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校花表白

從前的高中，在高二分文理科，多少人要麵對的不僅是自己的人生選擇，還是和摯友，和某個重要人的分別。

然而在這裏，七中，作為D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大家從高一入學就已經分好了文理班。一班到十五班都是理科班，十六班到二十班都是文科班。還沒有到新高考改革，這時候的理科——物理化學生物，文科——政治曆史地理。

在這個俗稱“分水嶺”的高二，有人披星戴月拚命學習，有人依舊沉迷玩樂無法自拔。

他們中的有些人，像——段卿和蘇澤，拿著年級前三的名次，熬著淩晨三點的夜；像——蕭野和程瑾瑜，還是慣有的懶散態度，卻依舊坐擁年級前三十；像——夏宛宛，成績飄忽不定，上一次可以年級第十五，總成績631，下一次也可以年級第135，總成績485。

教室裏隻有筆尖劃過試卷的聲音，所謂“落筆春蠶食葉聲”。

總有那麽一段時間，每天都忙碌而充實，讓人麻木而討厭，卻偏偏在以後的無數個日夜讓你懷念。

一班的教室裏。

講台上的老師正用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畫下帶電粒子的運動軌跡，粉筆折斷的一瞬間，他轉身，將粉筆扔向第三排的女生。

“李欣欣，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課堂上走神了。”語氣很平淡，沒有什麽怒氣。

座位上的女生抬眼看了看黑板，又低下頭。

“我不管你們最近都發生了什麽，在課堂上，就把心都給我放在肚子裏，你們不是高一的小雞仔了，現在不學，還想等什麽時候？”

空氣裏彌漫著壓抑的氣氛，沒有人說話。

……

“欣欣？你怎麽了？我看你怎麽最近都心不在焉的呀？”

座位上的女生抬頭，眼下有很明顯的淤青，眼裏空洞無光。

“天呐！欣欣，你咋啦？不會還是因為上次的成績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別別別，這樣哪行，我帶你去溜達溜達，看看帥哥，給你補充點能量。”

大概是捕捉到了某個字眼，座位上的女生眼裏微微亮了一下。

……

走廊裏到處都貼著“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生命不息，奮鬥不止”這樣的條幅。或許，是為了給同學們精神上的鼓勵。或許而已。

三班教室門前。

明明已經下課了，但是教室內的學習氛圍還是很濃鬱。沒有幾個人離開自己的座位，離開座位的大都是在討論問題。老班在講台前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手裏翻著一本《白說》。

蕭野……

正坐在段卿的前桌，拿了一本《高考古文匯總隨身記》，側著身給小姑娘背誦。偶爾忘了下一句，就朝著小姑娘眨眨眼，然後笑著去搶小姑娘手裏的書。段卿也由著他的性子，在他搶過去看的時候就伸手去揉他的頭發。

每每這時，陳堯都要感慨道：“敢摸老虎毛的也隻有卿姐，能碰這老虎的，也隻有卿姐。”

是例外，是所有人都不及的存在。

門外的李欣欣隻覺得眼前這一切無比刺眼，她抬手擋住眼睛，踱步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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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照在塑膠跑道上，夏宛宛伸手擋住晃眼的光，有點暖。

“蕭哥……”

少年純黑的眼眸沒什麽溫度地瞥了眼前的女生一眼，“什麽事？”

李欣欣有點緊張。她今天生日，特意在上學前細心地化了淡妝，剛剛來找蕭野之前也特意照鏡子看了眼自己的形象。“一班班花”“七中清純校花”的稱呼不是亂喊的，女生白皙的皮膚配上淡淡的妝容，眼睛圓圓的，看起來清純而溫和。

手心裏都是汗，李欣欣斟酌著開口：“蕭哥……我聽說你最近很喜歡吃糖，這是我姐從國外帶回來的……”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聽說又是聽誰說？”蕭野轉過身來，站在門口往裏麵退了點距離，“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愛吃甜的。”

李欣欣整個人都僵了僵，“怎麽會……”

蕭野耐心告罄，就轉身要走。

李欣欣心下一急，喊他：“蕭野！”

蕭野停下，雙手環胸看著她。

李欣欣一咬牙，“蕭野，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他們都說你是校霸，說你不好，可我在那之前就喜歡你了，很喜歡很喜歡。”

蕭野皺眉，略一思索後看了她一眼，“抱歉。”

李欣欣整個人如遭雷擊，“什……什麽……”

蕭野點點頭，“就是你聽到的那樣。”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覺得有些可笑，那些跟他並沒有什麽接觸的女生，張口閉口的喜歡，其實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是他的臉給她們的好感，又或許，是那所謂“校霸”的名稱，給了她們向往與好奇。

喜歡，愛，不該是她們這樣膚淺的。

樓梯拐角處看到了那個身影，小姑娘清瘦而有氣質，在那裏站著就仿佛讓天地失色。

他忽然就掩唇笑了一下，一見鍾情嗎？見色起意嗎？沒想過，反正就那天，可能晨起的微風正好，可能她摔下來的角度正巧，摔進了他懷裏，也撞進了他心裏。

“蕭哥？幹嘛呢？進教室，上課了。”

他勾唇笑了笑，快走幾步攬上小姑娘的細腰，“嗯，上課。”

“可以啊蕭哥哥，校花都找你表白。”這調笑的小樣子看得蕭野心癢癢的。他伸手蹭了一下小姑娘的臉，“嗯？吃醋了？”

段卿拉過他的手，輕輕咬了一下。

能很明顯地看到，蕭野的喉結上下滾了滾，眼神暗了下來，“卿卿……”

“睡覺的都醒醒吧！上課啦上課啦！”

老師的聲音拉回了蕭野的思緒，他勾著段卿的衣服，靠近她耳邊：“你等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