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鬼聲

嶽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雖然已經立秋了,但那種溫暖的柔風總會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嶽清輕咳一聲,右手同時自被中慢慢地抬了出來。身上還是有些疼痛,不過比起在井中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那是一種白色的**,正肆意地趴在嶽清的傷口上,冰涼如薄荷的感覺,嶽清相信就是這種藥使他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他試著坐起了身,一切都正常,他揉了揉脖梗處,那裏有些酸痛,可能是姿勢保持的太久,有些落枕了。他一邊輕輕按摸著,一邊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朝陽的房子,除了他睡的這張單人床以及那個簡易的床頭櫃之外,就是對麵一個五組的衣櫃,除了這些什麽都沒有,整間屋子看起來有些簡潔。

“你醒了。”曉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進了這間房子,她的手中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麵。

“我想你肯定餓了。”

嶽清伸手接過了麵,隻說了一句“謝謝!”立刻就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咀嚼著碗裏的麵,他的確很餓,而且餓得已經前心貼後背了。

曉月看著嶽清的樣子,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嶽清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

“沒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是餓壞了,你在這兒慢慢吃,吃完了叫我就成,我先去幫奶奶的忙。”曉月說完就一蹦一跳的走向門口。

“喂,等一下!”嶽清叫住了她,“你叫……”

“叫我曉月就成了。”曉月說完後給了嶽清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走了出去。

“曉月,很可愛的名字。”嶽清輕念了一遍,低下頭繼續吃著碗裏的麵。

人飽的時候總願意找點事做,嶽清就決定自己把碗送回去。他走下床,經過充足的睡眠,再加一頓飽餐,嶽清感覺現在身體有力多了。他端著碗推開了屋門。

二層看起來沒有什麽裝飾,隻是鋪了一層木製地板,再有就是走廊那兩盞葉形的壁燈,一切都像那間屋子一樣簡陋,旁邊還有兩間房,估計就是老太太和曉月住的屋子了。嶽清沒有多看,順著樓梯走到了一層。

一層的大廳,擺著一些生活必需的沙發,桌子,茶幾等,也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甚至連台電視機都沒有。不過卻到處擺放著花草樹木,看來又是一個愛花的家庭。嶽清隨手將碗筷放到了桌子上,透過大門望向院子,老太太正跟曉月在種花,看起來很認真,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小心翼翼。嶽清不想打擾她們,獨自在屋子裏閑逛起來。

房子雖然是兩層,但一切設施都簡單,也沒有什麽可以欣賞和引起注意的東西。嶽清決定還是回到**老實休息一下。

在推門準備進房間的時候,嶽清突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音,很小,似乎就在附近。他舉目四處望了望,沒有什麽異狀,也許是聽錯了。但是就在他再次準備推開房間的門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而且這次嶽清聽得相當清楚,那聲音就來自於角落。嶽清看了看樓梯口處,透過一層的窗戶,嶽清看到老太太和曉月還在低頭苦幹,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屋裏發生的事情。他決定走過去看看。

角落裏很暗,也許是光線照不到的緣故。嶽清走上前才發現角落左側有一個狹窄的走廊向裏延伸,如果不是走過來根本就看不到。嶽清側著身子,後背、前胸緊緊地貼著牆壁一點一點地往裏挪去。既然這裏有路,那前麵一定還可以通向什麽地方。

嶽清一直想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出現在老太太的家中,但是他總感覺事情有點蹊蹺,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兩層的房子以及那兩個女人都有點問題。

終於蹭到盡頭,嶽清才發現這裏竟然有一道門。到底是什麽樣的房間,有著什麽樣的秘密,要藏得這麽隱蔽?嶽清充滿了好奇,他伸手試著推了推門,門開了,很自然地朝裏打開,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房間太黑了,黑得足以證明它根本就沒有安裝過窗戶。嶽清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著,他相信那裏應該有一個開關。果然他的手觸及到了一個按鈕,他立刻按了下去。

燈亮了,雖然有些昏暗,但也可以讓嶽清看清房間裏的一切。

屋子的右側放著一個通體黝黑的櫃子,有一個半人來高。上麵的拉環還是那種古式的花色拉環,左側則空空****一麵白牆,麵對嶽清的那麵牆放著一個古舊的四腿木桌,桌上空無一物。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相對一般的房間,顯得有些小,估計不足七平方米。

嶽清注意到櫃子的左側有一個鳳形的標記,昂首的鳳凰向後彎曲與美麗的扇形尾部相接,形成一個優美的線條,金漆的勾嵌更讓它顯得栩栩如生。嶽清伸手摸了一下,那小東西很有意思。

“唉——”

嶽清突然一驚,“是誰?”他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沒有人。

嶽清走到門口歪著腦袋向外望了一眼,沒有人走近這間房間。

也許隻是幻覺。

“看來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嶽清嚇了一跳,他神經質地轉了個身,有聲音,的確有聲音。

沒有人,跟剛才一樣。

嶽清的呼吸開始加重了,他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扶住了那個古式的木桌。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嶽清聽清楚了,是個年長的男人在說話。

“誰?到底是誰在說話?”嶽清的汗毛幾乎都立了起來,他的手指在木桌上輕輕滑動,他緊張,他討厭這種感覺。

“難道您不能製止嗎?”這回聲音換成了女人,聽起來她似乎很擔心。

嶽清的手指搭在了木桌上,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出聲,他半個身子都靠向了木桌,他隻能靜靜地聽著這段對話,也許他們是在隔壁的房間,而他隻不過是恰巧聽見了。

“唉——我根本不知道事情會怎麽發展,但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是誰?您知道到底是誰嗎?”女人顯然有些焦慮不安,聲音變得急促而高昂。

“我現在還不知道,也許直到事情發生才能真正知道。”男人顯得很無奈。

“那……我能做什麽?”女人妥協了,聲音變得異常脆弱。

“離開這裏,帶著他馬上離開這裏。”男人堅定地說道。

“您……”女人還想說什麽,但男人卻不給她機會。

“離開!馬上離開!離開……”

嶽清的心突然收緊了,那聲音就像是在他的耳畔響起的,像是在對他說的,冷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額頭流了下來,喘息聲也開始加快,嶽清終於忍不住衝出了房間,直衝到樓梯口。

“你怎麽了?”老太太那雙冰冷的寒目對上了嶽清緊張忙亂的眼神。

“我……我沒事。”嶽清有些慌張地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你的傷口不疼了?”老太太瞟了一眼嶽清身上有傷的地方。

“好多了。”嶽清突然想起自己還未曾感謝過麵前的這位老太太,所以趕緊追加了一句道:“我還沒謝謝您呢。”

“嗯,傷口好了也不要到處亂溜達,別忘了這裏不是你的家。”老太太顯然對他私自走出房間感到不滿。

“噢。”嶽清摸了摸腦袋,這真是一個不招人喜歡的老太太,但是她也算是他的恩人,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麽。

老太太從嶽清的左側走了過去,在錯身的時候,嶽清突然想起了什麽,所以他隨口問了一句:“旁邊住著什麽人啊?”他在想答案一定是一男一女,也許是夫妻,也許是父女。

“旁邊現在已經沒人住了。”老太太停住了腳步說道。

“哦?”沒有人,嶽清一愣,那他剛才聽到的聲音……“那他們去哪了?”嶽清還是有些不甘心,接著問道。

老太太淡淡地說道:“他死了,就在昨天。”

“死了?”嶽清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麽死的?”

老太太白了嶽清一眼,她顯然對嶽清的過份好奇感到不滿,“聽說是自殺的,從自己的房子二層跳下去的,正好是臉著地,所以摔得血肉模糊。”

嶽清感到意外,他心中還是奇怪,剛才明明聽見了隔壁有聲音,如果不是鄰居,那就是這裏,可剛才那間房子旁邊已經不可能再有房間了,那聲音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

“你在想什麽?這些事又跟你沒關係,還不回**休息去。”老太太道。

“噢,好,那個人真是可憐啊。對了,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嶽清再次問道。

“男的。”

“他叫什麽啊?”嶽清低下頭一邊看著自己的傷口一邊隨口問道。

“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