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追殺失敗

坤沙在地上已經是重傷不起苟延殘喘了,嘴角還不斷的溢出鮮血,望著麵前站立的暮蟬,自嘲地笑道:“沒想到。。。。。。。居然還是敗在了你地手上。”

“施主過謙了,小僧打得很吃力,施主算得上與小僧勢均力敵了。”暮蟬高高的舉起了壇杖,欲下手殺他。

“輸了。。。。。就是。。。。。。。輸了,動手幹脆點。”坤沙吃力地說出最後一句話,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

眾人都在等待暮蟬做出最後一擊殺招,再出手抹殺暮蟬。

壇杖沒有下落,暮蟬看到了出現地一位男人,道:“又來了一位施主,是你地熟人吧。”

坤沙聽到睜眼一看,來的是王逸飛,瞪大了雙眼低吼道:“你來做什麽?這是我跟他之間的對決,不用你管。”

“什麽叫不用我管,你要是死在這裏,我為什麽要千裏迢迢的把你引到我身邊呢?”王逸飛看著地上瀕死的坤沙,笑著說:“別說話了,我還需要你的命。”

“你。。。。。。。”坤沙不願意自己被別人救下,即使敗在暮蟬手上很不甘,卻也更不想欠這家夥人情。不過有句話王逸飛說對了,他已經不能再多說廢話了,每說一個字都讓心肺疼痛難忍,隻好默不作聲。

暮蟬微弓著背道:“這位施主便是近日聲名鵲起的刑部尚書王大人吧,小僧暮蟬,見過王大人。”

“不必客氣,和尚,今日就這麽算了如何,我也不想乘人之危,免得待會為了救坤沙傷了你。”這時藏在周圍的人才發現王逸飛手中拿著一把短刀,古樸蒼勁。

暮蟬微微歎了口氣,道:“小僧還能不答應施主嗎,您手上拿著的應該會是把寶刀,小僧也是身負重傷,不想再行冒險。”不是說毫無勝算,但是暮蟬對王逸飛的武力一無所知,再打下去說不定結果如何,更何況對方的兵器比自己高出不少一段等級,故不做行險之事。

“如此便好。”王逸飛收起了那把短刀,扶起了重傷瀕死的坤沙,強行喂他服下了一枚丹藥,便低頭道:“我就先走了。和尚,你賣我個麵子,我也得表示表示,周圍都是想取你性命的人,需不需要幫忙啊?”

“施主肯幫助小僧脫困,真是不甚感謝。”暮蟬明白了,還有人想要趁他虛弱之時取他性命,於是不矯情的接下來這份幫助。

王逸飛歪嘴一笑,小聲的說道:“和尚你順著這條街往那邊走,我的人都在那等著你,要不是怕他們隱藏的不好,我就直接喊他們在這裏替你們把風了。”原來他也早做了準備,難怪野火暗香閣隱藏的如此順利。

“若是一條街,小僧還是有把握逃走的。”暮蟬說了聲,彎腰送別王逸飛和坤沙,喃喃道:“可惜了,養虎為患啊。”

王逸飛與坤沙消失在街道上,暮蟬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圍,對著空檔的地方喊道:“各位施主久等了,要不現在就出來吧。”

本來就準備在這個時候出手的野火暗香閣聯軍便在話說完後紛紛出現了,四周都布下了天羅地網。

墨羽首當其中的站在最前麵,腦海裏全是猜想王逸飛剛才和暮蟬說了什麽,他們本來可以攔下王逸飛和坤沙一網打盡,可是閣主和楊曠的命令隻有暮蟬,其他因素概不考慮,於是便放走了他們二人,現在想起來有些懊惱,因為他們也是不穩定的因素,難保日後不會是敵人,要是他當時能再堅定一點,說不定都能一起抹殺。

野火的十一位幹部盡數到場,申猴由於斷臂無法直接參戰,便在後麵的位置待機,也就是說野火十位幹部和各部率領共兩百人以及暗香閣三位長老和一百名刺客,將全力圍攻暮蟬,將其圍殺在此地。

“不知是小僧得罪了哪位施主,竟能請動如此多的人在這裏一起對付小僧。”暮蟬驚歎了聲,也沒料到對決的過程中會有這麽多人在暗處等著,想來自己的命居然得到這般重視,緊張之餘還有些喜悅。

寅虎往前踏了一步,道:“禿驢,還記得我嗎?”

“不會是施主要害小僧吧。”暮蟬認出了曾經闖入太傅府裏的寅虎,問道。

“我可沒那麽小氣,隻不過是你對主子的威脅太大,我們才會苦苦等你重傷後動手。”

“原來如此,被太傅說中了啊,早知道就不來赴戰了。”暮蟬想起臨行前老太傅對自己的勸告,有些後悔,隨後又煙消雲散,若是再回到昨日,他的選擇或許還是會赴戰,那是武人的決心吧。

“禿驢,對不住了。”寅虎不廢話,第一個帶頭衝了上去,其他人也隨後而上,周圍的人瞬間有組織有紀律的圍攻了上去。

霸僧依舊是霸僧,身負重傷的前提下依舊勢不可擋,一杆壇杖擊退了首當其中的寅虎,隨後而上的一批刺客都被下一招橫掃下全部斃命,病虎威猶在,似是最後的搏命。

三位暗香閣長老也配合的十分默契,與暮蟬保持著壇杖無法觸及的距離,在周遭遊走幹擾,寅虎與其他武力派從各個方位繼續前赴後繼的進攻。

不能再戀戰,這是暮蟬的意識,有傷在身加上體力不支,打得退幾十人也耗不過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給出他們一個空隙,在急於了結自己性命的情勢下,很大幾率會露出空擋,隻要抓住那個機會,逃到街道的另一頭,不是難事。

想好了策略的暮蟬一個試探的步伐佯裝猛攻右邊,又在眾人集合在右邊的時候再猛然偏向左邊,把自己的背後露給右邊戰力集中的地方。

巳蛇在外圍看出是誘餌,慌張的提醒道:“寅虎,讓他們守住左邊!”因為他看到的情景是人都壓在了右邊,都想著從背後偷襲暮蟬快速結束戰鬥。

喊的卻晚了點,寅虎和大部分人都沒有在意巳蛇的提醒,**在他們眼前的後背成了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皆是眼紅,自然而然的蜂擁而上,為首的寅虎更是額頭露出青筋,力圖一擊拿下霸僧。

“砰!”暮蟬仍然是麵向著左邊,空擋已經出現了,人數壓到右邊就導致了左邊的稀鬆,他不看一眼甩出壇杖命中了寅虎砍來的大刀,以他一身怪力,寅虎當然向後被擊退,連著後麵的一群人都被退後的寅虎幹擾了前進的步伐,拖延了一點時間。

巳蛇一看不好,親自趕到左邊協助封住路線,暮蟬哪裏會放過,飛速而來的時候甩出了壇杖,前段呼嘯著風聲飛來,無人敢接,那是不可能接下來的一招,在場無論任何人都沒有實力接下來,巳蛇也不敢接,壇杖便穿過人群讓開的路插在了前方的地麵上。

而暮蟬,也順利的突圍而出,順帶拔起壇杖,虎虎生風的開始逃跑,此時的霸僧用盡了所剩的所有力氣,全神貫注的撤退。

“攔住他!”墨羽大叫不好,慌張的帶著人追了過去,夜間就看著一大幫子人在一個武僧的背後窮追不舍,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攔停暮蟬,結果當然是沒有作用。

街道很長,但暮蟬速度很快,一會便完成了一半的路程,而後方的追兵也是越追越凶,保存大量體力的他們在後麵拉近了不少距離,寅虎又是衝在最前麵,勢必要拖住霸僧的速度。

“禿驢休走!”寅虎左手試探的使出擒拿手,暮蟬果斷偏離方向,寅虎也拿出大刀脫手飛出,砍向暮蟬。

刀穩穩的落在地上,暮蟬幾步躲了過去,借著餘光掃了一眼,寅虎在後麵連刀都不拿,就為了減慢自己的速度,他不會選擇迎戰,能否逃走就在此刻一舉。

然而霸僧的速度成功的被減慢了一點,寅虎的那一刀雖然沒有命中,但是打亂了暮蟬的步伐,也明顯讓暮蟬的呼吸開始粗重。

他的體力已經見底,怕是跑不到街道的另一頭了,暮蟬汗如雨下,呼吸紊亂之下,腳步發飄,逃跑的姿勢也屬於失去平衡。

一隻手重重拍在了暮蟬的肩上,驚得他又重新振奮起來,在求生的心情下反手一揮。寅虎退後繼續追,他剛才那一下又拖住了一會,墨羽三位長老也跟寅虎同一個距離,四位高手在暮蟬身後不斷做著試探的小動作來減慢暮蟬的速度,小動作雖然顯得畏縮,卻是明智之舉,在沒有任何對天下第二的招數認識下,冒險的用最大的力量去減緩,無疑是找死。

四人各顯神通,暮蟬的速度一慢再慢,到最後連後麵的刺客等一百餘人都追了上來。

街道也快跑完了,前方沒有一個人影,暮蟬倒也沒有亂了心神,堅持到底的拚盡全力想要結束街道的距離,後麵追擊的眾人也是一頭霧水,在他們眼裏霸僧的體力所剩無幾,為什麽非要執著的跑完這段街道的距離,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人來救他,這霸僧所謂的堅持又是為何。

街道跑完了,暮蟬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跪倒在地上不動了。寅虎他們這些追兵也停了下來,沒有敢貿然上前結果他的性命。警惕暮蟬使詐又警惕周圍情況。

“巡防營在此!賊人休得造次!”浩浩****的軍士喊聲在街道尾端響徹雲霄,好像要弄得全城都能聽到似的。無數的士兵全副武裝的聚攏過來,氣勢洶洶的衝向野火暗香閣的聯軍。

開什麽玩笑?怎麽還有巡防營的人?這一信息無疑是晴天霹靂,墨羽驚訝的叫了聲,旋即果斷下達命令:“撤退!”

“不急,我先殺了這禿驢!”寅虎奪過一人的兵器就要上前了結霸僧的命,被墨羽喊停道:“沒時間了,撤!不殺他還能走,殺了他就走不掉了!”

寅虎沒聽懂這句話,但從話中的語氣能理解到問題的嚴重性,武力派的頭腦雖然不好使,最終選擇相信別人的判斷力,扔下兵器跟著所有人一起迅速消失在各個小巷中。

街道瞬間隻剩下巡防營和暮蟬,巡防營忙上將暮蟬保護起來,望著逃竄的追兵,沒有前去追擊的意思。

“霸僧師傅,您還好嗎?”一個巡防營的副指揮使攙扶起跪在地上不動的暮蟬,關切的問著他的傷勢。

暮蟬眯著眼睛,虛弱的說了句:“感謝施主,小僧並無大礙,先修養一會。”便閉目養神不在回話了。

一場瘋狂的夜晚又變回寂靜的原樣。

。。。。。。

。。。。。。

“你怎麽看?”老太傅在遠處看著巡防營保護起暮蟬,滿是皺紋的臉在月光下高深莫測。

被問話的是崔氏集團首席武者閆克宇,他想了想說道:“屬下也有點不明白,能調動的巡防營目前也隻有王逸飛有那個權力,至於為什麽要救霸僧前輩,有可能是想賣霸僧前輩一個人情,好在日後。。。。。”後麵的話不說完,是怕會惹出一些誤會,他沒有把握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不會把話說絕。

老太傅看樣子心情不好,吐了口濁氣道:“不會是想幫暮蟬那麽簡單,你想,如果想保住暮蟬性命,早前就可以把巡防營安排在比試的地方,何必讓暮蟬跑這麽一大截路去主動尋求巡防營的庇護,不是多此一舉嗎?”

“太傅帶著屬下們出來本來就是來防止他們暗中出手殺害霸僧前輩,方才那麽危急的情況下,太傅依舊沒下令上去解圍,屬下就稍微猜到了太傅的想法,是否是想要看看王逸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閆克宇帶著武者們與老太傅一起出動,他就知道今晚會有大動作,被老太傅阻攔不能上前幫忙,他為崔氏效力多年,腦子也在進步,有點意識上的默契。

“老夫倒是能猜到大半了。”

“太傅找到線索了?”閆克宇慌忙問道,老太傅不會說大話這他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老太傅有了頭緒,相信在刑部的影響下能夠極大的保全崔氏集團。

老太傅閉上眼睛苦思冥想的說到:“看來天下第五的陰陽棍坤沙就是被王逸飛引到洛陽來的,老夫猜測坤沙本人不願意為王逸飛效力,主要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暮蟬,曾經的敗績讓他不甘心,於是重新挑戰暮蟬,抱著這種反敗為勝的欲望前來的坤沙不會是王逸飛理想中的助手。你不妨想想,一個新冒出來的家夥,沒有任何高手相助的情況下,必然會使自己陷入無法保護自身的情況,王逸飛在接受刑部前或許就已經知道這個位置非他莫屬,早在之前便放出消息邀請修煉已久的坤沙來洛陽,既然他沒有得到坤沙口頭上的承諾,就會想方設法的使坤沙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用以幫助自己償還,救命之恩再合適不過了。因此今夜的對決是王逸飛計劃中的一部分,既收了天下第五高手納入自己的麾下,又能靠救下暮蟬賣崔氏集團一個人情,兩全其美。”

閆克宇聽的目瞪口呆,完全狀況外的愣住了,怎麽會有如此周全的計劃,老太傅又是如何在兩天的時間破析出這份藏得如此之深的線索,對於他一介武人來說,未免有些驚為天人,無法想象。

“此人表麵上打壓崔氏集團,看似是站在楊曠一邊的皇權忠臣,實際上對於崔氏又不敢下狠手,處處露出馬腳暗中放過一些好機會,反倒是對楊曠的行動屢次幹涉。老夫也想過此人會是我們這邊的人,今天才想明白不可能。”

“太傅為何這麽說?”

“因為他的行為很矛盾,性格也很矛盾。”老太傅說出了一句摸不透的話,看了眼閆克宇怕他聽不懂,又詳細的解釋道:“如果他是楊曠那邊的,斷然不會阻礙武成王的行動;若他是我們這邊的,也不會做出那麽過分的事再去暗中放過我們,這麽冒險的計劃就算是神仙也不敢,人心的深度是千古難題,老夫不相信一介四十不到的人會解決千百年的難題。”

“太傅說的有理,那麽屬下該如何向崔大人匯報呢?”

“就說沒事,讓他好生安頓府上,不要操心其他的事,他容易毛躁,不適合在劣勢的情況下指揮集團的行動。”老太傅冷靜的做著安排。

“那麽暮蟬師傅怎麽辦?”閆克宇擔心王逸飛會扣押暮蟬。

“他不會拿暮蟬怎麽樣的。”老太傅很放心的說到:“要是幹出救了暮蟬還扣押這等脫褲子放屁的事,他就一點威脅都沒有了。”

“太傅深思熟慮,屬下佩服。”

“快回去稟報吧,不要誤了大事。”

“是。”閆克宇轉身離開,又回來了一趟:“夜深了,要不要派幾個弟兄護送您回來。”

老太傅搖了搖頭道:“不需要,現在的洛陽,還沒有人敢拿走老夫這條命,別看老夫年邁,一旦老夫橫死在洛陽,大商不日便會陷入混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