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現深情

妖鬼林初現深情

一大清早,他們就離開了莫問客棧。

半朵回頭看看,茶青清還是站在客棧門口,眼神直直的鎖定在時隨風的身上。

再看看時隨風,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一邊喝著酒,一邊搖頭晃腦的走著。半朵實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是哪點好…

她撓撓頭,皺著眉盯著時隨風,心裏一遍一遍的琢磨著。

一路無話。

三人出了鬼界,來到凡間,看到許許多多的流民,一個個麵黃肌瘦,體弱多病的樣子。都皺起了眉,看來那瘟疫甚是嚴重,不能再拖了,便又急匆匆的趕起路來。

。。。。。。

不周山,

不周仙山,處於最東邊日出之地,仙山山脈極廣,而且山頂上常年積雪。

雖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卻又是四季最嚴寒之地。

而且那地方極是偏遠,一路地勢複雜,四麵都有瘴氣,外人無法靠近,長久以來自成一國。

民族繁多,大都聚集在一起。

仙山終年仙氣繚繞,避世不入仙界的散仙繁多,還有眾多有名的修仙門派,為凡人所不知。

仙山上有極多的神草仙藥,山下的凡人常常登山采藥。仙人慈悲,也盡可能的多給一些,但卻為了避開現世人的覬覦從而招來禍患,便從不肯將草藥帶到山外去。

仙山一周都布有結界,隻有世世代代住在山腳下的牧民才能知道該從何處上的仙山去。

半朵他們此行便是要去不周仙山求取仙藥,來解決西南方的瘟疫。不過,看來這藥並不是那麽容易便能求得的。

……

他們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了。

前方是一片樹林,無邊無際,煙霧彌漫,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這是妖鬼林,因為靠近仙山,利於修行,所以裏麵妖魔鬼怪眾多,瘴氣彌漫,一般人都無法通過的。”時隨風在一旁向半朵解釋道。

半朵點點頭,她來之前就聽曲別意提到過這個地方,甚是不好闖。

他們剛剛走進樹林,立刻被撲麵而來的瘴氣緊緊纏繞住,手中稍一施法,瘴氣立刻退避三舍。

三人緊挨在一起向前走著,身後的瘴氣不甘的緊緊相隨,卻又不敢上前去,隻見濃霧滾滾的。

樹木高大,枝葉遮天蔽日,沒有一絲日光,昏暗極了。身邊寒氣陣陣,隱隱可以聽見風聲,卻又像是妖魔的嘶叫。

……

半朵突然感到腳下軟軟的,低頭一看,是莽蛇!

心中一跳,再仔細看去,隻是蛇皮而已,但卻這麽大這麽長,看來那蟒蛇要更凶惡多了。一定也是精怪。看來這裏陰氣妖氣極盛,果然是妖魔眾多,心下不禁又小心起來。

眼前突然閃現出什麽,她再仔細一看,有沒有了,周圍總是黑暗暗的看不清楚,身邊兩人都好似沒有發現什麽異況,應該是自己神經過敏吧。

撲騰一聲,是翅膀閃動的聲音,掀起一陣狂風來。好厲害的鳥啊……

他們在黑暗暗的樹林裏繼續不停的走著,半朵總是感覺暗中像是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渾身不自在。

突然她看到一雙亮晶晶的圓點,炯炯發亮,好恐怖。

亮點一閃,原來那是貓頭鷹。

隻見它像幽靈一樣飄忽無聲,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不知怎麽的,半朵身上被驚得發出汗來。

突然她腳下一抖,一頭撞在樹上,好痛!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撞在樹上?

再一看周圍,還是一片漆黑,

她又看向身邊,不由愣住了,

師父呢!?

師叔呢!?

再急忙看向四周,真的沒有,他們真的不在這裏,

怎麽都不見了?

這怎麽回事!?

半朵心中猛跳,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師父!”

“師叔!”

半朵衝林子裏麵大聲喊著。

樹林深處傳來陣陣回聲:

“師父——!” “師叔——!”……回聲好久才消失。

她退後幾步,轉身,前麵又是一棵樹擋著她。

再退後,突然被絆倒,是樹藤。

怎麽搞的!不對勁。

“是樹精!”曲別意的聲音傳了出來。

“什麽?樹精?…對了!你不是也是樹精嗎?快幫幫我!”半朵突然靈光一現。

“誰是樹精!?我可是上古樹妖!怎麽能和這一般小樹精一樣麽!”曲別意很是生氣道。

“好,好,不管你是上古樹妖還是什麽的,快幫幫忙呀!我怎麽找不到我師父他們了,這怎麽回事?”

“這些樹精都是些小魔小妖的,不足為患,隻不過是想取你的修為提升自身道行而已,你做法趕走他們便是,可別傷其性命。”

半朵心下極是擔憂師父他們,急忙揮出天羽靈綢,渾身仙氣乍泄,頓時一片光亮。再一看,果然都是小樹精,一棵棵還沒長成形呢。

仙氣逸散,樹木紛紛收回枝椏,乖乖的退到一邊,不敢再靠近她。

她暗中釋放靈識,還是沒有找到雲子暮的身影,心中更是焦慮,但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朵繼續向前走著,突然前方飄來一陣濃濃的血腥味,極是刺鼻,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又急忙快步向前走去,前方陡然是一片空地,到處屍橫遍野,一片廝殺過的景象。

突然,半朵的眼睛定格在不遠處。

那熟悉的淡青色身影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以往一直是一塵不染的衣服上此刻全是鮮血淋淋,破損不堪,發髻散開,沾著鮮血。毫無生氣的樣子。

不!

不會的!

她心中猛痛,腿腳瞬時沒了力氣,

心早已經疲憊,

毫無知覺。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

就像是,

變成人類的美人魚,

走在刀尖上,

滿腳鮮血,

刺骨的疼痛。

但她卻做不到美人魚的麵不改色,

早已雙眼垂淚,

麵無人色。

她走到雲子暮身邊,伸出手去,想要擦幹他衣上的血跡,卻怎麽也擦不掉,還沾的自己渾身都是,白色的衣裙上,鮮血朵朵,像是雪地裏的紅梅。

“師父!師父!師父!醒醒,醒醒!”半朵顫著手拍拍他的臉,雲子暮還是雙眼緊閉,毫無生氣。

怎麽會!

你是天機子,

你仙風道骨!

你不染凡塵!

你法力無邊!

你高高在上!

怎麽會變得這樣?怎麽會!不信、我不信!

她死死掐住雲子暮的人中,又一想不對,慌忙鬆手,雙手為掌放於太陽穴上探起,卻發現他毫無仙氣。

怎麽可能!不會的!

突然,半朵顫顫巍巍地覆上那冰冷的雙唇,輸送著元神……

……

猛然間她又感到不對,睜開眼,這麵前的人,哪裏是他!?

這明明是個女子!

還是個極為嬌媚的女子,紫紅的頭發,一樣顏色的衣服,正眯著眼睛看著看著她。

不、不是他啊……半朵放下心來,突然又一想到她怎麽會變成師父的樣子?她又是誰?

“哎呀!真是感人啊!好一出師徒情深的場景!”身後傳來一聲極為柔媚的聲音,聽起來頗是感興趣。

半朵急忙轉身看去,

一個綠發綠衣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她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嬌媚女子。

再抬頭一看,這哪裏是樹林,明明就是一個洞府!

突然她又發現洞府裏的兩個大石柱上分別捆綁著兩個人,正是雲子暮和時隨風!

身邊紫紅衣服的女子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再好笑的看她一眼。

隻見那女子又一扭一扭的扭到雲子暮麵前,揚揚眉毛,冷瞧他一眼,戲謔的說道:“剛剛可是看清楚了?你那徒弟可真是把你當成她的天一般呢!竟然不惜輸送元神來救你!嗯……嘴唇軟軟的,味道真不錯,真是深情啊。唉,不過真可惜,你是沒有嚐到。”說完看著他,一臉看戲的表情。

雲子暮隻是淡淡垂下眼眸,並不說話。

半朵臉色頓時慘白…

被他看到了…

會怎麽樣…她手緊緊攥起,嘴唇發顫。

突然,“那有什麽!?徒弟救師父,天經地義。我看你們妖性難改,根本沒有機會體會得到師徒之情,是在嫉妒吧。”時隨風一臉不屑的說道,說完嘴裏還哼哼了兩聲。

半朵猛然抬頭感激地看向時隨風,他對半朵笑了笑,但那笑卻是很是慘淡。

又聽到時隨風暗中傳音道:“這些妖精害了不少人,我們假意被她們抓到,想到時再把這妖精洞一窩端了!”

半朵一愣,急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不禁轉眼看向雲子暮。

隻見雲子暮還是一臉淡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隻是雙眸垂下。

那紫紅衣服的女子看他並沒有什麽反應,秀眉一豎,瞪他一眼:“看你仙風道骨的,修為肯定不錯,待我們姐妹們采過你的精元,看你再怎麽傲氣!”

說完就和那一群女子坐到一塊兒去了。

這是個蜘蛛洞,名叫九曲琵琶洞。

有九個洞主,都是蜘蛛精,十分善彈琵琶魔音。常常迷惑誤入林中的凡人或是修道之人,以吸取他們的精元來提高自身的道行,已是害了不少人。

此次是將雲子暮一幹人等當成了普通的修仙者,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們,誰讓雲子暮他們一直都將仙氣掩蓋住了,使她們認錯了人,竟抓到真正的神仙頭上,也是怪她們這些妖精作惡太多,老天給她們個懲罰。

他們便也將計就計,什麽也不多說,隻是一副被她們製住的樣子,等摸清了情況以後好斬草除根。

“這是你想出來的點子吧?”半朵問一旁的時隨風,這麽損的招兒,一定不會是師父冒出這樣的念頭來的。

時隨風甚是得意的點點頭,還一邊繼續說著:“我師兄那個木頭,怎麽會想出這麽妙的招數來。”

她也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絲纏住了,被很隨意地扔到時隨風的腳邊,也不動神色,隻是一副被困住的樣子,但暗中和他不停地傳音說著話。

再看看雲子暮,還是一臉淡然,閉上了眼睛,似在休息。

自己剛才的那副樣子,他會怎麽想……會看出來麽…會把自己趕出師門嗎……

半朵疲憊的閉上雙眼,暗中問過曲別意她當時怎麽不提醒自己,她卻說已經提醒過自己了,可自己…卻完全沒有聽到。

嗬…可若是真的聽到了,那又能怎麽樣呢,還是會像飛蛾一般撲火吧。

她無法忍受,還是無法忍受那道淡青色身影身染血跡…就算、那不是真正的他……

突然聽到一聲野獸的慘叫聲。

嗯?是…狼的哀號聲?

半朵抬頭看去,是一頭渾身雪白的狼。正被那群妖精用蜘蛛絲高高吊起,狼的身上血跡斑斑,還未凝結的鮮血不停向下流著。

一旁的女妖很是氣憤的抽了它一鞭子,一邊還說道:“就是這匹惡毒的狼,害了我們多少姐妹,今天總算是逮到它了,看我怎麽教訓它!”說完,又狠狠地抽了幾十鞭。

那鞭子上有無數的倒刺兒,直打得它渾身鮮血直流,皮開肉綻,狼毛像下雪一樣,紛紛落了一地,白狼不停地哀號著。

突然又狠狠的抽下一大塊血淋淋的皮肉來,狼突然渾身一抽搐,僵僵的不動了。

半朵他們看的是膽顫,她為那頭狼心疼起來,覺得這些女妖實在是太狠毒了。

雲子暮此刻也睜開眼睛看著那頭狼,眉頭微微皺起,麵色不忍。時隨風更是恨不得立刻跳起來把這妖精洞給燒了。

那女妖看狼暈了過去,很是不耐的吩咐身邊的小妖們看好它等著吃狼肉。

一旁的綠衣女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們,笑著說道:“我們開始采補吧!”

采補?

什麽意思?不會是……

啊?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想得美!

就算是假意被你們製住也不可能做出那事來呀…真是做夢!半朵一邊心中恨恨,一邊忍住不動聲色。

她幹幹的瞪著那女妖一步三搖的扭了過來,站在雲子暮身前。

隻見那女妖湊上去聞了聞,覺得甚是不錯,但看到雲子暮還是一臉淡淡的,毫無反應,又伸出手來摸上他的身體,在衣領處捋來捋去,動作很是嬌媚。

一邊的半朵隻覺得心裏猛酸,連嘴裏滿滿的都是酸味,眼睛噴著火,肺都快要氣炸了。

時隨風默默地看她一眼,又轉眼看向別處,也不說話。

她死死盯著那女妖的爪子,

快觸到他的下巴了,

快了、快了,

三厘米、

兩厘米、

一厘米、

九毫米、

……

兩毫米!

半朵再忍不住了,猛地一震,身上的蜘蛛絲立刻變成了粉末飄散到了空中。

飛身把那女妖推倒,壓在身下,一巴掌狠閃過去,臉上頓時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不解氣,又一個巴掌扇去,另一邊臉上也出現了一個巴掌印,一看,不是很對稱…重扇!

隻聽一震劈裏啪啦的聲音,那女妖頓時變成了個豬頭,那還見得到一臉嫵媚的影子?

身旁一眾女妖被驚呆了,傻傻的看著她,半晌才反應過來。

此刻雲子暮時隨風兩人也早已掙脫了蜘蛛絲的束縛,手裏都拿著一把劍,將半朵擋在身後。

咦?

好安靜……

半朵反應過來了,看了周圍一圈,再呆呆的看著身下的“豬頭女妖”,嘴角一抽,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莽撞…

又突然想起這女妖對雲子暮所為,頓時又是火起,又是劈裏啪啦一頓暴打,隻把她打的暈了過去。自己手心也是一陣陣灼痛感。

好久,她打完後,又再看看周圍,雲子暮和時隨風倆人已經把那些妖精們殺的是片甲不留。一個個都打回了原形,隻見一群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蜘蛛們慌慌忙忙的東躲西竄,直逃出洞口去。

半朵見此,便也一掌將身下的女妖打回了原形,一屁股坐扁了她。

她站起身,又想起那頭可憐的狼來,忙跑過去,將那狼解救了下來。

此時再看那狼,渾身上下已是被打的沒有一處好皮肉,奄奄一息的。

雲子暮和時隨風也為了過來,眼中極是不忍。

半朵施手為它療起傷來,隻一會功夫身上的傷已是恢複了大半。慢慢醒了過來,睜開無神的眼睛,又突然伸出舌頭舔著半朵的臉,熱熱的,濕濕的。

她心下頓時一片柔軟,這狼好通人性。又凝神為它療起傷來,漸漸的狼的眼中有了光芒,身上的血肉完全恢複了過來。

狼慢慢蹭到半朵懷裏,頭枕著她的腿,張張嘴巴,打了個哈欠,一副很是舒服的樣子

時隨風一把從背上揪起這頭色狼,扔到一邊,心裏頓時舒坦多了,抬眼對半朵道:“咱們也該走了。一把火把這洞給燒了,免得那些蜘蛛精死心不改又到這裏修行害人。”半多點點頭,看了看雲子暮,他並沒有看自己,也沒有說話,隻是邁步走向洞口。

時隨風拍拍她的肩膀,也和她一起走到洞口去。那狼也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來到洞口,抬眼一看,洞口上刻著:九曲琵琶洞。放了一把火,將洞燒了去。

不作停留,繼續在樹林裏穿行。

那頭白狼卻似乎認準了他們,一直跟在他們後麵。

它的傷也完全恢複了,卻也不離開,半朵轉身對它說道:“你走吧,別再跟著我們了。”

狼卻慢慢走到她腳下,蹭蹭她,嗚咽兩聲。

“我說你怎麽這麽煩人!都說讓你走了,還賴在這幹嘛!”一旁的時隨風很是看不下去,對它怒道。

白狼瞬時轉過頭來,對他呲著牙,低吼一聲,目光寒森森地射向他,把她擋在身後,那樣子極像是保護幼崽一般,毫不容他人覬覦。

“怎麽著?還不許人說你了!”時隨風看它這副樣子,更是一陣火大,說著上前要拉過半朵。

狼也毫不示弱,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時隨風咬咬牙,甩甩手,狼牙死死的嵌在裏麵,整個身子都快掛在半空。他見了,不怒反笑道:“看你這模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是在護崽。好了,我也不趕你,要跟就跟著吧。”搖搖頭,看它一副拚命保護半朵的樣子,就姑且放過它,雖然心中還是很不舒服。。。。。。

半朵的心思完全不在他們身上,隻是不住的偷偷看看雲子暮,自從錯把那女妖當成他並那般解救以後,他都沒再對自己講一句話,也一眼不看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是他生氣了嗎,難道真的看出來自己對他的心了麽。心裏頭惴惴不安……

時隨風轉過頭來看到她正偷偷的看向雲子暮,麵色一僵,又立刻笑道:“我看這狼很是通人性,雖然還未修得人身但身上卻已有千年修為,也是不凡了。”

半朵瞬間回神,想了想說道:“難道就讓它這麽一直跟著麽?”

時隨風無奈的聳聳肩,也不知怎麽辦。

“它願跟就讓它跟著,到時帶回天機山上也可陪著你一起修行。”雲子暮淡淡開口道。

“帶回天機山?還一起修行?”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他似乎還有什麽話沒講,心中不安,這,是怎麽了。。。

“為師想過了,等取得仙藥救了百姓之後,我們就回天機山去,到時你要清心修煉,有個伴兒也好。”雲子暮還是沒有看她,麵色不改。

“清心修煉?……有個伴兒?什麽意思?不是還有師父、和師叔麽。”半朵聽了,總隱隱覺得不對勁,心中更是擔憂。

“都是為師考慮不周,沒有好好教導你。這麽久過去了,你心思還是不靜,缺少耐性。等回山之後,不得再見我與你師叔,要一心修行,心無旁騖,才能終得仙果。”

“不得再見你們!?為什麽?為什麽不行?”這是什麽意思,是軟禁嗎?還是覺察出來了麽……

“你曾對為師發過誓言,從今以後都要聽為師的話,你忘了?”

是想絕了她的念想麽……

為什麽,明明、明明什麽都還沒發生,什麽都還沒說,為什麽要這樣做,這麽狠心,連見一麵都不可以了麽……

半朵直愣愣的看著他,咬住嘴唇,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就這樣吧,一切等回山再詳談。”他轉身走向遠處。

“半朵!半朵!你怎麽了?”時隨風急切的喊她。

半朵這才突然回過神,嘴裏一片血腥,竟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她摸一把嘴,一看,竟都是血!

半朵又無所謂似的吸吸鼻子,嘟囔道:“沒什麽,師父太嚴厲、太狠心了嘛,不用擔心!”說完步履輕鬆的追上雲子暮,卻在轉身時眨眨眼,收回眼淚。

時隨風垂下手,望望天空。

你撒謊…

你剛才的樣子,明明很傷心,很傷心。

麵無人色,

像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