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閨中私語解心結

華鳴洲正想提議:“到此為止,比賽結束!”誰知話未出口,卻有一位苗家姑娘跳了上來。這位姑娘叫龍千千,長得甚是漂亮,特別是那雙大眼睛,明眸善睞,仿佛會說話!她是龍得雲的堂妹,上山後趙青心和陳瑩一直由她作陪,剛才台下她們就是在一起為伴的。

龍千千抱拳笑道:“華大哥,妹子也想跟你比一下,看誰的拳腳功夫厲害!”華鳴洲向趙青心和陳瑩望去,卻見她們自顧著在低頭說話,無奈隻好抱拳回道:“還是等日後再向龍妹子請教。”龍千千道:“以後是以後的事,看來是華大哥看不起妹子,不想跟我比!”華鳴洲道:“不不…這是哪裏的話?隻是……”

龍千千一雙大眼直盯著華鳴洲,笑道:“華大哥怕了我不成?那你在台上叫我三聲‘好妹子’,我就不跟你比。”台下青年男女聽了,一片起哄。華鳴洲不好意思,又轉頭看了一下趙青心和陳瑩,隻見她們仍自顧著說笑,故意裝作沒在意,看來是指望不上她們上來救場了,於是隻好抱拳道:“那就見識一下龍妹子的武功!”龍千千聽了,嫣然一笑,喜悅之情溢於臉上:“還請華大哥手下留情!”

龍千千身上佩戴了不少銀飾,一動起來嘩嘩作響,饒是動聽,可她的拳腳功夫卻不怎樣,對付三五個普通人還可以,但若是與武林高手過招,不出十招便要敗落。華鳴洲拆了她十多招,心想:“若是這麽快打敗她,未免令她讓人家笑話;若是隻守不攻,怕她也不高興!”

於是,雙方你來我往又過了三四十招,華鳴洲瞧了個空隙,呼地一拳“黑虎掏心”打向龍千千左肩。其實這一拳本是打向對方的心口的,但龍千千是個女子,且心口為要害之處,所以他就改為打向她的左肩,而且這一拳看似威勢很大,力道卻小。

可龍千千偏偏不知道華鳴洲這一招的凶險,肩上挨了一拳,不退反進,左右勾拳取華鳴洲的“太陽穴”。華鳴洲後退躲過,一手抓住龍千千的肘部順勢向前一帶,另一手斬向她的背脊,同時伸腳勾絆。華鳴洲這一招把擒拿、摔跤及掌法等糅合在一起,龍千千若是中招,立馬會被絆倒在地,輕則背脊受傷,重則脊柱被斬斷以致半身不遂,好在華鳴洲不怎麽用力,又臨時改為在她後背上輕輕一按,讓她向前踉蹌幾步,方站住身形。

龍千千回身上來,接著打,又連輸了幾招。此時她本應該知難而退,誰知她卻反而死纏蠻打不肯認輸,章法全亂,打了好幾拳連華鳴洲的衣角都未沾著,反而被他順勢帶得團團轉。

見拳頭不奏效,龍千千就改為用腳踢,突然一腳踢向華鳴洲的麵門。華鳴洲手一抄,抓住了龍千千的腳踝輕輕一帶。龍千千站不穩,就急著把腳抽回,華鳴洲手上並未用力,一下子就被她掙脫了。龍千千腳踝上本來戴著條銀鏈子,鏈子上還掛著個小鈴鐺,把腳抽回時,鏈子卻斷落在華鳴洲的手裏。

華鳴洲使出點穴手法,輕輕點了龍千千手臂上幾處穴道,再用小擒拿手製住她。龍千千穴道被點,雙臂酸軟,幾番掙紮卻總使不出力氣,隻好認輸,華鳴洲便給她解了穴,不過,她雖輸了,卻滿心歡喜,華鳴洲剛要把銀鏈子還給她,她卻已先跳下台去了。

一場比武就此結束,龍千千雖然是敗落的一方,但她似乎卻比自己勝了更高興,挽著趙青心和陳瑩,說說笑笑。她們雖相處不到一天,卻早已混得相當廝熟,並以姐妹相稱。

……

午飯過後,趙青心和陳瑩回到房中小憩一會兒,又來找龍千千,一進門就見她坐在窗前,一手托腮望著窗外在發呆。

豈知龍千千此時正愁腸千回百轉,忽喜忽憂,不由已在窗前呆呆坐了好久,未察覺有人來訪,趙青心和陳瑩見狀,難免取笑她一番。見是趙青心和陳瑩來了,又被她們取笑一番,龍千千早就放下了心事,聊到比武時腳上的銀鏈落在華鳴洲手裏的事情,她突然問道:“你們說華大哥會不會喜歡我?”

這一問便把趙青心和陳瑩驚愕得愣住了!她們知道苗族女子敢愛敢恨,從不做作,不像漢族女子受禮教影響,對情感的表達比較委婉、含蓄,總是把愛情埋藏在心底,不肯輕易表露出來,苗族青年男女大多是先自由戀愛,然後結婚,不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約束,不重視彩禮也不講究門當戶對,所以苗族女子心中喜歡誰,大多不會遮遮掩掩,但她們還是沒想到,龍千千就這麽直接地說出來。

愣了一下,趙青心先笑道:“這我們怎麽會知道呢,你倒是自己去問問他呀!”陳瑩也跟著笑道:“是你先喜歡上人家的吧?”雖說苗族女子敢愛敢恨,到底也會害羞、難為情,龍千千臉上不由泛起紅暈,低頭道:“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喜歡上他了。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他那眉毛,他的眼睛,還有鼻子、嘴唇,也說不上是最俊俏、最好看的,但卻很吸引人,我看了就是喜歡。特別是他笑的時候,眼角眉梢特別動人,我看第一眼時,就被他迷住了!”

趙青心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了,你怎麽就這麽快喜歡上他的?除了這些,他還有什麽好?”龍千千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世上怎會有一個讓我這麽喜歡的人?他那笑容,就像是一隻可惡的蟲子,當我看它時,它就飛進我的眼睛,爬入到我的心裏,然後在裏麵鑽來鑽去的,癢得人家不知是好受還是難受!”喜歡一個人容易,忘記一個人難,特別是這種一眼愛到心裏去的,也許日後龍千千心裏也會接受別人,但終究會有一個小角落被華鳴洲的影子占據著。

第一聽到這麽有趣、這麽貼切地形容喜歡上一個人時心裏的感受,趙青心和陳瑩先是聽呆了,然後相顧一眼,忍不住轟然大笑起來!陳瑩笑岔了氣,彎著腰直叫哎喲,趙青心幫她揉了揉肚子方好。

趙青心摟龍千千的肩笑道:“可知道這就是他的壞,經常嬉皮笑臉,沒事總愛拖逗人。你是不是一喜歡上他,就變癡了?再說,你隻喜歡他的模樣,怎麽知道他平時的為人值不值得你喜歡?”龍千千正色道:“我喜歡他,是因為我知道,你隻要對他三分好,他就會對你七分好,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重情重義之人!”說著,反過來直盯著趙青心,非常認真地道:“難道你不是也喜歡他嗎?可我看他是十分喜歡你的。我也不是有意要搶你的,他若不喜歡我,我也希望你們能在一起。”這一說把趙青心的臉也說紅了,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龍千千雖單純,卻也聰明,因此,相處不到一日,竟已看透了華鳴洲和趙青心倆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陳瑩笑道:“華大哥的心思我們早就知道了,趙姐姐是故意把他晾在一旁的。再說我們行走江湖的人,朝不保夕,說不準哪天小命就沒了,哪裏還顧得上兒女情長,隻能等日後再說。”龍千千道:“要是我才不管那麽多呢,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死了也值。再說,正因為世事難料,所以在一起一天是一天,更要好好珍惜才對!”趙青心嘲笑道:“其實他跟你一樣,也挺黏人的,我看要是你們倆在一起,不用拿繩索捆你們,怕是如麥芽糖拌蜂蜜,粘在一起分不開了,也不想分開了,甜死也不嫌膩!”龍千千道:“那也等膩了再說,你不跟他粘在一起怎知道會膩了呢?”

趙青心突然覺得這兩句話有點肉麻,不由臉上一熱,她以前何曾說過這樣的話?於是笑道:“羞不羞,現在就說這樣的話了?我才沒這麽想呢,我看著他就覺得討厭!”其實她師父慈海神尼雖吃齋念佛,但也並非迂腐不化,少女懷春乃人之本性,她有時也會給趙青心講起她自己年輕時的事,每當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時,臉上也會露出少女般的笑容,隻是趙青心不好意思多問。龍千千被趙青心這麽一說,也不由臉頰發燙,又拉著趙青心的手央求道:“好姐姐,你也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第一次見到華大哥時是什麽感覺?”趙青心道:“這沒什麽好說的,我可從來沒認真想過這一回事。”

龍千千抓著趙青心的手不放,搖道:“不行不行,我的都說了,你也得說說!”趙青心拗不過,隻好說道:“我們是在泰山武林大會上相遇的。剛開始認識他時,也沒多想,就是覺得這人很討厭,恨不得把他拿在手裏,像麵團一樣揉啊捏啊的才解氣,可是又覺得這人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認識的!”

龍千千聽了,不由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就對了,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你們的緣分是前世修來的,今生注定要在一起!”趙青心笑道:“這是哪門子說法?看你說的就像神仙斷事似的。我本來想,這一輩子就守著青燈古佛過了,可是師父圓寂前一定要我到江湖上走走,不然我誰都不認識。”這時她突然想起師父圓寂前還說她佛緣將盡,心中不由暗付道:“難道師父早就知道我情緣未了,要我到紅塵中曆劫?她老人家臨終前送我四句偈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說是隻要記在心裏,日後自知歸宿。”

龍千千道:“要是我也像你們一樣,武功高強,可以跟著你們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就好了!”陳瑩安慰道:“龍姐姐這麽可愛的人,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隻是緣分未到而已。”龍千千笑道:“你也找到屬於你的了,才會這麽來安慰人。”陳瑩聽她把話題扯到自己和小葉子身上,就連連擺手道:“再也不敢跟你說話了!”

龍千千又道:“你們說華大哥拿了我腳上的鏈子,會不會還給我,還是自己偷偷留下?”陳瑩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趙青心笑道:“我看呀他不敢不還,又不好意思自己拿來還,多半會叫陳瑩妹子幫忙。”陳瑩聽了,連忙搖手道:“這個忙我可不幫,要還他親自來還。”

趙青心聽了,心中暗付道:“他好好的躲閃一下就行了,抓人家的腳幹嘛?還把她腳上的鏈子拿走了,是故意的,還是來不及歸還,以後會不會還?”不過,她這麽想倒不是出於嫉妒,而是覺得緣聚緣散,冥冥中已注定,就怕天意弄人,她所擔心的是:“他們倆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龍妹子的心這般晶瑩剔透,他這般招惹她,豈不是傷了她的心?”但同時她又有一種預感:“事出有因,既然已有兆頭,說明他們日後必有一番情緣!”

龍千千問陳瑩道:“你們互相送了定情禮物沒有?”陳瑩笑道:“我們可不興這一套,隻有你才有小心思往那兒想呢!我看你那鏈子也不想要回來了,華大哥要還,你也別收,就當是送給他的定情物。”

龍千千一聽,便上前要撕陳瑩的嘴,陳瑩則順勢撓她的胳肢窩,龍千千鬥不過,轉身撲入趙青心的懷裏躲藏,誰知卻被趙青心一把抓住,直到她連聲求饒,趙青心和陳瑩方停手。

龍千千道:“你們倆合夥欺負人,姐姐你也偏心,幫她不幫我!”陳瑩擠眉弄眼道:“我們是看你可愛才欺負你呢!”趙青心撥弄著龍千千肩上的長發道:“都說怕癢的女孩子會疼人,我看以後你華大哥就讓你當寶貝疼著!”龍千千翻眼道:“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他才不會理我呢!”趙青心笑道:“若不是礙著我的麵子,說不定他早和你好上了呢!”

於是,三女在房中說說笑笑,時而打鬧一番,自是樂在其中!

……

下午,黑石寨突然又熱鬧了起來,說是有位蘇州林公子送上帖子,求見龍大寨主。按說兩家遠隔千裏,素不相識,龍得雲不肯搭理也是自然,但林公子的手麵還真不小,除了兩盒金銀珠寶和珍玩,還有兩箱綾羅綢緞,作為初次見麵禮。

若單單是這些見麵禮,雖說價值不菲,但黑石寨的大門也未必想進就能進,不過,林公子果然非同凡響,其四名隨從個個氣宇軒昂,一看便知絕非等閑之輩,四名隨從如此,名門子弟也未必有他的這番氣派,可見這林公子的來頭確實不小!

既然來頭不小,可是不僅龍得雲本人,包括寨中的其他江湖人士,都不知道林公子到底是出自哪一家,畢竟蘇州不小,林姓很多。而且兩地遠隔千裏,這林公子怎麽會跑到湘西來了呢?

不過,既然人家派頭不小,又出手大方,不論其來意為何,多少得給人家留點顏麵,暫時還是不要一口回絕為好。因此,龍得雲聽了山門守衛的報告後,便決定由孫善濟先行接待,探探對方底細再說,於是孫善濟便安排在前寨的一間大堂內接待所謂的林公子。

及至會麵時,隻見林公子五官俊朗,麵如冠玉,唇若施朱,兼氣質高貴、舉止優雅、言詞謙遜,果然有名家子弟身上特有的風範,作假不得!孫善濟閱人無數,見了林公子這般模樣,仍不免心中驚奇,不敢怠慢。

雙方互相客氣一番,簡要表明身份後,賓主落座,話題便進入正軌。孫善濟先歉然道:“林公子遠道而來,不巧龍大寨主剛好有事外出,不能親自接待林公子,失禮了!”林公子道:“本公子剛好路過貴地,特地準備了些禮物,上山求見龍大寨主,沒想到卻沒能見著。”

孫善濟道:“可惜林公子來晚了一步,龍大寨主早上剛出的門,不知林公子求見龍大寨主是為何事?”林公子道:“久聞龍大寨主廣交豪傑,素有大誌,本公子好生景仰,特意上山想跟他交個朋友。”孫善濟笑道:“黑石寨地處偏僻,一個小小的寨子容不下多少生龍活虎,哪能比得了蘇州富貴繁華之地,林公子過譽了!”林公子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黑石寨有龍大寨主當家,雖地處崇山峻嶺之中,卻也興旺發達、欣欣向榮,放眼江湖,已可以與任何一大幫派比肩了!”

孫善濟心想:“這話倒和王飛虎、華鳴洲說的差不多,看來黑石寨樹大招風是難免的了!”於是便道:“由於山高路遠,黑石寨與外界交往十分不便,我等也極少涉足江湖,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因此未免孤陋寡聞,不知當今武林現狀,更不知林公子門第高低,真是讓人見笑了!”林公子道:“孫副寨主此言差矣!龍大寨主是龍潛於淵,其誌在天,豈有閉目塞聽之理?如今風雲際會,正是龍飛九天之時,難道黑石寨真的不想與各大名門正派一較高低,龍大寨主真的自甘做池中之物?。”

孫善濟急忙打斷道:“不知林公子這話從何而來,可真折殺我們龍大寨主也,這話日後休在旁人麵前說起!”林公子冷笑道:“你們昨晚剛把廣義會王飛虎等人迎上黑石寨,今日孫副寨主又何必欺瞞,莫不是當本公子耳聾不成?黑石寨現已是名聲在外,一有風吹草動,江湖上無人不知!”

孫善濟聽了,臉色連變,最後方平靜道:“林公子聰慧異常,敝人豈敢欺瞞,黑石寨偏安一隅,本無意於江湖,但也不可能與外界斷絕一切來往。隻是廣義會上山之事,又與林公子何幹?再說,廣義會王飛虎等人皆是俠義之士,黑石寨必然歡迎,倒是聽林公子的口氣,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林公子聽後也是臉色連變,似乎已有些生氣了,但嘴上卻淡淡道:“看來孫副寨主還是看不起我們林家,嫌我們奉上的見麵禮太少了?”孫善濟冷笑道:“我們尚不知林公子的門庭與師承,豈敢冒昧?閣下僅以‘蘇州林公子’這一名號相見,似有意隱瞞真實身份,敝人也不好開口詢問。”

林公子沉默一下,轉而哈哈笑道:“這麽說來,龍大寨主肯定是認為本公子來曆不明,居心叵測,所以不敢交我這個朋友?”孫善濟聽了,微笑不語,表示默認。林公子又道:“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龍大寨主,我此番上山,絕非想要染指王飛虎等人手上的《無名紅掌書》,更不是要和你們分一杯羹。這點你們龍大寨主盡可放心,我也勸你們龍大寨主別太把《無名紅掌書》一事放在心上。其實家父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說來你可能也認識,隻因此行恰逢王飛虎等人也在山上,其流言纏身,恐被波及,所以本公子隻能暫且隱瞞身份,待日後再坦承相告,無禮之處,請多包涵!”

林公子的解釋實際上等於把話繞了一圈,並沒有提供任何依據,於是孫善濟也解釋道:“關於《無名紅掌書》一事,不過是江湖傳言而已,確實不可信。我們也是敬重王飛虎等人乃俠義之士,所以才請他們上山做客,並無它意,林公子不要誤會!”林公子道:“我誤不誤會不要緊,怕是別人不肯相信!”孫善濟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然豈不是沒人敢跟王飛虎等人結交了?枉費他們一番行俠仗義,難道就要落得如此淒涼?”

林公子見孫善濟城府極深、心機多變、善於辭令,便不想跟他繼續談下去,於是起身告辭道:“既然龍大寨主不在家,那本公子就等他回來後再上山拜會,且先行告辭了!”說著便率隨從欲走。孫善濟起身相送道:“山路崎嶇,林公子一路走好!我已命人去報信,龍大寨主若再無其他重要的事,很快便會趕回來。”其實他也覺得這林公子極難應付,巴不得其早點走,從此不再來。

林公子道:“那我們就在山下靜候佳音,到時麻煩孫副會長派人知會一聲!”孫善濟指著林公子送來的禮物:“這……”林公子笑道:“本公子自信還值得龍大寨主結交,這些薄禮,不成敬意,想必龍大寨主不會拒絕的!”孫善濟道:“那我就先替林公子保管著,等龍大寨主回來再說!”林公子抱拳道:“也好,那就有勞孫副寨主了!”孫善濟抱拳道“林公子走好!”

此時,孫善濟突然發現林公子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但也隻是瞬間的變化,很快就又恢複如常。

孫善濟雖極善於觀察顏色,但他卻看不透林公子剛才那一奇怪的表情,回想起此前林公子的種種異常表現,他不由暗付道:“這林公子眼神深邃,表情空虛,其心思令人難以琢磨,或是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或是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想法和情緒。而且這林公子來曆不明,王飛虎等人才上山一天,他就突然造訪,這本就奇怪了,他上山後又說什麽決不是為了《無名紅掌書》而來的,這就更奇怪了!還有,他的四名隨從個個神采豐盈,看似武功高強,年紀也都在四十歲以上,氣勢不凡,宛如一派宗師,但他們卻甘願充當林公子的隨從,默默陪護在他左右,這也可以算作另一樁奇事!”他覺得這林公子身上的疑點也太多了些,是不是來者不善,亟需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