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江湖正義需共舉

且說趙青心和陳瑩、王飛虎和李泰李達兄弟分別達成目的後,便趕去與華鳴洲及小葉子會合。華鳴洲已先準備好了三輛馬車,等他們一回來,便帶著他們往泗陽縣的方向奔去,路上華鳴洲要他們閉目養神,說是到了泗陽還有一場大戰等著他們。

眾人到了泗陽,便有人前來接應,來人和華鳴洲談了一會兒,就自行離去了。

華鳴洲這時方告訴王飛虎等人,泗陽境內有一處湖龍幫分舵,該分舵由冷慶龍的內侄統領,即是他們十多天前在鹽幫總舵見過的周小濤,冷慶龍雖未明確任命他為分舵堂主,但其堂主的位置一直空著,明眼人都知道那位置是為周小濤準備的,隻待他再成熟些,便可順理成章地坐上堂主的位置,因此背地裏都叫他周小堂主。分舵裏還養著三十多名一流以上的武功高手,陳英超和丁世財也是其中之一,同時還有五十多名爪牙,他們今晚有一半人馬到盱眙找鹽幫鬧事,不過這回周小濤倒是沒去,華鳴洲打算趁此機會襲擊該分舵並捉拿周小濤。

原來,之前周小濤在湖龍幫總舵時,冷慶龍常把他帶在身邊,想讓他學習管理幫中事務,但周小濤無心學習,且**惡異常、蠻橫無端,實在難以教化,雖說冷慶龍也發過狠教訓過幾回,隻是周小濤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慣了,打罵無妨,第二天照舊,加之幫中事務繁忙,冷慶龍也沒多少閑心,後來冷慶龍見他把總舵折騰得烏七八糟、雞飛狗跳,就打發他到泗陽分舵來。周小濤自是十分樂意,到泗陽分舵,沒了約束,他就更加荒**無度了,手下又有一幫人或迎合、或教唆等,因此常幹出一些欺男霸女的事來,搞得當地民怨沸騰。

華鳴洲等人來到湖龍幫泗陽分舵時,已是快四更天了,王飛虎和李泰李達兄弟想直接衝進去廝殺一番,但對陳英超這等高手還是有幾分忌憚。華鳴洲看一下四周的環境,決定由他先從後院潛入,尋找周小濤的住處,趙青心和陳瑩也隨他潛入,伏在院中作為接應;小葉子輕功最佳,就讓他伏在屋頂上作奇兵;王飛虎和李泰李達兄弟則待院中動靜鬧大後,再直接從前門殺入,必要時也可起到互相支援的作用。眾人又約定,若是找到周小濤,就先拿下他再說,若是找不到周小濤,就由華鳴洲先在庭中鬧騰起來再說。

華鳴洲和趙青心、陳瑩從後院越牆而入,見門後的兩名守衛早已坐著打盹,便點了他們的穴道。華鳴洲看了一下院中的格局,見前後兩院及兩廂共有上百個房間,不知道哪一間是周小濤的,隻見左廂房中有一間還有燭火。

華鳴洲讓趙青心和陳瑩先藏身在樹叢中,他自己則向那間有火光的房間摸去,這時房中隱約傳出一個男子的**笑聲和一個女子的哭求聲,那男子的聲音正像是周小濤的,陳瑩聽了再也忍不住,越過華鳴洲直奔那一房間,華鳴洲和趙青心隻好緊跟而上。

來到房前,陳瑩推窗而入,但外間客廳桌上一片杯盤兒狼藉,並無他人。陳瑩便衝入裏間臥室,隻見周小濤光著膀子坐在床沿上,正按著一名女子強剝她的衣服,那女子雙手被反綁,雲鬢散亂,淚痕滿臉,在拚命掙紮,哀聲求饒。眼前的一幕,簡直不堪入目,陳瑩見狀,其疾惡如仇的怒火被徹底激發了起來。

周小濤站起來回身一看,見陳瑩站在麵前,不由又驚又喜!自從他在鹽幫見過陳瑩後,便茶不思飯不想了,滿腦子都是陳瑩那可愛的笑臉和剛發育的少女身材。他的親信見他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為了討好他,就擄了個姿色不錯的民間女子供他**樂。

周小濤見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竟自己找上門來,突然出現在麵前,一時愣住了,但就在他詫異瞬間,腦子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寒光倏然一閃,頓覺喉嚨一涼,他急忙用雙手按住脖子上的傷口,但鮮血還是從他的指縫不斷冒出來。

周小濤口中“荷荷”說不話來,每一張口就有大量的鮮血溢出,他一手按著傷口,伸出另一隻手在眼前胡亂比劃幾下,又急忙縮了回去,繼續按在傷口上,然後慢慢跪了下去。他那本來細縫般的眼眶,這回睜得大大的,隻見他的黑睛很小,露出一大片眼白,接著,兩眼慢慢地全都翻白了。

陳瑩見周小濤的死相如此難看,不禁呆立當地,接著胃裏不由一陣抽搐,便要嘔吐。華鳴洲和趙青心已跟進來了,趙青心一把握著陳瑩的手,一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背,華鳴洲上前割斷那位女子身上的繩索,然後讓趙青心和陳瑩先把那位女子偷偷送出去。

既然周小濤已死,接下來就該輪到其爪牙和惡仆了,華鳴洲正想尋找下一個目標,突然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他立馬順勢前衝,接著一個鷂子翻身與來人對了一掌。華鳴洲退了三步,但他知道,來人對掌後,雖穩住身形立在當地,隻因借著身勢衝擊力較大,但來人內力卻不如他,應已被他打成內傷。

來人深吸了一口氣,把胸口翻騰的血氣壓下去後,方問:“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此地?”華鳴洲道:“我是來殺周小濤的人,怎麽啦,你又是何人?”來人聽華鳴洲如是說,又見周小濤房裏沒了動靜,心中暗叫不好,但他又不是華鳴洲的對手,就高呼道:“快來人,有人要刺殺周小堂主!”

華鳴洲聽來人這麽一叫,便確定他是湖龍幫的人,就一掌攻了過去,來人不敢再與華鳴洲對掌,就邊閃邊退,以此拖延時間。

來人這麽一叫,前後兩院及廂房中有不少人衝了出來,向華鳴洲圍過來。華鳴洲環看四周,見東南角圍過來的人隻有五個,比其他方向的人少,而且速度也比較慢,他就拔刀向東南角反撲過去,果然,東南角的這五人武功較弱,幾個回合,就被他砍翻了三人。

但很快華鳴洲就被團團圍住了。這時,趙青心和陳瑩已返回,趙青心砍下周小濤的頭顱,用劍尖挑著,站在台階上喊道:“周小濤的狗頭在此,誰還想以他為榜樣?”

湖龍幫的人大多被震驚住了。這時,**的人群中有人怒喝道:“你們是何人?竟敢殺了我們周小堂主,好大的膽子!”接著又有一個人尖叫道:“他們是廣義會的人,他們人不多。兄弟們,上前去殺了他們,為周小堂主報仇!”這聲音讓華鳴洲和趙青心、陳瑩覺得有些耳熟,原來此人正是丁世財。

趙青心道:“我乃慈海神尼弟子,謹遵恩師教誨,在此替天行道。你們若有誰不知悔過,別怪我劍下無情!”

華鳴洲和陳瑩也分別亮出了名號。湖龍幫的人多少聽說過慈海神尼和廣義會的名頭,有幾個人便悄悄後退了幾步,但仍有些人圍著華鳴洲,有的則向趙青心和陳瑩圍了過去。華鳴洲見狀,心中暗叫不好,如果在氣勢上沒能壓住對方,一旦示弱,對方就會一擁而上,一場廝殺將在所難免。

丁世財混在人群中,又尖聲叫道:“兄弟們別怕,就他們三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用怕他們。再說,不殺他們為周小堂主報仇,日後如何向冷幫主交代?”湖龍幫的人聽了,一片嘩然,互相壯膽助威,便慢慢圍攏上去。於是,雙方拔劍張弩,氣氛緊張到極點,眼看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突然,屋頂上有人叫了聲:“大膽狗賊,這就先取了你的性命!”眾人抬頭,隻見一條人影如老鷹般直撲丁世財。這條人影正是小葉子,他的劍氣已罩住了丁世財,丁世財身邊幾名武功較高的同黨,見他有險,就圍攏過來,共同迎擊小葉子。隻聽一陣叮叮當當亂響,迎擊小葉子的人,有的手中武器掉落在地,有的人已倒下,而丁世財已被小葉子抓在後脖頸椎,身體和四肢軟軟地垂著。

這仿佛是一刹那間的事,眾人都不知道小葉子用的是什麽招數,又是怎麽做到的。那幾名迎擊小葉子的人不乏一流以上的武功高手,就拿丁世財來說,也早已是一流高手,但仍莫名其妙地就被製住了。湖龍幫的人見小葉子像哪吒下凡,似有三頭六臂,他們之中縱是有人武功比丁世財強一些的,也都不敢再上前去了!

小葉子把丁世財扔在一旁,走到華鳴洲身邊,對湖龍幫的人叫道:“前有周小濤,後有丁世財,還有誰不怕死的,再過來讓我看看!”說著,把劍一揮,那把毫無光華的劍,竟嗡嗡作響,仿若龍吟虎嘯,令人驚心動魄!

華鳴洲也喝道:“湖龍幫作惡多端,周小濤罪該萬死,今天已得到了報應,你們若還不幡然醒悟,今天便也是你們的死期。你們也別以為湖龍幫人多勢眾,就無所畏懼。不妨告訴你們,日後連你們冷幫主都要自求多福,棄惡從善,否則項上人頭難保!”

這時,又有人在遙相呼應,大聲喊道:“廣義會王飛虎在此,今天你們若不繳械投降,一個也別想出去!”原來,王飛虎和李泰李達兄弟已從前門闖了進來。

湖龍幫的人麵麵相覷,他們自是不願束手就擒,但武功弱的又不敢出手,武功高的又不想當出頭鳥。今晚他們有一半人手被派去眙盱對付鹽幫,剩下的這些人,就算想替周小濤報仇也勝算無幾,可是周小濤被殺,他們就這麽放走了仇人,日後龍冷龍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因此他們也是左右為難。

華鳴洲見一時變成僵局,他想此時當以攻心為上,必須牢牢把握住場麵上的主動權,於是就大義凜然地喝道:“不想死的放下武器,然後從前門慢慢走出去,出門後各走各的,望日後你們好自為之,再否則新賬舊賬一起算!湖龍幫這些年為非作歹,早已是民怨沸騰,早晚會有報應的,今晚就是個開頭,你們若有誰想給周小濤陪葬的,就放馬過來!”

湖龍幫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接著便是一大片嘩啦啦地跟著扔了,然後紛紛從前門走了出去。有人在臨行前,過去看了一眼丁世財,隻見他眼睛和嘴巴仍會動,但躺在地上像條死魚一樣,連翻個身都沒辦法,那些人看罷,也就邊搖頭邊歎息地走了。

湖龍幫的人走光後,李達說道:“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華鳴洲道:“把他們殺了,他們未必全都該死,要讓他們乖乖束手就擒,他們必然不肯,到時免不了一場廝殺。再說,他們之中高手不少,若真的拚起命來,隻會兩敗俱傷,不如就這樣把他們放了,攻心為上!”王飛虎道:“但他們之間也難免有不知悔改的。”華鳴洲笑道:“你們什麽時候也變得眼裏容不得沙子了,我也希望能把他們篩查一遍,把罪大惡極的留下,但我們又不是要在這裏設公堂,況且此地不宜久留!”王飛虎也笑道:“嗬嗬,我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嘛!”

華鳴洲又道:“今晚倒是沒看到陳英超,你們有什麽發現沒有?”王飛虎等人也都說沒見到過他。

華鳴洲扯來一塊布幔,蘸著地上的鮮血寫道:“湖龍幫作惡多端、喪盡天良,理當鏟除!其有泗陽分舵周小濤,更是強搶民女,無惡不作,罪該萬死!今有廣義會,替天行道,取周小濤項上人頭,以儆效尤!自此,望往日有惡行者,引以為戒,不知悔改者鮮,更請眾多俠義之士,挺身而出,共同匡扶武林正義!”寫完,讓李達把布幔和周小濤的人頭釘在大門上。

……

從湖龍幫泗陽分舵出來,華鳴洲等人又坐上馬車,一路狂奔,直到天亮後,方在一片樹林裏停下。

眾人下車後,華鳴洲抱拳對三位車夫行禮道:“多謝三位兄弟,有勞你們了!”那三位車夫急忙回禮道:“舉手之勞而已!隻恨我們身家老小都在湖龍幫的地盤上,又有公職在身,不能跟你們一起行俠仗義。”華鳴洲道:“嗬嗬,沒有你們的幫助,這次我們襲擊湖龍幫泗陽分舵就不會這麽順利了,日後可還得仰仗你們監視湖龍幫的動靜。”一位車夫道:“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盡管吩咐,我們定當盡力而為。鏟除湖龍幫泗陽分舵,殺了周小濤,冷慶龍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日後你們可得一路小心!”另一位車夫道:“我們兄弟也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這裏不僅還是湖龍幫的地盤,它的耳目遍布天下,而且還與江湖上許多不三不四的幫派有勾結!”華鳴洲道:“多謝提醒,三位也多珍重,就此別過!”

這三位車夫正是山陽縣衙的捕快,他們平日裏早就看不慣湖龍幫的所作所為,所以這次華鳴洲等人要鬥湖龍幫,他們甘願為華鳴洲等人驅車趕馬,畢竟地頭的道路他們比較熟悉。

三位馬夫走後,陳瑩問道:“華大哥,這是在哪,我們又要到哪裏去?”華鳴洲道:“我們已繞過了山陽縣城,到了洪澤縣東南大約二十裏的地方,再往西就回到盱眙縣,往南則是金湖縣。我打算避開這兩個縣的縣城,往西南方向走,從這兩個縣交界的地方穿過。”

李達道:“我們這是逃命嗎?我們才襲擊湖龍幫泗陽分舵殺了周小濤,這還不痛快、不過癮,不如回山陽,直接把冷慶龍的老窩給端了。”華鳴洲道:“一拳難敵四手,要端冷慶龍的老窩談何容易?”李達道:“我們總不能就這麽逃命吧?”

小葉子道:“不如我們找機會暗中伏擊冷慶龍,把他也殺了不就得了。”華鳴洲道:“殺了冷慶龍,就會有‘張慶龍’‘李慶龍’冒出來替代他。我們隻有讓湖龍幫分崩瓦解,除惡揚善,讓正氣充盈天地間,才能還江淮百姓一片青空。”小葉子道:“不能直接殺了冷慶龍,那我們就這麽逃命也不是辦法呀?”華鳴洲道:“目前還是先逃命要緊,對付湖龍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泰道:“你這麽說我都暈了,到底打算怎麽樣,不能說白點嗎?”華鳴洲笑道:“嗬嗬,到前麵仁和鎮,先找家飯店填飽肚子再說。”

王飛虎道:“華兄說得在理,我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車上的幹糧先拿來吃點。”眾人一聽,也都說餓了,就拿出幹糧分著吃,同時卸了馬車,讓馬匹在林子裏啃些青草。

眾人啃著幹糧,王飛虎又道:“那日後鹽幫的日子可更不好過了,冷慶龍以為我們跟鹽幫幫主何九運是一夥的,必定會加緊吞並鹽幫的步伐。”華鳴洲道:“那倒不一定。冷慶龍要麽先放過我們,等吞並了鹽幫再說,要麽先追殺我們,把鹽幫的事先放一邊。依我看,要等吞並鹽幫後再對付我們,冷慶龍是等不及的,而且,這次我們襲擊了他的泗陽分舵殺了周小濤,又令他在江湖上大失臉麵,他必先殺我們而後快。”

王飛虎道:“湖龍幫的惡行已日久,江湖上早有耳聞,隻是沒有名門正派或俠義之士先來挑個頭,估計除了忌諱湖龍幫勢力強盛惹不起,或許也跟武林盟不聞不問有關。這次我們捅了馬蜂窩,會讓武林盟的麵子有點掛不住了。”華鳴洲道:“俗話說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鹽幫竟然能容忍湖龍幫在自己的身邊發展壯大,這也與鹽幫缺少俠義之氣有關。鹽幫以前以販賣私鹽為業,按律法那是殺頭的大罪,所以他們難免有鋌而走險、投機鑽營、盡量不與外界打交道的習氣。這次倒是便宜了鹽幫,沒讓他們多出點力。”又道,“按何九運的說法,武林盟總管林因明偏袒冷慶龍,不知他們倆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趙青心道:“武林盟的麵子倒沒什麽,我看劉盟主是個急公好義、心胸豁達的人,這次我們襲擊了湖龍幫、揭了冷慶龍的醜,說不定他知道後,反而會高興呢!”華鳴洲道:“劉盟主那是沒什麽說的,武林盟內偶爾有人假公濟私及結黨營私,也屬正常。就怕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劉盟主不能有所察覺並加以防範!”趙青心道:“也是你多慮了!劉盟主性子雖豪爽,但好歹也不是草包一個。再說還有少林、武當等各大名門正派在外圍照應,少林和武當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亞於武林盟。當然,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不得不防!”

陳瑩笑道:“華大哥可是捕頭出身的呢,也難怪他想得那麽多!”華鳴洲笑道:“早說過日後盡量不要提我的出身,你們跟在我身邊,日子久了,怕也會像我一樣整天疑神疑鬼的。”小葉子道:“早知當初,我在路上再次遇見他時,就不該擋他的道。”

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仁和鎮,到鎮上找了一家幹淨的客棧吃飯,補充了些幹糧和清水,又開始上路了。他們先朝著盱眙方向,在大路上走了幾十裏地,再拐進小路,往西南方向行進。

路上,小葉子突然道:“我們又被盯上了。”華鳴洲點了點頭,道:“仁和鎮及一路走過的村莊,都還是湖龍幫或鹽幫的地盤,有他們的眼線在,這很正常嘛!”

李達聽了,撓著頭道:“這…這……我明白了,我們表麵上是亡命江湖,逃避湖龍幫的追殺,實則是故意引他們離開老巢來追殺我們,好分個擊破!”陳瑩道:“這就對了!我們大搖大擺地在仁和鎮吃了一頓,又大搖大擺地上路,剛開始我也納悶著呢,這可一點不像在逃命的樣子?”華鳴洲道:“不過說是逃命也沒錯,今後我們得時時警惕處處小心了。湖龍幫除了在明處截殺我們,或是偷襲、暗箭、下套、投毒等,不可不防!”眾人皆點頭稱是。

而此時,湖龍幫總舵內,冷慶龍心頭震怒不已,正在發號施令,命人追擊截殺廣義會王飛虎等人。周小濤平時太過於放肆,早晚會栽跟鬥,這本也在冷慶龍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這次周小濤連性命都搭上了。

對於冷慶龍來說,泗陽分舵雖被華鳴洲等人襲擊,但傷亡不大,重建泗陽分舵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令他最為憤恨的是,貼在泗陽分舵門上的那張“告示”,簡直就是一篇討伐檄文,堪比一把利劍,直戳他的心髒。華鳴洲等人除了公開羞辱他,令他顏麵掃地,有損他的威嚴,還號召更多人與湖龍幫為敵。同時,他昨晚派出去找鹽幫挑事的人,也沒討到多大便宜,反而長了鹽幫的誌氣。再者,泗陽分舵遭襲周小濤被殺,其所在地盤上平時廣積的民怨,將被這事引發,從此開始蠢蠢欲動,如一鍋即將沸騰的熱水,使湖龍幫如鍋中之龍,有被煮爛的危險。而江湖上一些以俠義自居的幫派或人士,則將以討伐湖龍幫為榮,時不時上門興師問罪,湖龍幫從此將會如眾矢之的,手下的人馬難免人心惶惶,畏首畏尾,常思自保。

因此,冷慶龍再三衡量之下,隻好下令暫時停止對鹽幫的打壓和侵蝕。雖然他已圖謀多年,把吞並鹽幫,雄視中原,使湖龍幫成為江湖上第一大幫派作為自己的理想,但現在他隻好暫且收手。他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先滅了廣義會,重豎威嚴再說,至於鹽幫和廣義會之間是什麽關係,反正滅了廣義會後,必然再度吞並鹽幫,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就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