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即將上演

“說吧,今天找我來什麽事,我記得你這個侄兒很少到我這來喝茶吧。”王逸飛的分支府苑比不上真正王府的,也算不差。

對於眼前這個遠親地叔叔,王昭榮沒有太對親近感,此人生地一張狡猾的臉龐,說不清楚在何時何地見過,也對他升任刑部尚書地事情一無所知。

“族叔說地也對,小侄沒什麽目地,隻是替武成王殿下來問句話。”王昭榮看門見山,絲毫不作假。

王逸飛愣住後笑了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很直白,不像那幫精明的狐狸一樣等著我去猜,好吧,武成王殿下想讓你問些什麽?”

“殿下讓我問你的立場。”

“你這麽說武成王不會猜忌你嗎?”王逸飛扯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在乎,這點小事應該瞞不住一個刑部的尚書吧,要是我瞞著你的話,說不定還會更容易露出馬腳。”王昭榮鎮定自若的回答著。

“我想那位殿下應該猜到瞞不住,也料到你會做出正確的判斷,你不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嗎?”王逸飛一眼看透了所有的關鍵,找出這些細節不是難事,重要的是在幾句對話中迅速獲取有效正確的情報,實屬不易。

王昭榮默契的笑了一聲,發現了對方的手上還有斑斑血跡,皺眉道:“族叔還真是繁忙,剛從刑房回來就馬不停蹄的來這陪客人喝茶,您有心了。”

王逸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哈哈大笑道:“見笑了見笑了,沒想到侄兒如此心細,真是後生可畏啊。”

“哪裏,比不上刑部尚書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王昭榮沒好氣道。

“侄兒,你放心,族叔我是受了皇帝的冊封為皇帝辦事,不會對皇族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這一點麻煩你轉告那位殿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便好,相信殿下也不會幹涉尚書的追查行動。”王昭榮說完就要走,被王逸飛在身後喊住。

“族叔還有什麽事嗎?”

“瞧這話說的,明明是你來找我有事,我多說幾句話都不行了嗎?”王逸飛笑裏藏刀道:“我就是想問問你,跟著那位殿下你不怕嗎?”

王昭榮轉身盯著對方的雙眼,鄭重其事道:“怕什麽?別說是跟著他上刀山下火海,就是哪一天他要我的命,欣然赴死即可,沒有怨言。”

茶泡好了,卻隻倒了一杯,王逸飛嗅著茶香,忘了手上的血腥味,沒感覺的抿了一口香茶,道:“武成王殿下心中無經史,腹中卻隱甲兵,城府深不見底,你跟他相交深淺心中有數嗎?”

“殿下之才小侄有數,交往多久不是關鍵,關鍵是誌同道合,族叔問了這麽多,好像管的閑了點吧。”王昭榮越說語氣越不善,聽出了話中的鋒芒。

“你清楚嗎?王逸飛反問一句,道:“你我皆為棋子,我是陛下的棋子,你是武成王的棋子,但你我境遇不同。當今陛下仁德愛民心底善良,而武成王的陰晦你心裏沒數嗎?若不是看在同族一場,族叔也不會閑的去多嘴,你自己想好了再回答。”

兩人互不退讓,王昭榮滿不在乎,側過身子答道:“依舊是如此,不改。”

“哼,執迷不悟,你我,崔氏,幹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你真以為武成王登位後會放心我們?那是陰暗的一麵,見不得光的。”

“休要再說了,族叔保重,小侄先走了,希望族叔今日所承諾不會出爾反爾。”王昭榮不願意再聽他繼續蠱惑自己,便速速離開了。

王逸飛放下了茶杯,笑的很開心,來的好,忍了半天還不是做了出頭鳥,接下的事情,會更有趣了。

。。。。。。。

。。。。。。。

“太傅,事情就是這樣。”崔文下朝接到巡防營指揮使被捕的信息,不歇腳趕到老太傅這講述朝會發生的變化。

老太傅正在喂鳥,放下喂食的東西緩緩坐下道:“陛下難得有魄力親自動手了,記得上一次是在南征夏國的時候了吧。”

“太傅,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回憶往事。”崔文記得來回踱步,不明白老太傅在幹嘛。

老太傅白了他一眼,搖頭道:“說了稍安勿躁,遇事不要急,要先學會以靜製動,這便是你一直受製於楊曠那個黃口小兒的原因,他就耐得住性子等你自亂陣腳。”

“晚輩實屬是火燒眉頭,來曆不明的人突登高位第一個要查的就是我們,還有陛下作為後台,洛陽還有誰能擋住他?”

“虧你還記得是陛下的授意,”老太傅沒好氣的說到,“老夫問你,陛下為什麽要在此刻動用刑部的力量?”

崔文本來煩得很,聽老太傅說了句沉下心想了想,喃喃道:“是為了懲治我們近來的氣焰?”

“說中了表麵,沒說中內涵。”

“晚輩愚鈍,請太傅明示。”崔文迫切的想得到老太傅的解釋。

老太傅曬著窗外的太陽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悠悠的說到:“更深的意思,不就是為了楊曠嗎?”

“為了給他鋪路?陛下寵愛楊曠不假,可陛下年紀不大,如此焦急的掃清屏障又是為何?晚輩不認為陛下會心急到這種程度。”

“不是心急不心急的原因,事情的緣由一定有跡可循,陛下除了為楊曠掃清後路不會有別的理由,這點老夫是可以斷定的。”

崔文緊蹙眉頭,道:“要是這樣,文平王殿下的處境不就更加不利了嗎?王逸飛雖說是一時縱橫之人,但眼下是我們與楊曠休戰的時日,他一來攪和,不是火上澆油嗎?”

“王逸飛,老夫還真要去會會此人,皇帝素來很少接觸宮外的人,因此一定是身邊極為親信的人推薦給他的,符合這種的條件的屈指可數。無非是謝量海、老王爺、皇後那幾位,出不了這個範圍。”老太傅逐一做著分析,不一會全盤摸了個大概,老成精明的可怕。

“陛下不會隨意相信別人,能得到他的青睞的人必然交之於重任,這樣一來我們的處境依舊嚴峻。”

“誰說的?”

崔文驀然抬頭,問道:“太傅是說。。。。。。”

“誰說王逸飛一定會按照皇帝的意思行動。”老太傅這隻老狐狸嗅到了其中不易察覺的異樣,咧著一口黃牙笑著。

崔文震驚了一會,迅速回過神來說:“太傅的意思是這個推薦王逸飛的人,雖然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但其實也是妄圖攪動風雲之人。”

“你腦袋不算笨,就是慢。”老太傅不客氣的取笑道,崔文在旁邊尷尬的站著,對於老太傅的洞察秋毫佩服之至。

“首先陛下是仁慈之主,不會同意濫用私刑,王逸飛今日抓捕巡防營指揮使,動用極刑,此為第一個可疑之處;其次王逸飛名不經傳,洛陽城裏根本沒人聽說過此人的名頭,陛下貿然提升他做了刑部尚書,恐怕也是急了些,老夫推斷陛下認識王逸飛不到三天時間,想必是幕後的那人極力挑撥所致,此為二。兩點怪異的現象,加上我們隊陛下多年的了解,出不了錯。”

崔文聽老太傅侃侃而談,認真聆聽了每一個字,驚歎的不再是老太傅的敏銳,而是從他們一無所知的王逸飛身上挖出了太多情報。

“楊曠那邊也不會好過的,相信老夫。”老太傅幸災樂禍,兩邊人不出所料都會被刑部調查,王逸飛絕不會放過一時崛起的勢頭和聖寵,他一定會力求速戰速決,楊曠呀楊曠,這個新加入棋局的棋子你可否解之啊。

“太傅爺爺,侄孫崔雲逸前來拜見。”

二人望見了進來的崔雲逸,老太傅笑著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逸兒怎麽有空來看王爺爺了啊。”老太傅笑出了一臉的褶子,慈祥的跟鄰家老爺爺一個樣子。

崔雲逸上前行禮道:“侄孫來看太傅爺爺是應該的,上次若非您老人家前去,侄孫也回不來。”

崔文聽到也起身行禮道:“晚輩也感激太傅。”

“好了好了,膩不膩啊,都說了多少遍了,天天在老夫耳邊嗡嗡重複。”老太傅討厭的擺了擺手,表示很受不了這對父子成日的行禮感謝。

“是侄孫惹太傅爺爺不開心了。”

“不是說你,說那個木頭呢。”老太傅指著崔文,後者一臉懵逼,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應也不是拒也不是,幹站在那不知所措。

崔雲逸也想笑不敢笑,說到:“太傅爺爺放過父親吧,他也很辛苦的。”

“哼,要不是我的乖侄孫替你說情,老夫今日就罰你在這站一天。”老太傅看崔雲逸的眼神中滿是寵溺,轉而又關切道:“那幾日苦了你了,對於王昭榮,你有什麽看法?”

話題跳躍太快,崔雲逸卻沒太大反應,冷漠的說到:“他仍然是侄孫的朋友,各為其主沒有什麽好說的,侄孫日後不會再犯那日的錯誤。”

“嗯嗯,你有這份決斷就比你父親高出很多了。”說完還不忘瞪了眼崔文,又是莫名遭受波及,崔文習慣還好了點。

“太傅爺爺,侄孫想參與。”崔雲逸當麵說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想法,“侄孫也是崔氏的人,更是崔氏的繼承人,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崔文皺眉出言阻止:“你年紀輕輕,根基尚淺,還欠了不少火候,你以為自己有什麽資格參與家族中事!”

“那楊曠都能在相仿的年紀做出一件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孩兒憑什麽做不到,請父親相信孩兒,不會讓您失望的。”崔雲逸竭力想要證明自己不是累贅,有能力幫助崔文。

“年少輕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要是能跟楊曠相比,別說是讓你參與,讓你負責都可以,不要以為有點小聰明就把家族的事業當做兒戲一樣。”崔文怒道,堅決不允許崔雲逸參與。

“父親為什麽這麽不相信孩兒的實力?我能夠。。。。。。。”

“住口,為父決不允許。”崔文態度不容動搖。

老太傅重重的敲了一下拐杖,把兩人火熱的對峙中拉回了現實:“都住口。逸兒,你有能力不假,但火候尚淺是真,你太容易受感情牽絆,你可知我們到底是在跟什麽敵人爭鬥嗎?輸了是要死人的你明白嗎?”

“侄孫明白。”

“不,你不明白,敵人卻了解你。”老太傅語重心長的說到:“若是以前你這麽說興許還行,現在是真的不可以,京城出了一個新的刑部尚書,整個洛陽不日便會卷入遮天蔽日的調查滲入中,孰輕孰重,逸兒能理解吧。”

崔雲逸失望的低下了頭,道:“太傅爺爺說的在理,是侄孫魯莽了。”

“唉,你們父子真是一個德行,腦子都好使,就是太急了,操之過急永遠不是長處,你們兩個要牢記。”

“是。”崔文崔雲逸父子齊聲答允。

“通知全府戒嚴,等王逸飛主動來找我們,到時候老夫也親自去一趟,看看這小子有什麽值得陛下委以重任的,要是什麽都沒有,哼,老夫定要他好看。”老太傅冷笑著說了句。

一直在後院守著的武僧也來到了這裏,看到崔文父子行了一禮,對著老太傅道:“太傅,小僧接到了一封信件,有位友人來到洛陽找小僧,明日希望告假一日。”

“好,別耽誤太久,也別死在外麵。”老太傅隨意的答應道。

“小僧還沒活夠呢,死不了。”