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霸僧對陰陽棍

入夜,野火與暗香閣的一眾重要成員都集結在一起。野火不用說幹部除辰龍外都在場,暗香閣也是派出了三位長老:墨羽、驚鯢、冷鋒,隨行的還有無數刺客,唯獨小閻王沒有到。

巳蛇繼續負責代理指揮,寅虎依舊是戰鬥總指揮,暗香閣也是以墨羽為首。兩方勢力集結都在等待著一場難遇地對決。

“墨羽長老,小閻王人在何處?”巳蛇沒見到小閻王,疑惑地問了句,作為暗香閣目前出手最強的戰力,今夜居然沒有出現,難道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嗎?

“他被閣主叫走了,今夜地行動他不可以參與。”墨羽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做著一些說明,避免不必要地誤會。

“為何?”寅虎問道。

“今夜是霸僧暮蟬與陰陽棍坤沙的對決,小閻王曾經被坤沙擊敗,副閣主擔心他情緒不穩定,於是下令調他回去,避免影響大局。”墨羽說出了往事和緣由,這才讓野火的人放下心來。

寅虎同樣是嚴陣以待,道:“我就說那個禿驢武功怎麽會這麽高,沒想到是聞名天下的霸僧,難怪我在他手上占不到一點便宜。”

“正常,高手榜前十名都是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想我商國,位列天下前十的也隻有古勁鬆大將軍和霸僧暮蟬以及閆克宇。其餘的七位都在別國,要是都隔三差五的前來洛陽城挑戰,豈不是會惹得洛陽城大亂。”巳蛇感慨著高手的影響力和威望,驚歎實力也側麵體現出商國重文輕武的局勢。

墨羽見野火幹部如此說到,便也開口說:“說起來這霸僧的來頭可不小。我有所耳聞,暮蟬是十年前高手榜排名第一的觀靜僧人的關門弟子,聽聞這位觀靜僧人在獲封天下第一高手後便隱匿江湖,並投身於當年的老太傅府上,守著老太傅的府邸,不就便去世了。而觀靜一生也就收了暮蟬作為唯一的弟子,這樣一來暮蟬便成為了老太傅的第二任護衛。”

“什麽?你們知道還讓我們去老太傅那邊襲擊?”寅虎聽著發現不對,激動的質問道。

墨羽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得到情報是在我們聯手襲擊太傅府後,不然暗香閣也不會派小閻王去協助你們了。”

“這樣啊,是在下激動了。”寅虎道:“不過小閻王與坤沙有過什麽瓜葛,竟能讓你們副閣主擔心壞了計劃。”

“都是以前的事了,大概三年前,小閻王為暗香閣效力沒多久的時候,曾經在別國進行暗殺任務時撞見了坤沙,打了一場,結果自然是慘敗。”

寅虎又說道:“我看小閻王不像輸不起的樣子啊,上次敗給閆克宇時也沒見他有什麽反應。”

“當然不僅僅是戰敗那麽簡單。”墨羽歎了口氣繼續說著當年的往事,“那日交戰,坤沙不但打斷了小閻王左手的經脈,還出言侮辱了小閻王,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受傷差點被廢倒不算太憤怒,憤怒的是得不到對手的尊敬反而受到了侮辱,這才是他心中怨憤的由頭吧。至於當時坤沙具體侮辱了什麽,我們也無從得知,更不會去問小閻王。”

“看來名揚天下的陰陽棍也不是多麽值得佩服。”寅虎抱著對並肩戰友的關心不善的說著坤沙的不是。

“坤沙是六年前擠到了天下第五的位置,五年來不可能修為倒退,肯定會有一定的提升,以我看,今日勝負不好說,很有可能會發生一場激烈持久的戰鬥。”巳蛇做著推演,分析著接下來的情況。

墨羽點頭表示讚同,又說道:“我其實有疑問,為什麽老太傅會答應暮蟬前來赴戰,畢竟是競爭激烈的洛陽,暗處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真的不怕我們出手抹去他最大的戰力嗎?”

“我也不明白,或許是對暮蟬作為武人的體諒吧。”巳蛇如是猜到。

“會不會是那老頭腦子不中用了,還以為停戰可以真的阻止我們與崔氏的較量了吧。”寅虎隨意說道。

“不可能。”墨羽當時就否決了這個猜測,道:“洛陽誰都可能犯糊塗,即便你說我們閣主犯糊塗都有可能,但唯獨老太傅不可能犯糊塗,那位老人涉入大商朝局幾十年不處下風,威望與日俱增,足夠說明他的實力。”

“墨羽長老說的不錯,”巳蛇也表達著對這種說法的讚同,對著寅虎道:“下次主子說話的時候你要好好聽了,主子數次提到過老太傅的實力,你不應該小覷他。”

寅虎沒話說,低頭不說話。

“還有多久?”巳蛇問道。

“差不多了,快了。”墨羽神經緊繃的說著。

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備。

夜幕下的洛陽街道,巡防營實行的宵禁讓夜晚無人行走,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位於一處偏僻的空地,作為高手對決的場所再合適不過了。

暮蟬先到了,那個拿著一把沉重壇杖的武僧寅虎絕對不會認錯。隨後而到的便是陰陽棍坤沙,這位天下第五年紀比暮蟬還要年輕一點,但氣質顯得很老氣,有一種不和年齡的沉穩,定力看上去比暮蟬還要好。

野火與暗香閣藏於各個暗處,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驚擾了這場曠世之戰。

暮蟬先開口了:“施主,好久不見。”

“臭和尚,你還是這種口氣。”坤沙的聲音很有磁性,有種來自男人特殊的魅力,可惜是個武癡。

“出家人自當有禮,師傅從小就教導小僧。。。。。。”

“夠了!”坤沙大喝一聲,道:“我今晚上不是來聽你跟我亂扯的,自從曾經在你手裏敗過後,我沒日沒夜的修煉棍法,為的就是一雪前恥。”

躲在暗處的寅虎心中一驚,沒想到暮蟬與坤沙早就相識,而且坤沙還曾敗在暮蟬的手上,此次下戰書便是為了洗刷曾經敗績的恥辱。

“施主還是如此焦躁,師傅早年也誇讚過你,說你是一個不錯的練武奇才,隻不過多了份暴躁的性格,若是你的心性能與你的定力一樣,打敗小僧隻是時間問題。”暮蟬說起了觀靜僧人以前對坤沙的評價,耐心勸他收起暴躁。

坤沙凶神惡煞,完全沒有聽進去,道:“今夜一戰,我定要拿走你天下第二的名聲,還要斷送你的性命。”

“施主殺伐太重,小僧希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說什麽假話,你殺的人就少嗎?”

“小僧所殺之人,都是窮凶極惡不思悔改的罪人,況且小僧每次都給過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借口說的挺好聽,你們出家人都是這麽掩蓋自己的罪孽嗎?廢話少說,準備好了我就要上了,免得說我偷襲你。”

暮蟬見對方沒有罷休的意思,做好了準備,道:“你來吧,小僧今日便會會你。”

坤沙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進攻了,那根紋理清晰的兩色陰陽棍在夜色中從背後拿出,幾步輕功上去,一息時間就到了暮蟬兩步之內的距離。

而先發製人的卻是暮蟬,以逸待勞的他用壇杖早早的先發出了橫掃之勢,沒等坤沙出招便先逼退他。

陰陽棍在坤沙手中華麗的轉了幾圈,從左手換到了右手,突刺而出,捅向暮蟬的麵門,壇杖自然收回擋下,神乎其技的震開了一段空間欺身而上,反壓坤沙。

隻見暮蟬低喝了一聲,明顯能感到與往日不同的氣質,那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殺氣,壇杖在暮蟬這個怪力僧人的手上發揮出最大的力量,猛烈的撞擊在坤沙的棍上,兵器相撞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下產生了回音。

棍沒有脫手,坤沙的握力也不俗,正麵承受住了暮蟬最為強勁的重擊,穩穩的向後劃開,屹立不倒,繼續上前交戰。

寅虎在暗處看的波瀾四起,這招要換成自己來接,非死即傷,沒有第三種可能,坤沙居然能夠受得了,還能繼續戰鬥,高手榜的人都是怪物嗎?

不一會兩人已經過了十幾招,這十幾招的過程中暮蟬用了全力,一向滿臉和藹慈善的僧人眼下滿臉猙獰,招招製敵於死地,坤沙也是招招歹毒,處處尋覓機會反殺對方。

坤沙的棍法比單調的壇杖看上起更高明,為什麽說高明,那是因為靈活的轉動棍子不僅能夠增加威力還能節省不必要的體力,在耐力方麵占了先機。暮蟬的怪力雖然可怕,但是人都有極限,兩人同為十大高手,必然有著不相伯仲的體力,壇杖需要的力量太多,長久下去暮蟬必定會比坤沙先一步疲憊。高手過招電光石火,一瞬的疲憊便能導致戰鬥的結果。

“墨羽長老,我們什麽時候上?”巳蛇問著墨羽,對於暮蟬與坤沙的對決主要是由暗香閣提議的。

“不急,我們的目標隻有暮蟬,總是要等戰鬥結束才行。一個天下第二的高手,無論勝敗都會有所消耗,那時就是行動的最好時機。”暗香閣提出的任務是伺機殺了暮蟬,借此搗毀崔氏集團一個最強的戰力,墨羽必須選擇在最合適的時間段開始進行抹殺任務。

話說到這,坤沙已經轉守為攻,一根陰陽棍竟產生了幾根棍子的殘影,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加上打去的位置都是死門,厲害的不像話。暮蟬僅憑借著一把沉重的壇杖看似緩慢實則有效的化解不間斷的進攻,漸成劣勢也不會導致敗退。

坤沙怒喝一聲,陰陽棍被收回了一段距離借以蓄力,隨即又喝了一聲發力,左手扶住棍子前段右手猛力推出,一杆棍子飛快的捅向了暮蟬的胸口,這招打上去比槍尖刺中還要更重,棍子雖然無鋒,但震動的力量很大,以坤沙的力量完全能做到震碎對方的五髒六肺。

暮蟬抽身不及,竟然主動把身體靠前迎了上去,棍頭實實的打擊在暮蟬的左肩,沒入了衣服中,在場觀戰之人光是用眼睛都能感受到那一棍的威力,骨頭都已經斷了。坤沙也在驚訝之中,沒料到暮蟬用出了這種極端的辦法來換他一刻的遲疑,下一秒暮蟬果然把橫在棍子下的壇杖猛地提起,鎖住了坤沙的兩條手臂。

“可惡!”坤沙無法抽身下意識罵了句,暮蟬臉上露出微笑,卻是青筋露出的微笑,他在發力。手臂已經彎曲,劇痛感遍布了整個上身,坤沙慘叫,暮蟬繼續用力,翹起的嘴角流出了不易察覺的鮮血,比起對方他的傷情也不容樂觀,左肩肩骨粉碎,還震傷了肺部,強忍住咳嗽,不然一咳出來肯定是一大灘精血。

兩人近身互相較勁,吃虧的是坤沙,受傷的卻是暮蟬。

作為天下第五,能將暮蟬逼入重傷的境遇,已經是很大程度上的接近了,可以負責的說,坤沙絕對有資格再往榜上再進一個名次。

坤沙沒有辦法脫離暮蟬的製服,萌生了犧牲一條膀子的代價掙脫,習武多年都沒有人敢正麵接下他的捅擊,就算是天下第一都沒有這種膽子,不是他自大,而是作為一個常年對棍法力道極為講究的武學高手來說,即便能受得住如此重擊,也必須有極為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在他準備犧牲一條手臂的同時,暮蟬像是等了很久的鬆開了製服,正好踩在了坤沙意料之外的點子上,又是一瞬的疏忽,被壇杖正麵抵在了下盤,兩條腿都被近距離震的發麻,頓時紮不住腳跟倒在了地上,在抬頭麵前就是一根壇杖的前段,嚇得他想都不想就翻身閃避,暮蟬又是一腳踢在了坤沙的肚子上,將後者提出五步的距離才停下休息。

坤沙也掙紮著爬起來恢複著自己的體力。

“卑鄙的家夥。”

“施主也不光明磊落。”

兩人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不一會又各自上前交戰起來。

一百招了,勝負還沒有分曉,坤沙在腹部和雙腿劇痛的情況下用巧妙的棍法技巧拉開距離,暮蟬由於左肩受傷便側重右臂發力,全力壓重右邊的攻勢。

壇杖一次都沒有打中過目標,對坤沙造成傷害的卻是暮蟬的手和腳,暮蟬采用的策略很有效,知道壇杖的笨重會被靈活的陰陽棍克製,用上壇杖作為輔助,實則是在為徒手進攻做著準備和掩護。

坤沙也在之前的交戰中摸清了對方心中所想,不斷變化著棍法擾亂暮蟬的策略,想要逼得他不斷切換方式無心進攻。

“墨羽長老,還不動手?”寅虎等不住了,再打下去動靜會越來越大,說不定會發生未知的變故。

“不行,繼續等。”墨羽不敢打擾兩位高手的對決,眼下正是關鍵時刻,每一招都有決定勝負的效果,擾了高手的雅興,指不定會幹出什麽樣瘋狂的事,他必須盡量將傷亡控製到最小。

兩百招了,兩個人依舊難分勝負。

坤沙的開始喘氣,而暮蟬也好不到哪裏去,比前者更加疲憊。先開始的策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因素,得償所願的坤沙開始不顧節省的瘋狂進攻,打算一口氣打到暮蟬無力再戰的地步。

壇杖的格擋越來越稀鬆,暮蟬體力似乎是要見底了,然而重要的時刻,暮蟬居然扔下了壇杖,空手朝著紛亂的棍法上去,不顧性命的上去準備欺身戰。

坤沙哪裏能允許被暮蟬這個怪力僧人靠近,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沒有采取最強力的攻擊,反而是采取淩亂的各方為擊打,想要將對方身體各個部位逐個粉碎。

“咚咚咚!”三棍敲打在暮蟬身上,沉悶的聲響令人不禁猜測這位武僧的身上又多了什麽樣的重傷。第四棍還沒有下去,便被暮蟬抓住了棍子的一端不鬆手,坤沙力量不如他,哪裏收的住棍子,便也棄了棍子空手對陣。

“勝負已分。”寅虎說道,“是那禿驢贏了。”

“何以見得,以我看還要再打幾十個回合。坤沙雖然力量不及暮蟬,但相信閃避不會差。”巳蛇問道。

寅虎在武者的立場上說道:“坤沙是沒辦法閃避的。或者說來不及反應閃避。”

“我覺得坤沙的反應很快啊。”

“那是正常情況下,但是剛才坤沙采取的是用盡全力的進攻,試問天下任何武者在將精力全部放在猛攻上後,能在短時間回到正常情況下進行冷靜的閃避嗎?”

巳蛇驚道:“原來如此,那麽坤沙多年的努力,又將化為泡影。”

“何止是泡影,你覺得暮蟬真的有出家人的慈悲嗎?你要是這麽想你就錯了,那個禿驢是絕對不會再放過坤沙了。”寅虎凝重的說出自己的看法,而這個看法十分的準確,是來自同為武者的直覺。

眾人不再說話,專心關注著戰局的展開。

坤沙不出寅虎的預料,沒有來得及恢複閃避的反應,被暮蟬接連重擊,四肢幾近癱瘓,吐出一大口鮮血。

“結束了,貧僧這就送施主前往西方極樂。”暮蟬喘著粗氣說道,拿起壇杖站到了坤沙的麵前,便要取對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