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風聲鶴唳琴悠揚

告別了王利義,華鳴洲等人晝伏夜出,風餐露宿,淨撿偏僻的小路走。從泰山下來開始,就斷斷續續有人在背後盯著他們,雖然進入大運河後甩掉了,但他們在眙盱露麵後,盯梢的人很快就又出現了,如此分成數批且配合有序的專業的盯梢高手,恐怕不是一般江湖勢力所能組織並駕馭的,而未來路上圍追堵截他們的武功高手不知還有多少。因此,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不得不先消失一段時間再說。

小葉子依舊在前麵開路,誰知走了四十多裏地,華鳴洲等人跟上去時,卻看見他在一片樹林前徘徊不進。

待眾人上前,小葉子道:“前麵林子裏似乎籠罩著一股不祥之氣,甚是瘮人!”華鳴洲問道:“是有埋伏嗎?”小葉子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林子裏似乎有股殺氣,但卻又不象有埋伏,也許是機關陷阱等,總之氣氛不對!”

華鳴洲聽了,不由猶豫起來,要是普通機關陷阱倒也不怕,但小葉子是何等機警、勇敢,他竟也不敢貿然獨自進入林子裏,難道這林子真的很邪門?華鳴洲伸長脖子睜大眼睛往林子裏瞧了一會兒,隻覺得裏麵非常靜謐而已,除此再也看不出其他異樣來。眾人跟著觀察了一會兒,也都搖頭不已,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議論了一會兒,又都等著華鳴洲做最後的決定,是要繞過林子,還是闖一闖?路本來就是往林子裏延伸的,要繞開林子,不僅要多走冤枉路,而且這裏根本沒其他路可走,要繞開林子就隻能披荊斬棘另辟蹊徑,那夠費時費力的,萬一是小葉子多疑了呢!

但華鳴洲相信小葉子的判斷,他想了想,叮囑道:“我和小葉子先進去闖一闖,你們就藏在附近。除非我們自己出來,否則你們無論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進去找我們,等天亮了再說。”

華鳴洲和小葉子往前走了差不多一裏地,林中突然起風了,接著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幾股黑煙,在林中彌漫開來,待風一停,那幾股黑煙便彌漫成一層濃霧籠罩著林子。華鳴洲和小葉子見狀,暗叫不好,皆捂住口鼻以防煙中有毒,同時拔出刀劍全神戒備。

黑霧中突然一陣轟隆隆聲響,漸漸地變大,似有千軍萬馬從遠處奔襲而來,越來越近!光聽這聲勢,華鳴洲和小葉子不由被唬得麵麵相覷,而且“敵暗我明”,黑霧中根本看不到對方,如何廝殺?華鳴洲說道:“先退再說,暫且不要離開道路。”

可是四周黑霧彌漫,他們哪裏還能找得著腳下的道路,就連小葉子這等機警的高手也辨不清東西南北了,而且四周都是黑霧,看不到邊緣,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裏退才好,隻能往聲響的反方向撤退。

退了幾步後,小葉子突然停下腳步,閉上了雙眼,執劍而立,看樣子他是在用聽覺分辨黑霧中的東西。聽了一會兒,他又趴在地上聽了聽,然後對華鳴洲說道:“地麵沒有任何震動,因此聲響不是來自人馬或猛獸,黑霧中的聲響由遠而近,但也沒有翅膀撲擊空氣的聲音,所以也不是飛禽,也許黑霧中根本就沒什麽東西。”

華鳴洲聽了甚是詫異,正想飛上樹看看,小葉子卻在地上抓了把枯葉點燃起來。華鳴洲想:“本來就敵暗我明,再燃起火來,那不成了眾矢之的了嗎?”不由又全神戒備起來,不過,他並未阻止小葉子的行為。

小葉子又在地上找了些枯枝,燃成一堆篝火,然後和華鳴洲各靠著一棵大樹幹警戒觀察。秋幹氣燥,火苗上竄得很快,在上升氣流的帶動下,林中的黑霧跟著匯聚上升,漸漸變少,那駭人的聲響也突然全無。

黑霧漸漸散去,華鳴洲對小葉子道:“這黑霧和聲響來得甚怪?”小葉子道:“怕是沒這麽簡單,還有下文!”

小葉子話音剛落,又“咦!”的一聲看向華鳴洲身後,華鳴洲急忙回頭一看,隻見身後幾十丈外,隱約有一塊紅斑在微微閃爍著,朦朦朧朧看不大清楚,似比燈籠大,但很暗,又很模糊,不知其為何物。

華鳴洲和小葉子皆是武功高強之人,目力自然非常人可比,黑夜視物不在話下,但任憑他們睜大眼睛,連幾十丈開外的樹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就是看不清那塊紅斑究竟是什麽東西。而且紅斑還不止一塊,隨著黑霧散去,緊接著兩塊…三塊…四塊……幾十塊紅斑三三兩兩地冒了出來,散布在華鳴洲和小葉子周圍,模模糊糊地在閃爍著。

華鳴洲在地上抓了顆小石子,然後手一揚,射向那些紅斑,最後隻聽到石子遠遠打在樹幹上的聲音,石子似乎是穿著紅斑而過的。他和小葉子又用未燃盡的樹枝射向那些紅斑,結果也是如此。

盯著那些紅斑看了一會兒,華鳴洲和小葉子便覺得頭暈眼花、胸悶氣喘、惡心欲吐,感覺四周的樹木隨著那些紅斑的閃爍也在不停地變幻著,他們很想坐下去閉眼休息一下,當他們眯一眯雙眼時,頭暈眼花便瞬間好了點,可他們總不能一直閉著眼睛,萬一四周有什麽東西襲來呢?

華鳴洲和小葉子正想上樹,但當他們抬頭往上看時,發現樹梢上隱約也有些紅斑在閃爍著。小葉子道:“你先盯著,我休息一下!”說著便坐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小葉子隻坐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執劍在前,如一支利箭般直射向正前方的一塊紅斑。華鳴洲此時雖頭暈眼花,腳步不穩,但瞬間反應過來,也跟在小葉子後麵衝了過去。

小葉子突然又停住,華鳴洲搶到他身旁,隻見眼前的樹上掛著一張直徑三尺左右的圓網,其形狀與蜘蛛網近似,絲線是紅色的,微微發著熒光。倆人見狀,不由啞然失笑,沒想到如此簡單的幾十張紅網,一動不動地掛在樹上,竟差點把他們困住!

小葉子觀察了一會兒,試著用劍尖輕輕的挑動一下絲線,並無異狀,那一張網隻是簡單地掛在樹丫之間,並沒設置其他機關,網的絲線甚是柔韌,竟未被挑斷,看來是用特殊絲線編織成的,不僅柔韌,而且不畏刀火。

華鳴洲緩了緩神,說道:“看來這些網狀物的厲害之處除了其本身會發出紅光,更重要的還是在於它的排列方法,可以擾亂人的視覺。”小葉子道:“應該是這樣。不過,不知布網之人是什麽用意,為何並未附加一些可傷人的機關進去?”華鳴洲道:“這先不管它,這些東西應該是在剛才起黑霧的時候布下的,看來布網之人輕功很高哪!”小葉子道:“如此說來,這人也就躲在附近了!”

於是,華鳴洲抱拳對四周朗聲道:“我倆路經貴地,敢問是何方高人在此,請現身一見如何?”話音過後,四周靜悄悄的,並沒有得到回應。華鳴洲又說了兩遍,過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有人現身。

正當華鳴洲和小葉子想要搜尋時,突然“咚”的一聲從樹林中深處傳來,象是琴聲,聲音不大,卻極其悠揚,直入人心。他們正要辨別聲音來源的方向,但隻此一聲,便停住,間隔了許久,方再“咚”地一聲響。

華鳴洲和小葉子幹脆就先聽聽這琴聲,看有什麽古怪,也等確定了琴聲的方向再說。倆人聽了一陣子,隻覺得那琴聲有些雜亂,毫無音律可言,可是聲音悠揚,穿透力強,仿佛帶著一股魔力,可以令他們的心髒也跟著琴弦一起震顫!

華鳴洲試著捂緊雙耳,可是根本擋不住那琴聲,心中不由暗付道:“要是這琴聲越來越快,那還了得!”他和小葉子同時意識到了琴聲的危險,不敢怠慢,急忙循聲找去。

那琴聲的節奏果然慢慢加快了,也漸漸有了音律,現在的琴聲已足以令普通人心律紊亂,心脈爆破而亡,可是人還未找著,華鳴洲和小葉子隻好一邊運氣護住心脈,一邊繼續尋找。倆人又找了一陣子,總覺得琴聲就在前麵不遠不近之處,可走來走去,總是未能到達琴聲的源頭。

華鳴洲苦笑道:“看來不是我們迷路了,而是有人在這裏布置了迷魂陣。”小葉子道:“那你對迷魂陣了解多少?”華鳴洲道:“聽說過,但不了解,大多是用九宮八卦或奇門遁甲之術。你看這林中就一些大樹和低矮的灌木叢,似乎也沒什麽奇異之處,但越是這樣,越能說明布陣之人非常高明,其正是利用自然,用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布陣。因此,就算我對陣法很了解,懂得破解要訣,也一時半會找不到生門。”

小葉子道:“那會不會是彈琴的人邊彈邊躲,讓我們找不著。”華鳴洲道:“不象是這樣。要發出這種震人心弦的琴聲,非得意念集中,內力直達琴弦,然後隨著琴弦振動產生的聲音傳送到遠處,這樣要是還能邊彈邊躲,節奏就不會如此流暢。”小葉子道:“那怎麽破解這琴聲?”華鳴洲道:“除非用‘獅子吼’之類的武功,或者也用同樣的方法,演奏樂器與之對抗。”

華鳴洲又道:“且待我砍了些小樹木,可當路標,看能不能破了他的迷魂陣再說。”這是最費時費力的笨法子,實屬無奈之舉,興許能奏效,不過就怕是累了半天,還走不出迷魂陣。

小葉子聽了華鳴洲剛才說的破解之法,似乎受到了啟發,隻見他舉劍而立,劍尖指向琴聲來源的方向,然後運氣至劍身,突然手腕一抖,劍身一陣“嗡嗡”直響,猶如虎嘯龍吟。

小葉子的這一方法雖未曾練習過,但看來還是多少發揮了些效用,那琴聲受其影響,便停滯了一下。當琴聲再次響起時,他就依瓢畫葫蘆地再次抖劍回應,雖然他劍上發出的聲音還不能完全與琴聲對抗,但卻已嚴重幹擾並回應了琴聲。

琴聲漸漸變得急切起來,如高山飛瀑、萬馬奔騰,小葉子仍不慌不忙全神貫注抖好每一劍。華鳴洲見狀,也學著小葉子的方法,他略懂聲樂,就把刀當樂器,專門等琴聲平仄轉折時才抖刀。

雙方鬥了一陣子,琴聲突然停住了,接著,在華鳴洲和小葉子前方不遠處冒起一股黃煙,煙中有人道:“兩位過來吧,我在這裏!”聲音清揚如鶴鳴。

華鳴洲和小葉子向黃煙走去,隻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端坐在石台上,旁邊一名童子抱著張古琴。

那位老者抱拳道:“老朽諸葛寧,剛才多有得罪了!”又道,“兩位不必屏住呼吸,這黃煙無毒,反而可醒腦強心,趁其還未散去,多吸兩口才是。”華鳴洲和小葉子均想:“這位諸葛寧要是有害人之心,剛才在黑煙中摻毒或在林中多布些傷人的機關就是了。”因此也就吸了幾口黃煙,果然煙中帶著股淡淡的藥香味,入喉進肺時感覺甚是清爽。

華鳴洲知道這諸葛寧是位隱世奇人,早年也是俠義中人,他也有所耳聞。不過,他雖有敬佩之心,嘴上卻仍毫不客氣,假裝生氣地質問道:“諸葛先生為何在此設置機關陷阱害我們?”諸葛寧道:“想必二位就是廣義會中的華副會長和小葉子了?”華鳴洲冷笑道:“諸葛先生神機妙算,一猜就中!”

諸葛寧並不理會華鳴洲的口氣,抱拳道:“幸會幸會,兩位才俊武功智慧不凡,老朽十分佩服!”華鳴洲道:“那又怎樣?我們與諸葛先生並無過節。”諸葛寧歎道:“隻因老朽年輕時輕易許諾,欠人家一個人情債不得不還,故受人之托今晚在此布下一局。但老朽決無害你們之心,否則布下的機關陷阱就不會這麽簡單了,你們想毫發無損地走出林子那就不容易了。”

華鳴洲相信諸葛寧說的是實話,不過那黑霧中的“千軍萬馬”、令人眼花繚亂的紅色“蜘蛛網”陣、震顫人心的琴聲和迷魂陣,雖然未加設機關陷阱,但對於定力稍有不足的人來說,難免造成發狂、暈厥、心跳紊亂等嚴重後果,其無形的殺傷力一樣可怕。於是他道:“剛才萬一我們有什麽閃失,還不是拜你所賜?”諸葛寧笑道:“既然是需要老朽來對付的人,絕不會是容易對付的人!”

華鳴洲也懶得問諸葛寧是受何人之托,其若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反正捋到最後,應該是跟冷慶龍搭上了關係。於是,華鳴洲淡淡道:“信守承諾固然是好,但也不能不問是非對錯,若是讓你做件有違俠義之事,你是照樣去,做還是寧願失信於人?不過事已至此,那就算了,我們也不和你計較,但願你與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他怕時間一久,王飛虎等人在林子外惦得慌,否則他倒想和眼前的這位諸葛寧攀攀交情,或許可以成為好朋友。諸葛寧道:“閣下批評得在理,老朽心中慚愧萬分!”

華鳴洲見諸葛寧甚是謙虛,不由心生好感,不再得理不饒人,一味嘴硬,但心中又急著要走,所以就抱拳道:“也罷,但願日後再碰麵時,諸葛先生不再為難我等。林子外還有同伴在等著我們,我們這就先告辭了!”便不再多話。諸葛寧抱拳回道:“那是自然!老朽知道你們還要趕路,你們往那邊走三十步,再向右走三十步,又向左走六十步,就可找到你們剛才進來的路。”說著指了個方向。

華鳴洲和小葉子正轉身欲走,諸葛寧叫道:“葉少年慢走,且接我一劍再走!”說著從古琴中抽出一把劍來,直指小葉子。

諸葛寧的劍一出,立即鋒芒暴長,劍氣逼人,但他的出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雙腳也仍站在原地,別人要躲開他這一劍其實也挺容易的。小葉子明白其中之意,諸葛寧這般出劍,是一種特殊的比劍方法,他若是躲開這一劍,就等於是認輸了,若是招架,也算是輸了。因此,他若不想輸,隻能正麵回擊一劍,而且劍尖所指必須做到分毫不差,剛好與諸葛寧的劍尖如同針鋒相對,若稍有偏差,倆人便可能同時會被對方的劍氣傷到,這樣還是算他輸了。

這樣的比試方式,對小葉子來說是不公平的,他最多隻能爭個平手,而諸葛寧卻永遠處於不敗之地。但諸葛寧是長者,出題在先,小葉子隻能接受這樣的比試方式。

小葉子也站在原地出劍,速度快如閃電,因為諸葛寧出劍的速度雖不是很快,但其已出劍在先,而他出劍在後,所以速度必須趕超,才能使劍尖恰好同時到達。一劍過後,隻見兩把劍的劍尖如同針尖對麥芒,未有半點偏差,但兩者之間仍有三寸距離,並未撞擊到一起,不過兩把劍同時“嗡嗡”直響,如龍吟虎嘯,互相呼應!

原來,諸葛寧見小葉子用抖劍之法破了他的琴聲,因此就想試試小葉子的劍法與內力修為如何,結果倆人一劍而止,勝負難分。諸葛寧收劍後,抱拳歎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話誠不欺人也!”小葉子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諸葛寧擺了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兩位英雄一路走好!”

華鳴洲和小葉子就按諸葛寧所指的方向走,剛走出不遠,身後又傳來琴聲,不過這次的琴聲清悠悅耳,如水滴平潭、珠落玉盤,讓人聽了神清氣爽!

……

且說華鳴洲等人沿著浙皖交界的天目山脈向西南行進,一路山高澗深,草木茂密,野獸出沒,人跡罕至。山路雖難走,但華鳴洲等人皆是練武之人,自不在話下。

到了黃山東麓後,華鳴洲找了一處十分隱秘的山穀,山穀中本有幾間獵人臨時搭蓋的草木屋,被遺棄已久,打掃一番,勉強可住人,總比在外風餐露宿好。一路上有趙青心的精心醫治及眾人合力幫忙驅毒,王飛虎的毒傷好得很快,此時已好得差不多了。

華鳴洲決定在山穀中居住七天再啟程,此處十分隱秘,四周幾十裏盡是茫茫林海,不見人煙,七日之內應該很難有人能尋來,眾人可以放心在此休整,也可趁此溫習武功。於是眾人便在寅卯之時練內功,白天練拳腳,晚上休息。

王飛虎自覺武功在眾人之下,每次遇險皆要靠李泰李達兄弟救護,成了大家的累贅,不由心中鬱悶。他練習的武功主要是外家鐵拳,其他的比如內力、輕功雖也多少有所練習,但內力平平,輕功較差。他雖長得五大三粗,又筋強骨壯,肌肉橫生,天生蠻力,按說練拳資質不錯,奈何少年時未遇明師,已錯過了練習上乘武功的最佳時機,加上悟性也不高,因此他雖勤奮練習,卻總是收效甚微。

李泰李達兄弟的武功自成一體,皆以雙短劍為主,劍法上乘,既可獨自應敵,也可互相配合,互相配合時則威力大增,特別是他們自創的“龍卷風”陣法,別具一格,雖是僅有兩人的陣法,卻不亞於多人圍攻,而且他們的內力、輕功和拳腳功夫也都很不錯。

陳瑩的武功則以劍法和輕功為主,兩者互相配合,輕靈飄忽,可攻可守,而且基礎紮實,稍加磨煉和點竅,進步飛快。同時,她的內力雖不強,但卻很純粹。

趙青心的武功和醫術繼承了慈海神尼的衣缽,把峨眉派的武功練得爐火純青,純粹無瑕,其中以劍法、輕功、內功為主,另外還有一些應急防身絕技,而且醫術精湛,水性也極佳。

華鳴洲的武功以刀法為主,其次為大小擒拿手,內功和輕功也已達上乘,其他方麵則涉獵甚廣,博聞強記,淺嚐輒止。他雖也略通拳法,但與王飛虎所練的拳法屬於不同路子,若要教給王飛虎,恐怕王飛虎練起來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顧此失彼。

小葉子的劍法似已出神入化,信手拈來,遇強則強,可與任何江湖絕頂高手一爭高低,而且他的輕功也是一絕,內功和暗器等雖表現不多,但深不見底。

眾人有時各練各的,有時互相交流切磋。其中,小葉子的練劍方法最為特別,第一天練身段,擺出各種奇異的造型,華鳴洲見多識廣,見他練的似少林“易筋經”和“洗髓經”、“八段錦”,也象是天竺佛國的“瑜珈”,又有點象是西洋的“體操”和東瀛的“忍術”;第二天則一招一式地練劍,練得很慢,有時候一個劍式要反複練幾十遍、上百遍,甚至上千遍,既有非常簡單常見的,也有詭異得讓人意想不到的;第三天練劍法套路,剛開始也是練得很慢,後來越練越快,劍光四漫,人影難辨。

到了第四天,小葉子則獨自一人到附近的樹林中練劍法、輕功和暗器,眾人也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練法。第五天,他又獨自一人沿著山穀裏的小溪溯流而上,到山穀深處練劍。

過了晌午,陳瑩見小葉子仍未回來吃午飯,就想去找他,順便看看他是怎樣練劍的。溪濱雜草叢生不好走,倒是秋天水少,河床中有不少岩石**出來,陳瑩見狀,幹脆就使出輕功,踏石而行。

陳瑩走出三四裏,隻見前麵一道瀑布如練,直瀉而下。瀑布下方的石床經水流長年累月的衝刷,真可謂是滴水穿石,形成一窩深潭。

瀑布的水量雖不大,但落差有點高,兩側又是懸崖峭壁,以陳瑩的輕功尚不能一躍而上,她隻好從旁邊的陡坡攀爬上去。爬了一半,當她回頭向下望時,突然發現深潭中有個黑影在動,剛開始還以為是條大魚,待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條人影!

潭底很深,而且在瀑布的衝擊下,潭麵水花和氣泡翻滾,水波**漾。陳瑩突見潭底有人,一時嚇了一跳,再仔細觀察那條人影,卻像是小葉子,她就以為他是在潭裏摸魚,但一時也看不太清楚,不好確定。

好在潭水甚清,並無泥沙混濁,陳瑩看了一會兒,確定潭裏的人影是小葉子無疑,不過令她驚奇的是小葉子並不是在潭裏摸魚,而是站在潭底練劍!

陳瑩看得直咋舌,本想扔塊小石頭嚇一嚇小葉子,但又覺得不妥。她想:“小葉子在水裏久了,肯定要上來換氣。”於是她就回到潭邊的一塊大石上守著,等小葉子出水後再說。

果然,再過一會兒,小葉子便從潭底直衝出水麵,在半空中換氣,他發現陳瑩守在潭邊,就連忙變換身形,落在了陳瑩身邊。陳瑩這才發現他手上腳上和腰上都綁了沙袋。

小葉子解掉沙袋,問起陳瑩為何找到這裏來。在潭底練劍,體能消耗很快,他的肚子早已在“咕嚕咕嚕”地叫了,陳瑩一說到了午飯的事,他便頓時覺得很餓了,於是就和陳瑩趕回小木屋。

這幾天華鳴洲也曾和趙青心合練刀法與劍法,可是練到最後,趙青心覺得這哪裏是什麽刀劍合璧,分明更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夫妻在忘情嬉戲,因此心中有點難為情,便不再與他合練。華鳴洲見趙青心比較矜持,隻好變法子,除舞風刀法與萬花劍法外,邀她試著共同合練其他刀法與劍法,趙青心這才勉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