練有素,服從指揮,能以少勝多。因此,被大唐青年將領及張北山、常萬城率眾輪番衝殺後,突厥兵再也無法穩住陣腳,各自混戰,其首領雖大聲呼喝,卻號令難達,無法扭轉局麵。

突厥兵敗象漸露,華鳴洲見時機已成熟,於是對眾人道:“大家隨我衝下山去,韓子明居中,楊遠風在後。等下大家隻在外圍遊擊,無論誰皆不可逞匹夫之勇突入陣中,也不可戀戰,務必跟緊隊伍,千萬別掉隊!”

華鳴洲率眾在外圍收拾突厥散兵遊勇,那是綽綽有餘。突厥兵首領見自己的隊伍死傷過半,敗局已定,便先率眾向西北而去,其他突厥兵見狀,一片嘩然,隨之倉皇而逃。那位青年將領並未率領大唐軍隊追擊,而是先打掃戰場,然後收攏人馬。

華鳴洲也清點一下自己的人馬,幸好皆安然,這時有人報告說,剛才突厥兵人馬中似乎有那失蹤的二十三名歹徒混在其中。華鳴洲問明情況後,讓楊遠風率隊留下,自己則獨自一人前往大唐軍隊的營帳中會見那位青年將領。

華鳴洲回來後,命韓子明率隊幫忙救治大唐軍隊的傷員,其中有三十五名重傷的士兵無法上馬,隻能留下養傷,因此由韓子明率隊在山中的尋個隱秘的地方安置,等這些士兵傷好後再作打算,其他人則先返回高昌國。

大唐軍隊留下三十五名重傷的士兵後,卻轉向北方行進,華鳴洲等人在山坡上,目送他們漸漸消失在蒼茫的原野中。眾人皆想:“素聞突厥兵凶狠如狼,善於騎射,來去如風,很難對付。但我大唐將士卻如此神勇,將領深諳兵法,士兵訓練有素,竟可讓數倍於我的突厥兵大敗而逃,因此,大破突厥國必是指日可待!隻是這阿爾泰山是西北往東南走向,往北走將逐漸遠離大山,無險可依,一千多人的隊伍孤軍深入敵國後方,雖說可出其不意,且能以一敵五,但若遇見十倍或數十倍以上的敵人,到時孤立無援,又無兵員可補充,隻能置死地而後生了!”但華鳴洲深知,一支一千多人的隊伍敢深入敵國腹地橫行直走,背後肯定有大隊人馬和糧草跟在不遠處。

然而,此時的林立至卻心生落寞,本來他就認為他父親林因明分爭天下的夢想並不合時宜,現在看來,且不說時機成不成熟,就憑他父親聯絡的幾千武林黨羽,實在難與訓練有素的大唐軍隊對抗。他想:“看來武功高手之間的廝殺,與行軍打仗完全是兩回事!再說,就算父親能集全四本《無名紅掌書》,並破解書中的秘密,逼迫先祖的舊部一同謀反,可先祖本來就是當今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手下敗將,而現在我們父子倆尚不及先祖的三分雄才大略,又如何與之爭鬥?”另外,他與各大名門正派的青年才俊相處多日,見眾人光明磊落,他難免受到影響,有時他也想和他們一樣,以俠義自居,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但他父親的霸王夢時常壓得他喘不氣來,他沒得選,隻能負重前行。因此,眼前大唐軍隊的一場勝利,反而使他更加抑鬱了!

對於大唐軍隊的來去,眾人難免對行軍路線和目的有一番猜測和議論。但華鳴洲卻令行禁止,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暫時不得議論,回去後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此時,眾人對服從命令的重要性已有深刻體會,皆自覺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