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千裏迢迢又西征

此時,林因明心中難免有點失落,以前江湖上的事劉代天都是先找他商議的,這次行動方案劉代天竟事先隻與華鳴洲商議。雖說事關重大,事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到擬定行動方案時,則完全可以先與眾人討論一番再說。而這次卻是事先由華鳴洲擬定方案,再交由眾人討論,顯然是有意讓他出一下風頭。而且方案一公布出來,眾人就都知道已事先得到了劉代天的首肯,對方案的要點隻要沒有明顯不妥之處,眾人就不會提反對意見,雖有爭議,那無也關大節。

此次行動由華鳴洲執掌武林盟主令牌,顯然劉代天已對他十分倚重了,不知道這幾天他是怎樣在劉代天麵吹耳邊風的,竟能令劉代天言聽計從?這一點讓林因明覺得有點意外,不過,對於華鳴洲擬定的方案,思慮之周全,安排之巧妙,他內心也不由十分歎服。隻是現在他也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了,對他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林因明想:“天樂宮那邊應該不敢趁機作亂,就算敢也掀不起多大風浪。林立至雖打入天樂宮,而且要他設法獲得天樂宮主手上的那一本《無名紅掌書》,估計現在機會不大,隻能等日後剿滅天樂宮時再圖謀。因此,還不如讓他參加楊遠風率領的隊伍,再說總不能讓他躲在陰暗處,現在是時候露露臉了,將來好讓他在江湖上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

林立至打入天樂宮之事甚密,但也是經過劉代天首肯的,他在鏟除上天門及天樂宮的其他分壇中算是立了大功的,因此讓他參加楊遠風的隊伍劉代天那邊還是很好說的。至於天樂宮那邊,天樂宮本來就行事神神秘秘的,加上最近被打得龜縮了起來,而且這次是遠赴西域,屬於秘密行動,林立至參加楊遠風的隊伍應不至於被天樂宮的人發現,就算被發現找個借口也容易。另外,在黑石寨上王飛虎和李泰李達兄弟雖然見過他,但“蘇州林公子”的身份並無破綻,這一點林因明並不擔心。

當林因明叫來林立至,與眾人互相認識一番時,華鳴洲等人沒想到林立至就是那位曾上過黑石寨會見龍得雲的林公子,對於他們來說,真是既意外又不驚訝。隻是趙青心先前曾懷疑林公子就是林如崇的後人,如果她一語成讖,那麽按年齡推算,林因明身份自然已非常明了,當屬林如崇的子侄輩。華鳴洲心想:“林因明會不會就是林如崇的兒子林光昭呢?隻是據傳當年林光昭一同死在亂軍中了,不知真假,可惜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已無從查起!”

……

宴會散後已是三更時分,眾人都各自回房歇息,但華鳴洲難免被趙青心等人拷問一番。原來,幾年前華鳴洲曾多次被抽調參加大唐與西域諸國的來往貴賓、使團的護送衛隊,有時在高昌國少則停留幾天,多則兩三個月,因此和於懷芳、厲上紅也算舊相識。當年於懷芳也差不多像厲上紅現在這樣的年紀,懵懂好玩,曾讓華鳴洲帶她玩過,那時厲上紅還隻是個小跟屁蟲。這事華鳴洲也未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她們會突然到大唐的武林盟來!

華鳴洲道:“前兩天劉盟主幾次找我前去密秘商議西域的事,當時我還莫名其妙為什麽突然就找上我了?現在想來,是於懷芳、厲上紅通過林雲致掌門跟劉盟主說的。”趙青心道:“那她們豈不是無意中泄露了你的身份?”華鳴洲道:“這倒不要緊,當年我雖參加了衛隊,但她們並不知道我是刑部巡捕司裏的人,隻當我是一名普通的衛兵,這個身份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再說,她們和劉盟主、林掌門沒事也不會特意跟別人說起這事。”趙青心道:“那你不也是曾經以捕頭的身份出現過,怕是已有人認出來了。”華鳴洲道:“那也沒關係,江湖中人冒充捕頭也是常事,誰會管那麽多,就算有,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我的真實身份。”

小葉子道:“等一下那於懷芳、厲上紅肯定會來找她們的‘華大哥’的。”趙青心等人異口同聲笑道:“我們都是這麽想的!”

誰知話音剛落,外麵就一陣敲門聲響起,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瑩先問道:“誰呀?”門外道:“小女於懷芳和表妹厲上紅深夜打擾,求見各位兄弟姐妹。”陳瑩跑去開門,一邊忍不住道:“果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說著自己先笑彎了腰了。

於懷芳抱拳道:“各位兄弟姐妹們好!大家在樂什麽呢,是不是華大哥在背後說我們什麽壞話了?”厲上紅道:“華大哥怎麽會說我們壞話呢,我看是大家在取笑他吧?”眾人聽了,皆暗付道:“這厲上紅說話時,嘴裏像含著辣椒似的,滿嘴都是辣味!”王飛虎打趣道:“我們哪敢取笑你的華大哥了。”厲上紅道:“誰要是敢欺負他,我就饒不了誰!”陳瑩駁道:“華大哥可不單單是你的華大哥。”於懷芳道:“華大哥好得很,大家是喜歡他才取笑他呢!”

華鳴洲見狀,就出來打圓場,先介紹雙方互相認識、問候一番,又說了一些事,直到四更後方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於懷芳去找林雲致掌門和慧生大師議事,厲上紅找個借口不去,又來找華鳴洲。華鳴洲也正和王飛虎等人商議著事兒,厲上紅便粘在他身邊,眾人已知她性格火辣,又是小孩心性,也不再去招惹她。

正好劉代天盟主又命人來請華鳴洲,華鳴洲要走,厲上紅拉住他的手不放,道:“下午我就不跟表姐一起走了,以後我跟著你們走。”華鳴洲道:“這是為何?”厲上紅委屈道:“我表姐老是欺負我,我不想再跟著她。”華鳴洲道:“怎麽會呢?隻要你不調皮,你表姐就不會教訓你了。”厲上紅哭道:“她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你也把我當小孩子!”華鳴洲道:“這次去你們高昌國是要辦很重要的事,你還是先跟你表姐在一起,等事情辦完了再說。”厲上紅道:“那好,等事情辦完了,我就跟著你,你可不許不理我。”趙青心上前道:“劉盟主在等著你華大哥呢,你還是先放他走吧,你難道還怕他飛了不成?”厲上紅聽了,隻好先放手。

華鳴洲走後,厲上紅也呆不住了,卻被趙青心一把拉著手道:“厲妹子,你都十六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後有什麽事你要懂得先替你華大哥著想,不要總為難他,讓他難辦。”厲上紅無話可說,隻好點頭答應。趙青心刮了一下厲上紅的鼻子,又道:“你還是先回你表姐那兒。這次行動關乎你們高昌國朝廷安危,又是你華大哥做統領,大家都不能任性行事,都要聽從他的指揮,你也該多支持他。事有輕重急緩,你也要跟你表姐學會商量事兒,再過兩三年你也是大姑娘了!”厲上紅巴不得趕快跑,隻好低頭道:“趙姐姐說的是,我這就找我表姐去。”說著一溜煙跑了。

傍晚時分,於懷芳、厲上紅和林雲致、慧生大師等人已扮作商隊出發了。楊遠風的第二隊人馬也已確定在第二天早上出發,第二支隊伍共選了六十五人,編成三個小分隊,由武當派首徒韓子明、昆侖派首徒王解石、青城派首徒林正鋒分別擔任副隊長兼三個小分隊的隊長,另外,林立至在王解石手下擔任小分隊的一名副隊長。至於其他人沒被選上又想參加的,林明因已先遴選了一遍,草擬了份名單,正等著劉代天最後確定,計劃五日後再出發,到玉門關後,先駐紮在那裏,作為後援,等候華鳴洲的號令是否進入高昌國。

……

且說林雲致和慧生大師率領的第一支隊伍到高昌國後,被護國將軍厲巴克安排住在王宮裏,負責協助高昌國王和朝中重臣的護衛重任。華山派弟子扮作內衛,與高昌國衛隊一同巡邏警戒,少林派弟子則作為僧人陪伴在高昌國王和重臣身邊誦經傳法,高昌國本就是漢人建立的王國,現國王曲文泰又崇信佛教,所以華山派弟子和少林派弟子混在宮中並沒有違和感。楊遠風率領的第二支隊伍到高昌國後,則住在驛館裏,平時扮作商人在外圍查尋可疑的人。

過了幾天,王宮內仍毫無動靜,外圍也一無所獲,有些人開始煩躁起來,但林雲致、慧生大師和楊遠風也苦思無策,不由都想起華鳴洲來,這次由華鳴洲執掌武林盟主令牌,這時候需要他拿個主意。於懷芳和厲上紅也已多次派人來問華鳴洲等人來了沒有?但始終沒有他們的消息。

這兩支隊伍出發前,華鳴洲已先定下紀律,嚴禁任何人單獨行動,三人一組,就連上個茅坑都要有同伴監督。林立至雖然擔任了小分隊副隊長,照樣不得例外。他父親林因明希望他找機會破壞這次行動,但在嚴明紀律的約束下,他也是坐困愁城,實在是難有所作為。

林立至更鬱悶的是,在日後的行動中,難免要和華鳴洲等人時常碰麵。他曾和小葉子交過手,那時雖是在夜裏,而且還蒙著臉,使用的武功招數也是東拚西湊雜亂無章,但日後難保會被小葉子認出來;在黑石寨上他以蘇州林公子的身份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會過麵,雖然身份上毫無疑問,但上黑石寨的目的卻是不可告人的;至於在桂西北指揮手下追殺華鳴洲等人的事,他隻躲在幕後,華鳴洲應該很難查起。不過好在即使被揭穿,這一切都可以解釋為他打入天樂宮不得已以天鷹護法的身份而為的,雖然很難使華鳴洲等人完全信服,但以他現在的身份,就算華鳴洲知道他的所有秘密,暫時也拿他沒辦法。隻是目前還不能過早讓華鳴洲等人盯上,否則日後麻煩就大了,因此他覺得他父親這回派他參加楊遠風的隊伍,這個決定實在過於草率!

林立至打入天樂宮後,便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早已學會了如何巧妙偽裝自己,又如何適當表現自己。他想:“既然參加了楊遠風的隊伍,任何舉動就都要和其他名門正派的弟子一樣,不可有任何異常的表現。現在隻能做的就是等待父親派人來與我秘密建立聯係,暗中傳遞消息等。”隻是與各大名門正派的弟子相處久了,其心境也難免受到影響,有時候他甚至會想:“若不是為了幫父親實現計劃,我完全可以像其他名門正派的弟子一樣,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揚名立萬,甚至也可以像楊遠風或華鳴洲一樣,出盡風頭,何必在黑暗中幹那些見不得人事!”不過,當他想到“如今隨著突厥國的入侵,天下大勢劇變的苗頭已開始嶄露出來,實現他父親的遠大理想終於有機可趁了!”時,他心中又有些釋懷和寬慰。

直到第五天,華鳴洲和趙青心、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小葉子、陳瑩等人終於來了。原來,他們是在楊遠風的第二支隊伍出發後的當晚再出發,他們到達高昌國後,並未直接進入都城,而是在周圍兜了一大圈。

華鳴洲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讓眾人先熟悉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山川地貌;二來讓眾人適應一下沙漠環境,學會在大沙漠中的極限生存技能;三來是趁機了解一下高昌國與突厥國、龜茲國邊境的情況。而且,華鳴洲心中希望中山天王的殺手會率先行動,自己送上門來,高昌國王身邊有林雲致掌門和慧生大師在,可保無虞,而且外圍有楊遠風在,正好可以打中山天王的殺手一網打盡,所以他才不急於和林雲致、慧生大師、楊遠風等人匯合。

華鳴洲等人來到驛館,知道中山天王的殺手還沒有行動後,他想:“作為殺手嗅覺都異常靈敏,再拖下去早晚會被他們察覺出異樣,即使他們不會放棄終極目標,但卻可能改變原有計劃,製定出更縝密的新方案。因此,我方的行動方案也要及時作出調整。”於是,他顧不得洗去身上風塵,便命人清出一間房間作為密室用,又命人去請於懷芳、林雲致、慧生大師前來和楊遠風等人一起商議改變行動方案的事。

當林立至聽說華鳴洲和趙青心還活著時,心中真是悔恨萬分!當時他父親手下的人已把華鳴洲和趙青心逼入山洞,可是就此失去蹤影,裏麵岔洞又多又險,很難毫無遺漏一一尋遍。雖然他也想到了華鳴洲和趙青心可能已掉入地下暗河,他也曾命父親手下的人馬在紅水河沿岸搜尋過,卻始終沒有任何蹤跡,都以為他們已葬身在暗河裏。另外,當時楊遠風等人也在尋找華鳴洲和趙青心,他隻能錯開時間,一邊尋找他們倆一邊打掃戰場,避免雙方的人馬碰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就這樣被他們倆逃出了生天!

林立至曾想:“當時若是命人抓緊時間,再仔細搜尋一番,或許就會有所發現。”因此,如今見到華鳴洲和趙青心再次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他心中難免又是一番悔恨難平!但已經習慣潛伏的他,心裏雖翻江倒海,臉上仍毫無表情,他一邊裝作無所事事,在圍牆內的場地活動,舒展筋骨。

這時,隻見於懷芳和厲上紅匆匆趕來。原來她們得知華鳴洲等人來了,因此林雲致和慧生大師前腳剛到,她們後腳也跟著到了。

誰知於懷芳眼光一掃,見林立至站在那裏,竟向他走來,問道:“林公子,華大哥他們都去了哪裏了?”林立至知道她問是的華鳴洲和林雲致、慧生大師、楊遠風等人,於是答道:“他們在裏麵的一間密室議事,要不要我帶你們去。”厲上紅搶道:“不必了,我們進去後會自己找。”說著就先走了。於懷芳聽了,莞爾一笑,也跟了進去。

於懷芳急於見華鳴洲,對楊遠風隊伍裏的人並未多看一眼,隻是正好見林立至站在院中,故有此一問。但對於林立至來說,她那一笑,便如三月裏的春風,吹得他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遐想萬分!來高昌國都多日,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於懷芳的美貌,一時驚為天人,雖然還不至於手足失措,但心中卻有種莫名的慌亂!

林立至見華鳴洲和林雲致、慧生大師、楊遠風、韓子明、王解石、林正鋒等人進入密室商議事情,於懷芳和厲上紅來了,自然也是暢通無阻的,但他以小分隊副隊長的身份,未經許可,卻是不可進入密室的,因此他心中難免有點懊惱。他想:“若不是從小就必須隱藏真實身份,又若不是要秘密打入天樂宮,憑我父親在武林盟中的地位,以及我個人的武功和智慧,此番參加楊遠風的隊伍,我完全可以像韓子明等人那樣,擔任個副隊長兼小分隊隊長,也就可以進入密室和他們共商大事,進而就可以在於懷芳麵前好好表現自己,令她刮目相看!”

林立至正在遐思,突然覺得後背脊梁骨發冷!他心中一驚,很想回頭看看,卻又立即忍住。他盡力邁開步子,緩緩走到牆角,和一名武當弟子聊天。

雖然林立至每一步的動作表麵上都很自然,其實他覺得自己渾身都似快要被凍僵住了,他從未感到如此緊張過,走到那名武當弟子麵前時,額頭已出冷汗!在和那名武當弟子談話時,他用眼尾餘光一掠,隻見在對麵的牆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雙手抱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冷冷地盯著他,這個人正是小葉子!

經過一番商議,林雲致所率領的第一支隊伍任務不變,不能有絲毫懈怠,而且要外鬆內緊。但對楊遠風率領的第二支隊伍的行動方案則作出適當調整,由於懷芳通過官府,設法查清一個月內從西向東的商隊中目前仍滯留在高昌國的、特別是滯留在都城附近的人所住的客棧。楊遠風率領的第二支隊伍編入官府的士兵中,繼續暗中排查。

可是兩天後楊遠風的隊伍仍一無所獲。華鳴洲不由大皺眉頭:“難道是中山天王的殺手行動遲緩,到目前為止,仍未進入高昌國;或是他們繞過關口進入高昌國,所以未登記在冊;還是進入高昌國後未在都城附近入住客店,藏身野外?”他讓於懷芳拿來由西向東商旅的花名冊一一比對,發現滯留在高昌國內的人數比客棧登記的人數多出三百七十五人,這些人也許是在離都城較遠的地方住的店,也許就在半路上露營。華鳴洲隻好請於懷芳再通過當地官府核查一遍。

這次終於有所發現!從龜茲國進入高昌國的商隊中,有一支七天前進入高昌國的三十二人商隊整體失蹤了!這三十二人若是分散開來的,或許是查漏了,也說得過去,但他們是同一支商隊,這就太可疑了!

高昌國荒漠多人口少,都城不大,也就十來萬人口,都城外更是人煙稀少,街市村落都是依水而建,因此查找一支三十二人的商隊並不難。於是楊遠風率領隊伍一鼓作氣,像梳子一樣把都城裏裏外外找了個遍,卻仍一無所獲!

三十二人要吃喝拉撒,目標太明顯了,難道他們分散隱蔽了?剛有點頭緒,線索卻中斷了。華鳴洲一時也無計可施,隻好請於懷芳讓當地官府繼續秘密排查。

……

傍晚時刻,氣溫驟降,涼爽了許多。華鳴洲為排解胸中的悶氣,便獨自一人登上都城北麵的一座山岡。楊遠風和曹雲煙見狀,便遠遠地跟在他身後。

在山頂上,楊遠風抬頭望著北方,離此地兩三百裏便是天山山脈,那是他曾隨天山老人十五年苦練武功的地方,他本有到師父閉關的地祭拜一番,可以苦於重任在身,隻好等任務完成後再說。

曹雲煙順著楊遠風的目光看去,隻見半空中一條白色的連綿的山脈若隱若現,十分壯觀美麗,宛若一位白衣仙子躺在大地上。曹雲煙指著問道:“楊大哥,那可是天山山脈了?”楊遠風道:“是的,那就是以前我跟隨師父練功的地方。”

華鳴洲遠遠地聽到了楊遠風和曹雲煙的對話,不由也遠眺了一會兒天山的景色,他忽然心中一動,走過去問楊遠風道:“想必楊兄對天山一帶再熟悉不過了?”楊遠風聽華鳴洲這麽一問,也是不由心中一動,回道:“是的,我跟隨師父練功的地方就在天山深處的一處山穀裏,位置差不多就在此地的正北方向,離此地約三百裏。”華鳴洲道:“高昌國都城附近的水流都是來自天山雪水吧?”楊遠風道:“正是。”華鳴洲道:“那溯源而上,水流附近的風土人情如何?”楊遠風道:“附近幾十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往前走,一百多裏便到了天山腳下,那裏水草肥美,牧民大多逐草而居。再往北走,地勢漸高,人跡漸少,直至半山腰以上,山頂終年積雪,便是人跡罕至了!”

華鳴洲想:“中山天王的殺手們會不會躲在天山附近,先在那裏建立一個據點,然後再伺機而動。那裏離都城一百多裏,不算近但也不算遠,而且那裏大多是居無定所的遊牧民族,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藏起來實在太容易了!”於是便道:“晚上回去跟林雲致掌門和慧生大師商量一下,讓他們這兩天加強警戒,明天早上我們去天山附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