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窩之錫2
“嗚啊──!”
皓錫的三角畸龍被皓銀無影無形的幾下狙擊擊中,雖然不是要害,但反饋到皓錫身上的疼痛還是非常劇烈,他抱著右腿倒下,在地上翻滾著。
“這樣就不行了嗎?”皓銀的聲音從遠方的森林中傳來:“皓錫!”
“隊長──你太認真了!”蓮兒在高空的電水母上喊著:“小錫他撐不下去的!”
“我⋯⋯我沒事,繼續!”皓錫咬著牙,扶著腿慢慢站了起來。
再過不到十二個小時,最後試練就要開始了。雖然昨天戰鬥的創傷還未痊愈,沼丁小隊還是把握最後的時間,在叢林模擬訓練場為明天的戰鬥作好萬全的訓練準備。
機異獸是天都軍為了反製獸聖的命獸戰術,新開發的作戰兵器。它們是天都軍用基因操縱技術,把各種生物的特點加以融合,在實驗室製造出的戰鬥生物。
雖然造獸技術不如獸聖高超,但是天都軍把高科技武器裝設在機異獸的肢體上,增加了它們的攻擊與防禦能力。
與獸聖的駁獸印不同,天都軍是用項圈共鳴的方式來操縱機異獸。機異獸的脖子上戴著項圈,或是腦中植入共鳴器,操縱者如果能承受共鳴時的劇痛,並且波長符合,就可以操縱機異獸。
因為危險性過高,目前都是使用畸人士兵來配戴項圈。
雖然缺乏獸聖開發的人獸合體戰技、也無法與機異獸共享身體感覺,但項圈操縱有它的優點。
機異獸受傷時反饋到操縱者的程度較輕,不會像駁獸印使用者那般與獸共死。而且操縱者可以遠距離操縱,這也是駁獸印難以做到的事。
優秀的操縱者如皓銀,他可以操縱機異獸“風弒鴉”與敵人作近距離搏擊,自己則藏身在百公尺外狙擊對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呼⋯⋯呼⋯⋯”
經過十個小時的反複演練,皓錫與隊友筋疲力竭,全身都是瘀青與擦傷。
皓銀擬出了十幾個不同的作戰計劃,針對可能對上的敵人小隊作了不同安排布陣。為了把每個計劃的執行率提升到百分之百,反複演練是唯一的方法。
當皓銀告訴隊員最後一個作戰計劃時,所有人都認為那不可能執行,隻有皓錫支持皓銀,並且自願成為最危險的誘餌。
“喝啊啊啊──!”
皓錫使出僅存的一絲力氣,三角畸龍在他高頻的共鳴聲中,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最後一個作戰演習。
“終於⋯⋯完成了!”
複耳與米熊向後癱倒在地上,累得動彈不得。皓錫倒在旁邊喘氣,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蓮兒駕著電水母飛下來,安撫疲累的機異獸,對背著長狙擊槍,從隱藏處現身的皓銀問道:
“二哥,最後這個演習,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機率很高。”
皓銀靠著樹坐下,撥開長發,動作利落地清著槍管。他那冷酷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經過十小時的戰鬥。
“可是⋯⋯那太過分了!”蓮兒生氣地抗議。
“敵人怎麽能這樣?對我們太不公平!”
“為了活下去,選擇勝率最高的方法,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
“呼⋯⋯呼⋯⋯沒關係啦。”米熊壯碩的身體平躺在地,喘著氣說:
“不管敵人怎麽計劃,我們小隊有兩個怪物,也還算公平啦。”
“誰是怪物?”皓錫問道。
“冷血魔王。”米熊指著皓銀,複耳指著皓錫:“狂暴戰車。”
“狂暴──戰車?”皓錫不服氣的說:
“有沒有搞錯,我怎麽會狂暴?”
“這是其他小隊給你們的封號。”米熊聳了聳肩。
“我覺得形容得很貼切啊?”
沼丁小隊中,複耳與蓮兒負責後方偵察與援護,米熊是前衛,皓錫則是負責殲滅敵人主力。憑借著三角畸龍的防禦力與破壞力,皓錫常能一舉擊破敵軍的核心。
被稱為狂暴的原因,是皓錫常常采取無視敵方陷阱,直取敵將首級的高難度攻擊,就算敵方全力夾攻,也無法稍微阻緩他的攻勢。
這種魯莽的打法能存活到現在,除了皓錫出類拔萃的操獸戰鬥天分,多半還是靠著皓銀宛如藝術般的戰術布陣,讓他能夠在敵軍最意料不到的時間與地點出擊。皓銀的頭腦與皓錫的攻擊,是讓沼丁小隊活存下來的最重要支柱。
藍發及腰的十七歲少年,稍感困擾地撥了撥長發:
“冷血⋯⋯魔王?”
“隊長在笑!”複耳吃驚地指著皓銀的臉,米熊也張大了嘴巴問道:
“你很中意這個封號!是嗎?隊長!”
“⋯⋯”
“隊長,不要害羞嘛!”
“⋯⋯”
“你喜歡被叫冷血?還是魔王?”
“⋯⋯”
“難道隊長是虐待狂⋯⋯嗚啊──!”
“呃哇!”
不知死活的米熊與複耳被皓銀用槍柄敲中後腦,抱著頭喊痛。
因為皓銀個性嚴厲,沼丁小隊的氣氛通常都很凝重。但是麵對即將來臨的最後一戰,操練到極限以後,大家什麽都不在乎,反而放鬆起來了。
蓮兒被米熊和複耳這麽一逗,也恢複了原來的開朗笑容。皓錫深刻地覺得雖然被迫與人戰鬥,互相殘殺,但能與這些夥伴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隊長,我們的命就交給你了。”
米熊敲了敲皓銀的胸膛:“是你帶我們到這個地步的。”
“有隊長在,我們一定會勝利,繼續活下去。”複耳說道。
皓錫與蓮兒也都讚同地望著皓銀。沼丁小隊的每一個隊員都絕對信賴皓銀,他們能夠在多場慘烈的戰鬥後全員存活,就是皓銀領導能力最大的證明。皓銀瀏海下的雙瞳,藍光微微閃爍。
“⋯⋯解散,這是最後的自由時間,好好把握。”
皓銀簡單下達命令,轉身離開。臉上複雜的表情,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晚餐時間之後,皓錫找了個借口離開小隊軍舍,一個人漫步在廣闊的廢棄都市訓練場裏。玻璃天花板上的燈光微弱地垂照,把廢都染成一片朦朧的灰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