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禮尚往來實兩難

龍得雲走後,孫善濟與王飛虎、華鳴洲聊沒幾句,便又把話題扯到了《無名紅掌書》一事上來。

孫善濟道:“關於《無名紅掌書》的來曆,不知二位正副會長可曾聽說過?”王飛虎道:“我們也是剛好有朋友聽到謠言後,過來詢問,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否則我們還一直蒙在鼓裏。但直到現在,我們仍對那本《無名紅掌書》一無所知,說什麽那本書在我們手裏,這就更奇怪了?”

孫善濟道:“嗬嗬,要說這《無名紅掌書》,孫某知道的可能比倆位還多一點!”華鳴洲和王飛虎聽了,皆作好奇之色,孫善濟又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本書的來曆關係重大,想必你們知道後,也不會隨便說出去的。”華鳴洲和王飛虎點頭道:“那是自然!”

孫善濟便道:“倆位可知《無名紅掌書》其實共分四本,那是前朝末年一支盤踞在牛背山的義軍首領林如崇兵敗身亡時留下的,書裏麵記載著他們留下的寶藏。聽說寶藏裏不僅有金銀財寶,還有許多武功秘籍,就連各大名門正派絕不外傳的獨門絕技也有手抄副本,有些甚至是絕世孤本。所以,隻要能集齊這四本書,從而破解書中的秘密,獲得寶藏,富可敵國、稱霸武林便不在話下,甚至可以獨霸一方,圖謀大業。關於《無名紅掌書》一事,之前確實很少有人知道,但這些天來,江湖上突然炒得沸沸揚揚,搞得人盡皆知,不知是哪裏漏出了消息。”王飛虎笑道:“看來孫副寨主知道的不少啊,嗬嗬!”華鳴洲心中暗道:“看來這孫善濟與《無名紅掌書》頗有淵源!”

孫善濟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獲知的,而且也是道聽途說,聽到的不一定全對。聽說當年《無名紅掌書》製作完成後,義軍首領林如崇自己留一本,其他三本分別給了三位得力親信保管,所以知道詳情的人應該非常少,就算是和他們四人非常親近的人,也可能隻知道其中一些不完整的片段。但現在這個秘密卻突然流傳開來,估計是時間過了這麽久,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眼看秘密將逐漸淹沒,就想把它流傳下去,誰知受密人卻未能嚴守秘密,於是就傳播開來。”王飛虎道:“這麽說關於《無名紅掌書》一事,是確有其事了,我們之前還是半信半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扯到我們頭上來?”

孫善濟答非所問,說道:“所以我們龍大寨主聽說了王會長你們手上有本《無名紅掌書》的傳言後,才會把你們請上山來,希望能攜手合作,共謀大業!”王飛虎道:“別說我們手裏沒有《無名紅掌書》,就算有,那對於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況且還要集齊四本,我們也沒這個能力。再說,就算真的有一本在我們手裏,我看還不如把它交給武林盟,大家共同分亨,豈不美哉?就我們廣義會來說,勢單力薄,也無福獨亨寶藏。”

孫善濟道:“四本《無名紅掌書》一旦流落江湖,你爭我搶難免,要是人人都像王會長這麽無私就好了。不過,依我看,若是把它們交到武林盟,仍難免有人打它們的主意,而且寶藏中武功秘籍也很難共同分享,到時劉盟主為了平息事端,就會把它們壓箱底,甚至把它們銷毀,這麽一來就可惜了!如今黑石寨人多勢眾,又有龍大寨主的英明領導,如果能獲得那個寶藏,那就如虎添翼了。”王飛虎道:“要集齊四本才有用,那也太難了,現在連個眉目也沒,如何找去?”

孫善濟道:“所以,隻要有其中一本在我們手上,其他三本的主人知道後,自然會主動找上門來。是來偷來搶,我們都不怕,來人最後隻能選擇合作。”頓了一下,又冷笑道:“就算你們手裏有那麽一本《無名紅掌書》,你們自認為能保得住嗎?雖然你們連湖龍幫也敢惹,但那則傳言已四散開來,流傳頗廣,現在你們身上的麻煩可就沒那麽簡單了!不用說別的,就連各大名門正派,即使不會明爭暗搶,也會想辦法逼你們把書交出來,不然他們秘而不宣的獨門絕技,豈不是有外漏的可能了嗎?”王飛虎笑道:“幸好我們真的沒有,就算有也不能要,趕快送出去為妙!”

孫善濟道:“王會長此言差矣!此番江湖傳言絕不會是空穴來風,就算你們手上真的沒有《無名紅掌書》,但此事也一定與你們有重大關係,我們正好可借此找出那本書的下落。”華鳴洲一旁搶道:“孫副寨主大費口舌說了這麽多,我看也是白說了。要說確實有這麽一個寶藏,那又如何?我看那支所謂的牛背山義軍,當時跟嘯聚山林的匪寇差不多,在各路義軍中勢力中也不是最大的,搜刮來的金銀財寶,就算數量不少,但也絕說不上富可敵國,而且其中一大部分可能被用作軍費開支或供主要將領享用了。再者,就算寶藏中還有武功秘籍,我看也是當時參加了牛背山義軍的江湖中人,抄寫了一些武功秘籍用來訓練士兵,或出於個人興趣愛好,趁亂搜括了一些武功秘籍占為己有而已,但要說得到那些武功秘籍就能稱霸江湖,我看也是不大可能。江湖傳言常有誇大之嫌,或無中生有,實在不可信!”

孫善濟道:“就算江湖傳言不實,但我看你們廣義會和我們黑石寨現在已經在同一條船上了,因此隻有雙方聯手,把四本《無名紅掌書》弄到手,才能真相大白於天下。”華鳴洲笑道:“看來孫副會長是想把我們留在山上了?”孫善濟正色道:“如今黑石寨已經把你們身上的麻煩分擔了一半過來,再說你們下山也不安全,還是留在山上共同應對麻煩比較好。黑石寨你們也看過了,留在山上定可保你們安然無虞!”

這時,呂力雄突然闖了進來,向王飛虎和華鳴洲抱拳道:“我們兄弟等上山多年,閉目塞聽,久不曾與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切磋,兄弟們早就手癢癢了,如今正好你們上山一會,眾人均想討教一番!”江湖上比武切磋,以武會友,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這跟文人以詩詞會友一樣,算不上無禮的要求,況且在人家的地盤上,客隨主便,實在難以拒絕。

華鳴洲想:“與孫善濟話意已盡,再談下去隻會越談越尷尬,不如先暫告一段落。”於是就回道:“聽說黑石寨高手雲集,我等正有心向你們請教呢!”其實華鳴洲心裏明白,呂力雄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們等人的武功底細罷了!

……

外麵旗台下,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見孫善濟、呂力雄領著華鳴洲和王飛虎過來了,知道好戲即將上場,就都拍起手來。華鳴洲見趙青心和李泰李達兄弟、小葉子、陳瑩已在現場,想必他們是被呂力雄先派人請來的,隻是他和王飛虎還未到來,於是他們就都在等著。

呂力雄先上台抱拳道:“難得廣義會王會長帶著一幫兄弟姐妹上山來做客,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以武會友,也好讓黑石寨的兄弟們開開眼界!”華鳴洲也上台抱拳道:“今天呂副寨主盛情邀請,大家興致不錯,我們廣義會隻好獻醜了!”

場下的人聽了,一片歡呼鼓掌。等華鳴洲和呂力雄退下台來,就有一人急著性子跳了上去,抱拳道:“在下山西太原傅向林,先表演一套掌法給大家起個興。”那人說罷,便在台上舞了一套掌法,表演完畢後,向華鳴洲等人行了個請字訣:“請教了!”

李達見狀,便飛身上台。他精於雙短劍,見對方不使用武器,就以掌為劍,以示尊重,同時又可不露武功家底。

傅向林的掌法還算不賴,剛才表演時看似普通,一旦交起手來,卻威力大增,招數老到辛辣。原來,他上山入夥不久,自恃武功高強,卻沒有得到龍大寨主的多大重視,於是他就想趁今天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番,隻要能和李達打成平手,也算是大大露臉了。

雙方過了一百招,勝負未分,但李達已明顯占了優勢,傅向林已中了他幾掌,而傅向林卻是掌掌落空。傅向林中掌之處皆在肩上和臂上,雖非要害之處,但李達以掌為劍,內力所至,被切中之處,疼痛難免。

李達突然叫了聲“小心了!”格開傅向林的來掌,右手掌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切。傅向林心中一驚,他知道李達的手掌雖非利刃,但隻要用足力氣,便可把他的喉骨切碎。傅向林左胳膊肘子一抬,格開李達的右手掌。

李達右手掌壓下傅向林的左臂,使傅向林脖子又露了出空檔來,他的左手掌又切在了傅向林的脖子上。傅向林大驚,連連變招,但卻始終無法擺脫被切脖之厄,李達手上的臂力和速度在他之上,招數也比他的精妙,輕而易舉地便可壓住他的手臂,切他的脖子。

傅向林此時已明白,若不是李達手下留情,自己早就沒命了。於是他雙手用力一推,抽身而退,抱拳道:“在下學藝不精,認輸了!”說著慚愧下台而去。

台下雖大多是黑石寨的人,但還是一片喝彩叫好,不吝掌聲。李達還想再比一場,就仍站在台上。

這時又有一人上台,自報家門,洪聲道:“河北邯鄲王保成,平日練的是‘大力開碑掌’,請多指教!”

大力開碑掌掌力剛猛,屬於外練硬氣功,練達一掌可拍斷五寸厚以上石碑方算功成,此等掌力,若是一掌拍在普通人的血肉之軀上,必是一片血肉模糊,隻有內力深厚或練過護體神功的人方可承受得住。

這王保成的掌法確實比剛才的傅向林強許多,其掌力威猛,招數嚴謹。李達知道深知大力開碑掌的厲害,運氣遍布周身要害,招數上則以輕巧靈活應對。於是,雙方你來我往拆了一百多招,李達心中直呼過癮。

王保成本來上台前有把握稍勝一籌,但沒想到還是打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麵,他想:“自己的大力開碑掌比較耗力,久戰下去必然吃虧,不如先主動認輸,好讓旁人看來雙方隻是打成了平手,因此會認為是我並不是真的打輸了,而是大方謙讓,如此一來反而掙得麵子。”於是,他使出一招“愚公開山”,雙掌左右連劈,逼開李達,想就此認輸。

李達見王保成這一招威勢不小,就連連左退右閃,然後突然一個回身,口中叫了聲“接掌!”便雙掌齊出。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正中王保成下懷,他也叫了聲“來得好!”便舉掌對接。

這樣一來,勝負立判,王保成掌力雖大,但李達內力更勝。倆人對了一掌後,李達隻覺得手掌疼痛非常,手腕如折,肩臂麻木,他急忙運氣試了一下,好在真氣暢通無阻,並未受傷。而王保成卻覺得胸口血氣脹悶淤積,一時呼吸不暢,他掌上的剛勁雖強於李達,但內力卻稍有不及,所以這一掌看似不分上下,但其實他已經輸了,因為若要再戰,李達的手掌雖疼痛,但卻可以立刻再出手,而他非得要調息一會兒,才能提得上力氣。

王保成也隻能趁此認輸,於是抱拳道:“在下輸了,李達兄弟武功高強,令人佩服!”李達回禮道:“多謝承讓!”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雙方打成了平手,但隻要細心觀察就會發現,王保成此時說話的聲音已大不如之前洪亮了,似乎不敢大聲說話。

李達仍站在台上,他還想打第三場。

這時又一個人飛身上台,其身形矯健,抱拳道:“河南滄州董衛平,家傳‘三十六路切脈手’,請多指教!”

董衛平在李達連敗二人後再上來挑戰,已占了便宜,因此,若不能在一百招內獲勝,就是贏了也算不上光彩,由此可見,若不是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會上來自討沒趣。

李達想:“昨晚龍得雲迎接我們上山時,董衛平也位列其中,想必是武功高強之人。”此時他已連戰兩人,而且他慣用的是雙短劍,化劍為掌大是吃虧,這一點隻有自己人知道。但對方見他以掌法連勝兩人,不明就裏,還以為他是以掌法見長。

三十六路切脈手也是武林絕學之一,交手時以掌沿斬切對手的經脈,輕則阻止經脈運行,重則使經脈受損,與點穴手法既有相似之處,但又大不相同,表麵看不出殺傷力所在,實則可製敵斃敵於無形之中。

雙方交手後,隻見董衛平掌法輕快,掌掌如刀,劈風斬浪,嫻熟無比。李達走的也是輕快的路子,但相較之下,有點相形見絀。

五十招過後,董衛平開始步步緊逼,李達則邊打邊退,慢慢地被逼到了台邊。眼見就要被逼下台去了,李達突然一蹲身襲擊董衛平的腰眼,董衛平收腹彎腰,一掌向李達的左肩斬落。誰知李達這一招乃是虛招,他突然順勢倒地,滑到董衛平的左側,一手點向董衛平小腿上的“承山穴”。李達這一變招太過於突然,雖姿態不雅,但很是刁鑽,這一招正是他和兄長李泰自創的出奇製勝之法。

承山穴雖不是人體要穴,但若是被點中,不僅會又酸又麻,而且痛感十分強烈,可使小腿行動不便。董衛平急忙變換腳步閃過,但他剛才一掌落空,身形微俯,尚未能及時收回身勢,李達在地上滑行時,又一個“朝天蹬”,踢向他的胸口。李達這一招仍十分刁鑽滑溜,董衛平沒能把他攔住,李達就借機一躍,又回到了擂台中央。

接下來的對招中,李達隻能盡量避免近身糾纏,當董衛平又逼得緊時,他就用奇異的招數應對,雖能偶爾反擊一兩招,但卻無法出奇製勝,隻能躲避或滯緩董衛平的攻勢。此時李達認為已沒必要再比下去,於是便拱手認輸,雙方謙遜一番,董衛平也跟著下台來。

接著,一位身穿苗服的青年男子躍上台來,眾人一看,此人正是龍近溪,隻見他手持苗人日常用的砍刀,向華鳴洲等人抱拳道:“此地為我們苗人世代聚居的地方,自然得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苗人的刀法,以盡地主之誼。雖然我們的刀法不如你們行走江湖的刀法厲害,但也可抗敵拒匪,驅趕豺狼虎豹,不足之處,還請多指教!”華鳴洲道:“好說!”便飛身上台。

雙方互相行了個請字式,然後動起手來。隻見龍近溪的刀法簡單實用,刀風彪悍,雖變化不多,但卻有一股不懼凶險、勇往直前的氣概,不以奇巧取勝。

五六十招過後,華鳴洲對龍近溪的刀法已了然於胸,但他見龍近溪勁頭正足,況且他也被龍近溪這種勇往直前氣勢所折服,所以不忍心就這麽快出手打敗龍近溪,再說,龍近溪為黑石寨副寨主,得讓他麵子上過得去。況且,自從上黑石寨後,龍近溪對華鳴洲等人一直沒給過好臉色,華鳴洲反而喜歡他這種率真的個性。

但再過五十多招,華鳴洲還未以技服人,龍近溪卻自行先認輸了,下台而去。

華鳴洲想:“對方人多勢眾,又是臥虎藏龍,先由武功較弱的打前場,再讓武功高強的打後場,而己方人少,若全都輪番上場,武功路數可就全露底了。那孫善濟在黑石寨中雖位列第四,但實則除了龍得雲本人外,凡涉及江湖之事,皆由他拿主意,龍望山和龍近溪隻不過因為是龍得雲的兄弟,才排在他之前。因此,不如我直接找孫善濟比一場,比武之事便可終結。”於是他就抱拳對孫善濟道:“孫副寨主,不如我們來比一場,如何?”

孫善濟略微點頭,看似身形未動,人卻已輕飄飄地落在了台上,腳下塵土不揚,就這份飄逸灑脫的輕功而言,已足以震懾全場!

孫善濟道:“不知華副會長想怎樣一個比法?”華鳴洲見他未帶武器,也就不拔刀,道:“閣下身為副寨主,氣度不凡,拳打腳踢未免不雅,我看還是文比好!”孫善濟行了個“請”字禮,便擺了個架式,從容而立,意思是任華鳴洲想怎樣個比法都可以。

華鳴洲上前,與孫善濟手一搭,便頓覺渾身如在芒刺之中,心中不由暗道:“這孫善濟內力如此強大怪異,看來真的得小心應對!”

華鳴洲說過要文比,所以倆人一搭上手,就互相推盤起來,一時雙方你來我往。孫善濟內力強大怪異,手若千斤,好在華鳴洲內力深厚綿長,要取勝雖很難,但隻要不出差錯,也不至於很快敗落。

盤了近百手,雙方各有進退。華鳴洲感到孫善濟手上的勁力仍未消減,臉色依然從容,於是他想:“要麽幹脆認輸算了!”而此時,孫善濟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他感覺華鳴洲手上的力道雖不算很強,但也絕對不弱,而且後勁無窮,任他手法連變,卻始終無法完全控製主動權,也就是說,他與華鳴洲一時還難分勝負。

孫善濟見華鳴洲一分神,就雙手一收一發,用力把華鳴洲推了出去。推盤手講究的是發力收力、借力卸力,若是對方推來,一般的應對手法是盤開對方手臂,使對方的勁力落空,或引導其走偏,也可借勢牽引對方的勁力再作出反擊。當然,若是一方手法不太高明,或勁力差距太大,那隻有總被推出去的份。

推盤手所用的勁力並非是蠻力,而是內外結合,剛柔相濟,剛而緩,柔而強。所以孫善濟這一推看似不快,但後勁十足,若是普通人被這麽一推,雖會覺得勁力不大,但受力後,三丈之內絕對站不住,若想強行站住便會摔倒在地,並有身受內傷之險。而對於華鳴洲來說,孫善濟這一推隻要把他推出三步之外,腳步不穩,便是勝負已定,若隻把他推出三步之內,腳步不亂,則仍是勝負未定。

但孫善濟這一推感覺像是推在了棉絮上,大部分勁力頓時消失於無形,可華鳴洲確確實實被他推個正著,他這一推並沒有落空,隻是有點白費勁的感覺。而華鳴洲在被推開的瞬間,雙手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搭,仿佛有一股粘性,又抵消了幾分被推出之勢。

華鳴洲剛好隻退了三步,不多也不少,穩穩地站住,然後抱拳道:“孫副寨主手法高明,敝人輸了!”雖說是華鳴洲自己認輸的,但未免過於謙遜,孫善濟知他其實是不願意再比下去,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